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船相聚百十來米,在同謀踏上船上的那一刻,船隻瞬間加快了速度,像玩百米衝刺一樣一刺溜就縮短了兩船之間的距離。樂以晗驚駭地大喊“大哥”兩個字,她估計那個人應該聽得到,但就是沒有迴應。


    “你不會迴答一句嗎?”蕭君武漫不經心地問。


    “我倒是想,那你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都拿開啊!”


    同謀翻了個白眼,輕微的推了推身邊圍著的八個大漢手裏的刀,有必要這麽忌憚他嗎?他放棄了琉璃島的一切就是為了要一條命,蕭君武答應過不會動手殺死他,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他還是後怕,好不容易見到了女兒,突然死了也怪冤枉了。


    蕭君武喝了一口茶,壓壓自己心中的害怕,樂以晗外衣真的恢複了記憶會不會拿這些天遭遇的事情報複他?報複還好,萬一不愛他了,那可就糟糕了,他會死的。


    “不是我要殺你,是張侍郎要殺你,你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嗎?”


    蕭君武幫他迴憶道。


    你劫持了靈公主,玷汙了靈公主的清白,害得她被世人唾棄。你本是一個逃犯,身份地位卑賤,哪裏配得上靈公主?我原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風家的遺骨可是大夏的罪人,妄想與蠻夷同流合汙,不想想自己什麽身份,叛徒!


    “你知道靈公主是誰嗎?那你又知道我風家是被人陷害的嗎?你可知道我原本與她是有婚姻的?你可知狗皇帝明知道是錯的還把我的妻女送到草原?你可知道我又是如何在琉璃島立足的?”


    同謀麵無表情,瞪著蕭君武。這個人和那個狗皇帝長得太像了,簡直是七八分模子刻出來的。要是他對阿晗好些,同謀也能不計較他的過失,畢竟父親犯錯與兒子無關。可是他竟然想要讓阿晗生不如死,死了救迴來,就迴來再弄死,簡直是變態。


    “無論如何我都會讓她恢複記憶的,讓她認清你的真實麵目,再把她帶到一處寂靜的地方生活。我們父女倆就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誰也不能打擾也不去打擾誰。”


    他掉了一滴眼淚,搖搖頭,明明他們呢答應過他的,隻要他不出琉璃島,不說出她們母女的秘密朝廷就會善待她們母女,明明是這樣交易的,他每年都會給朝廷琉璃島信息,換來的就是她們母女的這種結局嗎?靈兒已經去世了,他隻剩阿晗了。


    “我不在的日子裏她們母女受了苦了,樂騰說,隻要我不迴來就會善待她們母女,這就是所謂的善待嗎?我連她們的意思信息都不敢知道,生怕帶來了困呐和為難。如果我知道他們過的是這種日子,我又何必在琉璃島苦苦硬撐呢?”


    蕭君武笑了,好機會。他走到癱坐在地上同謀麵前,邪笑道:“如果你真的是樂以晗的父親的話,就是我的嶽父。不過你是嗎?又有誰知道你是?皇帝會說嗎?樂騰會說嗎?解憂館的密閣裏麵都沒有記載過樂以晗的身世,你還希望誰能證明你的身份?”


    他向來喜歡用這種邪笑掩抑心中的真正的莫大的喜悅。


    同謀雙手顫抖,雙眸微微顫抖,整個人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沒有人知道阿晗的身份,或許會是好事。他緩緩抬起手腕,僚上衣袖,露出疤痕滿滿的手臂,空洞地說:


    “我的小臂上有一個火紅鳳凰的圖案,我給阿晗算過,她是三月三生的,她有政治才能,卦象上說她能一統天下。我把阿晗帶走,你們不要在針對她了。我不信阿晗是由於神明的懲罰而死的,我倒是更願意相信是朝廷用鬼火燒死了阿晗的靈魂,緊隨而下是身體的消滅。”


    “若是靈魂被銷毀,她又怎會轉世重生?”


    蕭君武的問題問住了他,是的,若是靈魂壞了,又怎麽會有身體存在。


    “我放你走,你帶她離開朝廷。如是真的如你所說,她是三月三出生的,會很不妙。”蕭君武立刻名表了事情的緊要性,大夏盛傳過一件事情說的是三月三出生的女孩子,會是皇後的命數,其實他問過國師,三月三出生的女孩子不是皇後的命運,而是皇帝的命運。


    因為那時,那個女娃子的星星蓋過了帝王和殿下們。這是自從人皇蕭衍之後的第一個奇異的景象,代表著大夏將要改朝易命。


    蕭君武問道:“你們要去哪?”忽然他立刻轉口:“去哪誰也不要說,路上說也不要說,就帶著她去你覺得最安全的地方,我派些暗衛保護你們,你要保護好她,她現在心高氣傲得很誰也不服,你如果能說服她的話更好,說服不了直接打暈帶走。那個小孩子不用帶走,我會把他送迴南海,怎麽他也出來了!”


