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管曹侍中僵硬的臉色,讓他趁早打消了念頭。


    貝婧初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比起對麵人的正襟危坐,她過於放鬆了。


    就好似今天的任何結果,對她而言都無所謂,沒人能拿捏她。


    她甚至都不正眼去看他,輕笑道:“您以為自己有得選嗎?兩個女兒都在孤手裏,孤自己去放出消息,說你有意叛變,曹侍中以為自己就不會被秦王一脈針對嗎?”


    “誰有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呢?您在世族浸淫多年,應該知道你們的德行,沾點懷疑,人就廢了。”


    貝婧初把玩著手上的玉質佛珠。


    該說不說,裝逼真的很好用,她貝婧初就是大越的京圈佛子。


    思緒飄迴來,她對著曹侍中依舊漫不經心道:“說你是因為愛女之心才來的,孤陪你演演是看你年紀大了,給麵子。”


    “你不會真以為孤信了吧?”


    “誰叫你沒立即處死三娘子,反而讓她溜出來了呢。”


    曹侍中麵色冷凝。


    但是二娘做東宮的眼線時,他可以狠下心立即處死她,隻不過被太子劫走了。


    而三娘和他鬧,他以為不過小女兒家的脾氣,並未查到她和東宮有牽扯,隻想著關她幾天直到乖乖出嫁。


    結果她一聲不響的來找她阿姊。


    要是知道她的所為,那日他絕不會心軟!


    一個還好說,現在他兩個女兒都跑來東宮,任憑如何,那些疑心病重的都不會信任他了。


    至於弄死那兩個不孝女......


    曹侍中看著貝婧初長大,知道她的手段,要是真在她眼皮子底下殺了她護著的人。


    別說官途,他人生都能完蛋。


    對於曹侍中的不甘心,貝婧初也感受到了。


    她好心安慰道:“其實你的條件也不是不行。”


    “到時候所有的世家都沒了,你們不就是最大的世家嗎?”


    說罷,她覺得自己這個地獄笑話有點好笑,為了緩和氣氛尬笑了兩聲。


    曹侍中:“......”笑不出來。


    但是不敢拂太子的麵子,他隻能扯出一個滿臉褶子的笑。


    “哈......哈哈。”


    氣氛更尷尬了。


    等到貝婧初都離開了,曹侍中才反應過來。


    不是,今天不是裝作愛女之心來談條件的嗎?


    怎麽什麽承諾都沒得到,還要給投名狀了。


    他浸淫官場幾十年,被個小丫頭擺了一道!


    曹侍中罵罵咧咧的離開,一麵又忍不住慶幸。


    他覺得,秦王被扶上位的可能性,比他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小。


    他也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就算家業縮水了,以後也是他的女兒們繼承,不是讓外人分杯羹。


    這麽一自我安慰,就好受多了。


    曹侍中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將自己同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捅了出來。


    好些個秦王黨的中流砥柱。


    這一手出來,他在朝會上差點沒被同僚的眼神殺死。


    下朝後有人質問他:“你以為賣了我們就能成為太子的走狗嗎?”


    “像你這種牆頭草,根本不可能再成為親信!”


    曹侍中被噴了一臉唾沫,抹了把臉。


    他這還不是被不孝女逼得走投無路嘛。


    再說一個老頭還做什麽親信,他老了,該他閨女們上了。


    接下來秦王黨對他的報複都被他擋了下來,本以為擋不下來的陷害,也有人暗中送證據。


    他這才發現,暗地裏的太子黨羽遍布之廣,還滑不溜秋的抓不到。


    想到這兒曹侍中心更痛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和他那不孝女一樣的小叛徒。


    造孽啊!


    他想去找自己新納的兩房姨娘求安慰,享受一下美人的溫柔小意。


    兩位姨娘因著年歲差不多,平日很玩得來,漸漸的交情好了。


    見他來了,一個啃著果子的姨娘推了推朋友,“看,你夫君。”


    朋友嫌棄的皺眉,搖了搖頭。


    “不,你夫君。”


    “你夫君。”


    “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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