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瑄眯起眼睛,忽而笑了笑,“你可真是她的一條好狗。”


    “既然你堅持,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但你若不聽本王的指揮,就滾迴冷苑繼續做一條看門狗。”


    蕭越澤沒有反駁,淡淡迴答了一句,“請王爺隨意差遣。”


    隻要能把沈落溪救出來,他什麽都願意做。


    ……


    大牢內,沈落溪坐在老虎椅上,身上鞭痕無數,氣息也變得微弱了。


    一旁的獄卒手拿長鞭,抬起手又狠狠打了她兩鞭。


    “瑄王妃的嘴巴真可硬, 可你細皮嫩肉的又能承受多少酷刑?還不如趁早招了,也能少受些罪!”


    沈落溪沒有迴答,隻是虛弱地看了他一眼。


    在被審問前,她便吃下了除痛丸,否則這具身體也熬不住這麽多嚴刑拷打。


    雖然痛的問題解決了,但失血的眩暈還是讓她不好受。


    從她身上掉下來的朱砂一定是搜身的宮女放的,她雖一直留意著她們的動作,卻還是有死角,這才讓人得了可乘之機。


    她在腦海裏不斷迴憶給皇後倒酒時發生的事,無論是皇後還是與她一同的女眷,都沒有異樣的動作,那鶴頂紅是怎麽到酒杯裏的?


    沈落溪百思不得其解,隨即便聽到了周侍郎的問話聲。


    “瑄王妃,你還是不打算承認嗎?”


    “我沒做過,為何要承認?”沈落溪對上他的視線,“即便你們想要屈打成招,我還是一樣的答案。”


    周侍郎蹙起眉頭,“你是不是在等瑄王殿下來救你?若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瑄王殿下對你如此厭惡,你現在又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瑄王殿下高興還來不及,隻盼著你死在牢裏,好和側妃雙宿雙棲。”


    沈落溪聞言,嘴角微微勾起,“激將法對我沒用。”


    “你!”


    周侍郎氣急敗壞,他都已經審了沈落溪兩個時辰了,可還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他怎麽和皇上交差啊!


    他咬牙看著沈落溪,“在宮女從你身上搜出鶴頂紅開始,一切便是板上釘釘的事,無論你認或不認,除非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瑄王妃還不如就這麽承認了,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沈落溪不以為意,“我自然會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不會在刑部大牢待太久的。”


    周侍郎臉色難看,“死鴨子嘴硬!給我繼續用刑!”


    鳳儀宮內,皇後靠坐在床頭聽著嬤嬤將沈落溪的事情稟報自己,她淺淺一笑,將燕窩放在一旁。


    “事情比本宮想的還有順利。”


    嬤嬤笑道:“這是當然的了,皇後娘娘都親自出馬了,怎麽會不順利?”


    “現在周大人還在牢裏審她呢,都過了這麽久了竟還沒把她打死。”


    皇後勾起嘴角,“不著急,慢慢折磨她才能把憐兒這些日受的委屈一一還迴來。”


    說罷,她便舉起了染得鮮紅的指甲仔細欣賞。


    誰能想到這染指甲用的鳳仙花汁子裏摻了一星半點的核頂紅呢?


    那時她將酒杯送到唇邊時,指甲不經意間劃過便能讓酒混了鶴頂紅?


    隻要她把指甲上的鳳仙花汁子洗淨,誰也抓不住她的把柄,就連剩下的那點鶴頂紅都栽贓到了沈落溪身上,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她看向嬤嬤,從床頭拿出一顆夜明珠放在了她的手心裏,”這一次辛苦嬤嬤了。”


    嬤嬤看著掌心那麽大的夜明珠,眼睛都直了,她千恩萬謝道:“多謝娘娘!”


    “不過那鶴頂紅畢竟是劇毒,還是再讓禦醫過來替娘娘看看吧。”嬤嬤說。


    皇後點點頭,眼底閃過幾分兇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要能除掉憐兒最大的阻礙,本宮做什麽都願意。”


    “等憐王殿下出來了,必定會為皇後娘娘的籌謀感動。”


    皇後不置可否。


    在憐王放出來之前,她一定要為憐王清除一切阻礙。


    此時,蒼雲瑄帶著蕭越澤到了藥坊裏。


    蕭越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跟著他上了二樓。


    片刻後,一個模樣清秀的男子走了上來,蕭越澤與他對視了一眼,那男子便坐在蒼雲瑄的身邊。


    “這是京城所有鶴頂紅賣出的記檔,我已經仔細看過了,這半個月不過八個人買,我已經派人去問了, 其中買鶴頂紅的人的相貌了。”


    “出了記不清的,剩下的人畫像都在這了。”


    蒼雲瑄接過蒼晨儒遞來的東西,其中有一張臉讓他有些在意。


    “畫像上這個人生得男身女相,有沒有可能是宮裏的太監?”


    蒼晨儒摸了摸下巴,“宮裏的太監太多,想要在幾千名太監裏找到模樣相似的人,怕是得花些時間。”


    蒼雲瑄點點頭。


    宮裏的太監各司其職,分布在宮裏的各個地方,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而且現在時間緊,不可能慢慢找。


    蒼雲瑄眉頭緊鎖,手慢慢攥成了拳頭。


    “瑄王殿下不必擔心,瑄王妃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人去打聽過了,王妃雖受了些罪,但也隻是皮外傷而已,沒有性命之憂。”


    蕭越澤一聽,立刻追問道:“他們對王妃用酷刑了?”


    蒼晨儒愣了愣,“畢竟事關毒害皇後,自然要嚴加拷問,但隻要瑄王妃一直不承認,周侍郎和獄卒也拿她沒辦法。”


    “這隻是緩兵之計,若是不能盡快證明她的清白,皇上必定會重重責罰。”蒼雲瑄說道:“到時候皇上必定會遷怒於本王。”


    “你想想辦法,如何盡快找到畫像上的人。”


    蒼晨儒點點頭。


    “畫像能給我看看嗎?”蕭越澤突然開口。


    蒼晨儒看了蒼雲瑄一眼,見他點頭了才把畫像遞給蕭越澤。


    他不解地問道:“你還能把這些畫像看出花來?”


    蕭越澤沉默不語,全神貫注盯著那張畫像,從眼睛到嘴巴看了個來迴。


    蒼雲瑄看向蒼雲瑄,卻也沒得到迴答。


    他有些鬱悶,但也隻能安靜等著。


    “這個人,或許不是男人。”蕭越澤說道。


    “你是不是看錯了?這怎麽看都是個男人啊?”蒼晨儒把畫像搶過來看。


    蒼雲瑄沉吟片刻,“他說的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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