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之後,賞賜且不論,反正是進入了所有人都最喜歡的吃席階段。


    昨晚一夜沒睡,一直酣戰至中午,所有人腹中早都饑腸轆轆。甚至在等候開席的階段,張飛便鑽進了後營,不知從哪弄到了一塊豬蹄膀啃得正香。


    張恆摸了摸肚子,趕緊走了過去。


    “翼德,吃著呢。”張恆問候了一聲,笑得人畜無害。


    “嗯……嗯……”


    張飛顧不上跟張恆說話,猶自繼續啃得開心。


    張恆也不在意,徑直拔出了張飛腰間的短劍。


    “翼德,聖人曰:見者有份,你可知是何意思?”


    張飛臉上立刻寫滿了疑惑,“這句話是哪位聖人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誰說的不重要,重點是見者有份,你可明白?”


    “這話真是聖人說的?”張飛仍是似信非信。


    張恆滿臉正色道:“這是自然,我讀的書多,不會騙你。”


    “可是……”


    “沒有可是,快把蹄髈拿來。”張恆大手一揮,不容置疑道。


    “好吧。”


    張飛無奈,隻得將手中的豬蹄膀遞了過來。


    張恆立刻揮劍,將蹄髈一分為二。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啃得滿嘴是油,異常開心。


    以至於等到開席的時候,張恆已經吃不下什麽東西了。


    席間,劉備再度給此戰定性,把首功給了張恆。當然,這本就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倒是沒人反對。


    張恆對此倒是並不在意,不幹死董卓,再大的功勞都無法兌現。


    說起了,董卓應該也快到了。


    這頭大boss可不搞,弄不好就會翻車,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一念及此,張恆便把目光放到了陳宮三人身上。


    此番大敗牛輔,酸棗諸侯也該出動了才是。還有那江東猛虎孫堅,算算時間也該來了。


    果然,慶功宴之後,陳宮三人立刻向劉備辭行。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是時候迴去將這一戰的結果匯報上去了。


    略帶三分醉意的劉備自然爽快答應了,甚至要親自送三人出城,卻被張恆請求代勞。


    就這樣,張恆一路送三人出了城門,等到他們即將上馬離去的時候,張恆忽然攔住了陳宮。


    “都尉有何吩咐?”


    陳宮疑惑地問道,心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春光怡人,汴水風景正好,我欲往觀之,不知公台可願同行?”


    汴水剛剛淹死了一萬多人,風景哪裏好了!


    陳宮雖不情願,但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當即隻好拱手笑道:“都尉相請,在下豈敢不從!”


    張恆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請!”


    陳宮下馬,跟在張恆身後向遠處走去,隻留下王肱和臧洪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家主簿邀公台遊玩賞景,一時半會恐怕難以歸來,二位倒也不必等候,先行即可。”太史慈笑道。


    聞言,王肱不再猶豫,衝太史慈一抱拳後,便縱馬離去。


    他現在隻想把消息傳給劉岱,哪有心思理會陳宮的死活。


    再看臧洪,經過片刻思索,認為陳宮不會有什麽危險,當下也衝太史慈一抱拳,縱馬離去。


    等二人都離開後,太史慈才帶著親兵追上了張恆,不過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免得打擾到張恆與陳宮的談話。


    “都尉,此處並無旁人,若有話不妨直說,在下洗耳恭聽。”


    眼看走了許久,張恆卻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再這樣下去真要去汴水看屍體了,陳宮隻得苦笑一聲,趕緊拱手道。


    “公台啊。”張恆緩緩笑道,“你說,這大漢還有救嗎?”


    好家夥,上來就這麽刺激的嘛!


