她話音剛落,就被堵住了嘴,強勢的掠奪了唿吸。


    在她耳光打下來之前,他已經撤退。


    宴清風抓住她高高揚起的手,握在掌心細細摩挲。


    另一隻手撐在她鬢邊,凝視著她瞪圓的眼,喉間一滾,不知名的情緒在眼底湧動。


    “當個妾也有侍寢機會吧?”


    他焦灼的目光仿佛隨時要失控。


    問過大夫了,她已經滿了三個月,胎象穩固,是可以適當同房的。


    卓明月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別瞎鬧,萬一傳了出去,這個孩子的身世會被質疑的。”


    宴清風嘟囔了句,“早就傳了。”


    大概是段以珩有意為之,也或許是那些知曉淑妃就是卓明月的人在說是非,例如段雲錦康子意。


    外頭流言四起,不過傳歸傳,大多數人還是不信這離譜的事的。


    宴清風也無所謂別人信還是不信。


    “你以為有多少人真的在意這孩子是段以珩的還是我的?他們隻在意我想讓誰做皇帝。”


    皇帝告病一事傳出後,多位駐守封地的番王聯絡了宴清風,千方百計送禮求見,馬屁拍盡,所圖不過是那個高位。


    卓明月推了推他胸膛。


    “我累了,要迴去歇會兒。”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侍寢?”宴清風抓著她手往胯下引,嗓子沙啞,“都快撐爆了,你摸摸。”


    卓明月被燙了一下,用力抽迴手。


    “你沒手嗎?”


    “……”


    “或者今日那個楚慕清,也挺好的不是?舞跳得好,姿色也好。”


    宴清風咬了咬牙後槽。


    “你讓我找別人?”


    卓明月不知道他怎麽就不高興了,男人不都那樣,是個美人都想要。


    “你不讓你找,難道你就不找了?”


    “嗯。”


    他應得很快。


    卓明月心想,怎麽可能呢,他們這樣的身份肯定要後繼有人的。


    她肚子裏這個也不會記在他嗣下,宴清風說不找別的女人,簡直比康子意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還可笑。


    卓明月故意說:“那你別找。”


    ……


    宴清風在院子裏種木丹花的時候還哼了曲兒。


    他腦子裏總想起卓明月說“那你別找”的樣子。


    開了這個口,便說明她是在意的吧?


    怎麽會不在意呢。


    畢竟她之前那麽不想讓他娶段雲錦,可不就是吃味。


    土豆看他心情挺不錯,問道:“楚家姑娘將軍怎麽打算的,是叫人今晚送來,還是……”


    宴清風在酒宴上問了楚慕清的名,還賞了她,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事,外麵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說是楚家姑娘要有福氣了。


    眼下又這麽高興,肯定是看上楚慕清了。


    宴清風沒反應過來。


    “楚家姑娘?”


    土豆一臉我懂的神情,“將軍是想慢慢來,玩細水長流?”


    但這不符合將軍的性子啊,他對待卓姑娘一向急不可耐。


    宴清風有點茫然,“哪個楚姑娘?”


    土豆愣住。


    “將軍不記得她了?今日酒宴上那個跳舞的,你問了她名,還賞了她的。”


    “哦,”宴清風想起來了,“那個清風明月啊!”


    土豆再一次愣住。


    “什麽清風明月?”


    宴清風扔了手裏的鋤頭,給腳下的土踩嚴實。


    “你不覺得我跟明月名字很配?”


    土豆想說不覺得,但畢竟這是他主子,他不好說讓主子太掃興的話。


    於是土豆斟酌著提醒道:“名字配不代表人配。”


    說完腦袋就挨了一巴掌。


    宴清風的大好心情險些被這一句話被滅掉,“跟了我這麽多年,你是越來越不會說人話了?我問你,一個女子,要求一個男人不碰別的女人,這說明什麽?”


    這題好答。


    土豆說:“說明她想獨占這個男人。”


    宴清風又問:“她為什麽想獨占這個男人?”


    “因為心悅他,愛他唄,”土豆說到這,話就多了,“男人都希望心儀的女人身心都隻屬於自己,女人其實也一樣。”


    說起來挺不公平的,女人若是有很多男人,就會被說成水性楊花,可女人若是容不下男人的妾室,就會被罵成妒婦,無主母之德,無容人之量。


    土豆原本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直到無意間,聽青菱小姐同卓姑娘聊起這些,他才覺得是那麽迴事。


    宴清風揚起眉眼。


    “卓明月不讓我碰別的女人。”


    他早就想告訴土豆了,讓土豆羨慕去吧。


    土豆不太相信主子的話,總覺得主子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她親口說的,”宴清風生怕他不信似的,“就今日。”


    -


    次日,張驚鵲還是一如既往的過來請脈,隻是顯得有些沉默。


    他雖不是話多的人,可先前過來他總是會說幾句的。


    卓明月問他:“是不是宴清風為難你了?”


    張驚鵲低低“嗯”了聲,手指從她脈上挪開,聲量壓得很低。


    “攝政王想逼我對你肚子裏的皇嗣動手。”


    “什麽?”


    宴清風是瘋了嗎?還是他始終沒信這個是他的孩子?他以為她都是騙人的嗎?


    他毒到這地步,那她該怎麽辦?


    卓明月心弦發緊。


    “宴清風讓你怎麽做?”


    “那倒沒有明說,昨日無緣無故罰跪了我一個時辰,也不說緣由,我估計,他這是給我下馬威,讓我識時務對你下手的意思。”


    卓明月緊繃的心弦兀的一鬆。


    迂迴威逼是段以珩慣用的方式,但以宴清風的性子,他要真想對她下手,會直接端碗藥來給她灌下去。


    張驚鵲收拾藥箱,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你放心,我絕不會做的。”


    卓明月喝了口茶壓壓驚。


    “你誤解了,宴清風沒那麽多深意,他就是……有點毛病。”


    蘭妃說她跟張驚鵲有一腿,他就信了,麵上說肯容下張驚鵲,卻還是氣不過罰跪了一個時辰。


    宴清風罰了他,今後他日子便不太好過,太醫署的人也趨炎附勢,他們都會認為張驚鵲得罪了攝政王,要避而遠之。


    張驚鵲從她的話裏聽出些什麽。


    “你和攝政王有私交?”


    “嗯。你一切照舊便是,我會保全你。”


    卓明月有點愧意,這對張驚鵲到底是無妄之災。


    說到底,都是蘭妃挑撥離間的緣故。


    這筆帳早晚要同她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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