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麽?


    大上幾歲能當她爹了?


    蕭君湛將手挪開,低垂著眼不知在想寫什麽。


    許久,方才抬眸認真道:“你爹比我大上十一歲,我當不了你爹。”


    “……”誰要跟他計算這個,衛含章別開眼,盯著被他握過的手背,莫名惱怒:“你若再這般動手動腳,我再也不來了。”


    蕭君湛一怔,驚怒之氣本就未消,聞言更是焦躁,他處事一向果決,從不拖泥帶水,此刻心中難得升起幾分躊躇。


    何須如此誘哄,不然,直接……


    衛含章見他遲疑不語,隻當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便又小聲道:“我與你獨處一室本就不太合適,你若是還動手動腳,讓我怎麽還敢來。”


    蕭君湛靜靜的看著她,眸光有些顫動,安靜半晌才道:“你真這麽介意年齡?”


    “……”這坎繞不過去了是吧。


    還要借人家救外祖全家,衛含章深知有求於人還是得有個求人的樣子,於是擠出個幹笑,違心道:“倒也不是,但我介意你舉止輕浮。”


    “那日,我見他也曾握過你手,”蕭君湛別過頭不去看她,輕聲道:“你可覺得他輕浮?”


    “……”衛含章結結實實愣了好一會兒。


    他…說的是顧昀然?


    他這是…這是……在吃醋?


    女郎遲遲不語,蕭君湛便又側過臉去看她:“冉冉,你莫要拿婚約來說事,你如今和他並無婚約。”


    衛含章被他逼問至此,有些微惱,幹脆揚聲道:“那你想如何?樣樣和顧昀然比著來?他同我自小一起長大,莫說握手,不懂事時我還曾…”


    話音消失在他冷下來的臉色裏。


    蕭君湛眼神冰冷:“還曾什麽?”


    “還曾……”衛含章莫名有些慌亂,她略微退了半步,才道:“還曾打過架。”


    室內就他們二人,除了風吹動窗柩聲外,隻餘彼此的唿吸聲。


    蕭君湛沉默良久,極輕地嗯了聲,道:“這個不要緊,冉冉,你是個有分寸的姑娘,對嗎?”


    衛含章懂他話裏的意思,眼睫微顫,一言不發。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在他的溫聲細語裏第一次心生忐忑。


    有些後悔昨輕易答應他的要求,今日來這兒,怎麽跟羊入虎口似得。


    這人的侵略性,好強!


    什麽溫和端方,品行高潔都是假象。


    …………


    上午時分一過,日頭升到正中,門外傳來寧海的聲音:“主子,可要傳午膳?”


    蕭君湛沉聲道:“傳。”


    聞言,衛含章心頭大鬆口氣,繞過書桌告辭:“我要迴去用膳。”


    “可以在這兒用。”蕭君湛道:“無需擔憂其他。”


    無需擔憂其他?


    衛含章道:“隻要我在家,午膳都要陪我娘親一起用的。”


    若是不去,那江氏必定要派人來尋的。


    蕭君湛指尖微撚,不知該不該告訴她,這個也無需擔憂。


    隻要在他身邊,任何事都可以無需擔憂。


    頓了頓,他道:“那你用膳完畢,記得迴來。”


    衛含章:“……”


    ………………


    衛含章走後,寧海進來瞧見他家殿下的神情,立刻道了聲不妙。


    身為近侍,對主子的了解不比旁人,即便蕭君湛一貫都是神情淡漠,寧海也隱約能猜出幾分來。


    他躬身站立,不敢吱聲,隻在心中暗忖,衛家女郎究竟又做了什麽,怎麽就能如此輕易撩動殿下殺心。


    蕭君湛靜思良久,輕輕喚了聲:“寧海。”


    寧海急忙躬身道:“奴婢在。”


    “你說…”蕭君湛麵露遲疑,停頓片刻,才道:“她性情大膽,會不會做…”


    蕭君湛說到這兒,又再次停住,明明麵容沒有分毫動怒的跡象,偏偏讓寧海覺得心驚膽戰,可他實在不明所以,心中暗念了聲佛,小聲道:“會做什麽?”


    室內安靜幾息,才響起蕭君湛的聲音:“應當不會的,冉冉是個好姑娘。”


    他道:“擺膳吧。”


    “諾。”


    這麽會兒的功夫,寧海硬是憋了一腦門汗,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也明白,殿下殺意消了。


    ………………


    五月的天氣,風和日麗,氣溫適宜。


    衛含章陪著江氏用過飯,見她因為憂愁江家的事兒,這些天日漸憔悴,不由安撫道:“娘寬心吧,顧昀然不是說了嗎,太子殿下顧念外祖父為官多年,勞苦功高,親自下了口諭,江家人連枷鎖鐐銬都未曾上,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的安撫很奏效。


    自從在顧家那兒得到這消息,江氏聽到娘家出事後,急出的兩顆口瘡都消了,不過就算是沒有上枷鎖鐐銬,隻要案子一日沒有判下來,一日就不能真正放心。


    江氏微微緩和神色,欣慰道:“如今府裏,也隻有冉冉還同娘一樣擔心你外祖家了,自己嶽丈家出事,你爹對此不聞不問,怕我求他出麵,這幾日他連我都一同避著。”


    說來,這也不怪衛恆,實在是‘江南貪汙案’這五個字,朝野談之色變,誰也不敢輕易跟江南犯官沾染上關係。


    江家的事,別說一個五品官的衛恆,即便是忠勇侯衛平本人,也不敢出麵周旋打探。


    衛恆避著江氏,未嚐不是怕被她含怨的眼神所注視。


    至於江家嫡親外孫衛雲培,他年紀還小,並且自打出生起,對這個外家就沒有多大印象,對他來說,除了擔心娘親身體外,江家出事這件事的本身,對他來說是不痛不癢的。


    從靜雅堂出來,衛含章遲疑下午還要不要去隔壁。


    那個蕭世子,瞧著溫和好脾氣,但她總覺得很危險。


    可…


    不去的話,他不救江家了怎麽辦?


    按原著的走向,江家是注定的炮灰。


    思及此,本來打算去找衛含霜玩的想法頓消,衛含章腳步一拐,老老實實迴了自己院子。


    揮退幾位嬤嬤後,照舊帶著兩名侍女去了後院聽風閣。


    這迴的院門是關閉的,衛含章敲了敲,木門由人從那頭推開。


    走進上午那間書房,寧海照舊在門外守著,見她來了恭敬道:“衛九姑娘請。”


    “……”衛含章微微頷首,抬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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