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勤政殿的人,所有宮人太監被狠狠敲打了一頓,誰敢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直接拖出去砍了。


    之後,就是太醫院包括院使在內的許多太醫被革職打板子。


    塗予凡被趙言琛升職為太醫院院使。


    塗予凡:.....


    有種早晚會被輪到的感覺。


    塗予凡被迫加入了皇帝醫療團,同時還來了一名新人莫長森,說是之前逸王的人,還是醫穀之人。


    醫穀素來與世隔絕,其傳人學成之後會出穀曆練,不理世間紛爭,基本是深入民間,為底層百姓治病,隻收取藥材費,口碑倒是不錯。


    塗予凡覺得莫長森性子比較孤僻,整個人顯得呆呆的感覺。


    ……


    而這邊,趙荏來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少,聽說趙言琛給他安排了十多位老師,包括他的書法繪畫、行圍騎射等方方麵麵的學習。


    明眼的都看的出趙言琛開始重視這個唯一的兒子了,不少人見縫插針的巴結孫裳。


    孫裳當初十分艱難的時候這些人都避之不及,現在更加不需要這些牆頭草。


    一個月之後,趙荏終於再一次出現在太醫院了。


    他之前總是一副嬉笑頑劣的模樣,現在完全不一樣了,胖胖的臉上掛著厚重的黑眼圈,一臉疲倦困頓又愁眉不展的模樣。


    “這段時間不知道這個臭老頭怎麽迴事,忽然給我安排了好多課程,還時常關心起我的功課了,麻煩死了。”


    塗予凡知道趙荏所說的“臭老頭”是趙言琛,無奈道:“陛下是你親爹,更是皇帝,你也別惹火他了,要知道你和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全靠陛下對你們的態度。”


    趙荏滿臉不服氣,他張了張嘴角,最後倒是學聰明了,沒有再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塗予凡知道,趙荏一直恨著趙言琛,小時候的苦難全因為這個爹,現在他也才十歲多點的小孩子,自然喜形於色,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


    幾日後,宮裏傳出來趙荏和趙言琛大吵了一架的消息,聽說趙言琛氣的半死,還砸了手上的硯台。


    不過奇怪的是,趙言琛事後並沒有懲罰他,還將謹嬪晉升為謹妃。


    塗予凡想起了某種可能,難道趙言琛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塗予凡問莫長森:“你跟陛下說了他已經難有子嗣了麽?”


    “沒有這迴事!”莫長森搖頭念叨著:“不能說出去,否則會看被砍頭!”


    塗予凡:“....明白了。”


    那就是趙言琛已經知道自己絕嗣了,以後就趙荏一個兒子,隻得好好培養了。


    趙荏如今剛好處在最叛逆的年紀,而且還十分討厭這個父親,估計父子倆交流不太愉快。


    沒想到趙言琛也有今天,這是風水輪流轉了。


    ......


    這段時間,逸王過得也是越發艱難,趙言琛隨意給他尋了錯處將他手中的工作全部擼掉,現在他徹徹底底成了個閑王。


    前段時間剛出城,差點被疾馳而來的馬車碾壓過去。


    逸王知道,趙言琛的耐心已經快要告罄了。


    這段時間,塗予凡也收到手下探查到的消息。


    逸王,快要按捺不住了。


    當日,塗予凡將錦君他們安頓好後,徑直去了太醫院,看到破敗的大門,臉色一變,沒想到逸王動作這麽快。


    塗予凡剛跨進門,剛好看到有穿著鎧甲之人向著莫長森砍去,塗予凡一腳踹過去,幾招將此人反殺,然後迅速將另外兩人解決。


    莫長森驚魂未定的看著塗予凡,眼裏露出感激之色:“張大人,你救了我,我也不好再瞞著你了,陛下其實已經以後無法再有子嗣了。”


    塗予凡:“....閉嘴吧你,誰要知道這個消息!其他人呢?”


    “太醫院原本隻有我和武太醫值守,武太醫跑的很快,從後門已經逃走了,我還沒來得及離開。”


    武太醫就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都能提前逃命,這莫長森到底反應是多遲鈍。


    塗予凡也沒有心情和他瞎扯淡,逸王謀反,趙言琛應該早就收到了消息,現在皇宮應該早就做好了布置,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趙荏。


    他準備偷偷溜進皇宮,卻發現整個皇宮被禁衛軍包圍的嚴嚴實實,就連太監宮女出宮的後門,都有禁衛軍把守。


    看這個塵埃落定的樣子,逸王大概已經伏誅了。


    塗予凡觀察了片刻便離開了。


    第二日,傳來逸王舉兵謀反,帶私兵直接闖入京城,燒傷搶虐的消息。


    趙言琛直接下令處死逸王,其中還牽連到不少官員,前朝一片腥風血雨,無數宗室世家被滅,聽說因為人太多,送往菜市口砍頭的人一直沒有停歇,直到半個月才結束。


    趙言琛似乎受了點輕傷,塗予凡帶著莫長森給他處理傷口。


    塗予凡瞧著趙言琛似乎更顯的虛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是滿頭白發,眼角的皺紋深了不少。


    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幾年,現在趙荏還年幼,要是死的太早了,恐怕趙荏還得有人輔佐左右。


    趙言琛不知道塗予凡想著他什麽時候駕崩,眼睛盯著塗予凡看了許久。


    “張太醫,看來朕的兒子很親近你,他說小時候沒餓死多虧了你。”


    塗予凡:“……是殿下抬舉微臣了,微臣隻是給娘娘殿下開過幾次藥,就算沒有微臣,殿下在宮中也不會缺吃的。”


    “你也不用說些好聽的話,朕也知道,這宮中的人都是踩低捧高,他又怎麽會過得好。”


    塗予凡暗想,趙言琛不會是開始對趙荏有了愧疚之情吧?


    難道父子版火葬場要出現了?


    “不過朕還是不喜歡這個兒子,要是有可能——”趙言琛欲言又止,最終歎氣道:“事已至此,也罷。”


    “這個傻兒子因為小恩小惠一直感恩於你,想來隻是因為年幼容易被蠱惑,以後,你不要再與他相見了,與君者不得太過親近依賴他人。”


    塗予凡無語,還以為會說些啥,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他順勢說道:“微臣最近感覺到身體略有不適,希望陛下能恩準微臣辭官,這樣殿下就不會在見到微臣了。”


    莫長森:“張大人,你是不是誤診了,我瞧著你的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好。”


    趙言琛:“....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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