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蔣小小緊緊握住蔡紅的胳膊,一雙眼睛裏寫滿了懇求,“媽,那個時候是你推了何蘇念一下,才導致何蘇念摔倒紮在蔣黎的玻璃上的呀。”


    蔡紅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蔣小小說的這些話,一直愣神著,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你胡說,人明明就是你推的,你要不要臉,現在居然把你幹的事情都推到媽的頭上。”蔣豪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還不忘怒斥蔣小小。


    蔣小小慌亂著吼道:“你閉嘴,我沒有推過她,就是沒有推過她,明明就是媽推了她。”


    “你放屁,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現在你不敢認了,打算把這個罪名推給媽了是吧,蔣小小你可真是孝順啊。”蔣豪原本就因為蔣小小的事情挨了兩刀而怒火中燒,現在眼見著蔣小小還不願意承認,他更是絲毫不慣著。


    “媽,你說句話啊,人明明就是她推的,你不要為了她頂罪。”


    蔣小小拽著蔡紅的手不斷祈求,“媽,求求你,你就承認了吧,我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被冤枉啊,媽,你快承認吧,就是你推了何蘇念,媽,你快說啊,你快說啊。”


    蔣豪大吼,“媽,你不要替她認罪,明明就是她做的,她現在還不想承認,她害人害己,你不要幫著她。”


    兄妹兩人不斷地爭吵,可蔡紅始終癱坐在地上,未發一言。


    在蔣小小的不斷哀求中,蔡紅將通紅的眼睛一點一點轉向她。


    被蔡紅的眼睛盯住,蔣小小嘴裏還一味重複著剛剛的話。


    “媽......媽,你說話啊,求求你說說話啊......”


    “是你。”


    “什麽?”


    蔡紅終於說話了,而她說出來的話卻讓蔣小小愣在原地。


    蔡紅麵如死灰的看著她,“是你,是你推了何蘇念,是你推了何蘇念!”


    “我......我沒有......”


    “是你推了何蘇念,是你推了何蘇念......”這句話宛如魔咒一樣縈繞在蔣小小的耳旁,蔡紅撐起身子,用力地推了蔣小小一把,“明明就是你推了何蘇念,是你推了何蘇念,你想讓誰替你頂罪啊?”


    蔡紅滿眼失望地看著蔣小小,她剛剛在最後一刻依舊想要保住蔣小小,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蔣小小居然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出去頂罪。


    她的女兒啊,她多麽的自私。


    蔡紅原本也不是一個多無私的人,她剛剛想要站出來替蔣小小頂罪,那是因為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雙兒女,可蔣小小剛剛的舉動無疑讓她無比的失望。


    既然她都能對她這個母親這麽絕情了,她為什麽還要犧牲自己去替她頂罪呢。


    蔡紅眼中再沒有了半分的遲疑,看向宴遲,指著蔣小小就大聲的道:“是她,昨晚在蔣黎跟和何蘇念發生爭執的期間,是她突然伸手推了何蘇念一把,導致何蘇念沒有站穩,才摔在了蔣黎手上的玻璃上,最後何蘇念因為紮破了頸動脈,搶救無效死亡,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她如果不去推何蘇念,何蘇念就不會死,何蘇念的死全是她一個人做的,跟我和蔣豪一點關係都沒有,當時我們隻是站在旁邊旁觀,我這些全都是實話,再沒有半句假話了。”


    宴遲靜靜的看著他們剛剛狗咬狗,他滿意的點頭,因為他清楚,他們此刻說的才是真正的實話。


    在一旁觀看了一場大戲的宴衡也驚呆了,他原以為蔣黎害死何蘇念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而這幾個蠢貨居然還狗咬狗,自己把真相講出來。


    宴衡無比頭疼的看著這三人,“真是三個廢物。”


    蔣小小低著頭在那裏咯咯的冷笑,她發出的聲音有些滲人,不由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蔣小小從地上站起來,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媽會背叛自己,她道,“媽,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是想要害死我嗎?”


    “是你剛剛自私在先,而且我再不講出來,我們兩個就得跟你一起完蛋,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做的,誰讓你要去推何蘇念,你做事情從來不計後果,你要是沒有推她那一下,怎麽會有這麽多事情,你還想要別人替你擔責,還想要拉別人跟你一起下水,你怎麽這麽自私啊。”


    蔣小小扯著聲音大吼道:“你有臉在這裏指責我?當初是誰接了這件事情,媽,是你貪財為了那幾個錢,接了這件事情,不然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事兒?要怪也是怪你,還有你。”


    蔣小小轉身,惡狠狠指著宴衡,“你這個死老頭,要不是你找上我們,叫我們替你辦事,怎麽會有這麽多事,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全都是你的錯。”


    宴衡黑臉,怒斥,“你們都給我閉嘴。”


    蔣小小都沒有發覺,自己將這幾天的事情全講了出來。


    “閉嘴,憑什麽閉嘴,算計蔣黎,偷走孩子,威脅蔣黎,報複他們兩個,這些都是你的計劃,都是你叫我們這麽做的,現在你想隱身了,門都沒有,你們一個兩個休想把事情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我要是死了,死前也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來,你們誰都別想活。”


    “你......你......你這個蠢貨......咳咳......咳......你趕緊給我閉嘴......”宴衡氣到劇烈咳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你提到孩子了,那我們就來算算另外一筆賬。”一旁看戲的宴遲突然開口說話,“我和蔣黎的孩子現在在哪?”


    宴遲的視線掃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蔣豪身上。


    蔣豪萬萬沒想到又是自己,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大腿,蹬著小腿不斷地往後退,“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宴遲走過去一把揪起他,邪肆地勾起唇角,“不知道?那需不需要我替你知道一下?”


