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劍淵,那銘刻在洞府前的三個字,不僅字體剛勁,且其筆鋒入山三分,極具侵略性。


    最關鍵的是,這三個字上竟蘊含了一種連陸晨都為之驚歎的劍意。


    以至於陸晨在看到這三個字後,體內的劍意都隱隱有些悸動。


    似乎是想要和這三個字中所蘊含的劍意,一決高下。


    而一旁的天魁轉頭望向陸晨的方向,笑著說:“道友,看來你也是感受到了劍祖他老人家當年的傲氣,對吧?”


    陸晨點了點頭。


    畢竟能經曆上萬年不散的劍意,已然來到了悟道之上的境界。


    而悟道之上是什麽,陸晨就真的毫無頭緒了。


    哪怕是以他眼下的見識和境界,也暫時推測不出那個境界的風采。


    而眼前這鎖劍淵三字內所蘊含的劍意,卻是隱約讓陸晨有點摸索到了頭緒。


    隻是這點靈光太過稀少,加之陸晨暫時還沒想到這其中的關鍵。


    故他感覺自己未能看的真切,領悟其中真正的玄妙。


    不過即便是,這三個字內所蘊含的劍意,還是給陸晨帶來了一定收獲。


    等他日後機緣到了,又或者是自身對於劍道有了什麽新的感悟。


    眼下這被他記下的劍意,或許能成為那幫助他衝破‘悟道境’的關鍵一筆。


    而陸晨旁邊的天魁此時卻好像是陷入到了某種追憶,感慨道:“曾幾何時,劍祖他老人家在這九界之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門下弟子遍布九界,威名赫赫,何等威風。”


    “隻是時過境遷,當年震懾九界的劍宗弟子們,如今隻能在這九界陰影中,苟延殘喘。”


    “任由那些欺世盜名之輩,在這九界內為非作歹。”


    聞言,陸晨詢問道:“是什麽導致了這些?”


    天魁的表情漸漸變得冷酷,體內的殺意更是開始如有實質。


    很明顯,隻是想起曾經發生的事情,他就已經有點控製不住內心的殺意。


    可見當年發生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印象太過深刻,近乎是刻入骨髓。


    “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老夫其實也不太清楚。”


    “畢竟老夫本是劍宗郊外一普通桃樹,幸得劍祖點化,方才能邁入修行。”


    “而待老夫修煉真靈,可化形行走之時,劍宗已是風中殘燭。”


    “因為那個時候的劍祖,已經把部分劍宗之地,轉移到了他身上,並遁入虛空,也就是這交界之地。”


    “老夫也是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後,才能夠徹底化形。”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劍祖他老人家在自鎖佡靈之前,專門叮囑了我幾句話。”


    “一是讓我聯合其他剩餘的劍宗弟子,在此打造新的九界劍宗,並改名為囚劍門。”


    “二是說若我等想要修行劍道,則必須自絕六根之中的目根,且修行時,必須重心性,輕修為,以意禦劍。”


    “如若不然,則改修它途為好。”


    “至於這第三句,則是和道友你有關了。”


    “和我有關?”


    陸晨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


    畢竟他和劍祖可以說素未蒙麵,毫無聯係。


    可看著天魁那認真的模樣,陸晨又很確定對方所言非虛。


    於是陸晨好奇的問道:“那這第三句話是?”


    “入劍山者,可入劍淵。”


    入劍山者,可入劍淵……


    陸晨思索著這段話,很快便明白天魁為何會說這第三句話和自己有關。


    所謂的入劍山,無疑就是能進入到那劍之大道深處。


    而若是在修仙界,或者說是在正常的大道中。


    進入劍山雖然困難,可能做到的人還是不少。


    可在九界,或者說是劍祖隕落之後的九界。


    想要辦到此事,無疑就非常困難了。


    且不說眼下的劍山,以及劍之大道都被九界天道所注視。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九界天道所針對。


    光是想要進入那被封鎖的劍山,無疑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若不是陸晨突破化神期,以及他本身就見過其他世界的劍山。


    或許也沒辦法於前段時間,召喚出九界劍山來。


    甚至於陸晨還覺得,自己那非九界孕育的真靈,或許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想到這,陸晨覺得劍祖當年或許是預感到了什麽,所以才會特意留下這段話。


    “這鎖劍淵,你們囚劍門可曾進入過?”


