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花從容身後下塔的顏子虛朝蘇摩做了個攤手的手勢,表示自己的無辜。小丫頭雖然心裏相信顏子虛,可臉上還是做出不爽的表情。百花神侯瞧在眼裏,心裏不知為何竟然飄過一絲羨慕情緒。


    “跟我來吧。”花從容說了一句後就不再出聲,一直靜靜跟隨她漂浮前行的那點翠綠光珠忽然大放光芒,照得滿室皆碧。塔底一層的地麵忽然變成了一汪清透池水。花從容率先沉了下去,顏子虛看了一眼蘇摩和皇甫,跟著邁前一步,沉入那池清水中。


    當蘇摩的額頭全部浸入水中時,額間那點紅蓮印記頓時閃亮起來。一點紅蓮業火飛出,四下裏旋繞了一圈後重新迴到她眉心隱沒不見,與白綾海一道紅線指路的情景又有不同。


    “不用擔心,我隻是用鶯歌森林的木靈元氣將秘藏氣息掩蓋住了。當年我找到這處秘藏時就知道了,以蘇摩淩禦的心思算計,怎麽可能放心大膽的把五處秘藏的所在透露出來,親眼所見才知道這秘藏根本就是蘇摩家的血脈才能打開的,覬覦者能得到的無非是無窮無盡的外層禁製而已。”


    顏子虛笑道,“嗯,除此之外,我倒是覺得天帝還有層隱秘心思,通過這五大秘藏,還能確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她可不是朋友。”蘇摩皺了皺鼻子,終於忍不住了。


    花從容淡淡一笑,說道,“確實,因為同一個目的走在一起,或許用夥伴這個詞更合適。”


    顏子虛一隻手按在蘇摩肩頭說道,“我們達成了一個約定,她會幫我們去找剩下的秘藏。”


    蘇摩蹙起眉頭毫不顧忌的問道,“你信?”


    顏子虛苦笑了一聲,聳聳肩說道,“我信,所以還能開口跟你說話。”


    花從容一撩耳際發絲,朝蘇摩笑道,“小丫頭,姐姐可比你的情郎厲害多了,你信不信?”


    顏子虛和皇甫均哭笑不得的對視了一眼,這百花神侯每句話似乎都有深意,無論是調笑還是挑逗,都會讓你或是麵紅耳赤,或是手足無措。


    唯一例外的就是蘇摩了,淨世白蓮般的小丫頭根本聽不出蘇摩話裏另外幾層意思,隻是冷哼了一聲,將腦袋扭到一旁。


    顏子虛朝花從容深深望了一眼,似乎要最後分辨一下她是否真的沒有其他異心,花從容也坦然相對,清亮雙眸裏眼波盈盈,就像是看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用心。


    顏子虛幹咳了一下收迴視線,心念轉處,果斷的召出了融合了天神構裝之後的驚神甲,經過幾日融合後,左臂處那件護甲的金光更加澄淨,淡淡金色也開始由淺轉深。


    “果然是成長型。”花從容瞥了一眼驚神甲,像是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當年蘇摩淩禦的大黑天甲就是可成長的,他留下的秘藏如果不是,那我反而會懷疑。小弟弟,現在你完成姐姐的心願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哦。”


    對於花從容這種近似於癖好的雙關影射,顏子虛完全無能為力,“成長型?”


    他朝她揮了揮手臂。


    “嗯,不僅單體成長,而且極有可能合成後也是,更快、更強。”


    花從容的解釋讓他不禁想起了某個更快更高更強的口號。


    “這就是蘇摩淩禦最讓人忌憚的地方,大黑天甲最起初不過是普通法器,最後卻成為天帝戰甲,堪比源質礦鍛造的神器。他有一種至今都無人能比肩的能力,化腐朽為神奇的恐怖能力。”花從容慢慢解釋道。“或許,這也正是其他神王不能容忍的地方,假以時日,永遠不可能有人將他從天庭最高的那張椅子上拉下來。


    “哼,當年那些卑鄙無恥的人,隻會用些下三濫的方法,若是單打獨鬥哪能勝過父親。”蘇摩小臉上沒有露出悲哀,隻有憤怒神情。


    百花神侯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多說。顏子虛曾問過當年天庭隕落的事,蘇摩因為早早被人帶走所以並不清楚,隻說當年蘇摩淩禦被人設計暗算在先,現在聽花從容的說法,似乎她更為清楚這些往事,顏子虛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問問。


