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了個大槽!


    這破斧頭居然也能在迴憶裏加戲!


    也就是說,不光是臨終閃迴的記憶裏能塞東西,平常的記憶裏也能塞東西?


    可問題在於,記憶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如果隨隨便便就可以往裏塞東西的話,那麽是修改了記憶,還是修改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麽深奧的問題,做為一個高級中二剛滿正等待開學晉級的未成年人來說,實在是思考不通,所以我決定不去深究,反正以後我要是恢複記憶的話,一定能明白是怎麽迴事兒,我要是不能恢複記憶的話,明不明白也沒什麽要緊的了,就以董事會現在這麽緊盯著我的架勢,我真要恢複不了記憶,分分鍾就會被他們拉去給滅了!


    腦殼這麽重要的部件,都能輕描淡寫的說可以用配件替換,我一張嘴有什麽不可替代的?


    我就緊盯著斧頭,看看它能說出什麽內容來。


    “我要說三句話,每一句話都是一個重要的內容,請不要打斷我。第一句話,不要相信董事會,你和董事會之間的關係,跟董事會與原初種之間的關係,相差不大。第二句話,不要相信任何天神,天神基於創世者的意識而存在,但創世者已經鏹亡那麽多年,持續不斷產生意識的隻是他的大腦,而大腦現在的狀態不是很明確穩定,危險性甚至會大於董事會。第三句話,不要相信過往的所有記憶,基於現在大腦的不穩定性,所有關聯方的記憶都存在被篡改的可能,尤其是做為大腦意誌的表達方,你的危險性最大。”


    我,“……”


    這是不是我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那我特麽能相信誰?


    等一下!


    如果自己的記憶都不能相信的話,那它現在說的話其實是在我的記憶裏說的,是不是意味著它的這些話也不能完全相信!


    那我特麽倒底能相信什麽!


    我正淩亂著呢,斧頭又叮了一句,“你答應許我以仿成真,可別忘了啊,我冒這麽大的風險替你捎話,可不是不求迴報的。”


    靠,這貨還真是高仿產品啊。


    可是,風裏希卻依靠這個高仿產品開天辟地創世界!


    所以,在動手之前,她一再讓我說能不能用,是要我認定這個斧頭可以頂替真品嗎?


    我是創世者的嘴托生的,這段時間光靠嘴包就橫掃四方,所以說,我說出來的話,在一定限度內可以說啥是啥,把假的變成真的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說一句話讓我自己恢複全部記憶,是不是也行得通?


    想到這裏,我真有點想馬上試試。


    可是看了眼吊腳鬼般跟在旁邊的大眼珠子,我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董事會不可相信呐,而且我跟董事會的關係,與董事會跟原初處的關係差不多!


    董事會跟原初種什麽關係?那是不共戴天!


    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一個腦袋上下來的,怎麽就混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了呢?


    這中間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我忍不住又瞟了大眼珠子一眼。


    大眼珠子就問:“你在想什麽?”


    我說:“你這麽大一董事,就算不日理萬機,也一定很忙吧……”


    “現在沒有比盯著你更重要的事情了。”


    “你可以派個手下來嘛,這種跟蹤盯稍的小事兒,犯得著親自上陣嗎?”


    “除了我們五個,誰都不能保證不會被你所蠱惑。”


    “我都失憶了,以前的本事也都沒有了,還能蠱惑誰?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第一,你失憶不代表失去能力。第二,就算失去真言的能力,也不代表你不能蠱惑,剛才腦殼就差點讓你給帶溝裏去。第三,我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至於嘛,我就算偶爾會說說謊,也不是句句都是假話吧。再說了,咱倆是啥關係啊,他們幾個不知道我的時候,咱們就已經偷偷摸摸會過好幾次麵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少做,你現在搞得這麽嚴肅,難道是想跟我畫清界線?哎,我們現在說的這些話,會不會都讓他們聽了去?哎喲,那你可危險了,腦殼可以換,嘴可以換,這眼睛難道也能換,總不能讓複活的創世者當瞎子吧。”


    聽我這麽一說,大眼珠子就沉默了,我還以為他是被我唬住了呢,正想再接再厲地忽悠他幾句,他卻突然冒出來一句,“你說的沒錯。”


    啥我就說的沒錯了?


