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知曉這一輪殺戮,至少又是幾十個界尊殞命,他掙紮著活命,恐懼後悔的淚水流下,與河水混在一起。


    看著前方祖千元拚命遊動的身影,他更後悔的是自己那麽暴躁,極欲殺李頑做什麽,為何不能像這陰險的界尊,當時至少落後自己三百尺,現在逃命時反而比自己還超越了幾百尺。


    眼前水浪翻起,煞星的再一輪攻擊來臨,祖千元的身體遭受重擊,漂浮在河麵上,竟是被擊的暴斃。


    他一時說不出什麽滋味,逃的最快,反而死的最快,難道這次要全軍覆沒?


    不,界尊們是分散逃開,這範圍就越拉越廣,煞星就算再有力氣,也沒那個本事在寬達上百裏的天河殺了全部。現在他拚的就是氣運,他也不缺氣運,與兒子豐華昌一樣,他也是個色中惡魔,軀體世界是烏煙瘴氣,平時殺了不少強者,搜羅了不少增加氣運的寶物。


    可是,天若注定要他死,他又能如何?


    豐鼎盛望見幾個界尊已是快遊上岸,為此深深嫉妒羨慕著,幾個世界境的界尊,現在反而比他先一步脫離殘戮殺場,真他奶奶地不公啊!


    隨即,他就感到了空間桎梏,河水似乎冰凍起來,使得他再也無法動彈,為此更是絕望。不僅他如此,界尊們都是如此,那幾個世界境界尊眼看著河岸近在眼前,就是無法遊過去了,都是使足了勁,急的麵紅耳赤。


    李頑身在河水中,也是被神秘力量桎梏無法動彈,看著麵前一個射出驚恐目光的界尊,歎息道:“天河果然不簡單,這時開始發力了吧!”


    那界尊恐慌地看著不遠處的李頑,本以為要被煞星的拳頭大力擊死,卻是就如時間滯停,煞星和自己都無法動了,再聽到這話,真是不知心裏是啥滋味,咧嘴想哭,也是哭不出聲。


    另一麵,水仙主嬌軀暴起,一股龐大仙力從迷蒙水霧中湧向仙鏡。


    古老的告誡是真的,仙鏡果然異變,瞬間暴漲數十萬倍,撐炸這座仙宮,形成巨大的鏡麵。


    同時,仙鏡上生出一道道水氣,如無數巨龍翻湧,似要隨時衝出來。


    在小仙們驚駭的叫聲中,水仙主的仙力包裹住仙鏡,使得水氣一時平靜,她卻是感到自己的仙力在不斷流失,為此大驚失色。


    “快,一定要阻止水氣衝出來……”水仙主暴喝。


    此地的仙們在驚慌中迴神,一起施出仙力,布下一道濃厚力網,團團包裹住仙鏡。


    仙們一起運力,使得天河的河水沸騰起來,汩汩地冒起衝天熱浪。河水溫度瞬間激增,很快就融化了界尊的屍身,便是活著的界尊也是慘嚎不已,快受不了這溫度極高的河水,要被融化。


