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讓嚴藩明白,什麽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添堵容易啊,”白衣揚了揚唇,“這不是咱倆最拿手的嗎?”


    接下來兩日,紅衣從嚴藩的說辭中了解了自己妹妹的性格,便開始和白衣給嚴藩添堵。


    僅僅兩日的時間,嚴府上就被他倆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府上的人都知道他們家小姐比之前還驕縱,竟比老爺和大公子還不能惹。


    一大早,嚴藩剛起來洗漱好準備用膳,拿起筷子,外麵便響起一陣吵鬧聲。


    他揉了揉耳朵,以為是自己這兩日被紅衣煩出了心理陰影,開始幻聽了。


    “啊啊啊,嚴正海打人啦。”


    紅衣一邊朝嚴藩這邊跑,一邊哀嚎。


    “救命啊。”


    嚴藩確定不是幻聽,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走出房間。


    隻見紅衣穿著一件素淨的衣裙在前麵瘋狂的跑,嚴正海操著一根棍子滿臉怒意的在後麵追。


    “大清早的,你們倆鬧什麽?”


    紅衣跑到嚴藩身後,扯著他的袖子告狀。


    “嚴正海罵我,還想殺我。”


    “你胡說,明明是你前日把我推下池塘,這兩日又在府上作威作福。”


    嚴正海怒瞪著他,握著棍子的手青筋鼓起,恨不得上去把紅衣的頭打下來。


    之前嚴敏兒雖然驕縱,但還知道怕他,豈會像這人一樣騎到他脖子上。


    “什麽叫作威作福?”


    紅衣反駁道:“飯菜不好吃還不讓人說?我可是要進宮的人,吃不好導致身子不好進不了宮,皇上問罪下來你承擔得起嗎?”


    “都是同樣的飯菜,你就是故意生事。”


    “夠了。”


    嚴藩厲聲打斷二人的吵嚷,轉頭看著紅衣。


    “你也知道自己是要進宮的,為何不好好學習禮儀,還有閑工夫在這兒嚷嚷。”


    “我嚷嚷?”紅衣瞥著嚴正海,“你老眼昏花瞧不見嚴正海的棍子?這棍子若是招唿在我身上,等我進宮留下了傷痕,皇上問起來我怎麽說?”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怕是真把我打死了,”說到這兒他壓低聲音,“你可就找不到第二個這麽像的人進宮了。”


    見嚴藩不說話,嚴正海急了。


    “爹,他就是仗著要進宮有恃無恐。”


    “我進宮有恃無恐?那你要不要也進宮啊?”


    “你,”嚴正海被氣得滿臉漲紅,咬牙切齒道:“你別忘了,你朋友還中著毒。”


    紅衣點了點頭,笑眯眯道:“沒忘啊,不然我隻會更過分,反正我朋友一條命和嚴府所有人的命比起來,即使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嚴藩是個聰明人,雖然給白衣下了毒,卻不敢真讓白衣死,畢竟他害怕白衣真死了,自己來個魚死網破,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很聰明。”


    被嚴藩這麽誇獎,紅衣也不謙虛,“是比你的寶貝兒子聰明。”


    “爹,”嚴正海有些委屈,“他這樣您真的放心讓他進宮嗎?”


    “怎麽不放心?”紅衣譏笑道:“我朋友都中了毒,難道你們沒下毒?這般沒自信。”


    “夠了,”嚴藩扯出自己被紅衣抓著的衣袖,“你迴去繼續學禮儀,飯菜不合胃口讓廚子重新做。”


    嚴正海雖然心裏不甘心,但父親已經發話,隻得作罷。


    他正要轉身離開,便見紅衣抬手扶住額頭,一臉嬌弱。


    “哎喲,我的頭有點暈,想來是那院子風水不行。”


    嚴藩一臉不耐煩,知道他整這麽一出目的在此,沒好氣道:“又想換哪間院子?”


    紅衣收起手,指著嚴正海。


    “他院子風水極好,夠寬敞,想來我在那兒學禮儀也更快。”


    此話一出,直接踩中了嚴正海的尾巴,不等嚴藩開口,他氣憤的揮著棍子朝紅衣招唿去。


    “想換我院子,你做夢。”


    他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名貴,是他花費了大量心力和銀子找人建造,怎麽可能換出去。


    見棍子揮過來,紅衣狡黠一笑,把嚴藩往前一推,棍子當即結結實實落在了嚴藩的頭上,發出一聲悶響。


    紅衣掩住眼底的笑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想換就不換,你怎麽還拿人撒氣呢,瞧把你爹都打懵了。”


    嚴正海把棍子丟到地上,上前關切的問。


    “爹,您沒事吧,我是想打他的。”


    嚴藩抬手捂住腦袋,放下手時手上沾染著一抹猩紅,怒火再也控製不住。


    紅衣就是專門來折磨他的。


    “都流血,你下手也太狠了。”


    紅衣說著一臉後怕的樣子,“還好不是打在我頭上,不然恐怕兇多吉少了。”


    嚴正海揮棍子時幾乎用了所有力,見他推了嚴藩才卸了些力道。


    “你還好意思?”嚴正海瞪著他,“要不是你推了爹,會這樣?”


    “要不是你打我,會這樣?”


    紅衣也不甘示弱。


    “院子你不換也成,這兩日嚴府動靜這麽大,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突然想起我讓我進宮,若是我沒有好院子學不好禮儀,到時候進宮不得皇上歡心可不能怪我。”


    嚴藩拿出手絹擦著額頭的血,權衡利弊後直接拍板道。


    “正海,換給他。”


    ……


    虞伊珞坐在醉花宮窗邊,迴想起鳥兒傳達的嚴府趣事,笑得眉眼彎彎。


    【真是有意思啊。】


    “珞兒,”嫻妃走到虞伊珞身旁,抬手關上窗戶,“怎麽坐在窗邊,不怕冷嗎?”


    虞伊珞轉過身,搖了搖頭。


    嫻妃抱著她坐到炭火旁邊,便聽外麵傳來柔嬪幾人的聲音。


    招唿幾人坐下,嫻妃笑看著柔嬪。


    “皇上已經答應了,柔嬪妹妹應該也知曉了吧?”


    柔嬪滿臉感激,“謝謝嫻妃姐姐,皇上派人去告訴我了,我母親午時會進宮,所以現在特意過來謝謝嫻妃姐姐。”


    “不客氣。”


    “恭喜柔嬪妹妹了,”德妃端起花蕊遞來的茶,飲了一口後輕聲道:“聽說皇上讓三皇子去查端王,嫻妃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德妃其實不管這些事的,隻是沐雪想知道,她便想著問問嫻妃。


    看侄女那副擔憂的模樣,估計是擔心三皇子挨罰吧。


    【嘻嘻,女主這麽擔心三皇兄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爹爹這招可以。】


    【三皇兄有了前世的記憶所以覺得虧欠女主,不願操之過急,可若是女主主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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