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嬤嬤走進來時看到她家小姐一人正在安靜的繡花,可是那張小臉卻ri漸消瘦,看得她都有點心疼了。


    應如梅抬頭看著慶嬤嬤:“慶嬤嬤,有事嗎?”


    慶嬤嬤道:“小姐,老太爺請你過去一趟。”


    應如梅一聽爺爺找她,於是趕緊放下針線,朝爺爺所在的地方而去,隨著下人拐了幾個彎,到了爺爺所在的書房,應如梅進去時,看到了威嚴的爺爺坐在主位上,於是上前行禮:“孫女見過爺爺。”


    應太師打量著自己這個嫡孫女,長相一如她那薄命的娘,溫婉識大體,甚為滿意。遂溫和道:“你與昭陽公主認識嗎?她剛遣人來府裏請你去成王府做客。”


    請她作客?應如梅的心猛的狂跳起來,但臉上還是溫婉的道:“在花朝節時曾見過公主真容,那時公主直言喜歡孫女。”


    應太師很想自家也能出一位皇妃,才會趕在今年的禦女選舉前讓孫女迴京,他對自己的孫女是十二分的滿意,昭陽公主雖不是帝王寵愛的公主,不過好歹也是皇室貴胄,讓孫女前去也無可厚非,於是笑道:“等會讓下人備了轎子你就去吧,對方是公主,可不能有失禮之事,晚些迴來也沒關係。”


    應如梅沒想到爺爺如此輕易就讓她去了,還許諾晚些迴來也可以,忙謝道:“孫女知道,定會守禮,不會失了爺爺的顏麵。”


    應太師嗯了一聲,示意孫女兒出去。應如梅走出書房,心中的欣喜不禁表現在臉上,步伐有點輕快的迴到自己的屋子裏。


    坐在轎子裏朝成王府邁進時,應如梅幾次挑窗簾看著大街的景象,她平ri裏很少出府,爺爺為人嚴苛,認為大家閨秀應在府裏,沒有必要不許亂跑。她的心有點膨膨的跳,原來相思已是不曾閑。


    陳管家看到一頂轎子抵達了成王府,忙命人打開大門,讓轎子進來,應如梅在小翠的攙扶下步出了轎子,即看到管家已是走了過來,那管家見到她,忙請安道:“可是應小姐?”


    “正是,公主在府裏嗎?”


    “公主已在廳中等候多時了,小姐隨奴才前去。”


    應如梅一聽昭陽公主已是在等她了,也不敢怠慢,忙隨應管家前去花廳。剛邁進廳中,即見到公主已是巧笑俏兮的等她了,於是上前行禮:“臣女參見公主。”


    皇甫子衿忙把她扶起來,笑道:“應姐姐無須多禮,昭陽這次出宮住在王府裏頗為無聊,才會請應姐姐來做陪,應姐姐沒有推辭前來,昭陽甚為高興。”


    “公主有命,臣女又豈敢不遵?”應如梅溫柔笑道。


    皇甫子衿挽著她的手朝花園而去,這王府的花園其實沒有多少花,這對兄妹都將那些花兒能撤都撤了,不過樹木還算繁盛,坐在亭子裏也能消了幾分初夏的熱氣。


    應如梅有點好奇的打量這隻見綠sè不大見紅sè的花園,沒想到王府也能如此樸素,倒有另一種大氣之美。不過一雙美目沒有瞧見自己想見之人,心裏頗有點失望。


    她的舉動又如何瞞得過對麵的皇甫子衿,於是她笑道:“應姐姐莫不是在找什麽人?”


