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庫房外麵傳來急促的警笛聲。


    麻友升等人打了個激靈,趴在地上哀嚎的工人也強提心氣往門口跑。


    他們動作快,警察們也是做過準備的,到達目的地才拉響警笛,靠近鐵門的兩個人沒跑兩步就被按住了。


    麻友升帶著三個小弟從後門溜,結果也被守株待兔的警察喊聲別動,隻能舉手投降。


    阿寶獲救,汪明珠很開心,不過這份開心沒有持續太久便被隨警察而來的魏宏慶和範新華中斷了。


    “範總,現在你還講魏總的話是危言聳聽嗎?”楚平生將從皮箱裏取出的協議遞過去。


    範新華拿在手裏翻了翻,表情越來越難看。


    “寶總,這……這……”


    他彈了彈白紙黑字的合作協議:“我們可是簽了獨家協議的,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為什麽?”楚平生嗬嗬一笑:“很簡單,凡事做兩手準備,範總一開始利用魏總抬價,如今三羊牌成了上海名牌,哪天你不高興了,甩開寶總另找代理商怎麽辦?我是寶總的話肯定會想,如果這個商標是我的,不是伱的,那該多好啊。現在麻老板有人有技術,還沒有商標意識,寶總有信心再搞出一個‘三羊牌’,那時候的上海名牌才是他想要的。”


    範新華聽完一下子明白了。


    是他之前的上躥下跳給了寶總居安思危的想法,但是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寶總表麵上一直在履行協議,背地裏卻在調整戰略,尋找湖西針織廠的替代品,以控製上遊生產環節,而不是隻甘心做一個代理商。


    楚平生又道:“我說的對嗎?寶總。”


    阿寶一句話不說,隻是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曹阿四什麽見識水平,艦隊裏的人都知道,一個沒上過幾天學,隻會開出租車的啞巴,怎麽就在局子裏呆了幾天後,啞巴的毛病好了,人也大變樣,精明到連自己的戰略意圖都看得清清楚楚?


    汪明珠是地地道道的大學生,腦子一轉也明白過來,指著楚平生說道:“你這個大騙子,真是個卑鄙小人。”


    楚平生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跟你做的是交易,不是友情幫忙,交易內容為我把你帶到留劍塢,敢問汪小姐,我做沒做到?”


    “……”


    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汪小姐無話可說,但正是因為無話可說,心裏才會無比憋屈。


    楚平生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是寶總撬魏總牆角在前,我隻是讓範總認清事實,還幫他抓了仿造三羊t恤衫的人,於私是一報還一報,於公是捍衛了法律的尊嚴,何來卑鄙一說?”


    “寶總撬你的牆角?”


    汪明珠一臉疑惑,就連這件事的主角宋阿寶也是十分不解,不知道自己怎麽撬魏宏慶的牆角了。


    楚平生搓著火機,點燃香煙,瞄了一眼被警察押著往外走的麻友升:“看來麻老板沒有告訴你他和魏總已經達成合作意向的事。”


    阿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麻友升偏了偏頭,不敢與二人對視,似乎是因為理虧。


    一名高個子警察走到楚平生麵前,指著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工人說道:“你打的?”


    “沒錯。”楚平生說道:“他們又是動鐵錘,又是抽刀子的,我這可是正當防衛。”


    高個子警察沒有跟他討論“正當防衛”的事:“一個人打一群,身手不賴啊。”


    楚平生很謙虛:“還行吧。”


    “練過?”


