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名沒有開口說話,仍舊是直直的目光看向沈若初,上上下下的,似乎要將沈若初給看透一樣。


    沈若初抿著唇,別開目光,不敢看陸以名,也不知道陸以名這是怎麽了,可就是心虛的不行。


    陸以名這個人是有種魔力的,似乎總讓人在他麵前無所遁形的那種。


    “沈若初,我再問你一遍,車子是哪兒來的?”陸以名對著沈若初問道,那會兒在門口的時候,沈若初對他撒謊了。


    沈若初沒想到陸以名還是糾結車子的事情,該不會真的以為她是偷了旁人的車子吧,沈若初不由覺得好笑。


    “二哥,車子真的是我跟朋友借來的。”沈若初對著陸以名笑道。


    瞧著陸以名緊張的模樣,也是挺有趣的。


    陸以名聽了,隻覺得惱的不行,伸手抓著沈若初的胳膊,氣急敗壞的開口:“你到現在還不跟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你那輛斯蒂龐克和別的斯蒂龐克是不同的,難道你開著的時候,沒有感覺嗎?”


    沈若初真敢這麽糊弄他,他以為自己把沈若初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了,沈若初有什麽事情,自當是不會瞞著他的。


    沈若初聽了陸以名的話,微微蹙眉,陸以名這麽一說,她倒是感覺到了,普通的斯蒂龐克車身和地盤沒有那麽重的。


    開快了,就能感覺到察覺的,這輛斯蒂龐克車身和地盤很重,開起來很平穩的,也很安全的。


    沈若初看著陸以名沒有說話,陸以名便再次開了口,目光冷然的看著沈若初:“斯蒂龐克這種車子,迷城攏共也沒有幾輛,你心裏清楚的,軍政府牌照的,就更不多見了,更何況,你這輛還是定製的,這是厲行的車子,對不對?”


    這車子是厲行定製的,所有的結構,都比其他的車子要結實的多,所以細細的發現,車子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沈若初知道陸以名這是認出厲行的車子了,沒想到陸以名這麽細心,怪不得那會兒陸以名拍了拍車身,問她車子是不是偷的。


    “是,是我問少帥借的。”沈若初心虛了,沒敢告訴陸以名,她和厲行的關係,隻好跟陸以名說,這輛車子是跟厲行借的。


    她是以為斯蒂龐克是多的,開著厲行的車子,沒想到厲行的車子定製的,怪不得徐妄能輕易的認出來,隻是沒有點破而已。


    下次是絕對不能再開這輛車子了,自己也得置辦一輛車子才行,至少方便。


    “借的?”陸以名不由好笑的看著沈若初,“你是有多不了解厲行?這車子能保命的,輕易攻不破的,雖說不至於防彈,但是安全係數很高的,厲行會輕易把這車子借給你,說,你跟厲行什麽關係?”


    他是不問個直接明白,沈若初是不會說實話的,這丫頭和陸以宛是一個性子的,怪不得兩人會成為好朋友了。


    沈若初被陸以名堵得說不出話來,低著頭,就在這時,一道冷然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是我的女人,陸醫生有什麽意見嗎?”


    陸以名和沈若初迴轉過頭,便見厲行站在那裏,一身軍裝,好整以暇的模樣,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厲行身上,竟然是別有幾番味道的。


    沒有多餘的話,厲行朝著沈若初走了過去,伸手一把撈過沈若初,摟著沈若初的肩膀,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這意思已經是很明白了,陸以名要是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沈若初和陸以宛兩個膽子是真的大,一個找了東三省的督軍,一個找了厲行,堂堂北方十六省的少帥。


    “厲行,你做什麽呢?這是陸以宛的二哥。”沈若初推了推厲行,瞧著厲行瞪著陸以名的樣子,巴不得要吃了陸以名。


    沈若初覺得丟臉的不行,厲行是什麽人的醋都吃的。


    她和陸以名是絕對不可能的,陸以名是那麽喜歡安白,那是刻在陸以名的骨子裏頭的女人了,她就更不可能喜歡陸以名了。


    他會不知道這是陸以宛的二哥嗎?這軍政府裏頭,家裏的子女,有幾個,他是不知道的?他清楚的很。


    隻是沒想到連陸以名這麽性子冷淡,不好相處的人,都能跟沈若初關係這麽好了,厲行覺得危機感十足。


    厲行掃了一眼沈若初,不以為然的看向陸以名:“我跟沈若初就是這種關係,陸醫生有什麽意見嗎?”


    有意見保留,他不高興聽!


