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橋。


    李世民背著手看著翻滾的河水。


    一名士兵跑到李世民身前單膝跪地。


    “啟稟陛下長安已定。”


    士兵道。


    “嗯。”


    李世民麵無表情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麽。


    “陛下臣斷定那些叛亂者沒有殺幹淨。”


    張亮走到李世民身後道。


    李世民笑了笑。


    殺幹淨?


    隻會越殺越多,這天下從來就不是靠殺得到的。


    曾經他不理解李淵,認為李淵做事太過軟弱。


    到現在李世民有些理解李淵。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這次去幽州被範陽盧家狠狠的上了一課。


    勝利盡在眼前,沒有燕雲十六州的支持他就是無法取勝。


    無論玄甲鐵騎多麽能打,無論士兵多麽無畏。


    沒有任何用處。


    敵軍主力總能先一步進山,讓他有力也無處使。


    李世民想到蕭美娘給她寫的信。


    信中提到。


    秦四海說過楊廣第四次遠征一定能拿下高句驪。


    這句話不是胡說。


    真是如此。


    楊廣三次遠征雖然戰敗,可戰果還是有的。


    高句驪已經被打斷代,他們的人口基數已經無法再支持一場戰爭。


    李世民此次出征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


    所過之處高句驪士兵就是跑。


    根本就沒打一場像樣的對戰。


    這讓李世民非常憋氣。


    有很多野史說李世民此戰是失敗的。


    被楊廣血洗三次的高句驪拿什麽打敗李世民?


    壯丁早就打光了,剩下一些都是跑的快的。


    說實話李世民追不上。


    “長安事小,不會亂的,此戰不勝朕惋惜。”


    李世民道。


    “此戰大勝啊。”


    張亮道。


    李世民搖頭,勝個屁。


    打到平壤居然沒有任何大規模戰鬥,這叫勝利?


    轉身看向張亮。


    心中無語,張亮居然被從山下衝下來的高句驪士兵嚇傻。


    丟人。


    那些高句驪士兵糧絕,下山偷襲,張亮居然無法應對。


    李世民做夢也沒想到會這樣,一朝國公居然這樣。


    怎麽說他也是身經百戰啊。


    還好他傻的徹底,士兵們居然以為他臨危不亂,大增軍心。


    困獸之鬥被殺光。


    士兵們為張亮請功。


    別人不知道情況李世民可是一清二楚,還不能說。


    下次出征絕對不能帶著張亮。


    讓他留在長安表忠心吧。


    “等吧,等高句驪大旱,燒山。”


    李世民道。


    現在想想還是秦川當初說的辦法好。


    “迴京。”


    李世民道。


    隊伍出發。


    李世民沒有大張旗鼓迴京。


    夜。


    李世民第一時間來到立政殿。


    見到李世民長孫皇後撲進李世民懷裏。


    無聲。


    幾次偷偷的抹眼淚。


    李世民心中一疼,知道觀音婢這是受委屈了。


    “委屈觀音婢了。”


    李世民歉聲道。


    長孫皇後輕輕搖頭。


    一夜。


    二人對賬,長安大小事情李世民全都知道了。


    “那個老頭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長孫皇後道。


    “不能留。”


    李世民道。


    “可秦川那裏怎麽辦?這次還好有秦川,沒有秦川臣妾就見不到陛下了。”


    長孫皇後道。


    李世民心中為難。


    秦川這次確實是大功,他想說秦川是愚孝,那老頭明明是騙他,他為什麽還要為老頭拚命。


    長孫皇後懂李世民的心思。


    “芊芊說過如果一個人被困深井中四年,他無所求,隻希望有光,哪怕那束光殺人放火。”


    長孫皇後道。


    李世民不能理解,可他也不反駁。


    莫經他人苦勸不得他人善良。


    久餓才知粒粒皆辛苦。


    久窮才知掙錢不易。


    久苦才知道真的甜。


    “秦川還叫你二鳳呢,還叫臣妾觀音婢呢,陛下你得懲罰他。”


    長孫皇後又道。


    李世民臉色不變。


    “別跟傻子一般見識。”


    李世民道。


    心中大樂,這大傻子是不想當官,這是搞事情呢。


    一定要想個辦法把他留下,可不能讓他在離開長安。


    走半年就出這麽大的事情。


    還好李世民早有準備,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淵怎麽辦呢?”


    長孫皇後又道。


    語氣再也沒有往日的敬意,太上皇都沒有叫。


    李世民暗道可惜,多麽好的機會啊。


    不得不說李淵真的命大。


    “以後他會很老實,不會再離開大安宮一步。”


    李世民道。


    確實如此。


    這次長安城外一戰李淵差點被嚇死。


    晚上做夢都會被嚇醒。


    李淵真的不敢再離開大安宮一步。


    李世民帶他去避暑他都不敢去,怕有人幹掉他,到死都沒有離開過大安宮一步。


    次日早朝。


    李世民坐在龍榻上聽著文武大臣恭維。


    “朕此戰不算大勝。”


    李世民道。


    作為戰爭狂人的他來說此戰憋屈。


    大臣們不接話。


    此時李世民雖然麵帶笑容,可誰都知道他有多麽可怕。


    這還是朝中大臣,與大唐相鄰的國家都在瑟瑟發抖。


    李世民打高句驪就相當於(對越一戰)


    能拆的都拆了,能砸的都砸了,高句驪現在很難找到一口完整的鍋,沒有一座橋。


    就連耕地的牛也被挨個放血。


    總有人吹牛逼說把對手打迴石器時代,李世民一直都在幹這種勾搭。


    犯我大唐者盡屠之。


    這才是大唐。


    唐人街之所以叫唐人街不是因為大唐富有才叫唐人街。


    白皮豬聽不懂論語,不給他兩個大嘴巴他們不知道疼。


    “臣彈劾秦川,老頭與秦川關係親密,這次長安大亂秦川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臣懷疑他是主謀。”


    國公宇文智及道。


    宇文化及幹掉楊廣,可宇文家並沒有受到牽連。


    宇文家依舊是大族。


    宇文智及曾經是蕭美娘的女婿,楊廣被殺長公主當場與宇文智及和離,在江南出家。


    世家大臣附和。


    李世民心中冷笑,好手段,把事情都推給秦川與老頭。


    “傳秦川。”


    李世民道。


    不久秦川來到太極殿。


    “宇文智及彈劾你與老頭禍亂長安。”


    李世民道。


    秦川不認識宇文智及,李世民眼神微微一瞥。


    秦川看向宇文智及。


    “噬主的家族還能健在我沒想到,居然還是國公?你說話可能信?”


    秦川道。


    一句話基起千層浪。


    李世民目光微凝,看向宇文智及,這句話點醒李世民。


    誰都知道宇文家被楊廣寵信,就連長公主都嫁到宇文家。


    結果呢?


    這樣的家族確實不該存在,他們有反骨。


    大臣們自覺的遠離宇文智及一步,暗道剛剛不該附和,不該與宇文家為伍。


    “你......”


    宇文智及驚怒,秦川一句話斷送了宇文家。


    “請你解釋你與老頭的關係。”


    薛萬徹道。


    秦川看向薛萬徹。


    “父子關係。”


    秦川坦然道。


    大臣們心中暗喜,秦川承認就好,他死定了。


    難題拋給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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