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從霍啟安嘴裏聽見‘那是你親兒子’這句話時,沈惜荷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痛。


    她眼眸微垂,掩藏起恨意,隨即悲歎一聲:“是他不肯認我這個娘了……”


    “夫君,嫂嫂究竟為何這般恨我?”


    霍啟安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心虛的敷衍道:“都是下人們亂嚼舌根子,嫂子興許沒有那個意思,你瞧,剛剛她還在陳夫子麵前替淵哥兒說話呢!她是真心實意的為淵哥兒好,夫人你別想多了……”


    沈惜荷輕搖著頭,心意已決的開口,“不管怎麽樣,我是萬不可能讓淵哥兒和嫂子再有什麽接觸了,淵哥兒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得全部換掉。”


    事已至此,霍啟安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隻能勉強的點頭同意。


    沈惜荷辦事兒是雷厲風行,立馬叫來了人牙子,把那一屋子的奴仆婆子全都給發賣了,又重新安插了她的人在淵哥兒身邊。


    迴漪瀾院的路上,初雪感慨道:“少夫人,奴婢還是替您感到不值,您曾經也是真心實意的為淵哥兒操碎了心,沒想到那孩子真真是個白眼狼,居然那麽對您!”


    平日裏,就算那淵哥兒再怎麽發脾氣胡鬧,也就是哭一哭鬧一鬧,這揮拳打人還是頭一遭,屬實把初雪也給驚住了。


    沈惜荷輕彈了彈指尖上的粉末,表情冷絕。


    她當然清楚淵哥兒為何會突然情緒失控,是她借助了藥物,放大了淵哥兒心中對她的惡念……


    母子一場,她是給過淵哥兒機會的,可淵哥兒的拳頭還是砸落在了她的身上。


    事實已經證明,淵哥兒自小對她便恨之入骨,她不需要對他心慈手軟,哪怕他現在還隻是個孩子……


    ……


    讓陳夫子給淵哥兒啟蒙的事兒被攪黃了以後,霍啟安便想著退而求其次,想去青山書院尋個門路。


    可奈何忠義侯府如今早已是日薄西山,哪還有什麽人肯賣個麵子給他。


    碰了一鼻子灰後,霍啟安又尋到了沈惜荷的跟前。


    沈惜荷算準了他迴來,早早地就備下了晚膳,等著看霍啟安在她麵前唱大戲。


    “青山書院是不錯的,不如把淵哥兒送到那去,孩子啟蒙受了教,自然就明事理了!”


    “我也不是說德懷先生不好,但鄉下總歸是鄉野之地,比不得書院……”


    沈惜荷沒有著急反駁,反而是微微抿唇,盛了一碗湯遞給了霍啟安。


    “這黃豆豬蹄湯最是滋補,我讓膳房煨在爐子上三個時辰才熬出來的,夫君嚐嚐如何?”


    霍啟安滿心思都是青山書院的事情,接過湯碗也是敷衍的喝了半碗。


    “不是我不讓淵哥兒去青山書院,實在是淵哥兒的資質平平,想進青山書院的大門隻怕是難如登天……”沈惜荷故作艱難的開口。


    霍啟安不在意,拉著沈惜荷的手道:“你沈家門道多,說不定多給書院捐些銀子,這事兒也就成了。”


    沈惜荷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為難道:“世人都知這青山書院哪有什麽門道,就算是捐再多的銀子也是無濟於事……”


    霍啟安始終有些不甘心:“真就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沈惜荷假裝沉思,猶豫良久後開口:“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就是這事兒得要求人幫忙,而且這人的麵子怕隻有夫君你親自去才求的來了。”


    “誰?”


    “晉王妃,聽聞她閨中密友蘇夫人,是那青山書院院長的外甥女……”


    霍啟安眉頭微皺,一臉糾結的搖頭:“不行,晉王這人太危險,不宜與他接觸過深……”


    晉王是先帝最寵愛的小兒子,雖未曾繼承皇位,可那跋扈的性子早讓皇帝視晉王為眼中釘了,與晉王府走的太近,的確不是個明智之舉。


    沈惜荷知道,以霍啟安那謹慎的性子是沒那麽容易讓他直接答應此事,她隻能繼續循循善誘:“咱們拜見的是晉王妃又不是晉王,再說了,那晉王妃算的上是你的表姑母,兩家之間隻是正常的親戚來往又有何妨?”


    霍啟安想了想,又覺得沈惜荷的話有那麽幾分道理,於是把這事兒應了下來。


    目的達成後,霍啟安便又像往常一樣,隨意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


    沈惜荷依依不舍的看著他:“夫君,不再用點晚膳?”


    霍啟安端起桌上那半碗湯喝了下去,笑道:“你知曉的,我胃口小,午時吃的多了些還未消食,如今隻喝了些湯便覺得已經飽了。”


    沈惜荷沒再勸,像往常一樣目送霍啟安離開後,便吩咐初雪把那一罐子的湯給倒掉了。


    “夫人,您讓我去尋冬梅要那錦繡苑每日的菜譜,究竟有何用啊?”


    初雪是覺得那一鍋黃豆豬蹄湯倒了有些可惜,明知道那世子惦記著別家鍋裏的飯根本不會吃,為何要仔細研究林氏每日的菜譜吃食,這麽認真的準備著。


    沈惜荷莞爾一笑,“你可知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世子爺既然聲稱他不能人道,那我必然是要成全他的!”


    黃豆對於女性是滋補的補物,可對於男人,食多了便是造成不舉的禍因,別看霍啟安隻喝了那一小碗,卻不知那裏麵究竟濃縮了多少黃豆的精華。


    總而言之,一個男人絕不能同時吃兩個女人做的飯,他若老老實實始終如一,他便身體康健萬事順遂,可若他三心二意,吃下與之相克的食物,他隻會穿腸爛肚……


    初雪眼睛瞪得老大,有些驚喜的問:“少夫人居然是用了這法子,可是真下了決心,要重新開始拾起了行醫之術?”


    沈惜荷點了點頭,又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從未忘記醫術,隻是這些年我滿心隻想做個好妻子,好母親,反而逐漸忘了曾經的自己究竟是哪般模樣了。”


    迴想當初,為了不招惹事端,她答應母親藏拙,不將這一身本領在人前顯露,隻為求個安穩。


    可事與願違,如今她要手刃仇敵,這通身的本領好似塵封已久的寶刀,自然是要拿來練練手的。


    所以從一開始捉弄林秋蓉的香囊,再到故意使淵哥兒情緒失控的藥粉,乃至如今黃豆豬蹄湯,都是她的手筆!


    若非她時刻謹記,‘醫術是拿來救人,而不是害人’這句祖訓,她真想一瓶毒藥送那狗男女歸西!


    當然,毒死他們也太過便宜他們了,她要的是讓整個霍家的醜聞揚名天下,讓所有人都對這對狗男女千夫所指,讓他們身敗名裂,沒有臉麵在苟活於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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