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淮南王妃心事重重地迴了王府,然後將今日之事全部告知了淮南王。


    這淮南王立馬就讓手底下的人去查了三位即將出嫁的新娘身份背景。


    隻是這調查結果,讓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三位新娘子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鎮北王霍雲霄即將要納進門的側妃。


    這一下子,淮南王心裏愁得很。


    若說女兒是嫁給另外兩家,他都不至於這般惆悵。


    那可是鎮北王府啊!


    他雖是異姓王,居於南邊,是南方的一片霸主,手握重兵之時,哪個朝臣們見了他,不得對他畢恭畢敬?


    可偏偏那鎮北王霍雲霄卻是個例外。


    他曾聽聞那霍雲霄,也是個狠厲的主兒。


    傳言那可是屍山跟前的活閻王,為人心狠手辣。


    因之前平定西北,立下赫赫戰功,權勢盛極一時。


    這人也時常仗著自己手握兵權,在皇城裏橫行,甚至敢跑去侯府搶人家的主母。


    那猖狂事兒細細一數,那是一大堆。


    淮南王妃見自家王爺提及霍雲霄時,唉聲歎氣許久,瞬間也心裏沒底,忙著急地問:“王爺,您就對那鎮北王如此不待見嗎?”


    “怎麽說那鎮北王之前可是救過妾身啊!”


    “況且妾身瞧著,那鎮北王儀表堂堂,年紀輕輕就靠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地,雖然外麵風評不好,可瞧著也不像是傳聞那般冷血無情。”


    淮南王擺手哀歎道:“倒不是因為這個。”


    “年輕人有個性,狂傲一些也沒什麽不好。”


    王妃不解,“那王爺為何這般愁苦?”


    淮南王將桌上的冷酒一飲而盡,苦笑道:“本王這不是因為心疼咱們的女兒嘛!”


    “你瞧鎮國公府一家是如何苛待咱們霜霜的,她年幼吃了那麽多苦,不都是因為寄人籬下?”


    “如今去了鎮北王府,她隻是一個側妃,雖是上了玉蝶,可將來到底會有正妃進門,勢必要壓她一頭。”


    “本王不想自己的女兒,還跟旁人卑躬屈膝!本王隻想把虧欠她的都給補上!”


    “若是尋常人家,大不了本王豁出去這張臉麵,把女兒強行要迴來,可那鎮北王,他若不肯讓步,本王是奈何不了他半分啊!”


    霍雲霄,畢竟也是北方的霸主,與他南方的霸主是不分伯仲的。


    說到這,王妃就急得抹眼淚,“那可怎麽辦!要不咱們去求皇上?”


    淮南王搖頭,“這事兒怎麽去求,現在孩子還沒認迴來,等咱們去認迴來時,她早就已經嫁進去了。”


    “更何況,那霜霜似乎非常願意嫁給鎮北王,若咱們強行阻攔,破壞了這婚事,隻怕霜霜不僅不肯認咱們,還會恨咱們多管閑事!”


    王妃急得在房間裏來迴踱步,“那怎麽辦?要不跟鎮北王攤牌,就說他的側妃是咱們的千金,讓他把霜霜從側妃抬成正妃?”


    “這樣就不算虧待霜霜,她也不會怨恨咱們!”


    可這一想法又被淮南王給否決了,“不行啊!”


    “如今皇上急召將本王召迴京城,不就是想讓本王平衡多方勢力嗎?”


    “若是霜霜被本王認迴,又讓鎮北王將其抬為正妃,勢必會招來皇上猜疑的!”


    “皇上會覺得本王與鎮北王有勾結!這才是最危險的一點!”


    王妃心裏憋悶得慌,也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帶著幾分醉意,衝著淮南王吼道:“你說這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說個法子,這事兒究竟該怎麽辦?”


    淮南王思量了一會兒,然後迴道:“王妃莫急。”


    “你也該知道,這世上絕無十全十美之事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咱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認下霜霜,接受她為王府側妃之事,一切順其自然。”


    “要麽,本王去尋鎮北王,親自與他說,霜霜是本王的女兒,他若願意讓霜霜做正妃,本王願意用欠下他一個恩情,日後百倍償還,但與此同時也絕不會認下霜霜,明麵上霜霜與咱們無瓜葛。”


    王妃抹著淚,心裏難受得很:“可是不認下霜霜,那咱們這麽多的執念又算什麽呢?”


    淮南王也紅著眼,將王妃摟進懷中小心安撫,“那是女兒後半生的幸福重要,還是非得認下她重要?”


    “咱們隻要自己清楚,霜霜是咱們的女兒不就行了?就默默地在背後祝福她,守護她不就行了嗎?”


    王妃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明日,我便去給霜霜置辦些嫁妝,屆時以添妝的理由給她,也算是彌補我這當年的遺憾了。”


    淮南王歎了一口氣道:“哎,咱們能這麽快找到霜霜,還多虧那玄機大師和沈家女,王妃記得替本王謝過她。”


    ……


    沈惜荷下了馬車後便急匆匆地拉著初雪往漪瀾院走。


    到了內室後,沈惜荷才從梳妝台的最底下拿出一個盒子。


    然後拿出幾方帕子遞給初雪,著急地問道:“聞聞,這個味道,濃淡程度如何?”


    初雪雖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迴道:“很濃,隔著很遠便能聞見香味,但是濃重的味道很刺鼻,聞不出來是個什麽香味,隻覺得厚重。”


    沈惜荷又遞上了一方,“那這個呢?”


    初雪聞了聞,“一般的濃度吧!”


    “細細的品,與焚香的味道有些不同。”


    沈惜荷很是滿意初雪的鼻子,再遞上了一方,“那這個呢?”


    “味道清淡,但是一聞還是能聞道,這次味道很清晰,不刺鼻,是能感覺得有一股花香的。”


    沈惜荷笑彎了眼睛,激動道:“雪兒你真是棒極了。”


    初雪有些害羞,“夫人,您拿著幾方帕子,一直讓奴婢聞來聞去是做什麽啊?”


    沈惜荷微微斂眸,沉聲道:“還記得今日我帶你去靈隱寺,讓你仔細著點,聞到異味後要及時跟我稟報嗎?”


    初雪點頭,“您這麽說,奴婢倒是真想起了,剛剛靈隱寺,玄機大師的禪房內,似乎就有您剛剛給奴婢帕子上的味道。”


    “夫人,這到底是什麽啊?”


    沈惜荷臉色微變,忙問道:“那你可能形容下,是哪種程度的香味?”


    看著桌上放著的一排帕子,初雪選了一個味道稍微淡雅的,“奴婢覺得是這個,比較淡,不細細聞,難以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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