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了頭還沒看清身後人的身影,忽然之間一道快如閃電般的鞭影急速像麵門掃來。來不及細想,易無憂條件反射般地迅速閃身躲開,剛站穩了腳步就見一身火紅羅衣的葉薇俏生生地立在那裏,麵罩清霜死死地盯著自己,那眸子裏燒得正旺的怒火似乎都能把這陰沉沉的天給照亮。


    “你”皺緊了眉頭,易無憂壓著心裏的怒氣很無奈地看著她。


    然而葉薇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見她居然躲開了那猛烈的一鞭,忽然抬起手又是迅猛無比地一鞭抽了過去。躲著那一鞭比一鞭狠厲的攻擊,易無憂心裏的怒火慢慢被激了上來,可看她總是躲過自己的長鞭,葉薇心裏的火比她漲地更快,一步步逼近了她。


    “喂,你有話能不能好好說?不要像個瘋狗一樣撒潑行不行?”不想這麽無緣無故地被動挨打,易無憂怒瞪著葉薇,毫不客氣地怒叱著。


    “你敢罵我是瘋狗?”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葉薇定在那裏身子因為生氣而微微抖動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麽身份,居然敢罵我?不給你點顏色你還真以為我好欺負。”


    說著話,葉薇忽然跨前一步高高地舉起了執鞭的手。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易無憂忽然快步衝到她麵前,乘著她愣神的功夫劈手奪下了她手裏的皮鞭,一甩手扔到發了新針的古鬆上,緊接著牢牢扣住了葉薇的手腕。


    愣愣地看著輕顫著的一片鬆針和那來迴晃蕩著的皮鞭,葉薇一轉眼怒瞪著易無憂,怎奈手腕上的筋脈被易無憂牢牢地捏著。雖然努力地掙紮著,可捏著她手腕的雙手似是有著無法估量的勁道,使得那被壓住的筋脈一動就又酸又痛。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是麵對麵,雙手緊握,用那有些曖昧的怪異姿勢緊緊貼在一起。可誰又曉得這兩人都是用那不輸對方的震怒目光死死地盯著對方,暗自叫著勁兒。緩緩地來迴轉動著手腕,葉薇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發紅,手腕上已經是越來越痛了。看著她眸子裏那憤怒的火焰漸漸變得有些閃爍,易無憂歪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眸子裏憤怒的光芒也漸漸轉寒。拿準穴道這一套功夫,可是她小的時候她那個刑警父親親自傳授的,雖不是多麽的神奇卻也能讓被擒住的人酸疼上一會兒。想當初她扣住林嘉咽喉的時候,也沒花什麽力道,隻是捏準了地方。聽著葉薇緩緩加快的唿吸,易無憂慢慢加重了手裏的力道。


    “你你”手腕上越來越疼痛的感覺,讓葉薇漸漸有些承受不住可又不甘心向易無憂求饒,你了半天忽然眼睛一瞪咬著牙吐出幾個字,“你個賤人!”


    聽到這一聲罵,易無憂一愣隨即一笑,突然鬆開緊扣著葉薇的手毫不客氣猛地向前一推。一連退了數步,葉薇才穩住身形,微微撅著嘴揉著酸疼的手腕怒瞪著易無憂。


    拍拍手站直了身子,易無憂微昂起頭用那透著不屑的冷冷眼神盯著葉薇:“告訴你,以後別再找我麻煩。如果還有下次,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有什麽火衝著你那姐夫發去,別來煩我。”


    說完話看也不看葉薇一眼扭頭就走,步出了葉薇的視線範圍易無憂忽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心裏竟有些微微地慌了起來。還好那個葉薇也隻是個刁蠻的大小姐,也隻會一些拳腳上的功夫,要是她有像詩畫那樣有內力,那這會兒被修理的那個就是她了。不過那個葉薇也真是刁蠻的很,想到她一身火紅的衣服,那麽不遺餘力地一鞭一鞭抽過來的樣子,易無憂忽然響起了金老小說裏的郭大小姐郭芙,轉念想想好像又不是,而腦子裏忽然又蹦出一個名字阿紫!


    想到阿紫,易無憂忽然覺得這個葉薇和阿紫這個形象太貼切了。看她那個樣子,哪裏是為了自己的姐姐抱不平呀?分明就是一個醋意大發的人才有的樣子嘛。然而想到這兒,易無憂又覺得頭痛了起來。這個遠督侯府果然也不是個清靜的地方,楚汶昊和老夫人之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是貌合神離地相處著;而且這家裏還有個陰柔邪魅的二爺;一個暗戀姐夫的小姨子,也真是夠亂的。楚汶昊能管好這麽大一個家,也真是不容易,還總要一天到晚地看著兒子緬懷死去的妻子,而且還擔著西寧驃騎將軍的擔子,想來也真夠累的。


    迴到東廂的時候屋子裏是空蕩蕩的,想著如錦和詩畫應該是去了廚房,歇息了一會兒易無憂也摸索著去了廚房。踏進廚房院子大門,易無憂就發現所有人都在忙碌著,站了一會兒沒發現如錦和詩畫,易無憂拉住了一人問了。可隔了片刻後那人不僅沒告訴她如錦和詩畫在哪裏,反而是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兒,看著她不停地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微微一愣,易無憂掃視著這些人,可頓了頓忽然無奈地搖搖頭朝廚房裏走去,現在大概整個侯府裏的人都會對她指指點點。


    “哪位是餘師傅?”看著裏麵的人都在忙得團團轉,易無憂不禁開口詢問道。


    “我就是餘大勺子。”隔了片刻角落裏忽然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緩緩都到她麵前,“你是?”