    蕭君武苦惱的揉揉頭發。他不該出來的,幸好樂以晗沒有記得蕭君武,更幸好樂以晗還沒有愛上蕭君武。


    “那個孩子是誰家啊?人家父母沒有說不同意嗎?”你私自把那麽小的孩子放在一座孤島上,人家父母能同意嗎?


    “我就是他爹。”蕭君武硬氣地迴答。


    那個孩子名字叫做蕭警之,五歲,是蕭君武和張若虛的唯一一個孩子。因為算命的說南海之上太孤獨,那個靈魂或許會中途逃走,讓蕭君武找一個活脫點的孩子守在南海。孩子心性純真,最容易帶動靈魂一起快樂。


    正巧那時候蕭警之走過前院,算命一邊塞著前一邊五迷三道,看到蕭警之的時候的隨口說了句:我看那個孩子就不錯。


    蕭君武說時遲那時快,下一刻就把蕭警之送到了南海,商量都沒有給張若虛商量一聲,幸好張若虛不是樂以晗,不要男女平等,一切都聽從蕭君武的吩咐。


    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張若虛沒有告訴自己,兒子走後,她患了一種病,時常想著就這死了吧。樂以晗寫過一本醫學書,將這種病稱為抑鬱症。


    蕭君武放過了同謀。


    同謀跳出海麵的那一刻,萬箭齊發。


    “別過來!”樂以晗大聲喊著,“還有一隻船,別過來!”


    同謀迅速翻身,躲過了這個驚險的場麵。安穩地站到樂以晗麵前,樂以晗大大鬆了一口氣。


    笑道:“我剛才還跟警之說呢,喊你你也不聽,我們馬上就要給你立個碑了,警哥,你說是吧!”


    樂以晗給蕭警之一個眼神,蕭警之會意,像搗蒜一般點頭。


    “警哥,你不能和她一樣針對我啊!警哥啊!人間最後的溫柔啊!”同謀哭天喊地跟著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苦一般。原本同謀隻叫著小孩子喂喂喂,或者小孩小孩,在樂以晗和小孩交心後才改名字,叫他警哥。


    “話說,你跟蕭君武談的怎麽樣了?他怎麽沒有殺你?”


    “該殺我嗎?為什麽要殺我?就是因為我劫持了一個長得漂亮又溫柔的小姑娘,還是我劫持了他的兒子?欸,我先說好啊!我不知道他是蕭君武的兒子。”


    蕭警之低下頭,說:“我許久未曾見過父親正麵。不知父親是何模樣。”


    他說的是真話,小時候隻見過一兩麵,父親的心不在王府裏也不在朝廷裏,他求仙問道一直往海上奔波。直到一個算命的說那個孩子就不錯,他還沒來得及看父親一眼,就被塞進了一個麻袋帶到一片海上,他害怕極了,幸好有一個快要死的老頭救了他,還給他將那個全身包裹著白布的女子的故事。


    自此以後,蕭警之也沒有在南海上見過蕭君武。


    他所言句句是真。


    樂以晗通了這句話,心裏有一種苦楚,摸了摸他的額頭,安慰說:“沒關係,沒關係,警哥,開心點,我們逃走之後你好生學習,等到將來一舉成名,把那個不看重你的父親嚇得屁滾尿流,你說呢警哥?”


    蕭警之和樂以晗呆在一起的時候,隻有無比的開心,比和母親待在一起還要開心,就像是和同齡人出在一起一樣毫無壓力。


    “欸欸欸,警哥你怎麽還哭上了呢?我家警哥是男子漢,才不會動不動就流眼淚呢!”樂以晗給他擦去眼淚,溫柔地哄到。


    “嗯。”蕭警之也是輕輕應答。


    “我聽說外麵有一個學院特別好,好像叫什麽鹿林學院還是什麽的,迴頭我問問,警哥就去哪裏上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才,誒喲,這種感覺想想就不錯。”


    同謀望了一眼兩個智商一樣大的人,充滿鄙夷的眼光立刻遭到了樂以晗的迴應,你才是低智商,你是智障嗎?智障?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同謀自然是比不過她眼神的犀利,自動認輸。


    天上塗有毒藥的箭還在如同大雨一般下來,隻是他們的船隻外麵多了一層又一層的黑衣人,一隻隻折斷了扔迴去。


    這就是蕭君武的暗衛,同謀感歎了一句,要是自己當初和他死碰硬,一定死得很慘。幸好幸好。他是如此的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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