    “小時候學過一陣。”


    ……


    當晚。


    黃河路,金美林酒樓。


    小江西還沒有被放迴來。


    盧美琳才和黃阿姐、七星飯店老板娘等人合計完迴到自家酒樓,就看到樓下大堂二十多張餐桌都有人就坐。


    有人吃飯當然是好事,但是一個人坐一張餐桌,隻點一盤土豆絲就不對勁了。


    “老板娘,你可迴來了,你看看這些人。”穿著紅色工裝的領班走上前,指著一盤土豆絲能吃三個小時的顧客們說道:“我覺得這些人是故意來找事的,一人一張桌子,就點一盤土豆絲,讓他們並桌也不肯,吃得還慢,已經有好幾撥客人等不及,跑去斜對麵紅鷺了。”


    “敢在老娘的地盤撒野,簡直找死。”


    盧美琳一聽這話,火了,擼起袖子就往最近的散客走去。


    “趕緊吃,吃完滾蛋。”


    那人穿著一件鄉下人才穿的深藍色中山裝,被金美林一嚇,頓時渾身哆嗦,啪得一聲將盤子打翻在地,人往側方摔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甚是嚇人。


    盧美琳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就是在旁邊吼了一嗓子,這人怎麽就犯病了?


    便在這時,另一張餐桌上的男子把放在地上的黑色皮包提了起來,盧美琳拿眼一瞟,心涼了半截,因為那不是黑色皮包,是一台攝像機,此時鏡頭正對著她滿是橫肉的臉。


    這個年代,一般家庭是買不起攝像機的,隻有媒體機構才會配置這個。


    “拍什麽拍?別拍了,你是什麽人?”盧美琳拿手去擋。


    “我是新聞報的記者,這是記者證,我告訴你,別跟我動手動腳,我可是會報警的。”


    男子一邊出言警告,一邊繼續拍攝倒在地上的客人和盧美琳的臉。


    “出去,馬上給我出去,保安,把他轟出去。”


    “老板娘,我是來吃飯的,飯沒吃完你就趕人,你可知道這違反了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我不管你法不法,這美林酒樓我說了算。”盧美琳幾乎是用吼的,臉上橫肉隨著她的叫囂上下顫動,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保安聽說,趕緊走過去把人往外拽。


    男子指著她說道:“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


    外麵已經聚了一圈人,對著酒樓大堂發生的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盧美琳看著地上不斷抽搐的老人,心情很不爽,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這大概率是來自至真園的報複。


    而對方利用的,正是她的火爆脾氣。


    ……


    與此同時,黃騰酒家後廚響起一聲驚叫。


    “殺人了,殺人了,廚房發現屍塊了。”


    本就喧鬧的黃河路變得更加喧鬧起來,聽到聲音的人紛紛側目。


    景秀將頭探出櫥窗,看到了說話的人,手裏拿著勺子,穿著廚師服,赫然是黃騰酒家的三廚。


    人越圍越多,很快地,一輛閃著紅藍光芒的警車由北邊開進黃河路,看熱鬧的人被驅逐到圈子外麵,一條白色隔離帶在門口拉起,提著工具箱,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在民警的引領下進入黃騰酒家。


    老板娘在門口急得團團轉,臉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家後廚居然發現了疑似人類屍塊的東西。


    ……


    七星和悅來香同樣不太平。


    第二天,美林酒樓老板娘把顧客嚇到癲癇發作,險些死亡的消息便刊登在《新聞報》上,一並的還有她的照片,以及麵對記者說的那句“我不管你法不法,在美林酒樓我說了算”的狂妄之言。


    不隻黃河路,大半個ja區都知道了盧美琳的事跡。


    火是挺火的,但是這種火實非盧美琳所願,因為顧客不來了,那些熟客也對她敬而遠之。


    七星那邊則是謠言滿天飛,講他們家的服務員會往顧客的盤子裏吐口水,尤其是進包廂的貴賓。用服務員的話講,也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享受一下被侮辱的感覺。


    悅來香則是整個飯店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蒜臭味,經久不消,服務員們用各種試劑擦了又擦,掃了又掃,還噴了空氣清新劑,也隻是令蒜臭味稍微淡化一些,無法徹底祛除。


    至於黃騰酒家。


    事實證明那不是人體屍塊,隻是像而已,不知道是誰搞得惡作劇,但是這麽一整,酒店的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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