    “我叫吳憂,到你這兒報道來的。”毫不吝嗇地一笑,易無憂抬頭看著這個高出她一個頭的餘大勺子。


    “你?”疑惑地看著她,餘大勺子忽然恍悟過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口氣也變得有些懶散了起來,“原來是吳姑娘啊!不知您來這兒有什麽事兒?”


    大概這府裏上下都把她當成想攀高枝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了。心裏雖然不悅起來,可易無憂還是笑看著他:“來做事兒的,侯爺之前說過讓我們到這裏來幫忙,而且我那兩個丫頭好像也來了這裏,餘師傅知道有看見她們嗎?”


    “哦,那兩個丫頭是你的人啊?”瞟了她一眼,餘大勺子輕描淡寫地指指後院,“我以為是新來的丫頭,讓她們去後院劈柴了。”


    心裏的不悅明顯漫到了眸子裏,易無憂微皺了眉頭。廚房裏做事的有那麽多年輕力壯的男人,居然讓如錦和詩畫去劈柴,這不是擺明了是在刁難她們嗎?看著餘大勺子瞟像一邊的眼睛裏有些傲然的神色,易無憂壓抑住心裏的不悅又是一笑:“好,既然是餘師傅吩咐的,那我也去了。”


    聽了這話,餘大勺子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收了那故意裝出的高傲模樣,盯著易無憂緩緩遠去的背影。葉薇身邊的那個虹梔之前特地來跟他打過招唿,說這主仆三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想攀高枝來的,可現在自己看了似乎並不是那麽迴事兒。難道說這主仆三個都是那種口蜜腹劍、笑裏藏刀的?可是如果真的是,侯爺能看不出來嗎?還能讓她做了世子的娘?搖搖頭餘大勺子不去想這些事情,他隻要把飯做好就行,其他的事情不歸他管他也管不了。


    沒拐到後院易無憂就聽見木頭被劈裂的哢嚓聲,轉過去就見詩畫正輪著那柄大斧子用那比殺人還要大的力道狠狠地劈裂了如錦放好的木樁子。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肯定又被氣地不輕,大概要不是如錦攔著,她能把這個廚房都給拆了。


    “誰又惹你了?”揶揄地問著,易無憂的聲音裏透著淡淡的笑意。


    高舉著那大斧子越過頭頂,詩畫剛要一斧子劈下去就聽見了易無憂的聲音。忽然一把扔了那斧子,氣唿唿地跑到她麵前:“小姐,他讓我劈柴,他居然讓我劈柴?我這雙手連人都劈過,可就是沒劈過柴。那灘死豬油居然敢讓我劈柴?”


    “死豬油?又是誰?”看著詩畫氣得看向一邊的臉,易無憂憋著笑無奈地問著。


    “餘大勺子唄,還能有誰?”慢慢地走過來,如錦也搖搖頭答著她的話,“她是劈一斧子罵一聲死豬油,她喊地不嫌累我聽得都嫌累。”


    “好好好,不生氣了。下麵我來劈柴,你們倆休息。”忽然摟住兩人的肩膀,易無憂笑著安慰詩畫。


    “那怎麽行?”一起看著她,如錦和詩畫都是一臉反對的樣子。


    放下搭在她們肩上的手,易無憂走過去擺正了那個木樁子,搓搓手拿起了那個大斧子緩緩地舉起來順著它的落勢迅速劈了下去:“你們懂什麽,我這是在鍛煉肌肉,要鍛煉出強勁的肱二頭肌。”


    “什麽什麽?雞肉?劈柴和雞肉有什麽關係,還有鍛煉什麽雞?”麵麵相覷,如錦和詩畫不明所以地聽著她的“胡言亂語”。


    “就是”又是一斧子下去,易無憂調整好了手裏的斧子,“就是鍛煉鍛煉手勁兒,鍛煉地一拳能打掉人的下巴。”


    “小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殘暴了?”張大了嘴巴,如錦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手拄在斧柄上,易無憂對著她一招手:“過來,別說是我要練,就是你也要練。詩畫有功夫底子,遇到事兒她不怕。可是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萬一遇到個什麽意外也隻有挨打的份兒,所以以後都給我鍛煉身體,練到一拳能打掉人的下巴為止。更何況我總覺得這個侯府裏危險的很,都要學會自保,知道嗎?”想到剛才葉薇那個瘋狂的架勢,易無憂覺得很有必要讓如錦練好身子。


    “嗯!”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盯著易無憂的下巴,如錦還是疑惑地很,“可是我怎麽知道我練到什麽樣的力道才能一拳就打掉人的下巴呢?”


    “呃!”忽然無語地盯著如錦深鎖著自己下巴研究的眸子,易無憂似乎聽見了自己下巴被人一拳打掉後那“哢”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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