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佩撅著小嘴麵對著姐姐,幹嘛又讓她留下嘛?她也好想哥哥,皇甫子衿看著她那表情,輕笑了出聲,上前攬著她道:“佩兒在宮裏要乖乖的,知道了嗎?現在哥哥與姐姐都不能看著你。好了,別生氣了,答應姐姐,當姐姐迴到宮裏時,要看到我家的小寶貝一切安好的樣子。”說完,伸出自己的手要與她打勾勾。


    皇甫子佩不情願,不過也知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於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與姐姐打了勾勾,向姐姐撒嬌道:“姐姐迴來時記得要買些上次吃過的點心,不然,佩兒不理姐姐了。”


    “好,隻要佩兒聽話,你要什麽姐姐都給。”隨即朝她的小額頭親了一下,身兼母職多年,要是母妃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翌ri,天氣睛朗,與太後辭行了之後,隨即坐上宮人備好的馬車,準備往成王府而去,可能到達時不知哥哥在不在府裏?


    馬車即將抵達宮門口時,皇甫子衿挑起車窗簾看著即將到達的城門口,突然有一個男子竄進了視野裏,那個男子把自己的令牌遞給守衛時,守衛立刻恭敬的道:“司徒承旨,你要出宮了嗎?”


    司徒承旨?皇甫子衿有點好奇的瞧去,看到男子一身綠sè的官服,側臉很麵熟,忽而想到了花朝節的那晚,司徒風揚?


    “是啊,聖上命本官去視察一下京郊引水工程。”司徒風揚溫和的道。


    “令牌沒有問題,下官還沒有恭喜司徒承旨升官了呢。”那個守衛可能與司徒風揚關係很好。


    “本官又不是升了什麽大官,哪值得什麽慶賀啊?”


    “喲,司徒承旨謙虛了吧,這可是天子身邊的近官,前途無量啊。”另一個守衛也稱讚道。


    “那本官就多謝二位了。”司徒風揚含笑應道。


    皇甫子衿朝月嬤嬤使眼sè去,月嬤嬤即意會的挑起車簾往那些守衛遞去,守衛這才意會到一輛馬車已駛到了麵前,在宮裏能坐馬車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就連司徒風揚這宰相的兒子,官不大也還沒有這個資格。於是畢恭畢敬的接過令牌一看,是太後宮中的令牌,不知是誰要出宮呢?不過按例他們仍得問清楚:“請問是哪位貴人要出宮呢?”


    月嬤嬤答道:“是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皇上的第五女,站在一旁仍未離去的司徒風揚想到,沒想到這位公主還能隨意進出宮廷,看來傳言太後極寵愛她是真的了。


    皇甫子衿挑起車窗簾朝守衛道:“本宮要出宮,你們還不快快放行?”


    那些守衛沒想到公主的真容會出現在這裏,於是都跪下道:“臣等參見公主。”語畢,也不敢怠慢,忙退到一旁,讓公主的馬車通行。皇甫子衿的目光與司徒風揚不經意的對上,司徒風揚嘴角帶起一抹笑,是花朝節那晚單獨的女孩?沒想到,真沒想到她會是一個公主。


    皇甫子衿並沒有過多的想法,不過還是禮貌的朝司徒風揚點了點頭,司徒風揚也含笑恭敬的低頭恭送她,一個很懂禮的公主。


    等馬車駛出了皇宮門口,皇甫子衿才放下手中的車窗簾,月嬤嬤在一旁道:“那人是司徒宰相的公子,曾中隆德十三年的探花。”


    去年的探花郎?真沒想到,看來這司徒宰相挺會教兒子的。皇甫子衿道:“那他現在是做父皇的承旨嘍?”


