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福與商暮一個勁兒的規勸雲缺早點登台,看起來一副很關心朋友的模樣。


    兩人恨不得將提前登台的好處全都列舉出來,熱心到令人難以拒絕。


    在地麵的時候,雲缺隻覺得兩兄妹是那種喜歡結交朋友的人,現在看出兩人很不尋常,如此舉動,明顯是在支開自己。


    於是雲缺順水推舟,起身準備去打擂。


    順便看看這兩兄妹到底有何目的。


    臨行前,雲缺將一塊玉石扔給萍山君,道:


    “出門走得倉促,忘了帶銀票,這塊玉價值千兩紋銀,用來結賬。”


    萍山君連忙稱好,將玉石揣進兜裏,反正他身上沒錢,雲缺給什麽東西他都要。


    商福商暮兩兄妹起身拱手道:


    “雲兄弟旗開得勝!”


    “我們相信你能贏!”


    雲缺哈哈一笑,戴上鬥笠道:


    “借二位吉言,你們慢慢吃,我去去就迴。”


    迴到地麵,雲缺抬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樓船,心裏一陣好奇。


    支開自己,那兩兄妹的目標必然是萍山君,他們為何對萍山君如此感興趣?


    以萍山君所言,他最初是在少年城門口晃悠找吃的,遇到了商福商暮兩兄妹,被拉著報了名,成為朋友。


    這段經曆沒什麽疑點。


    畢竟來少年城的人實在太多,又全是年輕人,結朋交友正常不過,隻要看順眼了即可稱兄道弟。


    真正讓雲缺起疑的,是商福商暮兩兄妹如何在樓船上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萍山君。


    跟著房石登上樓船的時候,周圍有許多法器不斷騰空,去樓船吃喝的大有人在。


    就好比鬧市裏新開張的酒樓,來往的客人極其繁多,很難注意到某個人的行蹤。


    即便看到了萍山君登上樓船,也不該找得如此準確,因為樓船上包間無數,除非一個個敲開查看,否則很難判斷出萍山君在何處。


    “有點意思……”


    雲缺淡淡一笑。


    那兩兄妹看來有點手段,應該精通某種追蹤法門,或者提前在萍山君身上做了標記。


    就是不知其目的究竟是什麽。


    來到擂台附近,雲缺掃了眼十六座小擂台。


    第三輪比鬥,確實比之前要激烈得多,受傷的情況也比之前大大增加。


    前兩輪大家隻是打個熱鬧,從第三輪開始已經動真格了,之前沒用過武器的人,登台之後大多亮出了兵刃。


    刀劍無眼。


    拳腳打鬥還能有所留手,一旦動用武器,輕則掛彩,重則喪命!


    距離雲缺最近的擂台上,兩名少年之間分出了勝負,輸的一方直接被切掉一隻手臂,贏的一方也沒好多少,肩頭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盡管勝出,贏家卻失去了再次打擂的信心,由於傷勢不輕,此人直接放棄了第四輪比鬥,都沒去修改鐵牌上的標記。


    隨著比鬥的越發殘酷,很多修為不是很高,又在前兩輪獲勝的少年修士選擇了棄賽。


    畢竟命更重要。


    為了爭一個虛無縹緲的少年王,變成缺胳膊少腿的殘廢人士,實在得不償失。


    關鍵五品之下的少年修士,根本看不到任何奪魁的希望,湊個熱鬧才是大多數人的真實目的,能贏個一兩局,迴去之後也有了吹噓的本錢。


    咱也在少年擂上贏過!


    除了大多數湊熱鬧的少年之外,一些修為達到五品,誌在少年王的高手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五品修為,絕對不會去挑戰同階,都在保存實力,避免在前期受傷。


    一旦受創或者耗費太大的力氣從而實力降低,對後麵的爭奪極其不利。


    說到底,少年擂這種車輪戰,不僅比試境界修為,也在比拚耐力與底蘊。


    誰的修為更加紮實,誰才有可能熬到最後。


    雲缺等待了不久,很快有人登上最近的這處擂台。


    是一名錦衣少年。


    此人登台的方式很唬人,身體不動,雙腳離地,直接飛了上去。


    竟動用了飛行法術。


    不等對方站穩,雲缺直接縱身而起,跳上擂台。


    對方提前施展法術飛上擂台,氣息顯現無疑,有著六品築基境修為。


    對戰同階的道門修士,對雲缺來說比對戰同階武夫要輕鬆得多,因為擂台賽原本就對武夫有利,比鬥範圍是固定的,而且現在是小擂台,方圓數丈的區域而已。


    離開擂台就算輸,這一點讓其他派係的修行者格外不爽,很難拉開與武者的距離。


    兩人幾乎同時落地。


    錦衣少年站在擂台一角,雲缺則站在擂台中心。


    如此一來,留給對手的活動範圍,就隻剩下了半個擂台。


    站穩之際,雲缺忽然皺了皺眉。


    對手是飛上的擂台……


    雲缺抬頭看去,半空除了龐大的樓船之外,還有無數飛行法器懸浮,密密麻麻,五顏六色。


    飛……


    雲缺的心頭一陣奇怪。


    大秦有護國大陣,全域禁飛,所以才在每座城之內都設下傳送法陣。


    怎麽少年城裏,飛行法器可以隨意騰空,還能施展飛行法術?


    如此異象,隻有一個解釋。


    少年城,不屬於大秦!


