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此時想到能夠在崔格這兒落子,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目前隻知道,崔格和裴少平一樣愛財。


    但許大人實在沒多少家財,怕是滿足不了崔格。


    送美人?


    恐怕不成,崔格對美色一向沒什麽興趣,唯獨愛財。


    這一點,和裴少平實在是太像了,兩人最近都勾肩搭背的,似乎走到一起去了。


    一時間,許大人甚至有些痛恨起來,大好男人,不愛美色隻知道愛那充滿銅臭的財,俗,實在是俗不可耐!


    “家中姐妹眾多,爹大可物色軍中有才能之人,將姐妹們下嫁,至於女兒,做人不可言而無信,尤其大變將至,尤其如此,是以,女兒打算同溫家公子履行婚約。”


    “不行,那溫家小兒連讀書的書都買不起,還得開口朝我借。


    況且,我看他滿腦子隻知讀書,怕是還打著讓你爹為他舉薦,叫他得以入朝為官的心思。


    他那樣的廢物,如何值當你自貶身價下嫁於他。”


    許大人如今聽到廢物兩個字都有點兒條件反射。


    無他,崔格整日罵自己姐夫是廢物,許大人總覺得,廢物這個詞一出,就好像是特指某秦姓老紈絝一樣。


    “娘,來日的事,誰也說不準,況且,如今這個時候,女兒嫁給誰,事後或許都會受到牽連,反倒是溫家公子。


    一介白身,一無所有,女兒願意嫁他,他必然心生感激,待女兒至真至誠。


    至於沒錢,女兒出嫁,娘總不會不為女兒準備嫁妝,女兒有嫁妝,他窮不窮,又有什麽幹係呢?


    要女兒說,弟弟雖然年歲漸長,但如今這個時候,爹若是舉薦他入朝為官,反而是害了他。


    畢竟陛下……總之,爹不妨將手中的名額給溫家公子,如此,許家對溫公子有大恩,女兒又是溫家媳婦……”


    許夫人突然出聲打斷許螢蘭的話:“蘭兒,你似乎篤信溫家小子將來必定大有可為,能夠做出一番事業。”


    許螢蘭:……


    那可不是篤定麽,人家都成為九五至尊了。


    不過,她不能透露自己重生者的事,許螢蘭想了一下,咬唇:


    “實不相瞞,女兒日前曾夢見鳳凰自天上飛下,落入女兒身體,女兒自做過那樣的夢後,再醒來,便發現自己似乎能夠感應到真龍天子的氣息。”


    老許瞪大眼睛:“你是說……”


    “沒錯。”


    許大人感覺自己好像中了頭獎一樣,他再次起身,又一次開始坐立不安來迴走動。


    許夫人雖然將信將疑,覺得女兒別不是叫溫家小子的皮相給蠱惑了,以至於要死要活,編造瞎話,就為了下嫁給那小子,但此刻,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最後,許大人拍板,婚事就這麽定了。


    許螢蘭告誡許大人,讓他態度不要變得過分熱情,一切交給她。


    許夫人則是一邊為女兒準備嫁妝,一邊暗中觀察,看女兒是真天命所歸,還是純純在為嫁情郎編造瞎話。


    老許要嫁女兒,而且女婿未來前途光明,給他高興得滿麵紅光,然後就被皇帝臭罵了一頓。


    人家皇帝才死了兒子不久,雖然皇帝對兒子的死不是特別傷心,可你這副模樣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老許吃了一頓掛落,心裏苦悶,迴去的路上又遇到了秦野。