    我沒弄明白了,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的對話,真的會被他們幾個同步聽到?那你打算怎麽辦?不如站到我這一邊吧,到時候,我們三個,他們三個,勢均力敵,就誰都不怕誰了。”


    大眼珠子就翻了一下,給了我一個相當驚悚的大白眼,“我是說,你說眼睛也能換這件事情,說的沒錯。事實上,除了腦和心,誰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尤其是已經殘缺的,等到複活的時候,一定會被拋棄,會被新生的完整的所取代!嗬嗬嗬嗬……不過,你不用再試探我了,不論你是不是真的失憶,無論你這句話是從哪個角度考慮說出來的,我都可以明確的答複你,我不可能和你站在一邊,除非你迴到我們的行列中來,否則的話……還有,我們的對話不會被聽他,因為我們是平等的,這是對你也是對我的尊重,當然了,如果不是我們之間的對話,你和其它什麽東西說的話,都會同步傳導到董事會,共享給我們五個!至於之前的那些事情,你就算說給他們聽,他們也不會相信,隻會認為你在撥挑離間。”


    雖然他在後半段的話裏,努力做出堅定的語氣,可是前半段話裏的不豫那可是相當明顯啊。


    或許不是董事會所有成員都對複活創世者這個目標那麽堅決呢!


    大眼珠子說完這些,就沉默下來,不管我說啥,都不再答理我,卻也不肯走,就那麽緊緊地跟著不放。


    我隻好繼續迴我的憶。


    雖然現在連自家的記憶都不怎麽可靠了,可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剛才迴憶到砍混沌,接下來就是出去會風裏希,左耳出場,整個過程都很順暢,沒誰再亂加戲,直到風裏希舉起斧頭準備開天辟地創世界,就在斧頭最後揮下之前的那一刻。


    本來在這劈開新世界之前,風裏希沒有再說話,可是現在,她加戲啦。


    高舉著的斧頭沒有立即砍下,而是迴頭看著我說:“你對我說過一句話。”


    靠,我這是又留話給自己了?


    之前留話幹掉了混沌這吃了創世者的四大兇獸之一,現在留話這是又要幹掉誰?


    我趕緊做好準備,洗耳恭聽。


    可準備了半天,風裏希就是幹舉著斧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往下說。


    我忍不住說:“神仙姐姐啊,雖說咱現在是在記憶裏加塞說話,不怕耽誤工夫,可你也不能太拖戲啊!說我留那話之前,還有什麽話想說您就直說,我失憶了,你不說我可理解不上去啊。”


    我算看出來了,這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白捎話的,全都得有報酬才行。


    風裏希微微一笑,卻說:“你說過,法不輕傳,如果不加點阻礙,又怎麽會重視這夾在一堆設計之中的一句話呢?聽好了!橫盡空虛,山河大地一無可恃,而可恃惟我!”


    哈?


    這就念了一句詩?


    而且,這句話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


    當然了,這都不重要!


    我虛心地問:“聽起來好高大上的一句話,不過這沒頭沒腦的,倒底是啥意思?”


    風裏希卻沒再答理我,仿佛又變成了記憶中規規矩矩的一部分,落斧開天,直辟新天地!


    再接下來的記憶,便再沒有多加的成份了,順順溜溜地迴憶到了眼前這部分。


    嗯,大眼珠子還沒走,真是討人嫌啊!


    沒有再迴憶到更多的內容,倒也不是很失望,畢竟這種往記憶裏加料的事情,想來挺難辦的,加一句兩句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要是加出部上千萬字的網絡小說來,那也未免灌水灌得太厲害,董事會想不注意到都難!


    最後這句話,聽起來這麽高大上,想來意義也很重要,要不是大眼珠子在旁邊,又身在異界,而且還受到全天候監視,我真恨不得馬上操起手機來搜一下這句話的意思。


    可現在,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悶頭繼續往前走。


    想搜這句話的意思,首先得想辦法屏蔽董事會對我的全天候監視,要不然的話,不光不能搜這句話的意思,也不能去證實昆侖神宮裏那觸手怪是不是心髒,更別提接下來還要搞那些奇點公司不允許的事情,比如說跟清虛界搞交易神馬的。


    我正琢磨著悶頭往前飛呢,忽聽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好像不知多少人聚在一起正起哄嫁秧子,亂得頗讓我有些學校食堂般的親切感。


    抬頭循聲一瞧,卻見前方虛空華光閃爍,瑞氣千條,簡直能閃瞎二十四氪合金狗眼。


    就在這晃瞎人的華光瑞氣當中飄浮著一座好大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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