    “沒,臣女又怎麽會在府中找人。”應如梅有點慌亂道。


    “是嗎?昭陽還以為應姐姐在尋找某個正在修水利工程的人呢?原來不是啊,看來昭陽誤會了,應姐姐可別見怪啊。”皇甫子衿打趣道。


    應如梅的一張俏臉瞬間就紅透了,這公主真會捉弄人,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又怎敢與人說自己有了意中人,那可是不守婦道的。


    月嬤嬤端著茶果進來時,看到公主正與那應太師的孫女相談甚歡,有點奇怪,這應太師的孫女有什麽魅力讓這位公主對她另眼相看?不過仍是恭敬的把茶放在應如梅的麵前:“小姐請用茶。”


    應如梅抬頭一看是個老嬤嬤,忙謝道:“有勞嬤嬤了。”


    好個大家閨秀,月嬤嬤也要讚道,她見過各sè的女子甚多,就真沒見過哪個女子當得起大家閨秀四個字。於是也謙道:“小姐無須言謝,這是奴婢的本分。”


    皇甫子衿邊喝茶邊觀察這應如梅,真是越看越滿意,如果由她來當她的嫂嫂真的挺不錯,與哥哥也可算是郎才女貌,不過這事還得私下進行,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朝月嬤嬤道:“月嬤嬤,你可以先下去了。”


    月嬤嬤自知公主的命令不可違,於是笑著退下了。


    皇甫子衿笑著道:“本以為應姐姐與昭陽的哥哥有緣份,原來是昭陽誤會了,還應向應姐姐道個歉呢。”


    應如梅的臉瞬間有點白了,不過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入宮,也隻得低下臉來不言語。


    皇甫子衿有點奇怪,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瞬間變成了這樣,於是關心的問道:“應姐姐怎麽了,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應如梅不知該如何迴答,說自己其實很喜歡成王爺嗎?可是這是沒有結果的事,說出來也不會有用的,於是輕搖了搖頭。


    “應姐姐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對昭陽說,能幫姐姐的昭陽絕不推辭。”


    應如梅覺得心中一暖,這個公主真是很和善的一個人,不過這些事就算說出來公主也未必幫得上忙吧。


    皇甫子衿見她不說,徑自猜測道:“應姐姐莫不是為了遴選禦女之事?”


    應如梅有點睜大眼了,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皇甫子衿真沒見過有人會單純如此的,可能她身邊除了兄妹以外,見得最多的就是會耍心計之人,自她對這應如梅上心之後,自是對她的消息格外注意,其實遴選禦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她的哥哥現在成婚可能會早了點,可是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可以向父皇上折請求賜婚,父皇沒有道理不答應。於是笑道:“應姐姐,昭陽也不跟姐姐說些不著邊的話,如果應姐姐對昭陽的哥哥有意,這遴選禦女之事姐姐也無須太放在心上,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姐姐放心就好了。”


    應如梅沒有想到一件在自己心裏縈繞了甚久的事到了公主口中隻是一件無關痛癢之事,心裏開始一上一下的,不知公主是不是真有妙計可以解了這個結。


    “不怕公主笑話,臣女自從見過成王爺後,一顆心就不在自己的身上。”應如梅有點不安的道,這是她第一次向人訴說自己的心情。


    皇甫子衿聽到她的坦白,忙高興的抓著她的手道:“應姐姐竟然有這份心,那昭陽就不算亂點鴛鴦譜了。”


    應如梅也不是蠢笨之人,從公主的話中自是知道成王爺對她也有意,臉薄的她真的禁不住公主一再的試探。


    皇甫子衿這會兒真有點哭笑不得,想到自家哥哥也是這樣的表情,這兩人真的不像是貴族之家的少年少女,真的是讓自己很無語啊。


    傍晚時分,皇甫子皓走進了自家大廳,看到妹妹正與一個身穿嫩黃衣裙的女孩聊得甚歡,那背影他一看就知道是誰了,她果然來了。


    應如梅一迴頭果然就看到了成王爺,於是有點羞的行禮道:“臣女見過成王爺。”


    皇甫子皓有點怔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意中人就在眼前,此時他真感到有點手中無措,忙道:“應小姐無須多禮。”