    麵對張恆丟過來的炸彈,陳宮立即正色道:“都尉何處此言,我大漢自是如日中天,眼下雖有董賊作亂,但隻要眾諸侯齊心協力……”


    張恆歎了口氣,根本不想聽陳宮的長篇大論,便揮手打斷道:“公台,我虛心求教,你又何必說些敷衍之言。”


    陳宮沉默了,徹底的沉默了。


    時局如此,有識之士都看得出來是怎麽迴事,陳宮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


    隻是,他不能說給張恆聽,甚至有些埋怨張恆引起的這個話頭。


    與人共事,切忌交淺言深。這道理張子毅不會不懂,卻還來消遣我,當真可惡。


    陳宮沉默,張恆卻笑了。


    “看來公台是不想說,那我便替你說了吧。我大漢立國四百載,有過輝煌,有過低穀,有過盛世,也有過中興,但時至如今,早已是積重難返,國祚不久矣。”


    “都尉何出此言!”


    這話把陳宮嚇了一跳,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絲恐懼。


    心裏知道是一迴事,但直接說出來,卻是另一迴事。


    張子毅這般對我掏心窩子,難不成是想招攬我。


    我若拒絕,還能活著迴去嗎?


    “我自問坦誠以待,公台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張恆歎息道,“大漢國運日衰,魑魅魍魎橫行,妖魔鬼怪遍地。時局如此,除非再出一個光武皇帝,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


    陳宮還是繼續沉默,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


    張恆自顧自繼續說道:“不過亂世也有好處,英雄可匡扶社稷,梟雄可稱霸一方,誌者可大展拳腳,勇者可建功立業,仁者可造福百姓,公台以為如何?”


    問題被懟到臉上,陳宮沒了繼續沉默的權利,便隻好笑道:“都尉此言,在下實在不敢苟同。但仔細想來,卻又有幾分道理。”


    張恆沒理會陳宮這句模棱兩可的話,直接問道:“那公台你呢,你是哪種人?”


    這話等於是在問陳宮,你想在亂世做些什麽。


    “在下身無所長,不敢有所奢望。”陳宮笑道。


    張恆擺了擺手,“不必諱言,此間隻有你我二人,何不一吐為快?”


    “這……”


    陳宮長長出了口氣,心知今日不來點幹貨是搪塞不過去了。


    “都尉,在下雖不敢說學究天人,可也算飽讀詩書,自然也有心一展胸中所學,建功立業,青史留名,可奈何……”


    陳宮出身東郡大族,又是東郡功曹,也算是太守張邈的身邊人。雖身負大才,但奈何張邈不能慧眼識人,隻讓陳宮當個秘書,有時候還兼任跑腿的工作。


    見陳宮眉間帶著一絲陰鬱,張恆便識趣地撇開了話題。


    “公台可知,我為何獨獨將你留下來?”


    好吧,這家夥總算承認自己的意圖了。


    “在下不知。”陳宮搖了搖頭道。


    “當真不知?”


    張恆笑得很有深意。


    “當真不知,還請都尉教誨。”


    見陳宮還在裝傻,張恆索性把話挑明了。


    “我多番謀劃,無非是為了統合諸侯,決戰董賊。公台既已看破,我自然要把公台留在這兒多待幾日,免得壞了我的大事。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這張子毅,你這麽坦誠的嘛!


    陳宮忽然有些佩服張恆了,連忙拱手正色道:“都尉放心,在下雖無都尉這般大才,卻也知忠義廉恥。征討董賊乃國之大事,在下豈敢因私廢公。”


    “嘴上說的話再好聽,也是靠不住的。”張恆笑道,“公台且安心在此客居數日,靜待酸棗聯軍抵達。”


    聽到這裏,陳宮徹底鬆了口氣,明白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既如此,那在下就叨擾了。”陳宮連忙拱手道。


    “好說,好說。”張恆揮袖道,“再者說,聯軍與董賊決戰之時,公台也可趁機建功立業,一展胸中所學,豈不美哉!”


    陳宮聞言不禁苦笑起來。


    討董的確是個好機會,但以張邈的性格,怕是不會讓自己掌兵,又何談功業。


    張恆看了陳宮一眼,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正色道:“公台,倘若酸棗聯軍不能讓你一展所學,你盡可來找我。我雖不才,卻必定讓公台得償所願!”


    聞言陳宮吃了一驚,急忙抬頭向張恆看去。


    這是在招攬我嗎?


    但張恆卻是神情嚴肅,目光真誠,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沒錯,我就是在招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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