    所以少年城不會被大秦的法陣籠罩,從而能隨意騰空。


    雲缺越發驚奇。


    這種奇怪的現象是秦皇刻意所為,還是另有緣由?


    對手已然動了,雲缺不再多想,立刻反擊。


    雙方誰都沒有報出名號。


    錦衣少年的經驗很老道,先選擇了防禦法術,掐動法印,在身前形成一層冰晶護罩,足有一尺多厚。


    護罩一旦形成,猶如一座堡壘,錦衣少年即可躲在堡壘裏施展其他法術,隻要護罩不破,他就不會落敗。


    隨後錦衣少年左手抓出一柄冰晶長劍,右手拿出一張金燦燦的靈符,全力出手。


    然而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不等靈符生效,雲缺的赤炎拳已經來臨。


    轟!轟!轟!


    火光暴起,拳聲如雷。


    接連七拳,直接將冰晶護罩砸了個粉碎。


    錦衣少年張著嘴巴,一手拿劍,一手拿靈符,目光呆滯的看著麵前的對手。


    雲缺此時距離他隻有不到二尺,這種距離,是武夫的絕殺範圍,道家的手段根本來不及施展。


    錦衣少年很光棍兒,大吼一聲:


    “我輸!”


    隨後頭也不迴跳下擂台。


    不認輸,就得被打下擂台,還不如自己跳下去,至少不會受傷。


    這一局,雲缺贏得十分順利,前後沒到一盞茶的時間。


    下台後,鐵牌上得到了三的標記。


    隨後雲缺直接返迴樓船的包間。


    一進門,商福與商暮兩兄妹正要往外走。


    見雲缺這麽快就返迴,兩人愣了下。


    商福驚訝道:“雲兄弟贏了沒有?”


    “小勝一局。”雲缺道。


    “雲兄弟好厲害!第三輪還能贏得如此之快,看來再贏兩輪也問題不大!”


    商暮很貼心的給出建議,道:“不過雲兄弟最好止步於第五輪,最多打到第六輪就可以了,咱們都是六品修為,爭不來少年王的,能連贏三輪已經不容易了,連贏五輪絕對可以在小城小鎮裏威名大增!”


    “我也是這麽想的,二位這是要去何處。”雲缺笑著問道。


    商福道:


    “我們也去打擂!我的目標是贏三場!現在還差一場即可大功告成,雲兄弟可要幫著我助威才行!”


    商暮道:


    “我們與哥哥一樣,隻要能贏三次就好,我可不想輸在擂台上,女孩子一旦受傷,很丟人的。”


    雲缺看了眼空蕩蕩的包間,麵帶不解的道:


    “萍山君呢,他去哪了。”


    屋子裏隻有商家兄妹,並無萍山君的蹤跡。


    商福道:“萍山君方才認出了一位友人,下去會友了。”


    商暮道:“好像是位姑娘,我看萍山君心急火燎的,長得帥氣果然到哪裏都人見人愛,等他迴來我要好好問問,到底是誰家的姑娘,讓他念念不忘。”


    說著商暮嘟起嘴兒,一副吃醋的架勢。


    商福道:“妹子別在意,男人嘛,哪能沒有紅顏知己,我相信妹子肯定比那位姑娘優秀!”


    商暮道:“哼,我這就去擂台上打一場!讓萍山君知道知道我商暮才是最厲害的!”


    說著兩兄妹就要往門外走。


    雲缺腳下沒動,就站在門口,笑嗬嗬的看著兩人演戲。


    挺好看的戲,演得其實不錯,將兄妹倆的感情與對萍山君的愛慕表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是外人在場,很容易被蒙混過關。


    可惜,萍山君的老底兒,沒人比雲缺還清楚。


    大晉來的虎妖,在大秦地界怎麽可能會有朋友,還是個姑娘。


    萍山君別看化形之後是個小白臉,但人家心裏隻有母老虎,沒有人族姑娘。


    雲缺麵帶笑意,反手將房門關好。


    商福詫異道:


    “雲兄弟怎麽了,為何關門呢,我們要去打擂呀!”


    商暮焦急道:


    “現在去打擂還不算晚,再等一會兒肯定全是高手,我們未必能贏。”


    “不急,第三輪擂台至少還得打半天,我剛才看過了,先登台的不乏高手,我就差點吃虧敗北,二位最好多等一會兒,等到第三輪的中段在登台,如此才是最佳選擇。”


    雲缺示意兩人落座,道:“飯菜都沒吃,怎麽有力氣打擂,來,吃飽再走。”


    商福的臉色變了變,商暮則爽快的道:


    “也好!雲兄弟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沒吃飯,打擂肯定力氣不足,先吃飽肚子!”


    兩人隨後坐了下來,開始吃吃喝喝。


    雲缺拉過一把凳子,就坐在門口,堵著屋門,笑嗬嗬看著兩人吃飯。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


    商福與商暮不再言語,低頭吃飯。


    不多時,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商福起身道:


    “吃飽了!雲兄弟沒說錯,空著肚子確實氣力不足,現在好多了!”


    商暮也緩緩起身,神色變得有些冷淡的道:


    “多謝雲兄弟款待,我們該去打擂了,開門。”


    雲缺安然而坐,以手指敲著桌麵道:


    “開門可以,二位要走我不攔著,想要吃飯也可再來,我隨時歡迎,不過,你們想離開這間屋子,先得把萍山君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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