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女自然指的是齊明瑞的嫡妻,紫衣侯府嫡長女謝氏。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那靈毒,和牽蟲草的出處就有跡可循了。


    不是出自劉家,也不是出自張家,而是來自早就被滅全族的謝氏女之手。


    謝氏要複仇,長樂公主之子的死就必定不是意外。


    齊明瑞在這當眾充當了什麽角色不好說,但謝氏女對皇室的恨意他必定是清楚的。


    衛含章想了許多,她能想到的,在場的簡達等人隻會比她想的更深。


    ——比如,賢妃在這幕後都做了什麽。


    皇帝子嗣不豐,一共就得了三子,太子儲君地位又穩如泰山,從未想過自己幾個兒子還會有同室操戈的這天,老邁的麵上十分不好看。


    靜默良久,他長歎了口氣,由內侍扶著顫巍巍起身,道:“一切都由你處置,盡量留你兩個弟弟一條命吧。”


    他已經老了,心早不如年輕時那般硬。


    身為一代帝王,他昔年手段狠辣,做錯過許多事,但他也算勵精圖治,對治下子民並不壞,培養的繼承者能力遠超於他,再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他早該退位,頤享天年了。


    皇帝走後沒多久,蕭君湛也握住衛含章的手起身,吩咐了寧海幾句,就牽著她朝外走。


    未行幾步,發現她走路姿勢不對,蹙眉道:“好好的,你跟著跪什麽。”


    他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坐上了禦攆。


    衛含章想著他吩咐寧海的話,握住他的衣袖扯了扯:“方才殿內那些宮婢侍衛們……”


    蕭君湛垂眸親她一口:“你別管這個。”


    “……”衛含章默了默,將臉埋進他懷裏,不說話了。


    她也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兩人中同命蠱的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是王朝最頂尖的秘密,就算再寬厚的君主,也不可能放任這些知情人活著。


    “別亂想,能看守劉婉寧的,都是信得過的心腹,”蕭君湛撈起她的臉,柔聲道:“我不會輕易要他們的命。”


    就像簡達,堂堂東宮親衛軍副統領,總不能悄無聲息的處死吧。


    衛含章嗯了聲,仰著頭親了口他的下巴,手圈緊他的腰問:“引渡蠱蟲疼嗎?”


    “不疼。”禦攆恰好停下,蕭君湛抱著人進了寢殿。


    放她在軟榻上坐好,自己蹲下掀起她裙裾,一片青紫的膝蓋暴露出來。


    他瞳孔驟縮:“怎麽弄成這樣?”


    衛含章也被自己膝蓋的慘狀驚到了。


    她也就跪了會兒……


    蕭君湛不過一想就明白了原委,抿著唇瞪她一眼,“在我麵前不是挺囂張的。”


    衛含章理直氣壯:“那是當今陛下,是你的父皇,天下萬民都要給他行跪拜之禮,我怎麽能在他麵前囂張。”


    還是這麽牙尖嘴利。


    蕭君湛知道她說的有理,可還是免不了的心疼。


    小姑娘一身細皮嫩肉,隨便磕碰一下都是一塊青紫,更何況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跪了許久。


    他深吸口氣,喚人備好水,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道:“沐浴完,我給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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