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父對桑非晚說話時候一片慈祥,但對俞北冥卻是冷言冷語,嫌棄得不行:


    “男人家天生就該在後宅裏綿延子嗣、服侍女君!你倒好,嫁進我們桑家都快一年多了,肚子到現在都沒個動靜。今天居然還攛掇著女君陪你在外頭晃蕩,荒廢了學業!若是誤了她的仕途,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俞北冥:“……”


    “你這是什麽表情?”桑父越罵越大聲,“看在你父親和我是手帕交的份上,我才同意你進門。結果你卻是個不下蛋的公雞!你父親因為你,羞得都不敢見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若是還沒有喜訊傳來,別怪我翻臉無情!”


    俞北冥剛才的那一絲竊喜蕩然無存,此刻隻剩下無語。


    最後還是桑非晚幫著俞北冥解圍:“少說幾句吧,我們先下去了。”


    中年男人嘟著嘴,不滿地念叨:“女兒啊,你就隻會維護這個花瓶般的男人。”


    桑父轉頭又對身邊的小廝吩咐:“外頭天黑了,給小姐掌燈。”


    到了房間裏,桑非晚把身邊的小廝、丫鬟全部打發走,屋裏沒有外人時,俞北冥才鬆了口氣,開始分析當前的情況。


    “剛才在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都是女性,男人似乎很少出來拋頭露麵。桑府裏,女子當家,男人靠後。”


    “這個世界乍一看像古代,但又和真實的古代截然相反。就好像……好像乾坤顛倒了一樣!”


    俞北冥說著還歎了口氣:“想不到我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進入的世界,給我安排的角色居然是個不會下蛋的公雞。真夠窒息的。”


    “是很窒息。”桑非晚語氣淡淡地說,“可這樣讓人窒息的觀念,卻是過去幾千年來壓迫在女性身上的枷鎖。”


    “在這個乾坤顛倒的世界裏,女為尊、男為卑。不過現在我還看不出來,這個世界是不是幻象,又或者是另一個平行存在的空間。”


    俞北冥接著她的話道:“天地之大無奇不有。也許在平行世界裏,母係社會一直延續下來,所以女子為尊,能當家做主,也能考科舉入官場。而男人則在後宅裏相妻教女……”


    他說著不禁笑了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桑非晚望著他問道,“若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身為男子,你的身份地位被壓低,甚至被當成生育的工具。不會覺得難過嗎?”


    俞北冥說:“當然會。可在我們的那個世界裏,女性的幾千年不就是那麽過來的嗎?真要乾坤顛倒,那也隻能說是風水輪流轉。”


    桑非晚說:“你倒是想得通透。”


    俞北冥笑了笑:“或許因為我一直遊曆在世俗之外,既不是切身受害者,也不是切身受益者。所以可以保持客觀和理智。”


    桑非晚問他:“那你的打算呢?”


    俞北冥道:“既然我們在這裏有各自的角色和身份,不如靜觀其變,按照這裏的發展勢態往下看。也許能因此找到線索,查到幕後者的真實身份。說不定,對方的身份就和桑府有關。”


    桑非晚道:“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裏,接下來你可能還要受到很多的冷眼相待。”


    俞北冥說:“無妨,在事態沒有明了之前我不會亂來。”


    桑非晚隨之又想起了白俊他們:“也不知道張雪雪和白俊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今晚先摸摸桑府的情況,明天就去找他們。”


    這個世界雖然很古怪,但沒有什麽殺氣和陰邪的氣息。


    白俊身上有護心鱗片,再加上張雪雪的話,那他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相比於桑府這邊的相安無事,白俊此刻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欲哭無淚來形容。


    原以為自己頂著公子的身份,那至少也是出身富貴人家。


    他還想著體會一把古代版富家少爺的生活,看看和他白家太子爺的生活有多大區別。


    沒想到自己的小廝,居然把他領到了一座裝修精美的樓宇前。


    白俊盯著大門上方的匾額念道:“竟花門?哎,這是什麽意思?”


    張雪雪對他簡直無語至極:“什麽竟花門?那是鏡花閣!雖然是繁體字,可那兩個字是很好認的,你居然都不認識。老實交代,你小學到底畢業了沒有?”


    白俊說:“你不要那麽看不起人啊!我可是正經大學畢業生,本科文憑!隻不過我爸是學校裏的董事,所以我當年可以被破格錄取。”


    張雪雪嗬嗬:“所以你爸是怕你進不了大學的門兒,才當那個董事的嗎?”


    “啊……這……我真不知道。嗬嗬,迴頭你去問我爸——鏡花閣這個名字聽著挺雅致啊,難道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鏡花閣的少東家?”


    此時,小樓兩側的紅燈亮起,樓閣上魚貫走出十幾個花枝招展的妙齡男子,都敷著厚厚的粉,唇上點著鮮紅的胭脂,揮舞著繡花手絹,柔聲細氣地喊著:


    “客官,進來玩兒呀!”


    有衣著華貴的女子,闊步走進,立刻就有風姿綽約的柔媚男子迎上前來,嬌嗔著:“小姐許久不來,奴家甚是想念!今晚您可要點奴家的牌子呀!”


    那女子的大手粗魯地在對方的腰身摸來摸去,朗聲大笑:“你這麽軟的腰身,勾得本小姐魂牽夢繞,哪怕家裏有個公老虎,也要來爬你的床!”


    白俊驚呆了:“這是什麽意思?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該不會……該不會……”


    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但他不敢說出口。


    張雪雪臉一沉,拽著白俊就要走。


    誰知這時,鏡花閣裏衝出來十幾個女打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膀大腰粗,滿臉脂粉的男人,尖著嗓子說:“牡丹啊,出去玩了一天也就算了。但這會兒花燈初上,該你上工了,就不能再隨便任性了!行了,別鬧脾氣了,跟爹爹進去吧,客人們都還等著你呢。”


    張雪雪擋在白俊身前問:“你說的上工,難道是賣身?”


    男人用團扇捂著嘴笑:“張小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呀!牡丹可是我們鏡花閣的花魁,當然是要陪酒、陪喝、陪睡啦!當然你要是有錢的話,還能像以前一樣包下他。那我們牡丹就可以隻為你陪酒、陪喝、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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