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真要對此沒意見,那兩個通房都不會給兒子選。


    顧昀然臉色在聽見衛含章前麵那句話時就已經泛白,再聽見說不要找她後,嘴唇勉強勾起個笑:“你…你想悔婚?”


    “……”衛含章一愣,瞧見他的神色,蹙眉道:“我沒這個意思,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我說了皆不算,這個道理你不是懂嗎?長者賜不可辭。”


    長者賜不可辭…


    這麽熟悉的話,讓顧昀然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從來沒有這麽清楚的意識到,對於兩個通房一事,她究竟有多生氣。


    “冉冉,”顧昀然苦澀道:“我們之間隻剩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了嗎?”


    “……”衛含章腳步微微一滯,頓了片刻才道:“你不要誤解,我沒有那個意思。”


    然,究竟有沒有,他們心裏都清楚……


    又是不歡而散的一次見麵…


    迴府的路上,衛含霜瞧見顧昀然臉色實在不好,湊近堂妹悄聲道:“可是拌嘴了?”


    “未曾,”衛含章微微搖頭:“隻是某些觀點不同罷了。”


    他們的婚約既然已定,那麽未來隻有兩條路。


    要麽顧昀然深刻認知到她的底線,從此不再觸碰,要麽她試著收迴自己的感情,日後隻做一個賢惠大度的正室夫人,不談其他。


    畢竟,他總不能一邊奢求妻子對自己傾心相許,一邊又認為自己應該妻妾兩相全吧?


    這也太難為人了,衛含章自問是做不到的。


    上輩子她就知道,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


    第二日一早,顧昀然果真沒來,隻派人送來了幾樣新奇的玩意兒,這也是這些年衛含章對這位小竹馬極其滿意的原因。


    大多數時候,顧昀然是真的對她百依百順,少年的驕傲也隻願意對她一人低頭。


    衛含章起床梳洗一番,照例給江氏請安完畢後,迴到自己院子。


    她揮退奴仆,隻留了綠珠綠蘭。


    “你們自小同我一塊兒長大,此事我也不瞞你們。”


    主子如此鄭重,讓綠珠綠蘭齊齊一愣,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麵上流露出慌亂。


    “莫慌,”衛含章安撫道:“隻是我應了一人之約,這些日子要去隔壁做客,需要你們給我打掩護。”


    說完,她帶著兩名侍女往後麵的院牆而去。


    她的臨風居後麵有一棟三層高的閣樓,名為聽風閣。


    綠珠綠蘭發現,聽風閣的側麵不知何時裝了一扇染上和牆同色的木門,此時正門戶大開,一人高的門洞旁站著兩名侍女,見衛含章到來,均深深一福。


    衛含章也是愣了愣,沒想到那位蕭世子把事辦的這麽快。


    並且辦的十分漂亮,這扇木門一關上,與牆同色,真是掩人耳目,輕易發現不了端倪。


    這裏是她的後院,平日除了灑掃奴仆本就沒幾個人來,再配上這扇門,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她穿牆去了隔壁。


    衛含章僅有的顧慮也打消,她側身對兩名貼身侍女道:“門關上後,我會安排人在這兒守著,若家裏有人來尋,你們就來此喊我一聲。”


    綠珠綠蘭麵麵相覷,知曉主子做了決定的事是勸不住的脾氣,恭順道了聲諾。


    衛含章抬步跨進了燕王府的地盤。


    兩名站在門口的侍女並未跟隨,將門合攏後,便守在門後,再度衝她深深福了一禮,右邊那位高挑些的道:“主子在等您,姑娘無需憂心,我們在此處守著。”


    衛含章微微頷首,走到院子門前。


    那位初次見麵便被她扇過一掌的奴仆正站在門口,見她來了,躬身行禮道:“奴婢寧海,見過衛姑娘。”


    “不用這麽客氣,”衛含章見到個熟麵孔,也不在意他之前的冒犯,莞爾笑道:“你冒犯過我,我也打過你一巴掌,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微暖的晨光下,少女妝容淺淡,一身素衣卻更顯唇紅齒白,猶如夏日清荷,別有清新之感。


    寧海微微一晃神,頓了好幾息才道:“奴婢不敢,姑娘快進去吧,殿……墊著點腳兒,地上有些濕。”


    衛含章聞言,看了眼地麵,這些天日日都是晴天,真沒看出哪裏濕…


    心中腹誹一句,她也不多說,徑直往正院走。


    正堂的門是開著的,她跨步入內,便見那位蕭世子正如初見時一般在煮茶。


    嫋嫋升起的熱氣遮擋了他的麵容,隻依稀瞧見男人脊背挺直,氣度雍容,茶案上擺放著一套白玉茶具,一把玉茶壺被他持握手中。


    見她進來,他側目輕輕頷首,繼續抬手斟茶,先給對麵的白玉杯斟了,才為自己斟。


    帶放下茶壺,蕭君湛指了指對麵,笑道:“坐。”


    他的手真是十分漂亮,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瞧著比白玉瓷杯更潔淨,一眼看過去竟有種縹緲如仙之感。


    衛含章被自己的這個比喻嚇的惡寒一把,她今早也沒吃酒呀,怎麽就跟醉了似的。


    她定了定神依言坐下,透過嫋嫋而起的薄霧看向對麵,問道:“公子今日是要讀書,還是寫字作畫,我每日需為您研墨多久?”


    人才來便在問多久能走,蕭君湛微微收斂了笑意,輕聲道:“不急,先吃茶。”


    衛含章也不扭捏,既然來了,又是有求於人,自然聽從人家的安排。


    是喝茶,還是研墨,這位蕭世子說了算。


    她握住白玉瓷杯,淺淺品了口杯中茶水。


    苦澀中帶著迴甘。


    蕭君湛看著她未染蔻丹的纖指,道:“如何?若是喜歡,走時可捎上幾罐。”


    江老大人極愛品茶,衛含章陪著老人家耳濡目染也喝過見過不少。


    隻能說,不愧是宗室子弟,喝的茶都不一般,至少這茶的味道,衛含章嚐不出是哪地名品。


    她將空了的瓷杯輕輕放下,道:“這茶是何名?”


    蕭君湛為她續杯,輕聲答她:“四季青。”


    衛含章恍然,原來是四季青,難怪她喝不到。


    這就沒在市麵上流通,長在雲駝山頂的十株天然茶樹,隻取最嫩的那一節綠芽,秘法烘焙而成,每年產量聽說不到三斤。


    乃貢品,僅供皇室專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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