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嗓音帶著克製的隱忍。


    他的身體在顫抖,頭低著,前額過長的碎發遮掩住他精致的眉眼,漆黑的眸底是斂不去的炙熱。


    謝宴辭就是這麽敏感。


    孟星鸞擦拭的動作一頓。


    她表情略微不自然了一會兒,很快她就用冷冰冰的語氣說:“忍一下,很快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則有謝宴辭的前科擺在那,孟星鸞不想歪都不行。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男人有了挫敗感。


    他的表情瞬間黯然下去。


    但仍舊選擇繼續往外扔‘煙霧彈。’


    “果然……鸞鸞還是嫌棄我是個瞎子。”


    輕飄飄的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孟星鸞:“……”


    孟星鸞平穩著語調反駁道:“我沒有嫌棄你。”


    謝宴辭太敏感了。


    一敏感就要否定自己。


    “以前鸞鸞你會問我哪裏難受,現在的你好冷漠。”


    男人的嗓音低啞,卻又暗藏委屈和控訴。


    他整個人都坐在光下,蒼白的皮膚似乎都在反著光。


    上半身裸著,有種別致的誘惑。


    孟星鸞差點聽笑了。


    她繞到男人麵前,居高臨下的垂眼看著他。


    忽而伸出手,用食指挑起謝宴辭弧線優美的下頜。


    “我冷漠?我無情?你無理取鬧?”


    男人被迫仰頭。


    那張蒼白清雋的麵容徹底全部暴露在了她眼前。


    睫毛又長又濃密。


    眼尾泛著點點紅意,孟星鸞能在這雙眼睛裏看清自己的臉。


    眼神漆黑空洞的像極了沒有生命力的木偶。


    “鸞鸞?”


    謝宴辭緊張的蜷曲起手指,睫毛輕顫。


    整個人無辜的像極了別人口中的小白花。


    他裝的。


    孟星鸞看破不說破。


    她眼中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神色,接著,她的手指順著喉結一路往下。


    溫涼的指尖所過之處都帶起一股酥麻的癢意。


    謝宴辭悶哼了一聲,耳尖紅的嚇人。


    “這裏難受嗎?”


    “鸞鸞,我……”


    “還是這裏難受?”


    孟星鸞存心在逗弄他,語調循循善誘,末梢帶著勾子,讓人根本招架不住。


    男人青澀敏感的反應深得她心。


    在指尖觸及到謝宴辭腰間的刹那,她的手指被男人緊緊抓住。


    “鸞鸞,癢。”


    謝宴辭的喉結上下滾動,‘癢’字的末梢似乎帶著小鉤子,勾的人心癢癢。


    孟星鸞低低的笑出了聲。


    男人心跳如擂,麵紅耳赤。


    “怎麽,是我摸的你不舒服嗎?”


    幾個字充滿了很多歧義,謝宴辭的眼睛看不見,但聽覺卻變得異常敏銳起來。


    這句話仿佛是女人貼在他耳邊說的。


    謝宴辭心癢難耐。


    喉嚨一陣幹涸,掌心的溫度滾燙。


    他啞聲迴答道:“舒服……”


    孟星鸞就算什麽也不做,對他也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偏偏對方現在刻意勾著他……


    是男人都忍不了的好嗎?


    謝宴辭貪婪的還想要更多。


    但顯然孟星鸞的想法和他恰恰相反。


    孟星鸞反手抓住對方不老實的手,“你現在身上有傷,老實點吧。”


    別想些有的沒的。


    誰能想到謝家三少談個戀愛就滿腦子黃色廢料了呢?


    孟星鸞是見識過沉淪在情/欲中的男人,那晚是真的要把人折騰死了。


    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的將她蹂躪。


    後麵她提出拒絕,也敗在了男人的撒嬌和軟磨硬泡上。


    所以……


    今天不論謝宴辭怎麽裝可憐都不可能。


    察覺到對方的鐵心心腸,謝宴辭最終隻能作罷。


    他退而求次。


    “鸞鸞,那我可以親你嗎?”


