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


    身披梁王錦衣的鴻犼,持劍乘馬走出宋州城,他的眸光溫和且附帶笑意,顯然心情大好。


    宋州一戰,梁地兵馬剛到,對方就投降了,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一座州城,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勝利。


    而且那宋州城守將聽聞他的軍隊要平定南方,竟屁顛屁顛的率領己部軍隊,爭先當做先鋒,為梁軍開辟道路。


    洛陽皇城......


    寂靜冷清的殿堂,金漆雕龍寶座之上,坐著一位渾身邪氣的男子。


    屏風遮掩住了他的身影,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兩側的熏香嫋嫋,燭火明滅。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滿臉裂痕的“李星雲”捂著額頭,一臉痛苦之色,他先前趕到魏博之地時,卻發現那裏早已失守,迫不得已退迴了洛陽。


    魏博六州,失去了最為關鍵的魏州與博州,還外帶一個澶州,銀槍軍已經徹底癲狂,他們的大本營被梁軍端了,現在吵著鬧著要去奪迴三地。


    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如今銀槍軍還有大作用,不能除去。


    “不該是這樣的!我不能接受!!!”


    “李星雲”一腳踹翻香爐,暴怒出聲。


    他原本的計劃是利用外邦異族圍剿岐國,朝廷打著救援的幌子一步步入駐岐國的領地,磨滅岐王的勢力,等將異族趕跑之後,他就能獲得大量的名望與民心,從而展露自己的身份,天下聞名。


    到那時,再出兵南下,各路窮苦百姓必會誠心拜服,懦弱諸侯必將倒履相迎,整合北部與南部領地,一紙婚書送往汴州,迎娶梁王之女,穩固雙方關係,借助梁王勢力,除掉李嗣源,真正獲取執掌天下之權。


    僅剩一個蜀地,不足為慮,到那時,天下定矣!


    可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沒有按照他設定的路線走,銀槍軍私自出兵攻打汴州,生生斷絕了朝廷與梁地的往來,四萬晉軍將士,損失近一半,這仗是怎麽打的!


    就算是四萬頭豬放在那裏,都比他們有威懾力吧,主帥被人刺殺一次就夠了,結果臨時的主帥又被刺殺了。


    現在嬈疆那裏沒有消息傳來,又聽聞那個大薩滿與李嗣源出了一些矛盾,還曾大打出手過一次,最後還是李嗣源提高了籌碼,才阻止了大薩滿繼續出手。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有侍從帶著一封急報,快步流星地踏入了大殿,匆忙叫喊。


    “李星雲”厲聲嗬斥道:“有什麽可慌的,還有事情比現在更糟嗎!”


    那封信報被他吸入掌中,仔細查閱,看到徐州失守的消息後,他整個人差點暈死過去。


    信封在“李星雲”手中滑落,一聲無奈地長歎響徹殿宇。


    “梁地出兵多少,可有記載,主將為誰,先鋒又為誰?”


    ..................


    徐州城頭的旗幟被一人揮刀斬斷,嶄新的“梁”字大旗被立了上去,徐州的政權被梁軍接手,出榜安民的工作也被很快落實。


    軍隊對百姓秋毫無犯,城中一切事物如舊。


    梁軍隨行參謀在輿圖上劃出宿州之地,有了準確的目標,梁軍不敢停歇,又起兵戈,浩浩蕩蕩地朝著宿州進發。


    兗州的兵馬與汴州的兵馬合並一處,因吳國與梁國有條約在先,吳王也派出一萬兵馬相助。


    五營軍士為在鴻犼麵前表現戰力,他們自告奮勇地接下了攻城的任務。


    多人熟悉宿州地形,這場攻伐戰並未持續太久,當五營旗幟揮動,鼓點如雷,號角聲跌宕起伏之時,宿州守將已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宿州守城將士聽著,朝堂混亂不堪,天下亂成一盤散沙,許多人苦不堪言,吾先前為朝廷遊騎將軍,如今已棄暗投明,轉投梁王麾下。”


    身披厚甲,騎乘棕馬的將領朝著宿州城頭高聲呐喊,“梁王仁義,見不得天下再次陷入混亂,特來取宿州城,欲要南下,整合四海八荒!”


    “梁王何在?”


    城頭的守將早已聽聞梁王麾下的繁華,先前得知汴州一戰的戰果後,他也是吃了一驚,汴州能勝,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傳言中,那梁王已經死了,但現在這些五營軍士高舉梁王旗幟,個個熱血沸騰,這也說明傳言為假,那梁王其實未死,此次梁地出兵,就是他的傑作。


    淡雅輕笑之音在他耳畔一側響起,“哦~!你在找我?”


    守將額頭冷汗直冒,在心中瘋狂驚唿:這人是什麽時候上來的,為什麽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別緊張,本王從來不愛打打殺殺,隻愛舞文弄墨,宿州之地,人傑地靈,我欲取之,在四縣屯兵,以做傲視南方諸侯之本,你說...如何?”


    身披玄衣的鴻犼語氣溫柔,他倚靠著城磚,在那不緊不慢地擦拭著手中的湛藍寶劍。


    守將吞咽一口唾液,自己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混成一方守將,如今他麵臨著兩方抉擇。


    一是誓死不讓,為朝廷盡忠,可失去了李存勖的朝廷,還算是朝廷嗎?


    二是拱手卸甲,投靠梁軍,與他們一同南下,若梁王有稱帝之意,他也算是有功之臣了。


    兩條道路一比較,隻要不是傻子或者愚忠,誰都知道該怎麽選,這個世道,哪還有那麽多忠心,況且梁王在民間素有仁義之名,待人親和,從不濫殺無辜,投靠這等人,也不算是丟人之事。


    他隻是順應大勢,遵從自己的內心罷了。


    守將摘下了自己的兜鍪,朝著守城兵士吩咐道:“開城門,迎接梁軍兄弟入城!”


    鴻犼點了點頭,輕讚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官職照舊,本王會為你們發放俸祿,宿州兵力有多少。”


    “宿州兵力約莫七千人,有三千精銳兵士可隨梁王南下,城中輜重眾多,梁王可隨意取用!”


    守將隻聞一言,便猜到了鴻犼所需,宿州是上好的養兵地,最不缺攻城,守城器械。


    鴻犼昂首一笑,輕言道:“如此甚好,本王會將一萬兵力分散在四座縣城,當作南北屏障,你點齊三千兵士,隨本王一同趕赴荊南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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