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水域,兩人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燒火烤暖了身體,又換上了衣服,經此一戰,李遊雖感疲累,但作戰的技巧卻是提升了不少。但也苦於沒有一套完整的搏殺技巧而感到遺憾。


    當初與田淳等墨者一起的時候,他也是曾跟田淳學過一些劈殺技巧的,但這些都屬於單體搏殺時候的戰技。放在與人過招時候倒是有些用處,但在千軍萬馬麵前,這種戰術比起蠻力砍殺的效果還不如。


    把自己的煩惱和蚩尤一說,蚩尤倒是朗聲笑了起來,說道:“這哪需要什麽戰技,你比尋常武卒力量深純多了,隻需將動作與運作的真氣配合,唿吸之間進退,便可以節約體力真氣。完全可以大戰一兩天不無需休息,哪像今天如此不堪。”


    說完便在細節之處提點了一番,讓李遊按照他所說的方法去運力一番。一試之,李遊收獲不淺,心中也是懊惱不已。要是前一天知道這種方法,或許今天的刺殺結果,很可能會截然不同。


    “這是什麽?”


    蚩尤的目光落在了李遊放在一旁的黑石之上。黑石上麵的字符已經光彩全無。李遊也再也感受不到,來自黑石之上的力量束縛,陰符已經可以在體內周轉,牽引著丹田之中所剩無幾的真氣緩緩流動,恢複著元氣。


    “我也不知。但此物甚是怪異。”若不是蚩尤提醒,李遊也差點忘記了這黑石的存在。把黑石往蚩尤麵前一遞,隨即解釋起自己為何會脫力。而脫力的原因,便是這一塊石頭。


    握著黑石,蚩尤的眼神子變得深邃起來。撫摸著上麵的字符,他兩眉緊緊蹙起,似乎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不解:“怎麽還會有這種東西存在?不應該啊……”


    蚩尤似乎認得黑石的來曆。


    “嗯?”李遊心裏一動。


    “這東西……”蚩尤沉吟了一陣,似乎在組織言辭。好一會,他才繼續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沒判斷錯的話,這應該便是煉製陰符的材料……五彩石……”


    “什麽?”李遊表情有些僵化。黑石有克製陰符的能力,他已經懷疑此物來曆不凡,然而他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狗血。這黑石竟然還是陰符的材料。


    “五彩石?”李遊看著握在蚩尤手中黑乎乎的石頭,心裏還是難以置信,脫口而出:“怎麽可能,這玩意,他瑪的是黑的啊……”


    “誰告訴你五彩石就不能是黑的?”蚩尤這時候反而有些淡定了來,隻是握住黑石的手卻攢得更緊了。“五行之色,便是五彩石的色澤,一共有五種色彩。”蚩尤掃盲了,隨即又嘀咕起來:“可是,按道理,世間所有的五彩石,應該都被煉化了才對啊……”


    “怎麽不可能……”李遊聳了聳肩膀,說道:“還有一塊頑石變成了人形,享進人間福氣咧……”李遊說的是《紅樓夢》,但蚩尤卻信以為真,悚然一驚,說道:“果真有變成人形的了?我草!”說著蚩尤便跳了起來:“……你們這世界太危險,我還是趕緊迴艮符那裏去……”


    “什麽?!”這一迴輪到李遊吃驚了。“打住打住!”李遊示意蚩尤不要緊張。“隻是話本小說,假的!”李遊趕緊安撫不知受到什麽刺激的蚩尤,忙說道:“就算在另外一本話本小說裏,石頭也隻是變成了猴子,沒有有變成人的,從來就沒有過!……你這是怎麽迴事?”


    從蚩尤的反應看,五彩石背後應該還有一些不為他所知道的秘密。


    “你說清楚,石頭變成人,還有變成猴子是怎麽迴事?!”蚩尤臉色有些陰晦,雖然坐在了地上,卻看得出,他內心深處藏有恐懼。看著蚩尤這表情,李遊心裏一陣發毛。能把蚩尤嚇成這地步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李遊趕緊《紅樓夢》和《西遊記》大概說了。雖然隻是小說,但在細節之上,蚩尤卻盤問得極其仔細。紅樓夢就罷了,西遊記的開頭,蚩尤反複追問了許多細節問題。很多問題連李遊都沒想過的。問得李遊啞口無言,最終李遊還發火了:不就是本小說而已麽,這麽較真幹嘛,有種穿越迴去問吳承恩啊!


    “怕不是假的……”李遊發火之後,蚩尤深吸一口氣,把手裏的五彩石拋迴給了李遊,說道:“如果世間還有五彩石,那說明,那些家夥都可能還活著……”


    “什麽?哪些家夥?”李遊眉頭一皺。“炎黃二帝,還是其他?”


    “嗬嗬……”蚩尤冷笑,說道:“在我全盛之期,單打獨鬥,這兩個家夥根本不敢出現在我百裏之內,我怎麽會怕他們。”說到這裏,蚩尤頓了,說道:“我所畏懼的,是三苗九黎族人傳說之中出現的東西……”說到這裏,蚩尤的聲音變得深邃起來,而且有些顫栗:“你知道,我原本的身軀,和你們不大一樣……”


    李遊點了點頭。蚩尤是長著牛角的的人。身為人類,而且李遊還是支持進化論的新時代大學生,自然堅持一點,人類的頭上,是不可能長出牛角的。長出牛角的蚩尤,實際上,應該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人類。


    “在我們的傳說裏,源自盤古大神……”蚩尤用低沉的嗓音,闡述著比洪荒時期更為久遠時代的傳說,比起華夏文明的傳說,更為久遠。


    “在混沌初開,鴻蒙初定之時,五彩神石便已經落入人間,五彩神石從天地之間吸取了精華,孵化了我們的第一代祖先,盤古族。”


    蚩尤口中說出盤古族幾個字的時候,李遊仿若聽到從亙古洪荒之時,傳來了一聲振聾發聵的咆哮。而且周圍的環境子光線便黯淡了來,仿若天色已經黑。然而火光折射之,將李遊周圍都染成了一片詭異的暗紅色。而光芒之中,一幅幅畫麵浮現在蚩尤的周身。看到這一幕,李遊大吃一驚。


    這種畫麵他在腦海裏可是見過類似的。他並不知道蚩尤竟然也有這種能力,而且更進一步的是,蚩尤能夠把這些畫麵投影出來。


    “這是什麽?”李遊有些結巴地問蚩尤。


    蚩尤淡淡迴答道:“這是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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