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朵無冬之炎出手,顏子虛搖搖頭說,“既然你已經展示了你的實力,他們不可能會把我們放在一個能讓你隨便打破牆壁的房間裏。”


    “我知道,我可沒說現在就要打破它。”花從容朝顏子虛眨了眨眼睛。


    話音未落,那朵無冬之炎迅速變大,瞬間籠罩了整個天地。這片小千世界就像那時的鶯歌森林一般,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與地麵上柔和的白色沙礫顏色不同,這層火炎散發出幽冷的白光,如同百花神侯性格中冷厲堅硬的那一麵。


    “隻要不是神君境界的世界之力,都會被無冬之炎慢慢侵蝕硬化,到時我們隻要……”花從容伸出一個手指輕輕一彈,顏子虛想到了鶯歌森林裏那棵被彈裂的大樹樹幹,點了點頭。


    “那要多久?”


    “除非和尚們一直輸出力量修補這個小千世界,不然總有水滴石穿的一天。”花從容挑了挑指甲發出清脆的響聲,毫不在乎有關於時間的問題。“你現在該擔心的是中禪寺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居然隻派出個小和尚化身出來敷衍我們幾句就下了逐客令。這可有些不對勁。”


    “姐姐的意思是中禪寺遇到了什麽麻煩事,無暇顧及我們?”蘇摩好奇的問道。


    花從容笑著捏了捏蘇摩的小臉,說道,“小丫頭真聰明,我看啊,還不是小麻煩哦。”


    “會不會是有人跟蹤我們,也想來中禪寺尋找秘藏?”顏子虛左思右想,雖然覺得發生的這些事的確不太正常,但怎麽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花從容說道,“我一路上已經用神力消去了我們三個留下的行蹤痕跡,按理說除非是修為高於我的人才能不著痕跡的追蹤我們。可若是修為高過我,那又何必費事玩追蹤的把戲。”


    見顏子虛眉頭緊鎖,花從容抬手將地麵細沙匯聚成一張小桌三張椅子,安逸的坐了下來,胸有成竹的說道,“坐下來喝杯花釀,姐姐心情好了也許會想起什麽來哦。”


    知道這女人必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麽,卻在此賣關子打發時間,顏子虛無奈的坐下,自覺的開始調配酒液,花從容這才笑眯眯的說,“來的時候我已經覺得有些不對,這西天雪山實在靜寂得有些奇怪,倒像是……倒像是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中禪寺鬧騰,雪山外被和尚們打掃整理過似的。”


    “是敵還是友?”顏子虛心裏一動。


    “這個不清楚,你不用太擔心,或許我們能做個得利的漁翁,讓和尚們先焦頭爛額一番也不錯。”她擺弄著手中空杯,似乎很期待顏子虛的手藝帶來的享受,根本不在乎中禪寺這層層疊疊的西天蓮花世界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顏子虛不是不懂,可是他想不通會有誰提前進入了中禪寺,似乎還讓佛宗很是頭疼的樣子。是敵是友,如果真像花從容所說是某位界神境界的神侯,難道他是故意來中禪寺製造亂局好讓自己三人趁虛而入?


    蘇摩在旁說道,“還好當初我們是循方便之門進來,表現了足夠的佛緣和誠意,否則一定會被當做那些人的幫手,一起抓起來痛打。”


    蘇摩的話明顯是偏幫顏子虛的,花從容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抱怨道,“你這小丫頭關鍵時候就露出尾巴了。我們來本就是搶秘藏的,文搶武奪結果還不是一樣。再說啊,什麽叫抓起來痛打啊,姐姐我就那麽差勁,比不過這些臭和尚?”


