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不至於那麽閑吧。


    再說,他三年三萬兩的俸銀都給了,還跟她計較跑商賺的銀子?


    她覺得如果是元和帝的話,應該會有更高明的手法,而不是叫人去劫商。


    難不成,是長公主?


    她眼紅恭親王府那點銀子嗎?


    蘇挽煙覺得長公主目前最渴望對付的是她跟餘南卿,恭親王府的其他事,若不能對餘南卿造成影響,她那麽高傲,應該不屑去做。


    “王師傅,你再囑咐衛祥一句,明年開春後,必要的話可以雇一隊鏢隊跟著押商。”這事蘇挽煙也幫不上什麽忙。


    刀劍無眼,隻求出去跑商的人別出什麽事才好。


    “誒,好。”王章應道。


    除了商隊的事,還有蘇慕傾的親事,王章派人四處打聽了一下,也有了苗頭。


    遠寧侯府原本是想跟夏家結親的,而這個夏家,就是皇後的母家。


    大晉的皇後名叫夏雲裳,夏家世代都出武將,餘南奕登帝的時候,夏家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夏雲裳的父親更是被封為開元將軍。


    而在餘南奕成功奪帝後,夏家又急流勇退,主動將兵權上交,此舉更引得餘南奕對夏家器重,府中所有男兒均在京中賦予官職。


    而遠寧侯想要聯姻的對象,就是國舅爺的兒子,也就是皇後的侄兒。


    本來夏家上交了兵權,餘南奕對夏家是很放心的,但遠寧侯手裏卻有兵權,而且皇後四年前還誕下了嫡皇子,如果不出意外,以後她的兒子便是皇太子。


    遠寧侯想要跟夏家聯姻,不禁讓元和帝懷疑他們懷有異心,他這個皇帝還沒死,這麽快就開始想著幫扶皇子,他們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皇帝?


    再有就是,他想到他的帝位就是從他父皇手裏奪過來的,他害怕他的兒子日後也跟他一樣,用這種手段逼迫他讓位。


    所以他必須杜絕這種情況發生,一怒之下,就將蘇慕傾賜給了餘南卿,想讓遠寧侯吃點教訓的同時,也想借遠寧侯的手除掉餘南卿。


    這才有了後麵發生的事。


    現在的情況是,蘇慕傾好像跟京中曹太師的孫子,曹千寒有些苗頭。


    這苗頭還是在長公主舉辦的那次酒宴燒起來的,也就是說是長公主在其中牽了紅線。


    就是事情過了那麽久,兩人也一直不溫不火,一點其他的進展都沒有。


    當然沒有進展,蘇挽煙聽完就想明白了,侯爺不傻,如果能跟夏家聯上姻,那京城其他的世家都不可能在考慮的範圍內。


    以後嫡皇子就是皇太子,名正言順的大晉天子,這種榮耀誰不眼紅?


    能高嫁,遠寧侯是絕對不會讓蘇慕傾低嫁的。


    隻是他手裏握著兵權,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挽煙不由好奇,夏家之前主動上交兵權,是真的對權力滿足了嗎?


    如果真的滿足了,他就不會時至今日,又挑上侯府聯姻。


    要說什麽男女互相喜歡,在現代蘇挽煙相信,但在這個父母包辦婚姻的年代,她是絕對不相信什麽兩相歡喜的。


    為了確認,蘇挽煙問道:“那夏家的公子今年幾歲?目前有在說親嗎?”


    “夏家公子今年正好十八,老奴派人打聽了,沒聽說夏家的公子與哪家姑娘說親。”


    國舅府的門檻肯定是被踏破了,但都沒傳出半句話來。


    說完,又補了一句:“妾氏倒是納了幾房。”


    畢竟是國舅府,想攀上的人多之又多,哪怕是做妾都有人前赴後繼。


    國舅府不說親,遠寧侯府也捏著不說親。


    蘇挽煙問道:“那蘇慕傾跟曹千寒,明麵上應該沒見過幾麵吧?”


    “都是去往宴會時,兩人碰上了說幾句。”


    大晉也顧忌男女大防,但條例還是蠻鬆動的,雖男女不得同席,但宴會偶遇,或是相約京城遊玩,也不需要太過扭扭捏捏。


    隻是這樣的情況不多。


    蘇挽煙點點頭:“行,這事我記下了。”


    王章垂眸:“是,若娘娘沒什麽吩咐,老奴便先退下。”


    “去吧。”


    蘇挽煙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現在她又不跟這些世家大族接觸,一時半會兒確實也做不了什麽。


    不過消息得與時俱進,免得她要做什麽的時候,消息閉塞,導致白忙活一場。


    就在這時,秋葉進門稟報:“娘娘。”


    蘇挽煙抬頭:“怎麽了?”


    “少爺求見。”


    “蘇馳恩?”蘇挽煙直接一屁股從羅漢床上騰了下來:“快讓他進來。”


    說話間,已經迎了出去。


    門口,蘇馳恩身著一身青藍窄袖勁袍,已經入冬的天氣,卻穿得單薄,他在門口站得筆直,期待的透過門口看向屋裏。


    見到蘇挽煙急匆匆出來的身影,眸光才一亮:“姐姐!”


    “你怎麽了?今日不用練武嗎?”蘇挽煙看向他的額頭:“這裏怎麽青了?摔了?話說你是不是長個了?”


    之前蘇馳恩個頭比蘇挽煙要矮上半個頭,現在再看,好像高了不少。


    蘇馳恩十二歲,正是串個兒的年紀。


    此前那水靈靈的大眼,現在是一片清明,不僅清明,還隱隱泛著一股銳氣。


    不等蘇馳恩說話,蘇挽煙抓起他的手腕,把他拉進房:“快進來,外麵冷。”


    “秋葉,去廚房端些熱湯來。”蘇挽煙邊吩咐,邊怪嗔道:“這天已經冷了,怎麽穿得這麽少,之前不是讓裁縫給你做了冬衣,怎麽不穿?”


    蘇馳恩任由蘇挽煙拉著自己,眼裏滿是歡喜。


    “來,快坐下。”蘇挽煙把他按在羅漢床上,拿了跌打損傷的藥出來。


    蘇馳恩忙道:“姐姐,我已經上過藥了。”


    “你那的藥不好,我這個好,我自製的。”


    “可是……我上的就是姐姐送過來的藥。”從中秋那日蘇挽煙見他練武受傷,就送了好多藥過來。


    “那些過期了,我這個新鮮的,藥效好。”


    “哦,好。”蘇馳恩相信了,乖乖的坐著,任蘇挽煙把藥點在他額頭上。


    蘇挽煙好久沒見蘇馳恩了,都快兩個月了吧。


    一是不敢去打擾他練武,二是覺得她看了肯定心疼,所以她就忍著沒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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