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懷疑是我聽茬了。


    江瀾月毫不避諱的道:“我說……他很適合做衝鋒陷陣的黑旗兵馬……”


    文將軍是忠臣良將,又戰死沙場,手底下還有一眾將士,可不就是現成的一支陰兵嗎?


    江瀾月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都快蹦文將軍的臉上了。


    而且還是明目張膽地惦記人家。


    “你想得挺美,但文將軍樂意嗎?”我不是打擊他,文廣勝已經是地縛靈,還有兵馬驅使,這當慣了大王,誰願意去當臣子?


    江瀾月卻自信滿滿:“等著吧……他會主動找上門來……”


    我就奇了怪了,這位大爺哪兒來的自信?


    人家同意當兵馬也就罷了,還主動找上門。


    不過,江大仙從來不說大話,他敢打包票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我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解決了張文斌的事,我也清靜了兩三天,去了一趟白雲觀,尋找瞎子爺爺的那位舊人——白道長。


    與之前一樣,我又吃了閉門羹,再一次完美地錯過了他。


    這兩年,我到觀裏不下十次,每次都很不巧,白道長要麽出門給人看事了,要麽去山裏靜修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將我們錯開。


    我問過白道長的電話號碼,但小道童說,白道長沒有手機,他年紀大了,不會用這些新潮的玩意兒,當然了,最主要是嫌煩!


    有了手機後,就會多出很多煩擾,他不想自尋煩惱罷了。


    於是我轉換思路,留下了我的電話,還把瞎子爺爺報了出來,讓小道童轉告白道長,等他迴來務必要聯係我,可等了兩年,我也沒等到白道長的電話,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登門的次數太多,小道童都認得我了,一見到我,就丟下了手裏的掃帚,快步朝我走來。


    “齋主,你終於來了!”小道童姓陳,不過十四五歲,我也尊稱人家一聲道長。


    “陳道長,是不是有信兒了?”我大大咧咧地問道。


    小道童糾結地擰著眉:“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算是啊?”我不解地問。


    他鼻息間嗯了半天……似決定了什麽,鼓起勇氣說道:“白師叔前段時間向我提起了你,他說……他之前不見你,是因為你是將死之人,現在不想見你,是因為時機未到。”


    我一聽這話什麽都明白了,合著之前那麽多“巧合”,是白道長故意為之。


    他或許以為,我是為了找他續命吧,所以不肯相見。


    畢竟,我這命是陰司親自抹去的,江瀾月都無法阻止,更別說白道長了。


    道理雖懂,但我還是動了怒:“白道長不想見我,直接拒絕就是,為什麽要耍我呢?”


    這白雲觀在一千七八米的高山上,我每一次爬上來,都感覺去了半條命,真的很不容易。


    小道童呆萌呆萌地說:“或許……是因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我攥著拳頭,差點沒跳起來揍死他!


    氣歸氣,小道童的話也透露出了白道長的功力。


    我們素未謀麵,他就知道我是將死之人,確實有幾把刷子。


    我努力平複著起伏的胸口,問道:“那他什麽時候才能見我呢?”


    小道童抿了抿下唇,毛毛蟲一般的濃眉皺成一團:“師叔說……你還是先找迴你自己吧……屆時,你們自會相見……”


    找自己……


    我被他給說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白道長應該說的是,我找迴自己的眼睛,做迴完整的溫心吧!


    得到了白道長的迴複,我心緒漸平,也不再執著。


    人家既然開了金口,便一定會守諾,而且從他的話裏,我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對我找迴自己存有希望,不然,也不會說出‘自會相見’……


    get到了白道長隱晦的點,我先前憋悶煩躁的心,瞬間就被激動給溢滿。


    像白道長這樣的高人,一般都有預知未來、占卜吉兇的能力,多半是看到了我的未來吧。


    “行……我明白了。”我朝小道童道謝,又給白雲觀添了兩百塊的香火錢,正打算轉身離去,小道童叫住了我。


    “齋主稍等,白師叔有個東西要送給你。”小道童讓我在三清殿前等一會兒,他去後院給我取來。


    我很好奇,白道長送我的究竟是什麽。


    在這煎熬等待了幾分鍾,小道童氣喘籲籲,滿臉通紅地跑了迴來,手裏捧著一個白中沁紅的同心玉鎖。


    這隻鎖通體潤白,表麵上附著一層薄薄的油脂,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不過,在玉鎖的正中間,布滿了一個紅色的血紋,隱隱還有黑氣流動,感覺到這隻鎖陰氣逼人,我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


    “白師叔說,你是他故人的晚輩,這隻血玉就當他送你的見麵禮了……”小道童將血玉鎖捧到我跟前。


    見我遲遲不敢接過,他微喘著解釋道:“別擔心,血玉的主人已經被超度了。”


    聞言,我這才敢正眼瞧著這隻血玉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裏。


    這隻血玉鎖,隻有我四分之一的巴掌大,鎖的一麵刻著繁體的【歸來】二字,另一麵的字幾乎快被磨平,隻依稀看到一個【佩】字。


    我問小道童這是什麽意思,他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我也不知道,不過,白師叔很少會送人東西,應該有某些深意吧!”


    我將血玉鎖捧在手心翻來覆去地觀察,越看越覺得像文廣勝描述的那隻玉鎖。


    可他明明說,他的鎖上刻著的是平安二字,是他未婚妻的閨名,跟這隻鎖完全不同。


    可我心裏卻始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手裏的血玉鎖,跟文廣勝說的很像,難道……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手指五指收攏攥住了這把鎖,是對鎖!


    怎麽沒想到呢……


    古代送心上人定情信物,哪有隻送單的?既然文廣勝的玉佩上,刻著女孩的閨名,應該也有同樣的玉佩,刻著文廣勝的字號。


    這麽一想,再看歸來二字,就能跟平安匹配上了!


    待到文廣勝平安歸來,同心鎖合二為一,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是那女孩的心願,簡單卻遙不可及的心願……


    於是我趕緊撥通了張文斌的電話,問他文廣勝的墓碑上有沒有寫著他的字號。


    張文斌這會兒不在墳上,不過,他說他記得墓室裏立著一塊石碑,裏麵記錄了鬼將軍一生的功績。


    “好像叫什麽什麽君……”他說一下子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是個很好聽的字號。


    我脫口而出:“佩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看米,鬼哭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苗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苗女並收藏陰看米,鬼哭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