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孫家,包括勇毅侯府的徐家,都是武將出身,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將作監,都認識不少做弓的匠人,通過關係徐載靖終於得到了一張不大不小,但是弓臂力量驚人的弓箭。


    它的威力和正常成年人使用的弓箭比,也就小那麽一點而已。


    這也讓第一次使用它的徐載靖有些不習慣,之前就像是隨手一拉,一張弓就被拉開成滿月,但是這張弓卻要他真正的用了力。


    而且這張弓使用的羽箭更是特製的雕翎箭,雕翎沒有用最名貴的金雕羽毛,而是普通的花雕。


    這些日子,徐載靖一直沒有問自家的這位馬夫師父的名字,拜師的時候本想問清楚,但是被馬夫給推脫了。


    徐載靖知道,這位以前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因為現在這位馬夫正在教徐載靖和小廝青雲怎麽修理弓箭,怎樣保養箭尾的雕翎。


    假如雕翎出現了破損怎樣修複。


    這等羽箭,放在現代就是高精狙專用的狙擊子彈,是需要精心製作的。


    與現代不同,羽箭不僅需要精心製作,也是需要精心保養,保證這翎毛不分叉,不破裂,才能更好的在氣流中穩定箭身,精準的射中目標。


    教的差不多了,徐載靖讓府中的仆役做了一個和青雲等高的人偶放在了箭靶附近。


    他的箭法還沒有大成,不能指哪兒射哪兒,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廝性命開玩笑。


    每次練完弓箭,徐載靖的師父除了養護他的肌肉,還會配一些明目的藥湯,讓徐載靖的視力有些不少的加強。


    這等湯藥,自然是非常珍貴,而且耗費銀錢的,


    也不知他這師父哪裏來的這些本事。


    神箭手不能沒有一雙好的眼睛,不然連遠處目標,還有目標的要害都看不清楚,又談何一擊斃命。


    在名師的嚴苛教導下,徐載靖的箭法突飛猛進,三十步左右徐載靖五支羽箭可以攢射到一個銅錢大小的麵積裏。


    同時,青雲也被按在了靶子前,過了頭一天的戰戰兢兢,生怕自家公子一箭斃了他,第二天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怎麽的,他都可以在靶子下麵嗑瓜子了。


    徐載靖在練箭中間休息的時候,總會想著自家的師父。


    他的身份自家父親沒有和他說,他也不好問。


    私底下問青雲,青雲也對自己這位叔父知之甚少。


    隻是說他小時候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前些年卻忽然敗落了,他在汴京城中被一位家中仆役照顧了許久,但是仆役家中有些窮,隻是餓不死他罷了。


    徐載靖沒有再問,他這師父懂槍法,懂箭法,還會相馬,在醫藥上又懂得如此之多,


    假如徐載靖文武雙修,他都懷疑他這師父會不會還能教他一些科考之上的技巧,幫他解釋聖人文章中的關竅。


    徐載靖也問過青雲,可知道自家師父有沒有妻妾。


    青雲說記憶裏沒啥印象,那個時候他還小,模糊的記得自己要有嬸嬸的時候,家道忽然中落的。


    如此,徐載靖自然也沒有再問了。


    這一日晚飯的時候,徐載靖的兩個姐姐來的都挺慢的,孫氏都要差人去叫的時候,徐平梅和徐安梅神神秘秘的來到了廳裏。


    “母親,我和姐姐給靖哥兒準備了一個禮物。”


    徐載靖一聽是給自己的禮物,一下子來了精神。


    “姐,你倆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你猜,猜中了就送給你。”


    徐載靖眼珠一轉。


    “嘿嘿,是弓囊吧。”


    徐安梅皺著眉看著自家弟弟,


    “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大姐身邊的颯兒姐姐偷偷的在量我的那張弓了。”


    徐安梅轉頭過去,


    “姐姐,你不是說小弟不知道這個事兒嗎?”


    大姐徐平梅身邊的一個女使麵露驚訝,趕忙道:“二娘,我都是看到靖哥兒離了好遠才去量的,而且當時那裏還有不少雜物!誰知道靖哥兒他眼神這麽好。”


    徐平梅也麵露驚訝


    :“小弟,你眼神這麽好的嗎?”


    徐載靖頗為得意的道:“我可是天天被師父按著敷藥,眼神豈能不好。”


    徐安梅朝門外揮了揮手,她的貼身女使葉兒捧著一個用皮革和絲綢縫製的袋子走了過來。


    徐載靖從葉兒手裏接過了這弓囊,隻見這上麵針腳細密,繡出的圖案是遠山飛禽,繡工沒有多少驚天動地,但是那一針一線都是他兩個姐姐對他的愛護之情。


    徐載靖很是仔細的看著,眼中滿是笑意。


    “謝謝姐姐。”


    孫氏也是眼含笑意,


    “來,都吃飯吧。”


    平梅:“娘,大哥和二弟呢?”


    “他們書塾的先生帶著他們參加詩會去了。今晚不迴來吃了。靖兒,你真的要在陛下大壽上表演?”


    “娘,你有空就托舅舅們和曹家伯伯們的說一下吧,行不行看了我的箭法再說。比我厲害的沒我年紀小,比我年紀小的沒我厲害,嘿嘿。”


    “你個小滑頭,想要讓我去當說客,那我可還要替你舅舅們把把關,看看你有沒有那麽厲害。”


    “娘,我們也要把關。”


    “好!”


    徐載靖嘿嘿一笑:


    “娘,姐姐,你們別被我的箭術嚇到才好。”


    “就會吹噓。”


    眾人吃完飯,各自迴了自己的住處,徐載靖今年也有了自己的房子,離得孫氏最近,屋裏服侍的都是孫氏的貼身女使。


    第二日,徐載靖練完槍法和箭法卻被他師父帶到了一旁,指著幾隻正在點頭吃米的麻雀道


    :“以後,它們才是你羽箭的獵物。今日是第一天,一定要射中五隻麻雀才行。”


    徐載靖點了點頭,頗為不在意。


    他帶著弓箭悄悄的走了過去,結果還沒接近,那群貪吃的鳥兒就烏拉拉飛走了。


    徐載靖迴頭看了一眼自家師父,結果他師父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意思就是他沒法給他做示範。


    固定靶射的準不叫本事,移動靶百發百中才是真厲害。


    本來有些得意的徐載靖不得不再次投入到練習中。


    有麻雀的時候練習射麻雀,沒有鳥兒的時候就讓青雲扔木球模仿動物。


    徐載靖十次拉弓,射中也不過才一兩次。


    徐載靖不禁有些自我懷疑,


    “難道真的這麽難,那我拍馬屁的計劃豈不是要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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