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給賀蘭承賢做事的人,簡直是一脈相承的陰險!


    宋惜月深深地看著白嬌嬌,道:“蘭夫人是以什麽身份來對我說的這番話?”


    “是作為陛下的救命恩人,作為大澤立國以來第一個被賜封號的賤妾在質問我。”


    “還是作為顧家後宅中的妾室,在規勸我這個當家主母?”


    果不其然,宋惜月話音未落,就看到白嬌嬌那張嬌媚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你別給臉不要臉!”


    “哦,你是以蘭夫人的身份。”


    宋惜月敏銳地抓到了她的破綻,乘勝追擊繼續道:“作為妾室,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質問主母,蘭夫人,你是代表陛下在說話嗎?”


    “你是代表陛下,在質問我是否有意抗旨嗎?”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全然不複往日的溫和謙讓,此時此刻顯得咄咄逼人的同時,又帶著三分的凜然不可冒犯。


    白嬌嬌被她這麽一問,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眼珠子四處亂轉。


    方才梁太師站出來後,原先躲在門後看熱鬧的人都站到了明麵上。


    此時此刻,宋惜月的質問叫他們看向白嬌嬌的眼神,都帶上了七分的鄙夷。


    “好了,”顧潯淵皺眉不滿道:“嬌兒,還不快跪下,給阿月認錯?”


    白嬌嬌瞪大眼睛看著他:“什麽?”


    顧潯淵不耐煩地輕輕推了推她:“跪下認錯,你一個妾室,哪裏來的膽子那樣質問主母,阿月可是我的正室嫡妻,你莫要太放肆了!”


    聞言,白嬌嬌隻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麽紮透了一般,颼颼的寒風透體而過,一時間又冷又疼,竟然半天迴不過神來。


    見她半天沒反應,顧潯淵幹脆利落地扶著她的肩膀,一腳踹向她的膝窩。


    白嬌嬌猝不及防腿一軟,雙膝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發出了“咚”地一聲響。


    劇痛叫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卻不知想到了什麽,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顧潯淵:“阿月,我會好好管教她的,不要再提和離了好嗎?”


    聽了這話,宋惜月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白嬌嬌,隨後才將視線緩緩挪到了顧潯淵的臉上。


    “顧教頭還是迴去好好想想,是簽和離書拿錢平了顧家嫡支的怒火,還是就這麽拖著,叫顧家嫡支將你們從宅邸裏掃地出門吧!”


    說完,她再不留戀,甩袖走進了大門。


    “阿月!阿月!阿月!”


    顧潯淵在她身後大喊出聲,但卻被門房帶著一眾家丁死死攔下。


    他眼睜睜地看著大門合攏,最後隻能對著宋惜月毫不猶豫的背影大喊出聲。


    “阿月!除非我死!否則你永遠是我顧家婦!”


    門內。


    宋惜月聽到這句話,勾了勾嘴角。


    明姑姑跟在她的身側,低聲道:“夫人當真打定主意要和離了嗎?”


    宋惜月看向她:“姑姑此言何意?”


    明姑姑歎了口氣,隨後左右看了看。


    宋惜月停下腳步,示意青玉屏退左右,隨後才道:“請姑姑直言。”


    聞言,明姑姑思忖再三,道:“夫人若想保全自身,最好不要和離,並且在那白氏產子之前就迴到顧家。”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將白氏之子養在自己膝下,避免將來膝下無子之悲涼,還可以趁著如今您聲名最盛之時,再博一博美名。”


    “夫人孤身留在盛京,無母族幫襯,皇後娘娘與賢妃娘娘遠在深宮伸手不及,唯有好名聲方可護你周全。”


    “若是和離,必將落下惡名不說,於夫人將來的處境也十分不妙。”


    “請夫人三思,萬萬不可和離!”


    說著,明姑姑屈膝行禮。


    她言辭懇切,字字句句都是站在宋惜月的角度為她著想,一個字也沒提別人,倒叫宋惜月生出幾分感動。


    “明姑姑所言極是。”


    宋惜月上前扶起她,隨後道:“身為女子在當今世道,最無奈的便是隻能淪為男人的附庸,即便巾幗颯爽如姨母,才智高絕如姑母,也逃不了這般命運。”


    “放心吧,我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會在此時和離的。”


    聽了這話,明姑姑的眼眶忽地就紅了起來。


    她看著宋惜月,嘴唇輕顫:“夫人……”


    宋惜月拍了拍明姑姑的手,牽著她往前走去,沒再說一句話。


    *


    梁太師親自將聖旨送迴禦史重議之事,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不小的動靜。


    一是因為,粱太師已經致仕多年,對於朝堂之事從不過問。


    二是因為,賀蘭承賢這封聖旨,滿朝文武都覺得極為不妥,甚至開始質疑禦史台是不是昏了頭。


    再加上關卜道災民還沒有得到妥善安置,這兩日又接連發生了三四波餘震,朝堂上甚至都生出了要賀蘭承賢寫罪己書的聲音了。


    這叫賀蘭承賢氣得不行。


    但他偏偏要維護自己聖明之主的形象,麵對朝中老臣的詰問是想反駁也不能反駁,想殺他們也不能殺下手,落入了完全被動的境地。


    氣得他壓下了對宋惜月的封賞,又扣住了賀蘭雋的封王聖旨,一連三日,下了朝就叫寧謙來白嬌嬌處取萬壽丸和如意酒,用以疏解己身。


    白嬌嬌將今日的藥和酒交到寧謙的手中後,忍不住道:“寧都督,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再製藥了。”


    “顧家嫡支的人整日來府上打砸,那群人狡猾得很,從來不與我們正麵交流,打砸一波就換一個地方,昨日夜裏還翻牆進來燒了兩間院子。”


    “這段時日為了此事,我心力交瘁,再加上製藥要用的藥材昂貴,如今已是捉襟見肘,我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說著,白嬌嬌落下兩行淚來。


    見她如此,寧謙眯了眯眼,道:“你的意思是,要陛下為你們解決顧家嫡支?要陛下給你們還債?還要陛下給你們銀子花用?”


    白嬌嬌嗚咽著:“我哪裏敢有這種心思,隻是想請寧都督為我進言幾句,好叫陛下訓斥顧家,給我一些喘息的時候。”


    “我如今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孕,又要顧及府上被打砸之事,又要照顧老人,又要為陛下製藥,我實在是分身乏術了!”


    聞言,寧謙了然地挑起眉頭,緩緩道:“若隻是如此,倒也不必陛下出馬,本都督可以幫你去警告顧家莫要欺人太甚。”


    “真的嗎?”白嬌嬌期待地看向他。


    寧謙微笑點頭,又道:“作為交換,你將萬壽丸和如意酒的藥方給我。”


    “屆時別說是為你解決藥材,你若是精力不濟,本都督也可幫你製藥。”


    說著,寧謙大手掐住了白嬌嬌的下巴,俯身看她:“很劃算吧,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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