    皇甫子衿有點好笑的看著這兩人,借故道:“就快用晚膳了,昭陽留了應姐姐用晚膳,先去廚房吩咐一下,哥哥就先與應姐姐聊一會兒,也算代妹妹盡一下主人的本分。”說完,不去看這兩人,徑自往外走去。


    皇甫子皓想阻止都來不及,妹妹就這樣走了,剩下他一人獨自麵對,真是有點搔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應如梅也沒想到公主說走就走了,自個兒也是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


    皇甫子皓才驚覺到兩人竟隻是站著,於是笑著道:“你坐下吧。”


    “是,謝過成王爺。”應如梅輕坐下道。


    成王爺?其實他不大喜歡她叫自己為成王爺,於是出口道:“叫我子皓吧。”說出了口,又怕自己太過孟浪,驚住人家小姐。


    子皓?他讓她叫他的名字,其實她已經在心裏叫了無數次了,可是禮不可廢,她還是不應直唿他的名字:“臣女身份低微,不應直唿王爺名諱。”


    皇甫子皓直覺有點皺了皺眉:“我希望你能叫一聲我的名字,我也叫你一聲如梅,可好?”


    應如梅不禁有點瞪大眼看著麵前英俊的少年,臉上火辣辣,可是心中卻開出了一朵花來,遂輕喚一聲:“子皓。”


    皇甫子皓有點吃驚的看著她,隨即也笑著道:“如梅。”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會兒後已是笑了出來,應如梅沒想到自己的心事會在今天就得以解決,於是惟有再度欣喜的開口道:“子皓。”


    “如梅。”皇甫子皓又再度叫她的名字。


    當皇甫子衿又再返迴時,看到兩人已是聊了起來,比剛剛的氣氛要好很多,於是笑道:“哥,應姐姐,該用晚膳了。”


    皇甫子皓首先站了起來:“衿兒,都備妥了?如梅,我們去用膳吧。”


    應如梅有禮的站起隨著前方的身影往前走,可走了幾步,兩人都看到皇甫子衿還站著,於是皇甫子皓迴頭道:“衿兒,你還站著幹什麽?”


    皇甫子衿的眼睛在自家哥哥與應如梅兩人身上掃了又掃,才再度開口道:“我在想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戲碼?怎麽一轉身,你們就可以那麽快名字相唿了。”


    這話一出,前麵兩人俱是臉一紅,非常的一致。


    皇甫子皓看著這兩人單純的樣子,遂好笑的挽著應如梅朝前走:“應姐姐,等用過膳後,你可要與昭陽好好聊聊你們倆的飛速進展。”


    應如梅被動的由她拉著往飯廳而去,惟獨皇甫子皓有點愣住了,最近妹妹越來越愛尋他開心了。


    進入了初夏沒多久,那條淨水庵後的引水工程終於完工,雖說遲了一點,但尚算趕得及栽種。當皇甫子皓看到水流穿過一條條溝渠流入千畝良田時,臉上有著一股自豪與安慰,再看向百姓那歡唿的表情,其實這些老百姓要求的真的不多。


    趙尚書有點鬱悶,本想阻止工程完工的,可惜沒有找著機會。


    端王輕拍弟弟的肩膀道:“沒想到,還是能趕上農家栽種。”


    “是啊,也不枉我們辛苦了這麽久。”


    “就是啊,等會迴宮向父皇交旨後,這事就可算完成了,隻要泛京的災情穩住了,局勢才會朝好的方向發展。”端王其實心裏也裝著不少國事,現在陳國與離國的關係越來越緊張,離國直到現在仍未進貢,陳國催討了幾次,離國仍不為所動,拒探子迴報道,離國現在正在調動大軍,準備向陳國邊境發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甫子皓其實也是一樣的心思,不知衿兒所說那計可行否?雖與段玉祺僅一麵之緣,可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也許此人可信。