    看到宴遲亮出刀的那一刻,蔣豪嚇得差點暈過去。


    蔡紅撲過去,拽住宴遲的腿道:“這件事情我們真的不知道,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我們隻知道他們的計劃,他們想要拿孩子來威脅你和蔣黎,至於孩子會被送去哪裏,我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蔣豪拚命的點頭,“我們剛剛已經把那麽重要的事情都交代了,若是真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裏,我們也沒有必要再保留了呀,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裏。”


    宴遲看著他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副樣子不像是說假話的。


    蔣豪有一句話也說對了,他們剛剛幾乎已經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若真的知道孩子在哪兒,再保留也沒有意義了。


    況且宴衡這個人恐怕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


    宴遲丟開蔣豪,蔡紅就撲過去抱住蔣豪,哭得滿臉是淚,“阿豪,阿豪,你疼不疼,你有沒有事......”


    宴遲握緊了手裏的刀,視線在看向宴衡時,宴衡一臉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表情。


    “少在我身上下工夫,我不是他們三個,不管你想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將孩子的下落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宴衡現在一心想要宴遲死,他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了,也就沒有了軟肋,所以威脅這些辦法用在宴衡身上是沒有用的。


    宴遲將手上的匕首丟在旁邊的桌子上,“我遲早會找到孩子。”


    “那你慢慢找,最好找仔細一點,找得再快一點,不然很有可能,你最終找到的隻能是孩子的一具屍骨。”


    宴衡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宴遲捏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旁邊的桌麵上,“宴衡,你也會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隻要這一切能順利完成,隻要能報仇,付出代價又何妨?”


    “你現在還覺得你這些可笑的計劃會成功?宴衡,你早沒有任何勝算了。”


    “是嗎?你怎麽知道?你真以為在這幾個蠢貨嘴裏得知了何蘇念的真正死因,就能救蔣黎嗎?可笑至極,就算蔣黎不是導致何蘇念死亡的主要原因,何蘇念也是死在她手上,你以為何家的人會這麽理智地不找她算賬嗎?”


    宴衡笑個不停,宴遲冷扯了下唇角,“你不提我差點都忘了,何家這次在背後幫了你不少吧。”


    何蘇念是宴衡和何家達成交易,才被救出來的,而何家給了宴衡什麽呢?


    宴家破產後,宴衡已經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和財力操控這麽多了,而這些保鏢,監視他們的人,還有蔡紅母子三人,恐怕都是何家在背後出力幫宴衡做到的。


    “何蘇念的死是她死有餘辜,蔣黎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當防衛,何家和你狼狽為奸,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找誰算賬。”


    宴衡往後麵隨意地靠了靠,“那就等著看。”


    宴遲沒有繼續跟他多言,轉身離開。


    蔡紅見他要走,慌張地問,“你要去哪?我們已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真的沒有再隱瞞你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們出去?”


    “到了該放你們出去的時候會放你們出去。”


    宴遲丟下一句話就不再停留。


    “可是,可是阿豪他受傷了,他需要醫生,求求你給他找一個醫生......”


    迴應蔡紅的是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


    蔡紅看著懷裏的兒子無比的絕望。


    蔣小小蹲在一旁哭,“完了,完了,我們都要完了,我們都要完了。”


    蔡紅見蔣小小還有臉哭,她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還有臉哭?都怪你,你要是不推那一下,我們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阿豪怎麽會被捅了兩刀,我之前都交代過你無數遍了,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你為什麽不聽,現在好了,蔣黎是沒事,我們全要完蛋了,你滿意了吧。”


    蔣小小捂著臉,因為剛剛蔡紅沒有幫她承擔罪責,她現在眼中滿是記恨,“若不是因為你當初接下那筆錢,來監視蔣黎,也不會變成這樣,蔣豪不過就是被紮了兩下,你隻知道關心他,那我呢?你們告訴宴遲是我害了何蘇念,之後何家人知道了又怎麽會放過我。”


    兩個人越吵越絕望,前路一片漆黑,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宴衡黑臉地嗬斥了一聲,“吵夠了沒有?你們這幾個蠢貨,就這點威逼恐嚇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你們死也是你們活該。”


    宴衡腦袋後仰靠在牆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們現在有力氣在這裏吵架,還不如想想怎麽出去。”


    “出去?怎麽出去?”蔡紅抬起頭看著這四四方方的房子,連盞燈都沒有,所有的光都通過上麵的一個小窗口透進來,而那個窗口開得很高,窗口也很小,他們連爬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蔡紅現在隻擔心蔣豪的傷口。


    宴遲站在外麵,白郗堯遞過來一根煙,“就這幾個白癡何必你這麽費勁?早說派人把他們揍一頓就全說了。”


    宴遲眼眸漆黑,“宴衡還是什麽都沒說。”


    白郗堯也正色了幾分,“這死老頭的嘴真緊,要不再使點手段逼他開口?”


    “沒用,我了解他,宴司州死了,公司沒了,他再沒有了在意的東西,他現在一心想要的就是報複我,你再怎麽用手段都撬不開他的嘴。”


    “那怎麽辦?那孩子......”


    所有人都清楚,孩子現在還沒有找到才是最危險的。


    蔣黎的事情好解決,有了這些證據,她頂多被判個正當防衛。


    她現在雖被警察看著,但恰恰也是最安全的。


    “再想想辦法吧。”


    宴遲正欲離開,白郗堯驚奇地拉住他,視線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你等等,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宴遲點頭,“嗯。”


    白郗堯掐滅手中的煙,抬手捧著宴遲的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通,“這麽快,霍白舟真是個庸醫,他還說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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