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鳳古送蘇朝歌和茱萸到門口,目送蘇朝歌“親昵”的扶茱萸上了馬車離開,鳳古不願評論,想了想露出個古怪笑容。


    “先生笑什麽?”風羽沒瞧出蘇朝歌和茱萸有哪裏不對。


    “嫁了蘇朝歌,我這妹子將來大概有的頭疼。”鳳古說道。


    馬車上,茱萸歪頭看蘇朝歌:“蘇大人,你……”


    “我喊你小茱,茱萸的茱,不是豬耳朵的豬,你若不喜歡,那喚你茱兒?萸兒?你看喜歡哪個?”蘇朝歌說了一通。


    小茱,茱兒,萸兒……茱萸搓搓胳膊,這雞皮疙瘩喲,身上都一麻。


    “蘇大人,你正經一點喊我名字就好。”


    “你說誰不正經?”


    “我是說,你正正經經喊我名字茱萸就好,不要兒啊什麽的,怪怪的。”


    “我喊都不奇怪,你聽著奇怪什麽,再說,我們要一起生活幾十年,隻叫一個茱萸多單調,換著叫有些新意,有些情趣。”蘇朝歌理所當然的。


    茱萸拽過腰間那小小的荷包,從裏麵摳出幾個紅棗遞到蘇朝歌麵前:“蘇大人,你先將就吃一吃,迴府立時讓文嫿姐姐著人給你熬藥吃。”


    彼時蘇朝歌已用舌頭剔出棗核就要吐掉了,聽茱萸這麽說便疑惑:“我病已愈,無需藥石。”然後便見茱萸撇了撇嘴,眯了眼,要笑不笑的說道:“不吃藥,蘇大人這胡言亂語的毛病可怎麽好的了?”


    蘇朝歌“噗”的吐出棗核,敲在車輿板上“叩”的一聲,他慢條斯理將棗子嚼得碎碎的咽下肚方才展露笑容對茱萸說:“你要是覺得吃了虧便也給我取一個你愛的名字來稱唿,朝歌?歌歌?”


    鳳古不知道在兩府之間的路上自己剛說的話已經一言中的,茱萸頭疼,不知道一會迴到蘇家應該讓文嫿先給蘇朝歌找個奶娘還是先找個大夫來。


    “為何這樣打量我?”蘇朝歌還沒有自覺。


    “蘇大人,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茱萸鄭重。


    蘇大人手裏正拿著的另一顆紅棗就準準的飛過來砸到茱萸腦門上。


    迴到蘇府,文嫿正讓芳兒等晾曬冬日裏的厚衣服和被褥,房裏開箱開櫃的,茱萸進房來,文嫿也隨著進來,茱萸剛要再往嘴巴裏硬塞顆棗子被文嫿製止了,“夫人,你先別吃,待迴過老爺再說吧。”


    茱萸立時就扔了那棗子,防備的問文嫿:“有毒?”


    文嫿臉上現出些不自在,附耳過來與茱萸嘀咕了一陣,聽得茱萸一張臉漸漸紅成了隻熟蝦,牙磨得吱吱響。


    “送給蘇大人吃吧,別浪費了。”茱萸紅著臉小聲說道。


    文嫿見茱萸麵色豔麗,又說別浪費,她是個有了身孕的已婚婦人,明白了茱萸的意思,想著,內院裏的丫鬟們說老爺和夫人近來似乎鬧了矛盾分房而居呢,若是夫人主動……也是件美滿的事。


    “文嫿姐姐,不要告訴別人哦,你相公也不能講哦。”茱萸囑咐道。


    “是,我知道了,這是你和老爺的私事,我們哪裏管得到,夫人你且放寬心吧。”文嫿掩嘴笑著說道。


    午飯時候,茱萸裝了滿滿一荷包的棗子,飯前就一顆顆喂給了蘇朝歌,他若表現出不想吃的意思,茱萸就做出可憐模樣看他:“天氣這麽熱,再不快點吃完就要生蟲了,扔了怪可惜的。”蘇朝歌不疑有她,雖覺得茱萸儉省太過,但不過幾顆棗子,又是這家夥難得主動討他歡心,那幹巴巴的棗子在嘴裏都覺不出噎來了。


