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星照耀之下,扭曲的門扉之中,身披黃衣的身影顯現,周遭的人偶舉起雙臂高唿,女主的表情也變得驚恐,而就在此時,猶如畫外音般的恢弘神聖的唱腔自舞台外升起——


    “歡宴之主獵食星辰,


    “遮天蔽日,


    “地神之骨震顫驚栗,


    “群星歇止。


    “而眾生於此刻噤若冰霜。


    “因為他們看到了王,


    “伴其偉力而現身,


    “黃衣之王君臨常世。”


    畫外音停頓,而那黃衣的身影將手中的金杯向前遞出,發出了一種直擊靈魂的超卓音色。


    那非是男音,亦非女音;非是詠歎調,亦非宣敘調;非是高音,亦非低音;非是花腔,亦非輕俏……


    很難以聲音去描述,因為它仿佛直接出現於觀眾的心底。


    “約定之日已然到來,我的新娘登上舞台,如約為我獻上了華麗的祭禮!”


    舞台上扭曲的人偶越發癲狂,他們瘋狂的舞動著肢體,到了此時,哪怕是再遲鈍的神職人員也已然意識到不對,然而,當他們試圖阻止這場“邪神降臨”的儀式之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蛛網,在不知不覺間覆蓋了劇院,在下意識的遵從觀劇禮儀的同時,觀眾們也遵守了隱藏在這劇中的規矩。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劇目奏響終章!


    那鑽入耳中的,仿佛從靈魂深處生出的唱腔如同滑膩的觸手般包裹著他們的大腦,在不知不覺間被統合的g·i力場中,瘋狂與混亂開始蔓延。


    每個人都僅有一絲,但當這一絲一縷被收集起來,盡數關注在一人身上,那他無疑要以一人之力,對抗數百上千同僚的精神衝擊。


    徹底的崩潰隻是瞬間,而隨著一人的崩潰,所有人的精神都仿佛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再難挽迴。


    此時此刻,劇內與劇外,徹底達成了同步,而那僅限於劇中的末日之景,也借此投射到了劇院之中。


    原本僅僅是燈光的兩顆星辰升上天空,扭曲與狂亂也從台上來到台下,女主角雙手接過那黃衣之王遞來的金杯,以一種聖母般的慈悲表情將其高舉,而伴隨著那金杯的傾斜,一滴金色的酒液從杯中落下,在墜落的那一瞬間,染上猩紅。


    大幕轟然閉合,而劇團之中,再無活人。


    不,再無人形之物!


    ……


    “臥槽!”馮雪從那似夢非夢的感覺中脫離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喊一聲【臥槽】,無他,他發現自己真的整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出來。


    要問究竟有多逆天……


    他金手指史無前例的在誤入奇夢後,給他彈了個窗——


    【你獲得了角色卡【黃衣之王】。】


    雖然很難說這個彈窗究竟是因為這次的誤入奇夢太過炸裂,還是單純因為他解鎖了快速模式附帶的角色卡規則,但光是這個名號,就足夠讓馮雪感到逆大天了!


    《黃衣之王的新娘》是他糅合《歌劇魅影》、《魔笛》和《黃衣之王》等劇本創作的音樂劇,雖然藝術成分不能說沒有,但刨除掉人偶的表演部分,也就是個勉強能上百老匯水準。


    但這部劇除了劇本之外,本身還是一個用於殺人的儀式架構。


    要細分的話,整個儀式的儀軌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舞台上的演員,因為每個演員(人偶)都按照劇本演繹,可以視作標準儀軌。


    第二部分,是馮雪定下的【規矩】,通過g·i力場的無害化散布,將儀軌的一部分藏在了規矩之中。


    第三部分,就是舞台下的觀眾,作為觀影/劇禮儀,觀眾們在觀看舞台劇的時候,會毫無抗拒的遵守不得喧嘩、不得錄像、手機靜音、不得使用發光物等等一係列規章。


    而這種遵守規矩的行為,本身就符合了“儀式”的基本規範,即“遵循特定秩序的標準化流程”,而馮雪,也能夠借助“觀眾的情緒共鳴”這一舞台劇本應具有的特性,將所有人的負麵情緒匯聚在一點,然後順著精神網絡擴散,完成精神層麵的汙染與殺傷。


    隻是馮雪沒有想到的是,神羅的“信仰”認知著實是太過於堅挺,以至於在儀式的終盤,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邪神降臨的儀式。


    於是,原本純粹的精神層麵的殺傷,在數千觀眾統一的認知中,變成了真正的降神儀式。


    然而,這個世界能夠被定義成神的事物其實並不少。


    比如造物主,就是經典的人間之神。


    又比如幻夢境諸王,都是由知性生物的信仰、文化、認知等諸多情緒匯聚凝縮而成,甚至還有著各個種族、各個文明的守護神與群體意誌之類的存在。


    可問題也恰恰在這裏——


    在這無數存在中,並沒有【黃衣之王】。


    於是,這些認知構成了一個空殼,也就是眼前這名為【黃衣之王】的角色卡。


    “不過也多虧我出於玩梗的想法寫了黃衣之王,要是按照這個世界的神靈寫個酒神,說不定就是酒神的神降儀式了!”


    馮雪想到這裏,不由得搖了搖頭,因為在觀眾眼裏,這是邪神降臨,所以塑造出來的神靈,說不定也會帶點邪神屬性,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這種大招還是不要隨便用比較好。


    默默將自己在劇本上的最高成就封存起來,馮雪也漸漸迴過神來,開始整理這次的收獲。


    【黃衣之王】角色卡就不說了,馮雪打算摸清這個新玩法的套路後,就用這張角色卡試試。


    其次就是各種技能的熟練度,人偶術自然是實打實的練到了宗師級,製作人偶的人形師實操經驗也刷了起來,除此之外,舞台劇、道具製備等相關程度較高的技能也基本保留了下來。


    要說忘掉了什麽的話……


    “我好像把喀戎該怎麽釀忘了……”


    馮雪咧了咧嘴,但隨即又發現自己好像沒忘?嗯,大概就是雖然忘了具體參數,但葡萄應該怎麽長,酒水應該發酵到什麽程度的感覺還在?


    “草,我這算不算是因果律?釀酒的因果律可還行……”


    馮雪被自己這第一份因果律能力給逗樂了,不過隨即,他忽然意識到,這好像不是他第一個因果律,因為在這之前,他還有一項記得感覺,但卻忘了具體技巧的技術——


    “煉金術……”


    “好家夥,因果律原來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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