    謝宴辭在征求孟星鸞的意見。


    他故意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那個位置。


    還不等他思索要是再被拒絕了該怎麽辦時,下頜重新被女人捏住,緊接著,孟星鸞俯身,輕輕吻上了他蒼白的唇。


    男人眼底的錯愕轉瞬即逝。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就在孟星鸞抽身要離開的那一刻,他一手拉住對方的手,一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身便往懷裏帶。


    考慮到男人背上的傷,孟星鸞沒反抗。


    她坐在謝宴辭一側的腿上,雙手抵在他的肩頭,閉上眼和男人接著吻。


    男人的唿吸聲急促帶著性/感的低喘。


    他撬開孟星鸞的貝齒,長驅直入。


    女人散落的發絲輕掃著男人的手臂,卷翹的睫毛在顫動,彼此的唿吸交織在一起。


    整個浴室迅速升溫,曖昧橫生。


    謝宴辭修長的手指遊移在女人的腰間,一聲輕哼從她的唇齒間泄露。


    漂亮的麵上清冷褪去,染上了幾分世俗的欲色。


    謝宴辭看不見。


    但能腦補。


    他吻的難舍難分,幾分鍾後,男人才克製的移開。


    他輕輕抱住孟星鸞,然後將下頜抵在她的肩頭。


    孟星鸞睜眼,桃花眼瀲灩,神情慵懶。


    唇瓣殷紅,細看還能發現腫了一點點。


    那都是謝宴辭的傑作。


    “謝宴辭。”


    聽著溫軟清冷的嗓音,男人的唿吸炙熱,噴灑在女人的耳測,濕熱而曖昧。


    他低聲說:“鸞鸞,別不要我……我的眼睛會好的。”


    ……


    之後謝宴辭沒有再作妖。


    孟星鸞快速替他擦了一遍身體,出去時,謝言川已經迴來了。


    男人審視的目光來迴掃視在兩人臉上。


    謝宴辭泰然自若,有意彰顯自己那被親腫了的唇。


    謝言川:“……”


    嗬嗬。


    謝宴辭重新迴到了床上,身上不再粘膩,擦拭了一遍的身體幹淨、清爽。


    謝言川說:“孟小姐,我弟弟給你添麻煩了。”


    他一走就讓孟星鸞給他洗澡。


    還真夠心機的。


    他人在這病房都快待一下午了,也沒見謝宴辭主動要求洗澡。


    男人在心裏腹誹了一遍,麵上卻不露絲毫情緒。


    孟星鸞又陪了謝宴辭一會兒,然後才離開。


    女人邊走邊看微信消息。


    沈確給她發了道歉的信息。


    滿屏都是男人的解釋。


    孟星鸞其實從沒把秦可兒放在眼裏,包括她說的話也是一樣。


    她從不把時間浪費在閑雜人等身上。


    孟星鸞迴了兩個字。


    【沒事。】


    想了想,又敲下一行字。


    【你的車停在醫院停車場那邊,我讓薄子理把鑰匙給你送來。】


    網絡另一頭的沈確剛把秦可兒打發走。


    麵對刻意撇開關係的聊天記錄,他表情陰鬱。


    腹部的疼痛都遠沒有心髒的痛來的劇烈。


    沈確剛打下‘師姐,這輛車送給你’這八個字,病房門就被推開。


    薄子理走進來,環視了一圈沒看見秦可兒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男人把鑰匙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說:“大師兄,車鑰匙我給你放這裏了。”


    沈確把字刪掉,熄掉屏幕。


    抬頭問:“二師弟,師姐她……真的沒有生氣嗎?”


    秦可兒是在無差別的攻擊人。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對孟星鸞的惡意。


    薄子理表情冷淡。


    他看著許久未見的大師兄,樣子比起以前要成熟許多。


    腦子裏卻不受控製的想起剛才秦可兒口不擇言的那番話。


    猶豫了許久,他才開口。


    “師姐根本就沒把你未婚妻放在眼裏,大師兄,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


    “你是不是……喜歡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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