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娟和陳月嚇得驚叫出聲,“殺人啦!殺人啦!”


    她們倆拚命掙紮著,可兩人都被一直沒說話的麻子拽得死死的,幹著急但幫不上忙。


    夜晚的碼頭本就沒幾個人,長條和麻子又是連島上讓人避之不及的人,縱使羅小娟和陳月喊得再大聲,也沒有得到一個人的駐足。


    羅小娟都急出了哭腔,直跺腳,“這缺德的錢保國不說來嗎?人呐?!”


    聽到羅小娟的話,陳月才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邊掙紮著邊大聲地道,“你聽到沒?接我們的人隻是遲到了一會兒,馬上就來了,你,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滾!”


    抓著他們的麻子嗤笑一聲,“可別逗了,要是有人來,你們叫得這麽大聲,早就來了。”


    麻子冷冷地瞥了被長條逼得步步倒退的許宛棠一眼,又看向被他鉗製住的兩個女人,陰森地警告道,“我勸你們把嘴閉上,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等我兄弟給這個賤女人——”


    “啊——鬆口!”麻子手上一痛,嚎叫的同時,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


    感受到脫離桎梏的羅小娟抬起頭,和陳月對視一眼,拔腿就往許宛棠的方向跑。


    “妹子!”


    “小棠妹——”


    陳月的還沒喊完,她的聲音便陡然拐了個彎,眼前變故陡然發生。


    隻見許宛棠原本瑟縮害怕的神情一變,猛地蹲下身去,讓長條的拳頭揮了個空。


    原本許宛棠小兔子般可憐的模樣對長條十分受用,不由得淫念叢生,揮拳的動作慢了些許,欣賞起“獵物”的掙紮來。


    膽小的兔子躲了下,他看著便更有趣了。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隻看似無害的人突然暴起,麵上狠厲地朝自己撲來,這哪是什麽小兔子?分明是個小豹子!


    下一秒,他的頭便像要爆炸了一般疼。


    “啊——你個賤——”


    許宛棠手裏拿著塊半個腦袋那麽大的、還沾著血的石頭,歪了下頭,欣賞著眼前滿頭淌血的流氓,她什麽都沒說,再一次揮臂砸過去,打斷了長條的謾罵。


    揮過去的同時,她冰冷的聲音響起,“罵啊,接著罵,你個雜種,敢惹你姑奶奶,我打不死你!”


    長條沒想到這女人這麽瘋,他竟在對方的眼中察覺到了殺意。


    都說打架時有顧慮的會輸,而不計後果的會贏。


    長條咽了咽口水,他確實害怕了,害怕眼前的這個女人。


    許宛棠的這一下,讓長條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著頭半天沒站起來。


    “艸!你特麽找死!”一向比較冷靜的麻子看到滿頭是血的兄弟,眼睛瞬間就紅了,直愣愣地奔向許宛棠。


    許宛棠雖狠,但真要和毫無防備的男人對上,勝算並不如剛才大。


    但許宛棠不在乎,能把人打服了就行。


    她要在島上住到離婚報告批下來,在這段時間裏,她還要去村委工作,不可能躲在家裏足不出戶。


    聽那兩個流氓剛才的話,他們是周向東的小弟,打心眼裏想給她使絆子。


    所以無論她反應如何,他們肯定會像蒼蠅一樣纏在她身邊,就算報警,也關不了幾天,到頭來還是一樣。


    受點傷就受點傷,以後的日子能消停點兒就行。


    上一世她都是這麽過來的,這次也沒什麽特別的。


    她半點兒不怵,盯著那道逐漸向她奔來的流氓,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許宛棠掂著石頭就要往對方頭上砸——


    “妹子!”


    許宛棠的餘光瞥到了向她跑過來的羅小娟和陳月一臉擔憂地往她這邊跑,心想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有人陪著她。


    一臉麻子的流氓已經跑到了她跟前,對方對許宛棠手上的石頭有防備,便想著去奪許宛棠手裏的石頭。


    許宛棠便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往對方的命根子上踹了一腳。


    麻子頓時扭成了內八,額角的青筋暴起,那表情像是馬上就要原地去世一般,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可麻子接下來的表現,不禁讓許宛棠懷疑他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隻見對方猛地撲了過來,弓著腰,緊緊地攥住了許宛棠拿著石頭的手。


    許宛棠不停地朝男人揮拳,拳拳狠厲,隻往軟骨、心口上招唿,腿上也沒落下,小皮鞋直往關節處踢,像瘋了一樣。


    許宛棠隻覺得她的腎上腺素在一次次的出拳、出腿中逐漸飆升,她根本察覺不到疼,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讓對方倒下。


    隻有把對方放倒,這些流氓才不敢隨意地欺負她……


    下一秒,許宛棠的另一隻胳膊驀地被人攥住,另一隻原本被那個麻子流氓禁錮著的手卻驟然鬆開……


    攥著她胳膊的人力氣很大,一個用力,她仿佛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她沒看清對方是誰,但她手上和腳上的動作沒停,機械般地捶打著,拿著石頭的手也往前招唿著。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耳邊傳來與那兩個流氓截然不同的聲音。


    許宛棠對這個聲音很熟悉,是上一世曾在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


    “陸……昀錚?”她試探地問出口。


    “嗯,是我,沒事了……”那聲音貼在她的耳畔,輕聲地安慰著,讓許宛棠多了些安全感。


    許宛棠感覺得到,一隻大手不斷地上上下下撫摸著她的後背,給她順著氣。


    “你……怎麽才來?”


    許宛棠雙眼空洞,不知是在問眼前的陸昀錚,還是上一世的陸昀錚。


    因為腎上腺素飆升又迴落的關係,許宛棠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生理性的顫抖,這一刻,許宛棠的大腦未經思考,下意識地問出口。


    陸昀錚一怔,許宛棠的聲音裏滿是怨懟,像是遭遇過許多委屈的事情一樣,讓陸昀錚的心仿佛狠狠地被揪起了一般。


    “對不起。”他低頭看了眼縮在他懷裏顫抖不停的人,下意識地輕聲道歉,隻想把對方抱得更緊一些。


    半晌,許宛棠的眼中恢複了清明。


    毫不猶豫地,她掙脫了陸昀錚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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