    蘇摩朝花從容做了個鬼臉,不再言語,捧著酒杯像是喝熱茶似的小口小口的抿。


    這邊三人悠哉悠哉的品酒閑聊,靜靜等待這片滿是白沙的小千世界被無冬之炎侵蝕透了的那一刻到來,而另一方,中禪寺數道層疊的世界中某一處,早已鬧騰到幾乎翻了天。


    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輕人手執一把奇特的黑白兩色長刀,霸氣十足的在鬧場叫囂,肩頭上坐著一名看樣子不過三四歲的小女童,沉默不語,兩隻大眼睛骨碌碌自轉,不時在年輕人耳邊小聲說些什麽。


    一名中年和尚擰著兩道漆黑粗獷的眉毛,手握一根光閃閃的鎏金法棍,沉聲喝道,“你這孽障不分青紅皂白闖入中禪寺胡鬧,三天連闖兩層蓮花世界,打累了就在這胡言亂語撒潑,莫非真以為中禪寺無人了嗎?”


    年輕人嬉笑著拉長聲音說道,“有人,當然有人,除非我先前打的真的是禿驢。”


    他單手按住長刀肆無忌憚的坐在了地上,另一隻手卻從懷裏掏出一隻大雞腿在啃,毫不顧忌手中油膩和佛門忌諱,一副無賴模樣哪看得出是能打過兩層蓮花世界把中禪寺弄得人人自危的煞星。


    “我不過來看看所謂的沙欏雙樹,你們中禪寺推三阻四,不過是有個大和尚在樹下悟了道,就被你們連著樹一起搬走,若是哪天你們有人在天庭之上悟了道,還不得把天帝的寶座都給拿走收藏啊。”


    年輕人說著嘲諷的話,口中雞腿嚼得啪嘰有聲,引得黑眉和尚身後一眾僧人臉色都不好看。


    黑眉和尚更是被這番歪理氣得不行,然而顧忌年輕人手中長刀上那兩層黑白火焰厲害,碰到他手中堪比仙器的鎏金法棍也留下一道淺淺印痕,差點沒讓法棍脫手當眾丟醜,要不是這年輕人打了三天忽然嚷著肚子餓停手,憑他的僅僅在第三層蓮花界裏翹楚的實力,還真攔不住這年輕人。


    恰逢中禪寺十年一度的講經會,除開第一層蓮花界是接納世俗人等,後幾層蓮花世界有些實力的弟子都去了真正的沙欏雙樹下聽沙迦羅摩大師說禪唱理。這黑眉和尚名為井照,輩分其實不低,卻因為犯戒受罰才不許前去聽講,本已經懊惱不已,誰知道又遇到這樣一個蠻橫無理的年輕人闖寺胡鬧還不是對方敵手,這讓本就不白的井照和尚臉色更加難看,黝黑臉皮幾乎快要和兩道濃眉一個顏色。


    “你若是專程來以武言道,我井照和尚自認抵不過你,可惜師兄去聽經,不然一定給你好看,讓你在這第三層蓮花界就徹底服輸。”井照和尚拿鎏金棍頭一點年輕人,大聲喝道,身後眾僧聽他這樣一說,知道他說的師兄是誰的都紛紛點頭附和。


    年輕人啃完了雞腿,手上一道白焰升起,將油脂殘骨燒得幹幹淨淨,這才甩了甩手笑問道,“照你的說法,你那師兄是這第三層最厲害的?他叫什麽名字?”


    “師兄法號井空。”


    “什麽?”年輕人愣了一愣,重新問道。“你再說一遍。”


    見年輕人神情有些變化,黑眉僧以為這年輕人聽到自家師兄的名號有些膽怯,便大聲重複了一遍,井空兩字在廟宇僧房間來迴迴蕩。


    那年輕人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馬上爆出陣陣大笑,最後竟然捧著肚子叫喚,差點沒在地上打滾。


    “原來井照的師兄叫井空,你師兄出家前不是姓蒼吧。”


    誰都沒想到這句話裏有什麽笑點,眾人麵麵相覷,見年輕人狂笑了一陣後好容易才收斂了張狂之意,重新按刀長身而立,臉上嬉笑神情盡去,正色說道。


    “我孟羅勘破奪天之後靜悟前生,前世最恨的就是日出之國的人,隻恨不久前去那裏沒有本事,不能親手痛打那狗屁新免武藏一頓。你那師兄叫什麽不好,居然叫這個名字,偏還是個男子。你不說還好,既然說了,他這頓打是跑不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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