    李頑身體強橫,還能耐住高溫,此時尚算冷靜,抗禦這巨大的熱力。


    魚絲柳在空中驚呆,這巨變她也沒想到,她的目光凝聚在李頑身上,倒要看看此子這次能不能活命。


    仙力形成厚繭,團團包住仙鏡,仙們卻是內心發苦,力量在不停地流失。仙力厚繭越來越濃,在這區域猶如巨大的蛋,高高矗立。


    越來越多的仙飛來,為此震驚不已,加入抗禦仙鏡中。


    雖然有著更多仙力作用,卻是仙力厚繭中不停有突出物冒出,就象有無數怪物在用頭顱撞擊著,欲突破這仙力團。


    水仙主自歎命運不好,諸多前任水仙主都沒遇上的禍事,竟是讓她攤上了。隨著仙力不斷地流逝,她逐漸感到了疲乏,這力量越大,被吸收的也是越多。


    另外一麵霧氣騰騰中,所有的界尊都被融化,隻有李頑一人獨活。


    魚絲柳飛至極遠方,這升騰的熱量便是她都受不住,此時正深深凝望著李頑,心中在想他能撐至何時,曾見過他經受住火鳳凰幻影的燒灼,認為他應該還能抗住許久。


    李頑卻然沒有到達極限,相對於火鳳凰幻影的神火,這高溫並不算什麽,隻不過他此時還是不能施出力量,隻能單憑身體抗住,撐得艱難。他自然不知這是極為遙遠之處仙力作聳,隻是感到身體在下墜,河水化為高熱量霧氣,河麵自然會降低的,他也是隨之沉降。


    水仙主募地醒悟過來,仙鏡其實是在吸收仙力,為此又處於兩難之中。不施發仙力,那無數水氣衝出來,絕對會給水仙天造成大災難,可是若繼續施力,還不知會有何難料的後果!


    水仙主正在猶豫抉擇中,所有仙陡地感到身體一虛,所有仙力被吸空。突聽無數炸裂爆響聲傳來,仙力厚繭隨之爆滅,震得仙們向後拋飛,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後都是受了傷。


    仙們驚駭地望著漫天水氣鋪灑極為廣闊的區域,又是疾墜而下,落地後就如仙錐鑽入地底,整片仙地已成蜂窩一般。於此響起的是無數聲慘嚎,許多小仙為水氣擊在身體上,一時傷亡慘重。


    強大的仙們還無虞,抗住了水氣刺體,小仙卻是經受不住,短時


    間內就有十幾萬殞命,其餘也是滿身窟窿,受傷頗重。


    此時,一個女仙從一處緩緩升起,美目環掃一圈,散發出極為強大的威勢。


    女仙異常地強大,已是不知什麽境界,便是已顯出美貌真容的水仙主都難抗其威壓,顫抖著匍匐在地。


    女仙美目靈動,卻極為威嚴,口吐麗聲:“水仙天是越來越沒落了嗎!你等的力量太弱了吧!要不是我的後輩,我必然全部殺死……”


    又是轉望向上空,美目遂遠,道:“你曾經壓服我,不讓我與愛人在一起,卻是早早先我而去……”


    說至此,她的目內流下一滴淚,滴落仙地,轉眼化為一個仙湖。


    女仙又道:“你一定沒想到,雖然你百般阻擾我,還在仙鏡中設下了禁製,我的生命之火一直未滅,在其中修煉無數年,境界一直在提升,早已——成神。隻等一個契機,就能順其自然突破……如今契機已至,我為此也原諒了你,因為是你的殘忍和固執,反而讓我心境得到極為殘酷的磨練,才能最終成神。”


    是的,她並不是純粹的仙,她已是半神之身的極致,隻待飛升神界,那她就是神。


    她撤去所有威勢,飄飄升空,向著更高空飛去,隻待衝破道道阻力,登上神路,就能抵達神界。


    水仙主唿道:“祖仙,您已成神,可要照拂我們啊!”


    她的目光轉向下方,淡聲道:“水仙天曾不義與我,我對此也沒有留戀,但念在我曾經是其中一員,指點你一下,我的契機才是真正照拂水仙天的存在……”


    水仙主又是急聲問道:“您的契機是什麽?”


    可是這位水仙天的老祖宗已升入更高空,再也不見了神影,仙界又一位仙成神。


    水仙主呆呆站立,喃喃地道:“契機……到底是什麽契機?”


    又是轉目望向被摧毀的水仙天,還有十幾萬殞命的小仙,搖頭道:“您的心中還是對您早已仙去的父仙有著戾氣,這才發泄出來怒火,卻讓我們這些後輩遭受劫難了啊!”


    仙們都是聽到這位老祖宗所說的話,卻是隻有一人猜測到契機是什麽,她的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頑,才會讓那位老祖仙脫困而出。


    如霞仙子望向仙鏡破裂的地方,那裏已是無法再看見下界天河,輕聲道:“李頑,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在仙界展現極為不平凡的能力,你……什麽時候升仙?”