    “是啊,官是不大,可是卻是天子近臣,就像那些侍衛說的前途無限。”月嬤嬤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她可是越來越欣賞這個公主,如果成王真成為太子,這個公主扮演的角sè一定不會很輕。


    京郊。


    司徒風揚到來之時,看到兩位王爺正在大力的指揮那些人加快速度,是啊,現在就是與時間賽跑。端王已是汗流浹背,成王一身的衣裳已染上了泥巴。


    當他走近前時,端王正好看到他,朝他笑道:“司徒承旨,你來了。”


    “下官參見端王爺、成王爺,聖上命下官前來視察,看看工程的進度如何?”司徒風揚恭敬的道。


    皇甫子皓笑道:“就快了,忙了這些時ri,可能真的趕得及在初夏來臨前完工了。”


    “是啊,兩位王爺如此賣力,實乃百姓之福。”司徒風揚道。


    突然,前麵有一個地方卡住了,皇甫子皓也顧不得與司徒風揚攀談,忙上前指揮人快點搬走,那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搬不動,皇甫子皓顧不得皇子的身份,也跳進滿是泥土的溝渠裏,與一群人一起努力。那群人都有點傻住了,尊貴的王爺啊,怎麽會與他們這些農工一起做這些賤工夫,都有點呆住不知如何動彈了。


    “快呀,大家都傻站幹什麽?”皇甫子皓吼道。


    那群人聽到王爺的吼聲,也迴過神來更加賣力的做了起來,王爺這麽尊貴的人尚能如此,他們這些人就更要加把力氣了,畢竟他們都是底層的人,知道靠天吃飯的難處。


    端王也趕緊上前察看,看到一群人在皇甫子皓的帶領下終於克服了困難,於是也笑道:“三弟,好樣的。”隨即伸出手去想拉皇甫子皓上來。


    皇甫子皓也不含糊,即使手中滿是泥巴,仍一把抓住兄長的手,端王也不介意,使勁把皇甫子皓拉了上來,大笑道:“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工程就完成了一半。”


    皇甫子皓鬆開自己滿是泥巴的手:“是啊,哎呀,看我滿手泥土還握住了皇兄的手,把皇兄的手都弄髒了。”


    “不礙事的,你我是兄弟,哪有那麽多計較?”端王無所謂的擺擺手。


    司徒風揚看到兩張年青的臉孔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格外動人的光彩,從沒有見過皇室貴胄也能如此的,一直以來接觸最多的官家子弟,尚且有諸多講究,可能就連自己也做不到如那兩位王爺一樣吧。


    於是上前道:“下官甚為敬佩兩位王爺。”


    端王道:“司徒承旨過讚了,本王與三弟乃皇室子弟自是要為百姓謀福祉。”


    皇甫子皓沒有言語,就著侍衛端上的水洗盡自己手中的泥土,不過低頭瞧了瞧染上了泥土的衣服,看來今天注定是要狼狽的迴去了,好在他的妹妹們在宮裏,要不然可能也要驚唿自己的哥哥像是從泥土裏爬出來的野人了。


    遠處一群尼姑走了過來,皇甫子皓眼尖就認出了是妙心師太領著一群人走來,他們來這修工程已有一段時ri,與妙心師太也稍微熟悉了,這位皇家庵堂的住持師太雖說總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可是卻真正是善心的常給那些苦力送來煮好的茶水,供人飲用。


    妙心師太已近到眼前了,朝兩位王爺行禮:“貧尼見過兩位王爺。”


    端王自是也瞧見她了,自在的笑道:“師太無須多禮,還是有勞師太送來茶水了。”


    “貧尼隻是做著自己份內的事。”妙心師太依然麵無表情的道。她沒有想到朝廷真是派人來此動工了,看著那一條條水渠連接千畝良田,她就內心激動,雖是出家人要六根清靜,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自是希望更多的貧苦大眾能得到救命之水。


    那些休息的農工也感恩的接過尼姑手中的甘霖,在這樣的一個幹燥的時刻,有一杯甘茶下肚,真是人生好滋味。


    妙心師太趁著皇甫子皓閑住時,上前道:“請王爺代貧尼向公主問好。”


    皇甫子皓曾聽過自家妹子提起過這個淨水庵的老師太,於是溫和有禮道:“衿兒也曾惦念過老師太,說老師太有著一顆菩薩心腸。”