    投喂了幾天,茱萸期待中的蘇朝歌鼻血橫流的場景完全沒有發生,但蘇朝歌看她的目光卻詭異起來,有那麽兩次,她看他被他發現,他竟有些赧然的轉過頭去。


    詭異啊!那副赧然模樣跟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之後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像啊!


    茱萸心裏有了底,喂蘇朝歌吃棗子更勤快,她就不信了,蘇朝歌的身體就比她好那麽多。


    “還有一顆。”茱萸把棗子遞過去,蘇朝歌雙手正忙著在書上翻查什麽,頭一抬說道:“喂我一下,騰不出手。”


    茱萸本就坐在他旁邊,順手的事,所以沒有任何提防兩手拈著棗子遞到他嘴邊,蘇朝歌衝她詭異笑笑,一張嘴,連棗子帶指尖都含在了嘴裏,茱萸猝不及防,瞬間僵在那裏如被使了定身術,直到蘇朝歌惡意的稍稍用力的啃咬了下她的手指茱萸才被解了魔咒,收迴手指,連罵蘇朝歌一聲都忘了,飛速起身跑了出去,速度之快,帶起的風將燭火都吹得搖曳不停。


    “哼,死丫頭,這可是你先挑釁,本公子完沒有放過你的道理。”蘇朝歌使勁嚼著棗子,因為有些過於忘形,差點連棗核一並吞下去。


    如果說很久之前那次被蘇朝歌親到臉頰還能怪車夫忽然停車,蘇朝歌非故意為之,那眼下這件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為蘇朝歌洗脫的理由了!茱萸看著自己的兩根手指,那種微涼而潤濕的感覺仿佛還停在指尖,蘇朝歌為什麽要戲耍她啊,真是討厭的輕浮的家夥。


    再不理他了,跟他保持一丈遠的距離。


    茱萸就懷著這樣恨恨的心情睡覺了,第二天本不想搭理蘇朝歌,讓他一個人吃飯去,但有些人臉皮厚,蘇朝歌命人三催四請,後來索性讓下人把飯菜都送來茱萸房裏吃,當著丫環們的麵還一臉關切的問茱萸是否身體不適,立刻著人去請大夫之類,一邊說還很不自覺的像往常一樣挨著茱萸坐下,準備吃飯。


    茱萸就端起碗挪到圓桌和他最遠的那個位子,順便白他一眼。


    見兩人氣氛不對,丫環們都斂聲屏氣,待用完了午飯,在文嫿的示意下各個找了各種借口溜得鬼影子都不見,天氣這麽熱,茱萸可不想到外麵曬太陽,又一想,這是她的房間,她為啥要躲出去顯得示弱似的!


    “蘇大人,飯也吃完了,你還賴著,是打算還在這兒睡個午覺嗎?”茱萸繃著臉。


    蘇朝歌原本歪坐著喝茶,聽她這樣一說還很配合的優雅的打了個哈欠:“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些困了呢。”說著,就往迎枕上一歪,頭枕著手臂閉上了眼睛,蘇朝歌人美,身形也好,躺在那兒,就算茱萸對他很是氣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妖嬈睡姿她是修練不出來的!