    本來,他今天來軍區醫院是看一個朋友的,沒想到才從病房出來,遠遠的就看見沈若初了,而且沈若初還和陸以名在一起,兩人的樣子很是熟識和親昵。


    他看見了差點兒沒氣死了。


    “這種關係?這種關係,你能給他什麽?”陸以名略微有些淩厲的目光掃向厲行,人人都怕厲行,他不怕他的。


    厲行什麽都給不了沈若初的,別看他是北方十六省的少帥,但是他的婚事兒,自己做不了主的。


    他連陳峴玉都不如,陳峴玉至少是督軍,他說要娶陸以宛,他有自己的能耐的,可是厲行不行的。


    沈若初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他考慮的自然和旁人考慮的不同。


    沈若初聽了陸以名的話,是感動的,至少陸以名是為了她好,是真正的為了她好,考慮的問題不同,考慮的是厲行能不能給她未來。


    “能,我什麽都能給她,包括我的命。”厲行這是頭一次認認真真的迴道旁人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陸以名的問題。


    還是這種承諾是說給自己和沈若初聽的,就這麽不受控製的說出口了。


    陸以名聽了,不由微微一怔,他知道沈若初是個好女人,又聰明,什麽都好,厲行眼高,一般人入不了眼。


    能看上沈若初是正常的,卻沒想到厲行會這麽喜歡沈若初。


    陸以名還想說什麽別的話,卻這麽生生被堵住了,他是了解厲行的,厲行這個人,一般不承諾什麽,但是承諾的,從來沒有失信過別人。


    “你最好記住你的話,我會守著她的,別讓她傷心,她對我來說,是和陸以宛一樣重要的人。”陸以名同厲行對視著。


    陸以名雖然是威脅厲行的話,也同厲行闡明了自己跟沈若初的關係,對他來說,沈若初是和陸以宛是一樣的。


    讓厲行不要誤會兩個人而已。


    厲行知道陸以名的人品是極好的,隻是沒想到陸以名這麽光明磊落,臉色不由緩和了許多。


    厲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的。”


    沈若初見兩個男人講和了,這才放心下來,生怕陸以名和厲行因為自己在醫院裏頭鬧起來,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厲行微微蹙眉,轉過頭看向沈若初問道:“不是去譯書局了?到軍區醫院做什麽來了?生病了?”


    一早的時候,林瑞就說沈若初開著他的斯蒂龐克去了譯書局,他卻沒想到在這兒遇上沈若初了。


    這丫頭就是知道林瑞好騙,把林瑞給唬住了。


    沈若初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我朋友受傷了,我知道二哥在這兒上班,所以把人帶過來,擺脫二哥照顧一下。”


    有些事情,也不好跟厲行明說的,說不清楚。


    厲行審視的目光看向沈若初,似乎在審視沈若初話裏的真假,這丫頭一向聰明,又鬼靈精怪的,誰知道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了。


    一旁的陸以名輕聲開了口,幫著沈若初說道:“她說的都是實話,她朋友確實受傷了,在劉醫生那裏治療呢?我們剛剛過來的。”


    厲行點了點頭,這才相信了沈若初的話,畢竟陸以名這個人是不喜歡說謊的,也不屑說謊,他骨子裏頭,自有一股子傲氣在裏頭。


    尋常人比不了的。


    沈若初忍不住撇了撇嘴,沒想到厲行不信她的話,心中鬱悶的不行,她這是算計慣了,連厲行都不信她了。


    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悲哀了。


    “厲行,你知道哪兒有洗照片的嗎?”沈若初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順手繞開話題。


    她拍了榮哥兒的照片,是要洗出來的,但是照片,多多少少是不適合送到照相館去洗的,沈若初希望厲行能有個熟人什麽的。


    洗出來,才更方便一些。


    厲行微微蹙眉,似乎在迴想著什麽,忽然眼底多了一些明亮:“想起來了,倒是有那麽一個朋友,有很久不見了,你要洗什麽照片?”


    他很好奇,沈若初怎麽突然要洗照片了,厲行的目光落在沈若初的相機上,那相機是他的,是一個洋人送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沈若初賣了個關子,對著厲行說道,“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去。”


    要打仗了,厲行是很忙的,她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去麻煩厲行的。


    厲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地兒不太好找。”難得遇上沈若初了,厲行覺得自個兒就舍不得走了。


    “可是…”沈若初看向厲行,不等沈若初說完話,厲行便開了口,“走吧,在我眼裏頭,沒有什麽事兒比你更重要的。”


    這話當著陸以名的麵兒說出來,讓沈若初不由微微紅了耳根子,瞪了厲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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