    李頑有些傻了,他都沒動作,一聲爆響過後,升騰的熱氣突然疾降,連同天河水灌入他的身體裏。天河本就不大,隻是很短的時間全部灌湧入他的體內,連同近千個軀體世界。這次不用雪清音相融界尊軀體,那股股靈氣除了為那成神的老祖仙吸收,還有一部分化為他的氣血道力。


    軀體世界是特殊存在,神也無法吸去,便宜了他。


    迴神的李頑立時取出鸞輦飛去,他可沒忘記還有一個極為強大的女界尊虎視眈眈,趕緊逃離最好。


    他呆住了,魚絲柳卻是被震暈,雖然已是遠離,卻是仙鏡爆裂後,投影隨之爆滅,所產生的力量極為強大,摧毀廣闊方圓一切,也是波及到她。


    她不可抗力地暈厥過去,本就懵了的李頑傻傻地不知曉,逃竄而去。


    一月後,魚絲柳才在某處悠悠轉醒,立時就感到渾身徹疼,這巨大的力量竟是讓她受了傷。她有些艱難地爬起身,望向遠處空無區域,天河已是不存在,周邊萬物盡毀,哪裏還有李頑的身影。


    咳了一聲,她咽下一口欲衝出來的鮮血,呆立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有些艱澀。


    “李頑,你的氣運太強了,這般也能為你逃脫,想抓住你真難啊!”


    魚絲柳苦澀地說了一句,盤坐在地,要盡快養好傷才能行那追殺之事。


    待魚絲柳養好傷,再想追躡李頑,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彼此距離太遠。


    一路上,天河界頻傳特大消息,讓全界強者人心惶惶……


    首先就是近千界尊死亡的消息傳遍全界……


    銷魂宗被滅,所有留守界尊死亡,寶物資源為煞星搶掠一空……


    吹雪宗被滅,所有留守界尊死亡,寶物資源為煞星搶掠一空……


    有個叫做天月教的大教異軍突起,據說其教出現一個天降神子,名喚月子,還有一個升仙境的界尊輔佐。在月子的率領下,天月教席掃天河界許多區域,成為天河界新的大勢力。


    魚絲柳偶然聽聞這些消息,確定李頑的行蹤,向著萬河宗飛去。


    李頑飛至萬河宗的宗地不遠處,訝異地見到徐華裳在前方,旁邊還有一個清麗麵容女嬰聖。


    李頑飛過去,笑道:“徐華裳,說了有緣再見,這麽快緣份就來了啊!”


    徐華裳微笑道:“這是等來的緣份,我和老祖宗等在此一個月了,我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吳族的老祖宗


    吳念巧,曾經救過我,對我頗為照拂。上次你擊殺了蓋有熊,救了吳族,她得知我要來此見你,也來感謝你!”


    吳念巧麵對李頑,頗為拘謹畏忌的樣子,忙道:“多謝您伸手相助,拯救我族!”


    李頑當時疾飛而過,眼中隻有徐華裳,還真沒注意到這位,聞言笑道:“不用謝我,我眼見徐華裳危急,才轟殺了那個世界境界尊。”


    吳念巧道:“不管如何,您就是我族大恩人!”


    李頑渾不在意,道:“隻是舉手之勞……”


    又轉向徐華裳,道:“我與你許久未見,上輦來敘敘吧!”


    見到吳念巧頗為局促的樣子,不知她自己是不是也能上去,微笑道:“吳念巧,你也上來,徐華裳與我相識已久,頗有交情,也是多謝你一直以來的照拂。”


    吳念巧忙說不敢,上了輦去,隻覺傳聞中兇神惡煞的煞星,其實是和藹可親的青年人,令人如沐春風,要不是眼見其一拳轟殺蓋有熊的兇威之勢,都不敢相信這位力量真的會那麽強大。