    某人如此厚臉皮,茱萸隻得幹翻幾個白眼轉身躲避出去,去書房剛翻了幾頁書就聽外麵丫環鬧哄哄的,一會有人尖叫一會兒又嘻嘻哈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夏日午後,一個人枯坐書房本就無聊,茱萸當然推門出去看熱鬧。


    原來,丫環們正在圍捕一隻小小的通身粉嘟嘟的豬仔,這個,她在行啊!茱萸姑娘挽挽袖子:“閃開,我來。”


    好久沒追過兔子逮過鳥兒,技藝有些生疏,但對付小豬仔還是綽綽有餘,在丫環們崇拜的目光中,茱萸很快就抓到了豬仔,小東西在她雙手的禁錮下使勁扭動著,吱吱的像大耗子一樣尖叫,長長睫毛的大眼睛淚汪汪看著她,很是驚懼。


    茱萸隨手把豬仔交給丫環,又隨口問了句:“這是誰的豬仔,怎麽跑到內院來了?”


    “迴夫人,不是誰的豬仔,是大人說晚上想要吃烤乳豬,外麵買來的,不知怎麽沒看好誤打誤撞跑進來的,奴婢這就把它送迴廚房去。”丫環提著豬仔轉身要走。


    蘇朝歌要吃的?怎麽那麽敗家啊!這麽小的豬仔吃了才多大塊肉,養大了夠過年了,再說,那麽小,幹幹淨淨粉嘟嘟的,怎麽忍心吃啊?


    想到這兒,茱萸就喊那丫環:“讓廚房去準備別的,豬肘子豬排骨豬爪子豬頭豬尾巴豬大腸之類,這隻小豬仔別吃了。”


    丫環猶豫了,這可是老爺交代了的,她們不敢啊。


    “給我,我拿去給他看,這麽可愛,看他怎麽吃得下口。”茱萸伸手,丫環自然不敢不給,茱萸就提著那小東西迴房去了。


    蘇朝歌好像睡得還挺熟,茱萸昨天一口氣還憋著,此情此景,立刻就生出了壞主意,雙手提著豬躡手躡腳走到蘇朝歌麵前,把那濕潤潤的小豬嘴衝著蘇朝歌的臉就親了下去,蘇朝歌驀地睜開眼睛瞪著茱萸,一臉“呆愣”相,茱萸扳迴一城,尤其一想到蘇朝歌大概要很久都有被豬親了的心理陰影不由得心情更加愉悅,臉上笑容止也止不住。


    “蘇大人,你以後再戲耍我,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蘇朝歌擦著嘴,橫一眼茱萸:“夫妻之間說什麽戲耍什麽坐以待斃?近來是不是沒有好好讀書?”


    夫妻之間……


    “蘇大人,想必你沒忘,我們這是權宜之計!”蘇朝歌棗子吃的健忘了啊。


    “原本是。”


    “什麽意思?”茱萸立目。


    “意思就是……”蘇朝歌起身,從容的一步步踱過來,鼻子幾乎要貼到茱萸鼻尖才停下方說道:“意思就是,我反悔了啊,姑娘,我想要假戲真做了呀。”


    對這等出爾反爾之徒,加上昨天的事,茱萸騰出一隻手來就朝蘇朝歌招唿,沒預料到被蘇朝歌輕鬆抓住手腕的後果,蘇朝歌稍微一用力就把茱萸輕輕轉了個身靠近他懷裏,蘇朝歌更大膽,兩手環住茱萸,低下頭,對著茱萸的耳朵吹氣。


    “蘇朝歌,你還不放手!你敢!”


    “當然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做什麽難道誰還敢說出什麽不是?”蘇朝歌說著話,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擦過茱萸的臉頰,引得茱萸漸漸紅了臉,使勁扭動著身體,蘇朝歌先還是笑,後來便收了聲,最後環著茱萸的兩隻手臂用上了力氣,惡聲惡氣對茱萸說:“再扭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麽你不樂意的事!畢竟你給我吃了那麽多棗子。”


    “那是你給我的,我吃了還流鼻血呢!文嫿姐姐說裏麵有……有……你還給我吃,蘇朝歌,你太無恥了。”情急加憤怒,茱萸狠狠踩了蘇朝歌一腳。


    “有什麽?”


    “壯.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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