    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取得第二個天神構裝。


    讓他忍不住好奇的是,這次會得到哪個部分,右手,還是雙腿,他最想要的自然是軀幹部分。


    天帝之手金光閃耀到最盛時,四周的情景又生變化。


    花從容布置的那層清澈池水不過是某種隔絕禁製,透過那層沾衣不濕的池水,幾人所在的地方不過是一個混沌空間,虛無一片什麽具體的東西都看不到。


    仿佛被金光牽引,四周灰蒙蒙的虛空中漸漸生出些模糊的東西來。


    那層灰色慢慢褪去,就像有人吹去了覆蓋千年的厚厚灰塵,露出下麵的真實風景。


    前一秒還在混沌之中,下一刻幾人就發現已經身處鶯歌森林之中。


    與僵硬瓷化的鶯歌森林不同,這片鶯歌森林生機盎然,天帝之手那層金光仿佛昊日光輝,賦予了身邊一切應有的生命活力。鳥語聲、樹葉摩擦的沙沙聲,偶爾響起的一兩聲獸吼,加上輕盈飛舞的蜂蝶和遍地灌木野花,顏子虛抬頭看著從枝葉間灑落的點點日光,不可置信的感歎道,“這才是真正的鶯歌森林吧。”


    花從容在一旁同樣滿臉不可置信,呐呐自語道,“居然有化虛妄為真實之力,這件秘藏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這分明是當初蘇摩淩禦來此地安置秘藏時的鶯歌森林。”


    當整片森林成形後,天帝之左手輕輕一震,一圈金色光圈從驚神甲上發出,快速擴散到了極遠處,宛如神識般將整片森林掃過。


    整片森林所在的空間開始迅速以顏子虛為中心坍塌,就像沙灘上孩童們鑄造的細沙城堡被海水衝刷融解,眼前萬物化作輝煌奪目的金色光流,鳥獸林木野花均變成流光中的一道幻影刹那不見。


    就在眾人為這份奇景所震撼之際,像一片融化的天神金海,流光朝顏子虛身體加速湧來。


    驚神甲再度發生變化,軀幹部分的黑色如黎明時的夜幕般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與左臂相同的金色,更深的金色。


    果然是軀幹部分的天神構裝!顏子虛心頭大喜,更多的是明悟。


    相比白綾海上,此時所得的軀幹構裝讓他奪天境界修為增長得更為迅速。


    當最後一縷金色融入驚神甲,閉目而立的顏子虛直接踏入了奪天第五重,就在這片重歸混沌的虛無裏,開始迎接第五重奪天境必經的本命之劫。


    花從容是過來人,深知其間的兇險,能否吸納到虛無之中的元氣之水,就得看你能否將本命之劫轉為本命之運。


    都說第五重奪天比奪天一重更難,因為第一重你最多推不開那道門,而第五重卻是很有可能落得身死道消。今生之前所有遇到過的劫難重新凝結而來,扛過去,就會變為今後的氣運!這是上天對於修行者的獎勵,也是磨煉,之前經曆的劫難越多,捱過去後得到的氣運就越多。


    花從容微微蹙眉等待之際,卻看到了一個讓她畢生難忘的畫麵。


    虛空裏並無太多變化,本應常見的五行劫、雷劫、心劫都沒有出現,隻有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無數桃花花瓣隨著光柱盈盈落下,落了顏子虛滿身。


    “這……”花從容徹底無語了,“這是桃花劫?”


    顏子虛轉頭朝他燦然一笑,雪白牙齒露出小半。


    隨著桃花徐徐落盡,那道光柱消散。本應天降而來,洗淨前半生所有劫難痕跡的氣運之光也沒有出現,好像是顏子虛這個人已經是氣運盈足如同盛滿了水的杯子,再容納不下其他的東西。


    一道道的紋飾在驚神甲上的金色部分憑空化出,本來隻是光潔平滑的甲胄表麵上眨眼間變得絢麗而高貴。隻是驚神甲上獨獨隻有左手和軀幹有此變化,其他地方仍舊漆黑如夜,像是魔神之鎧。


    黑色、金色同時存在於一套盔甲之上,猙獰兇猛和高貴雍容結合在一起,顯得怪異無比。


    “這就是所謂的錦上添花吧?”花從容撫著胸口做了個極誘人的動作,看著他就這麽衝破了奪天五重,劫、運都隨意輕鬆,沒來由的心裏冒出了一絲感觸,莫非自己的結真的就應在這個男人身上。


    再看顏子虛時,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眼光中難得的多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溫柔。


    讓眾人更為驚豔的是,兩點金光從顏子虛手臂和軀幹部位分別飛出,如飛蛾繞燈般在顏子虛身旁飛舞著。


    蘇摩和花從容都有眼力,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天命之光?第六重奪天!”


    像是聽到兩女的唿喚,那兩點金光旋舞了幾圈後,分開兩道,如流星般一枚射入蘇摩眉心的紅蓮印記,另一枚竟然是筆直奔向了花從容。


    眾目睽睽之下,那點金光竟然無視百花神侯的護體神光,穿過她小腹處的白紗,瞬間消失在最隱秘之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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