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兩邊人怎麽都得打上個一天一夜,才能分出勝負呢。”


    “沒想到這東蒼人上來就下餃子,站都站不穩,跟小孩玩似的,還有他們那船,底部太輕了,又上了那麽多人,不翻船才怪。”


    九九真的震驚到了,也有些想要笑。


    “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貨。”帝江道:“水戰要比陸戰難多了,之前還擔心他們不答應水戰,沒想到答應了。還以為他們有大招,結果呢……”憋了一坨屎。


    簡直沒眼看。


    羊勃也準備了好多戰術,但都沒用呢,人就這樣一個個下餃子了。


    這上風占的,羊勃真的很意外,也很遺憾,他的統兵能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呢。


    但,他還是乘勝追擊,讓人立刻放帶火的箭,燒毀東蒼所有船隻,一舉拿下東蒼,不給東蒼任何喘息的機會。


    然後又命令不擅水戰,一直在岸上守著的西楚將士,殺返迴岸上,試圖逃生的東蒼將士,一個不留。


    東蒼即便人多,在南國和西楚的配合下,也折了大半的人,九龍河河麵上到處都浮著屍體,船隻都燒了,火紅一片。


    火苗映照在翠綠的江麵上,美中帶著淒厲。


    東蒼僅剩的沒有下水的,駐守在九龍山內的將士,見這情況,也都投降了。


    東蒼大勢已去。


    現在隻要抓了新君付融,那東蒼,就滅國了。


    九九和帝江去抓這人了,兩人聯手,付融根本不是對手,也逃不掉。


    很快,付融就被抓了。


    東蒼宣告戰敗。


    羊勃帶著人清理戰場。


    帝江和九九帶著人,交接東蒼的所有城池,順便處置東蒼投降的那些人。


    這些事兒也不是小事,東蒼又不小,擁有幾十座城池,僅僅這些交接的事兒,就千頭萬緒,到處都是人扯皮,還有的地方語言不通,溝通極為困難。


    九九和帝江處理了好幾個月,從秋天到來年夏天,幾近一年時間,才侃侃處理完,帶軍迴撤。


    東蒼,是西楚和南國的了。


    這場拿下東蒼之戰,持續了一年多。


    迴去時,西楚準備了國宴。


    一來論功行賞,慶功。


    二來,宣布西楚永樂公主鳳雁月與南國國君帝江的婚事。


    兩件大喜事,舉國同慶。


    德麟殿內載歌載舞,好不熱鬧,祝賀的臣工,絡繹不絕,九九和帝江都喝了不少。


    九九早就醉了,但是一直撐著沒有睡,她看著慶功的這一幕,看著邊上坐著,一臉關心的帝江。


    這一天,真美好,真幸福。


    但要是大哥哥在就好了。


    大哥哥還是沒有消息。


    大軍迴撤時,九九和帝江親自去幽蘭城各個地方找了,就是沒找到人。


    九九遺憾的看了眼以往宴席,大哥哥的位置一眼。


    現在那裏坐著的是瑾兒和瑄王妃,瑾兒再沒有之前那副嬉皮笑臉,隻會和父王拌嘴的頑固模樣了,看著穩重了很多,長大了,也多了幾分心事。


    他一直在悶頭喝酒,瑄王妃也是。


    母子兩人和今日這喜慶的氛圍格格不入。


    九九雖然醉了,還是站了起來,由桂嬤嬤扶著,慢慢來到了兩人麵前,勸道:“大嫂,瑾兒,如果大哥哥今日在這裏,一定希望你們開開心心的,不要總是愁眉苦臉。”


    “大哥哥看到的話,會心疼的。”


    瑄王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實在笑不出來,此刻也是勉強的笑了笑,道:“九九,大嫂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一直在幫忙尋找天墨,大嫂代替天墨謝謝你。”


    鳳文瑾道:“小姑姑,瑾兒不僅要謝謝你,還要恭喜你,終於和南國陛下修成正果了。”


    “小姑姑,我敬你一杯。”


    “好。”九九又喝了一杯。


    瑄王妃則捏了捏九九的小臉蛋,道:“九九,說起來今兒是你的好日子,不要想不開心的了,乖。”


    “嗯。”


    九九點了點頭,迴到了座位上。


    聽說大嫂嫂又生了一個女兒,真遺憾沒有抱來宮裏。


    “帝江哥哥,好悶啊,咱們出去吹吹風吧?”九九道。


    “好。”


    帝江牽著九九出了德麟殿,在宮裏逛著,不知是不是巧合,兩人竟然逛到了曾經的質館,即便曆經多年,質館還是當初那個樣子,一切都沒有變。


    帝江牽著九九進了質館,來到了他安置的床邊,揭開床上的鋪蓋,打開了床上的一個機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錦盒,給九九看。


    這是他多年前藏的,一直沒有帶走,想著等和九九成婚時再帶走。


    九九看到這,猛地清醒了許多,她又吃了一顆解酒藥,不過須臾,就完全清醒了。


    她看著帝江手裏有些陳舊的錦盒,道:“帝江哥哥,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


    九九將錦盒打開看了起來。


    錦盒裏有很多泛黃的字條。


    九九隨意拿起了一張,看了起來。


    “今天是來到西楚為質的第一天,日子很不好過,想殺了所有人。”


    九九皺了皺眉,又拿起來了一張。


    “被罰跪,膝蓋都要跪壞了似的,很痛,很難受,真想砍了西楚所有人的腿。但,有個小公主竟然救了我哦!她長得粉雕玉琢的,相信沒有人不喜歡她,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歡,想要捏捏她的臉。”


    九九看到這張笑了笑,又拿下了幾張看了起來。


    “今兒屋子裏到處漏風,好冷,棉被好單薄,沒有好炭火,和在南國時的日子一模一樣,好在我習慣了,扛冷。但,小公主給我送來了棉被。”


    “今兒小公主又給我送來了好吃的。”


    “今兒小公主對我笑了。”


    “今兒小公主說要帶我去讀書。”


    “今兒小公主吃了我做的棗泥糕。”


    ……


    九九又翻開了好多張紙條,上麵記錄著帝江各種因為她而激動的心情。


    帝江內心深處對西楚所有的恨,怨,怒,也因為她,悄悄發生了改變。


    每一張字條上,都是小小少年的心事。


    從滿心憤恨,到滿心感恩,再到對她的情愫悄然而生,一張張字條都是證據。


    帝江看著九九,道:“九九,沒有你,就沒有今天這個看著很正常的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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