    “貧尼怎及得公主。”妙心師太答道。雖然聽說過這工程乃端王提出的,成王從中起了媒介的作用,自己早就在心中懷疑,皇家如若真留意到此處,去年就該動工了,不會拖到了現在,可見皇家並沒有注意。那個小公主來了一趟,也就隻有她與她談及過這後山瀑布,朝廷就來此修水利引水澆灌,可見必是那小公主向自已的兄長提過,才會讓百姓得到一線生機。


    皇甫子皓愣了一愣,說實話,這個水利工程的提出沒人聯想到衿兒身上,畢竟又有哪位公主會如此關心這些事,那些人都隻會想著如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鮮少有人會如同自家妹妹一般關注民生,再一次感歎妹妹是女兒之身,隻能在他的身後發揮自己的才華。沒想到這老師太卻一目了然,於是也笑道:“本王會向衿兒轉達老師太的問候。”


    霞光普照時,皇甫子皓才滿身泥土的騎著馬迴到了成王府。剛下得馬來,小廝就已上前來牽馬到馬廄,陳管家早已等候在一旁,看到自家王爺,忙上前道:“王爺迴府了。哎喲,王爺怎麽滿身都是泥巴?”最後已是驚唿了出來。


    皇甫子皓不理他的驚訝,把馬鞭往他手裏塞去,道:“王府沒有什麽事吧?”


    陳管家一邊把馬鞭遞給一旁的小廝,一邊跟著王爺的步子往府裏去:“稟王爺,王府裏沒有什麽事,對了,昭陽公主正在府裏。”


    皇甫子皓一聽這話,停住了步子,急道:“她在哪兒?”


    “公主正在廳內坐著。”陳管家有點怔愣的道,王爺反應有點大。


    皇甫子皓一聽他說完,隨即往府裏的大廳奔去,難為陳管家沒有王爺的體力,有點吃力的跟在身後。


    剛進大廳,他就喊道:“衿兒。”


    皇甫子衿聽到哥哥的喊聲,也從賬簿中抬起頭來,站起來驚喜的道:“哥迴府了。”


    皇甫子皓上前握住妹妹的手,臉上有著驚喜的笑容,許久沒有見到妹妹了,自從工程動工以來,每天都忙著,也就顧不上去壽安宮了。隨即瞄了瞄,沒見著那個小點的身影,於是問道:“佩兒呢?”


    皇甫子衿笑著道:“她還要去浣花閣裏上課,自然不能前來,勸了好久才不再撅嘴。”


    皇甫子皓有點失望,不過一想到那小丫頭撅嘴的情景,就要從心裏想笑出來。


    “哎呀,哥,你是不是剛從泥土裏滾了一圈,怎麽滿身都是泥土?”皇甫子衿不免要驚唿道,自從離開了冷情閣,就沒見過哥哥滿身泥土過。


    皇甫子皓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本來還想著如果給妹妹見到了,必要驚唿,真沒想到一念成真,於是投降道:“哥這就去把衣服換下來。”


    “快去,這樣子哪還有個王爺的樣子?沒準那些下人見著了都要發笑。”皇甫子衿催促道。目送著哥哥走出大廳,轉頭看到陳管家還站在這裏,於是又坐下道:“陳管家,這個月裏的賬都在這裏嗎?”


    陳管家頭上有點汗道:“稟公主,都在此了。”王爺從沒有過問過賬簿的事,府裏也沒有來得及請賬房先生,可沒想到公主一來,就朝他問賬簿的事,好在他初來乍到,也不敢在賬簿上動假,不然被這威儀的公主瞧出了,可能他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皇甫子衿把已看過的賬簿遞迴給他,道:“這賬沒問題,陳管家做事很細致。”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必定沒有留意到王府的支出,而且成王府剛成立,沒有那麽多的收入與支出,那些下人想造假也很困難。一座王府不可能沒有一位女主人,看來真該讓她的哥哥成親了,不期然的應如梅的臉就閃了出來,也許真該問問自家哥哥這應姐姐的事了。


    “奴才謝過公主稱讚。”陳管家額頭上的汗水滴落也不敢用手去擦,這公主比王爺還讓人可怕。


    皇甫子皓再次踏入廳中時,就看到皇甫子衿正在喝著茶,而陳管家正抱著賬簿往外走,陳管家看到他,也恭敬的彎了彎身子退下了。


    “哥,我們來談一談吧。”皇甫子衿看到哥哥已換好了衣裳,於是笑著道。


    看到妹妹那yu探詢的臉,皇甫子皓有點毛骨悚然,妹妹的笑怎麽看起來像是賊笑。有點不安的坐下,朝妹妹道:“衿兒想說什麽?”