    沒有被前麵的交談所放下戒心。


    陸晨冷靜的詢問道。


    雖然說根據陸晨自己的推測,以及囚劍門對自己的態度來看。


    對方害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陸晨還是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


    天魁對於這個問題,倒也沒有藏著掖著。


    “鎖劍淵乃劍門重地,更是劍祖真靈之所在。”


    “這上萬年來,我等雖然也有想過進入其中,但卻始終不得其法。”


    “並且就算我等找出了進入其中的辦法,想必很快也會被裏麵所蘊含的恐怖劍意給當場撕碎。”


    “道友何出此言?”


    天魁解釋道:“道友有所不知,這鎖劍淵內所囚禁的,可不僅是劍祖真靈,同樣還囚禁了許多被天道蠱惑的劍奴。”


    “而這些劍奴中,絕大部分都是曾經的劍宗高修,其中更是不乏飛升成佡的存在。”


    “若不是劍祖他老人家親自出手,加上部分劍佡也不願沉淪於那扭曲天道。”


    “想要將他們鎮壓在此,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道友可注意到了我等自絕的目根?”


    陸晨這一路走來,自然是看到了囚劍門那獨特的情況。


    可以說,整個囚劍門上下,無論是元嬰期還是練氣期,都是自絕雙目。


    偌大的囚劍門,除了陸晨這個外人外,眼下都是瞎子。


    雖然說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後,可以用真靈感知外物。


    其所‘看到’的東西,甚至比用眼睛所見的更多。


    但那至少也是要從築基期才有的能力。


    在這之前,一般的瞎眼修士,和真的瞎眼沒什麽區別。


    修煉起來,自然是千難萬難。


    更別說練劍了。


    而囚劍門,或者說劍祖之所以這麽要求。


    陸晨雖然已經猜到了些許答案,但卻不如由當事人來親口解釋更為真切。


    因此陸晨示意天魁為自己解釋一二。


    “自劍祖自毀佡身,封印真靈後,九界劍道雖然得以暫時得到保全,不受天道影響。”


    “可同樣的,沒了天道的幫助,我輩修士的突破也變得無比艱難。”


    “若說尋常人突破的難度為一,我等劍修的突破難度便是十。”


    “而當今天道,似天非天,似魔非魔。”


    “正常天道之下,修士突破失敗最多是身死道消。”


    “可在這扭曲天道下,突破失敗……便意味著永世被天道所奴役,喪失自我。”


    “而劍祖雖然暫時保全了劍之大道,可他也隻能做到這麽多,比之九界天道來說,劍祖一人的力量,還是略顯渺小。”


    “因此一旦有劍修突破失敗,自身劍意被九界天道所吸收。”


    “待九界天道對劍道掌握到一定程度,那對方就有可能借此直接剝奪劍祖在九界劍道中的地位,徹底把九界劍道迴收。”


    “而到了這一步,我等劍修就算是徹底輸了。”


    “因此這自絕目根的一個方麵,便是讓我們這些後來者,先專注於劍意修行。”


    “隻有我等具備遠超同境界的劍意,才能在那危機四伏的突破天劫中,斬殺天劫,打破枷鎖。”


    “道友若是在九界突破的,想必已經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了吧?”


    陸晨點頭,無論是那扭曲天道,還是那天道奴役眾生的場景。


    他不久前可都是看的真切。


    雖然說自絕目根,會極大提升劍修的修煉難度。


    且讓其中很多原本有天賦的人,因此而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但考慮到九界之中劍修的危險處境。


    劍祖讓後來人這麽做,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過若隻是如此,後人之中想必還是會有那些自命不凡,覺得哪怕不絕目根,也能獲得超出同級別劍意之人。


    而漫長的時間中,這樣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因此囚劍門自絕目根,必然還是有其他的一些其他原因。


    不然的話,本就桀驁的劍修之中,怎麽可能會連一個叛逆都沒出現?


