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中亦不遠矣。”年輕人的眼光都落在那三個匣子上,根本沒把顏子虛等三人看在眼裏。


    “不對,”皇甫雲風轉而又說道,“你不是真正的公正神君,你雖然外貌很像,但隻是一個化身。”


    年輕人舔了舔薄薄的嘴唇,笑道,“你居然能看得穿這點,倒也有些見識,就衝這點我最後一個殺你。”


    殺氣凜然,話裏氣勢逼人,好像三人是一根指頭就能碾死的螻蟻。


    顏子虛的元氣視域裏,年輕人身體裏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威能,最關鍵的是那層護住全身的紫金光芒,隱然有種不可侵犯的威勢。皇甫說得不錯,這隻是個化身,這個化身的威力也就是奪天一重,可是那層金光的本質卻早已經超越了奪天,如同穿了一身神甲的普通修士,穩穩當當的將實力提升到了僅次於虛神境界的奪天九重。


    蘇摩靠近了顏子虛一點,小聲說道,“他很厲害。”


    “我知道,奪天九重,巔峰。”


    “不過,你能殺了他。”蘇摩以一種久違的平靜說了句看似鼓勵的話。


    年輕男子根本不急於動手,也像是沒聽到這些似的,旁若無人的繞著那三個匣子轉圈打量,就像身邊三個大活人根本已經死了。


    兩個奪天三重,一個奪天一重,在差一步就能進入虛神境界的人麵前,的確可以這麽說。


    所以那個年輕人很悠閑,大廳雖大,他踱步極慢,何必快呢,反正三條小魚無處可逃。


    顏子虛看出了這個年輕人心思,無可奈何的笑著對蘇摩說道,“這個,基本上,很難。”


    蘇摩說道,“我知道,但你不殺了他,你就會死。”


    “這個我知道。”


    但蘇摩下一句話卻讓顏子虛蹙起了眉頭。


    “而我,現在不會死,但一定比死還慘。”


    這隻是五大秘藏中的第一個,如果剩下的四個都需要蘇摩引路和解除防禦禁製的話,那就意味著她會被被當做一枚人形鑰匙,直到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才會被殺死,而以蘇摩的性子,似乎要她接受這個結局更難。


    “如果你沒有殺了他的決心,那你就要有殺了我的決心。”蘇摩將顏子虛的手抬起,毫不顧忌的放在自己胸口,那顆少女之心砰砰跳動著,牽扯著全身無數情絲。


    大廳裏響起一陣嘖嘖聲,年輕人看到了這邊兩人親密模樣,搖頭晃腦的歎著氣,眼中卻滿是戲弄的眼神,“還沒到生死離別的時候呢,何必這樣難以割舍呢,要不這樣吧,你們來打開這三個匣子,要是裏麵的東西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隻殺你們三個中的一個。誰死,你們可以替我選。”


    “那要是我們不幫你開匣子的話,你會馬上殺死我們羅?”顏子虛反問道。


    “聰明,”年輕人得意的笑著拍手,似乎對於事態往自己設想好的方向發展讓他覺得舒暢之極,“不過我希望你對於我的第二個建議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他幽幽的語氣像毒蛇吐信。


    顏子虛捏了捏蘇摩的小手,示意她安心,隨即走前幾步,朝著年輕人說道,“我可沒說要幫你開匣子,你別高興得太早。”


    年輕人不屑的哼了一聲,“這麽說你想我馬上殺死你羅?”


    顏子虛一指三個充耳玉匣子說道,“這是上古聖皇佩戴的充耳玉,現在外麵幾乎已經找不到的稀罕東西竟然被用來裝東西,那是不是意味著裏麵的東西也是上古聖皇的遺物?蘇摩的身份你應該早已經很清楚了,上任天帝會給她女兒留下什麽呢,而留下的東西僅僅用奪天五重的禁製守護住,是不是比起甬道裏的金光禁製要遜色很多?這麽明顯的不合情理之處,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所以你才需要我們幫你打開匣子禁製,你是怕,對不對?”


    年輕人笑道,“我怕?你們剛才的話我已經聽到了,奪天五重的禁製而已。你膽子倒大,這時候還想說胡話唬人。”


    顏子虛在胸前抄起雙手,挑眉道,“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連蘇摩的紅蓮印記都解不開的禁製,對她奪天一重隻是彈開,在我奪天三重看來隻是奪天五重,而對奪天九重的你會不會客氣些,你可以自己試試,興許會是虛神境界哦。”


    皇甫雲風插了一句,“天帝留下的東西,就算有些年月了,可我看至少會有神侯全力一擊的實力。”