    皇甫子衿沒有出聲,而是朝月嬤嬤等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月嬤嬤不知這對兄妹要談什麽,但是公主發話,自是恭敬的領著王府的下人退了出去。


    “哥,你以前見過應姐姐嗎?”皇甫子衿看到下人都退下後,才問道。


    沒想到是問應如梅的事,皇甫子皓本不yu人知道,可是自家妹妹問起,於是也不再隱瞞,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那哥在衝州就見過她了,看來哥和她的緣份不淺嘛。”皇甫子衿有點促狹道。


    “衿兒可別亂說,給別人聽到會有損她的閨譽的。”皇甫子皓急道。


    “這裏隻有我們兄妹二人,又能給誰聽到,不過哥到底對她有沒有意思?哥可得老實的迴答哦,不然,就別怪衿兒亂點鴛鴦譜了。”


    看著妹妹臉上捉弄的表情,皇甫子皓有點臉紅的不知如何答道。他那顆純情的少年心才是第一次心動,又怎禁得起妹子的玩笑。


    皇甫子衿天xing就是聰穎過人的,一看哥哥那臉紅的表情,他的哥哥怎麽就這麽純情呢?雖說是公主,可她也知道貴族之家的男子像她哥哥這種年紀,雖未娶正妻,可是通房丫頭也不知凡幾了,她的哥哥真是純得有點過頭了。不過心底還是有點黯然,如果母妃還活著,這些事就應該由她來cāo心吧?


    “好了,衿兒知道該怎樣做了。”皇甫子衿已是自己下定論了。


    皇甫子皓有點吃驚的看著她,她下了什麽定論?還是說她的妹妹在計劃著什麽?


    皇甫子衿看她哥哥一副不點不通的樣子,於是有點取笑的道:“我正準備當紅娘啊,趁我這段時ri在府裏,就請應姐姐來做客好了,我看應太師不至於不買公主的賬吧。”


    皇甫子皓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張俊臉真是紅得可以滴下紅油了,不過心卻在期待著,他又可以見到那朵紅梅了嗎?


    皇甫子衿好笑的望著哥哥,不過閑事說完了,自是要談正事:“哥,成王府剛成立,自是應請京中的王公世子來辦場宴會,你看怎麽樣?”


    皇甫子皓不甚在意這些事,隨口道:“衿兒做主就行了。”


    “那妹妹我可要開始派請貼了,在朝廷為官自是不能孤世而立,為自己多建立一點人脈關係很重要。更何況我們所處的位置很尷尬。”皇甫子衿越說一張俏臉已是越來越嚴肅。


    皇甫子皓沒有妹妹想得那麽深入,不過細一深思,他的王府剛成立,自是要與各家來往才比較好。於是也慎重的朝妹妹點點頭。


    皇甫子衿自是頭腦在想著該請什麽人為妥,不過有個人是一定要請的,那可是她這次出宮的目的。


    麒麟山莊。


    段玉祺把玩著手中的請貼,沒想到成王府剛成立即宴客,更沒想到卻請他前去,他與成王並不相識,看來這不可能出自成王的主意。


    屬下走進來時看到自家少莊主一副似笑非笑的轉著手中的請帖,於是上前道:“如少莊主所料,昭陽公主正在成王府裏。”


    段玉祺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揮揮手讓他出去,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正要請他的是那個小公主。頭朝椅背靠去,自己的感覺一向靈敏,成王的背後果然有個jing明的軍師,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公主找他有什麽事了?隨即那張美麗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還真是有趣的小公主。一想起她,他就格外好心情,真是怪了怪了,自己都難明了自己的心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昭陽公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築夢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築夢者並收藏昭陽公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