    皇甫子皓與端王一同進宮繳旨時,看到禦書房外的氣氛十分緊張,那些太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個個噤若寒蟬。


    皇甫子皓就更不敢大意了,隨著帶路的太監一路往前走,剛到達禦書房門口,即聽到父皇的大吼聲:“真是豈有此理,這離國真是欺人太甚。”


    司徒宰相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皇上,離國拒不上貢,還向我國邊境派大軍,看來似要與我國開戰。”


    這話一響,禦書房內一片靜寂,良久,司徒宰相的聲音又響起:“皇上,臣建議還是趕快派大軍前往邊境為好。”


    皇帝沉默不語,不知在思量什麽,司徒宰相看到帝王的麵sè不善,看來皇上心中也快要有決斷了,遂又再說道:“皇上,先動為宜,後動就會失了先機。這離國攝政王謀劃此戰可能已經很久了,離國一直不滿陳齊兩國,自是要找著時機一舉打個翻身仗。”


    “司徒愛卿,離國領軍之人是誰?”皇帝沉聲道。


    “據探子迴報,此人乃離國新晉的將領,名喚上官影然,是離國攝政王的義子,此人頗得老王爺信任,此次是這人第一次擔大旗,不過雖說此人軍中資曆不深,不過卻能收服全軍上下,看來應有點本事。”


    皇帝又再度沉默了,忽抬頭看見高其義意yu稟報,開口道:“高其義,有什麽事?”


    高其義一路小跑的上前道:“迴皇上,端王爺與成王爺來繳旨了。”


    一聽是此事,皇帝那有點低沉的情緒有所迴緩,於是溫和的道:“讓他們進來。”


    得到帝王的允諾,皇甫子皓才隨兄長步入禦書房內,即下跪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溫和的道:“都起來吧,引水工程都辦妥了。”


    端王率先道:“迴父皇話,一切都搞定了,現在水流已經開始可以流向農田了。”


    “好,朕的心事又可以放下一樣了。”皇帝有點欣奮的道,又再接著說:“你們二人辦事十分得利,想要什麽獎賞?”


    皇甫子皓看到書房內隻有司徒宰相父子二人,看來父皇真是十分信任司徒宰相,而司徒風揚做為承旨,自是要隨侍在旁,就像衿兒所說這官不大,不過卻很實用。


    皇甫子皓沒想過要什麽獎賞,看了一下端王,看到端王也與自己一樣,於是兩人十分有默契的跪下道:“兒臣隻是謹遵父皇的旨意辦事,不敢要獎賞。”


    皇甫子皓更是道:“況且現在國家正值多事之秋,兒臣隻希望能為父皇分憂,不敢貪圖獎賞。”


    端王也接著說道:“兒臣也一樣,在外聽聞父皇意yu對離國用兵,兒臣也是ri夜憂心。”


    司徒宰相歎道:“真是不愧為我陳國的皇子,都深明大義。”


    “司徒愛卿言之有理啊。”皇帝也不隻一百次的感歎有兩個好兒子。


    眾人在商議了一會兒之後,即退下,惟獨皇甫子皓意yu有話要說,皇帝看了看這個兒子,看到他yu言又不敢言的樣子,於是道:“子皓,你留下一會兒吧。”


    皇甫子皓沒想到父皇會讓他留下,這樣也好,他有些事要向父皇稟報,可是也不宜有那麽多人在場。


    司徒宰相等人都有點錯愕,皇上獨留下成王是何用意?端王朝弟弟看了幾眼,沒有過多猜測的即告退下去,司徒宰相看到端王率先走了,也不再多話,也告辭而去。


    皇甫子皓想與父皇秘談片刻,於是看到禦書房內人數頗多,也就一直不說話。


    皇帝有點摸不清這兒子想幹什麽,不過還是命左右之人退下,獨留下皇甫子皓與司徒風揚。看著兒子道:“子皓,有話就直說吧,風揚是朕的承旨,無須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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