    他轉念一想,雖然自家沒法攀附上崔格,但能和崔格打好關係也是不錯的嘛。


    於是,老許熱情地把秦野邀迴家中,就連大黑都單獨得了一席之地,有了一桌大餐供它盡情選擇。


    雖然大黑壓根不敢挑食,通常都是來者不拒,給什麽吃什麽。


    秦野對大黑的表現十分滿意,給了它一個讚賞的眼神。


    而後和老許談天說地,最後約定好老許嫁女兒時他一定會到場,然後醉醺醺地許家家丁送迴去。


    等到許家大擺宴席嫁女兒時,秦野牽著大黑準時到場。


    許螢蘭重生後決定改變自己之前看不上溫白聿的態度,不把婚事推給庶妹。


    她這麽決定後,對於溫白聿而言,其實沒什麽選擇,溫白聿隻能選擇接受。


    畢竟此時的他一窮二白,無論是許螢蘭重生前,還是重生後,他都得依靠許家才能獲得出頭的機會。


    什麽妻子人選必須是他自己喜歡的這種假命題,前提是他有得選。


    雖然許螢蘭前期確實很刁難任性加難纏,如今重生後,人立刻就變了。


    相處下來,溫白聿覺得許螢蘭之前的驕縱,似乎是理所應當,畢竟,換成他和許螢蘭易地而處,他肯定也不接受一個落魄戶未婚夫的存在。


    總之,這場婚事算得上圓滿。


    秦野參加完別人家的婚禮,轉頭就輪到了自家。


    秦藤來信,言自己和李節度使的愛女婚期將近,讓崔格抽空過去一趟,哦,順帶帶上秦野。


    秦:……


    他這個爹,隻是順帶那個罷了。


    無所謂,就當放假了,崽子自己就可以,有他無他都無所謂。


    秦野安慰好自己,抱著大黑麻溜地上了馬車。


    崔氏早就到了,可見爹和娘,在秦藤秦滿兄弟倆心裏的重要性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娘是天上月,為遊子照亮前方的路。


    爹是地溝裏的臭蟲,有他隻覺得晦氣。


    秦野發現自己被人有意無意地看視著,秦藤是擔心秦野發癲,影響到自己和媳婦的完美婚禮,所以命人暗暗看著秦野。


    秦野感覺心都要碎了,他看起來難道比那位大順皇帝還要來得更癲一些嗎?


    崔格:……


    說不準,畢竟,他感覺秦野才真正是大順皇帝的知心人,兩人簡直神同頻。


    而崔格在發現這一點後,遇到任何問題,隻要先過來和秦野討論一下, 問他假如是他他會怎麽做,秦野給出答案,崔格照著做,基本就完全符合皇帝心意了。


    皇帝為什麽這麽信任崔格?


    因為皇帝覺得普天之下, 崔格應該算是最懂他的人。


    以至於出於帝王的疑心病發作,不斷試探崔格時。


    這位在朝臣眼中十分癲的大順皇帝,甚至都會生出萬一試探中崔格露出馬腳,惹他不喜,難道他真的要殺了崔格嗎的猶豫來。


    畢竟,崔格真可謂是天下間最懂他的人了,比生身父母,結發之妻,親生子女等還要懂。


    簡直天下間的另一個他。


    世人不理解他,憎惡他,埋怨他,甚至覺得他是昏君,唯有崔格才真正懂他,真正明白他的遠大誌向,也真正理解他。


    崔格有時候都覺得,大順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實在黏糊得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


    要不是大順皇帝沒有過好南風的過往,崔格早就決定想法子惹其不喜,把自己給調離京城了。


    為了外甥的基業和理想在皇帝身邊穩住皇帝,不讓皇帝對其生出疑心和不喜沒錯,但,賠上自己就沒這個必要了。


    而鑒於秦野和大順這位喜歡發癲的皇帝如此相似,又加上秦藤是重生者,是親身經曆過自己親爹的騷操作的。


    所以,秦野會被防備並且暗中監視起來,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了呢。


    李冰的女兒不是什麽文靜的性子,而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看得出來,秦藤肯定特別喜歡自己妻子,瞅他笑得和朵大呲花一樣不值錢就能夠看得出來了。


    小夫妻給高堂敬茶時,在崔氏那邊,秦藤笑容滿麵滿臉儒慕,到秦野這邊,新郎撤迴了一個笑容,變得麵無表情。


    還是明眸善目的新婚妻子暗暗掐了他一下,他才擠出一個假笑來。


    秦野:……


    秦藤婚禮結束後,崔格很快就被皇帝催著迴京,秦野同行。


    此時,天下到處都是流賊,甚至就在京城附近,也出現了一夥流賊。


    隻是沒人敢和大順皇帝說真正的情況。


    大順皇帝從來不把流民放在眼裏,不過是一群泥腿子罷了,大順正規軍一出,全都得死。


    所以,這種小事,就不要說出來影響他的心情了。


    再說,這點兒小事都解決不了,這種廢物還當什麽官,滾迴去種地去。


    敢說的都被革職或者下了獄,剩下的,要麽是明哲保身,不敢說的,比如許大人。


    又或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比如那三位,哦不,現在是四位了,還得加一個崔格。


    崔格懶得說,說了也沒用,反正他和皇帝說自己才十幾歲的外甥出馬,就能將所有流賊盡數斬於馬下。


    皇帝信了,封秦藤和秦滿為少年將軍,各自領兵數千,前去追繳流賊。


    名義上隻是領兵數千,實際上也沒人具體去管,秦藤手底下的兵,反正是滾雪球一樣不停增加的。


    他領著兵在前麵衝殺,後勤全部交給秦滿。


    對秦藤來說,隻要自己的後勤是弟弟秦滿,那他就可以盡情地施展自己的想法和戰術,而不用考慮後勤問題。


    因為小滿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哪怕是上輩子,兩人從獨立到屈身於當時的主君之下,受到重重限製,無數人在背後打兩人小報告。


    無非是二者過分優秀,主君的威望壓不過他們,所以眾人忌憚兩人,擔心兩人會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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