    顏子虛和皇甫雲風對視一笑,兩人對於能在公正神君的分身麵前挺直腰杆都有些自得。


    “至於你想讓我殺了我義兄,這個想法就算了。我倆誰殺了誰,都會遭到金蘭之誓反噬而死,你如果要逼我們自相殘殺,應該事先問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顏子虛不掩話裏的嘲諷之意。


    年輕人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企圖挑唆三人關係替自己做馬前卒的想法破滅了,而走完那道金光甬道,神君血液的神力已經消耗了一小半,能不能連續破開三個充耳玉匣天帝留下的禁製,他也有些不能肯定。


    聽顏子虛這一說,他幾乎能肯定玉匣上的反擊禁製是隨著破解之人的實力變化而自動調整的了,他剛才去看,那點螢火的實力竟然上下跳躍根本無法捉摸,似乎是奪天二重,又像是直逼天神境的恐怖力量。


    “不用看了,你已經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顏子虛抽出了蒼神劍,“我們不會幫你打開三個匣子的。你隻是神君分身,那層紫金光芒我看應該是用一分就少一分吧。”


    年輕人臉色更難看了。


    顏子虛繼續說道,“你可以先動手殺我們,我會全力反擊盡力消磨你每一滴力量,也許你能殺了我們三個,但你想一點損失都沒有是不可能的。至於剩下的力量能不能打開三個匣子拿到秘藏,就很難說了。我這柄劍,可是天帝蘇摩淩禦親手替迦翎公主殿下斬下的蒼神木煉製而成的,先跟你說一聲,不要說我沒提醒你。”


    顏子虛的頑劣語氣讓蘇摩有些忍俊不禁,已經猜到他囉嗦這些話的用意,小丫頭補充了一句,“你殺了我們如果沒能力打開那些匣子,至少能得到一柄蒼神劍作為補償。”


    這句話讓顏子虛又好氣又好笑,心裏一動,接話說道,“是,不過以你白綾海水為身,公正神君神力為靈才凝聚而成的身體,裏麵應該很多白綾海怨魂吧,這把劍有些佛宗淨土的佛力,看來也不適合你用。”


    年輕人陰沉的環視了三人一眼,說道,“你們擺出寧為玉碎的姿態,無非是勸我不殺你們罷了。”


    顏子虛笑得很無辜,“不不,你可以殺我們,隻是我替你著想,覺得有些費力不討好。你也聽到了吧,蘇摩寧死也不會幫你去找剩下的四個秘藏的。”


    “既然你這麽替我著想,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建議了,在你看來,我應該怎麽辦?”


    顏子虛一指那三個匣子,“你拿走交給公正神君就是,我們就當彼此沒見過。”


    “不行!”年輕人眼中怒火一閃,大聲喝斥道,“我憑什麽要把玉匣交給公正神君。我拿了就是我的。”


    顏子虛有些不解,而蘇摩卻眼神一亮,指著年輕人說道,“難道你體內並沒有公正神君的神念,你隻是神血傀儡?”


    年輕人搖搖頭,冷笑了數聲道,“神血傀儡那種東西智力低下,徒有實力卻沒腦子,哪裏能和我相比。不怕告訴你,當年公正神君找到關於白綾海有天帝秘藏的消息後,卻苦於無法尋找到秘藏入口,所以在白綾海以一道脫體神念布下‘魔天離暗永劫大陣’,將數百裏白綾海變成離暗魔天的腐蝕之力,企圖破開秘藏入口。當初為了不留為人詬病的話柄,才讓那道神念脫體,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他也沒想到這神念居然吸納了離暗魔天之力,還有那些不怕死的修士神魂,生出了我這個異數。如今他將一滴神君血賜給我,還以為我依舊是往日神念忠心不二,哈哈哈……”


    肆意張狂的笑聲響徹整個大廳,年輕人陡然收住得意神情,咬著牙對顏子虛說道,“你現在還會認為我是公正神君的分身?”


    顏子虛有些意外,這年輕人居然能隱忍多年最終騙過了公正神君,不過蘇摩的話去除了他心中最後那一絲疑惑。


    “你明明已經發生了異變,卻還是能讓公正神君相信你,我看並不是你剛說的那麽簡單吧,例如說公正神君為什麽會魔天離暗永劫大陣,這可是魔天深淵世界才會的法訣,你的本質氣息早已不是原先那道神念,可公正神君一介神君修為卻沒能察覺,隻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公正神君根本就是魔天深淵世界傳人,所以他才會故意以魔天陣法示人,才會察覺不到你貪婪兇戾的本性,因為他根本就是一樣。”


    年輕人眼睛微微眯起,蘇摩這番話說出來後他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而是微微一笑,神態像是狐狸和狼的混合體。


    “嘿嘿,剛沒看出來,蘇摩淩禦的女兒倒也不笨。”他舔了舔嘴,朝顏子虛說道,“你想怎麽辦,我還沒聽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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