    與徐華裳敘了敘,知曉她的近況,得知她曾親眼看著好幾個末影世界的強者死去,包括曾經南辰域花衣門曉薇真者和大殤宗的少陽真者。特別是少陽真者竟然出賣她,害得她差點陷身與一個化嬰境嬰聖的魔掌中,幸好吳念巧路過救了她,她也是含憤擊殺了這個曾經的徒孫。


    每一個眾域天下出來的強者都是各有際遇,大多數氣運差的,又沒有根基,早早就殞命。


    李頑說了他的一些遭遇,他的經曆就太傳奇了,由他本人說出,相對傳聞更加真實。


    吳念巧聽的目瞪口呆,有些是聽都沒聽說過,這煞星的經曆太豐富,堪稱神奇。就如李頑的大多數妻子迴歸神位,就讓她難以置信,偏偏暗下又覺得可信。殺頑同盟的兩次全軍覆沒,更是讓她膽顫,不出所料吹雪宗和銷魂宗都被滅了,這超體量的殺孽真是滔天。


    待李頑聞知吳念巧竟然是萬河宗嬰聖,目光有點犀利,讓她嚇到了。


    她趕緊解釋一番,自己對其宗已是沒有眷念,隻請求李頑若是日後遇上她的師父唐筠心,能饒了一命,這也是她聽說徐華裳要來見李頑,也要來此的其中一個原因。她對萬河宗卻已失望之極,沒有了效忠之意,但是師父唐筠心對她甚好,她不忍日後聞悉師父死在這煞星的手中。


    李頑點頭應允,說日後隻要能見到唐筠心,會饒她一命,但若她與自己為敵,必殺無疑。他對一個世界境高階女界尊並不放在眼裏,從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至今在方外殺過的女界尊也有幾十了,在骨血宇宙裏殺過的女界尊更是有數千個。放那唐筠心一命可以,但與吳念巧沒深厚關係,不至於再去饒過一次。


    吳念巧黯然,心知煞星願意如此,已是大慈大悲,看在徐華裳的麵子上了,隻能祈禱師父到時不要犯傻,偏執效忠萬河宗,非要與煞星敵對。


    突然,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月子駕臨萬河宗,你宗快快出來迎駕。”


    李頑訝異,向遠處望去,隻見一個小黑點,好象是一座船輦停靠在遠方。過於遙遠,他望不清其上有什麽人,隻能依稀識別那是座八十萬倍速船輦。


    李頑問道:“這月子是何人?”


    徐華裳道:“有個叫做天月教的大教,傳聞中其教有一個孕育一億年的神蛋,最近在一次盛典中誕生一位天之神子,為月神之子,喚做月子。月子是原道境高階的實力,身邊還有位升仙境初階界尊護駕,收服許多中等宗門,不斷地擴張領域,天月教已是成為天河界的新的大勢力。”


    李頑奇道:“月神?神界的月神一向很神秘,力量廣大無邊,她竟然會在下界孕育一個神子,倒是件奇怪的事。”


    吳念巧道:“傳聞月神雖然沒現神影,卻是曾傳出聲音,許多強者……都不相信月神真的存在,但是突兀冒出一個原道境高階境界的界尊,頗為奇怪的。”


    李頑望見有數道模糊小黑點飛向船輦,又問道:“月子為何來萬河宗?”


    吳念巧道:“有個傳聞,天月教欲在天河界建立新的勢力地盤,必不可免會搶占三大勢力的地域,或許是來與萬河宗交涉此事的吧!”


    又是道:“您已滅了吹雪宗和銷魂宗,月子也就沒必要再去與他們交涉,我看天月教遲早會成為天河界唯一大勢力。”


    李頑點頭,笑道:“看來是我無意中幫了他,天河界也應該革故鼎新,有個新的大勢力也好,避免我滅了萬河宗後,一片散亂,內鬥不已。”


    天月教就是成為方外第一大勢力,都是與他無關,隻要不惹到他,沒有做下塗炭人間界的事,他不會去招惹誰。


    徐華裳道:“一個大勢力,怎麽能缺少資源和寶物,我想月子是去要好處的,現在憑他和那個叫做袁飛宇的界尊,完全可以力壓萬河宗,萬河宗不敢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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