    而天魁接下來的話,則給了陸晨的推測一個完美解釋。


    “其實若隻是如此,我囚劍門這上萬年的弟子中,肯定也有桀驁之人不願自絕目根。”


    “因此這其中,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方麵,那就是九界天道對如今九界眾生的影響。”


    “我不知道友你對天道的理解如何,至少在我們囚劍門中,所有的天道其實就是一種類似劍山的存在。”


    “區別是劍山乃是九界萬萬生靈中,其所有劍意的匯集之地。”


    “而天道乃是九界萬萬生靈中,萬法的聚集之處。”


    “眾生自有根器,持優劣為次第,這根器的優劣,自然是天道決定的。”


    “而我們這些躲藏在囚劍門的家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乃是當今天道的棄徒,根器難有上等。”


    “通俗來說,就是在我們這囚劍門出生的人,絕大部分都沒什麽修行天賦。”


    “如此一來,我們若是想要修行,就必須用外物來進行幫助,以此來彌補我們虧空的根器。”


    “而這東西……便是我們手中的劍。”


    說著,天魁就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天魁劍。


    “以劍意為骨,法為皮,我等方能重修大道,踏上修行。”


    “而不管我們願不願意,一旦重踏大道,我等就必然會被如今的九界天道所影響。”


    “為了保證本心不失,本相不毀,我等必須自絕目根,無視外物,隻望手中之劍,並以此為萬法之根。”


    “若不這麽做,那不管多麽境界如何,心性如何,最終都會被天道所影響,並在一次次的潛移默化中,與天道趨同,化為扭曲之物。”


    “這不是我一人所想,而是無數人用實際行動,證明出來的結果。”


    “如此,才有了我等這自絕目根的情況。”


    聽到這,陸晨也徹底明白過來。


    囚劍門上下之所以要自絕雙目。


    其原因就兩點。


    一是讓自己能專注於劍意修行。


    還有一個,就是避免被九界天道影響。


    方法雖然粗暴,但卻十分有效。


    至少囚劍門的修士,乃是他這一路過來所遇到的九界修士中。


    最符合正統修士形象的一群人了。


    能在這樣扭曲的世界始終保持本心,這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不僅如此,生活在囚劍門周邊的凡人,也是陸晨所看到的九界凡人中,最為安穩的。


    畢竟囚劍門和外麵那些披著修行皮,實則行妖魔事的扭曲修士們可不一樣。


    他們是純粹的劍修,不需要用他人性命來修煉什麽歪門邪道。


    不過明白這些後,陸晨有一點很好奇。


    “所謂修行,可以無術,卻不能無法,不知道友們所行之法是?”


    天魁笑著說:“看來道友還是不太信任我等,想要以法觀人。”


    陸晨並沒有反駁,因為他的確是這麽想的。


    畢竟修士修什麽法,很大程度也反應出了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若是能看一下囚劍門的核心之法。


    那他也能借此來給囚劍門的眾人,有一個更為清晰的判斷。


    在陸晨好奇的眼神中,天魁拿出了一本名為‘小千錄’的特殊功法,並將其遞給了陸晨。


    陸晨看著這門功法,片刻之後,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因為這門功法看下來,竟和大千山的大千錄,有極大的相似程度。


    唯一的區別是,小千錄乃是大千錄的逆練版本。


    大千錄主靈,輕皮相。


    小千錄剛好相反,主皮相,輕靈。


    而因為囚劍門修士以‘靈劍’補自身根器。


    故他們等於是皮相等於是‘劍意’,靈為‘劍’。


    如此一來,到是非常契合他們的情況。


    以高深劍意,去駕馭自身靈劍。


    如此,才能避免出現人不如劍,化為劍奴的情況。


    到了這一步,陸晨也差不多能斷定囚劍門眾人的品性。


    這就是一群純粹的劍修。


    其純粹程度,哪怕是修仙界,都很難找出幾個和他們類似的。


    是一群怪人,但也同樣是一群……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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