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理解性生活的心理表現,我們提出了一種輔助性概念--“原欲”(libido),這和認為性興奮有化學基礎的理論十分相近。從概念上來說,所謂原欲,它的性質是一種本能力量,這種力量來自於潛意識,作用是測定性興奮的過程以及這些過程中所發生的各種變化。我認為,由於其來源和屬於哪種心理過程不同,原欲也是千差萬別的,既有量的差別,也有質的不同。


    為了更好地說明下麵的一種假設,我們需要將原欲從心理能量的類別中抽離出來:除了性部位造成的性興奮,全身各器官也都是性興奮的源泉,所以機體性活動是通過特殊的化學變化過程來獲得營養的。在這個假設的基礎上,我們可以建立起一種原欲量子概念--“自我原欲”(ego-libido),這是它在心理上的一種表現。我們觀察到的性心理現象就可以通過自我原欲的產生、增多、分配和轉移,來作出合理和令人信服的解釋。


    要想使得精神分析的研究最終能夠探明自我原欲的真相,我們必須將“心理能”投注到性對象上麵,並變為“對象原欲”(object-libido)。而我們更常見的是,它聚焦或固定於性對象上--有時候會轉移對象,而投向另一些對象上的情況,也就是說,心理能化為個人性生活的狀態。這時,原欲本身先“隱退”或部分“轉移”。想要理解這一點,我們可以借助有關“轉移型心理症”的精神分析。


    我們曾表示,在一段時間內“對象原欲”會通過一種緊張力的方式表現自己,並會離開對象,然後重新迴到自我之中,再次變成自我原欲。為了以示區分,我們可以把它稱作“自戀原欲”(narcissistic-libido)。從精神層麵分析,要想達到“自戀原欲”的境界是相當困難的,我們現在所能做到的,僅僅是在其邊緣試探性地了解“自戀原欲”的活動,並推想二者之間的關係。我的看法是,自戀原欲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儲藏間,性能量從這裏投放出去,最終也迴歸於這裏。這種對自我的投資,是從童年時期就已經存在的一種原始狀態,之後隨著原欲的擴散,這一現象逐漸隱匿於幕後。


    為了用“原欲”這一簡單清晰的詞匯去描述一切可見的現象和可知的過程,我們才假設了這套原欲理論,用以解釋神經症和精神病的病態情況。自我原欲的原始或者注定的傾向可以解釋那些更深刻或更嚴重的精神病態,因為在這裏它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這一點並不難理解。但現在也存在一個問題,利用精神分析法,現在我還隻能依賴推測來構架原欲理論,而無法將自我原欲單獨抽離出來。假設引入榮格(c.g. jung)的相關理論,並簡化原欲的概念,使之和精神本能的整體完全契合,那麽精神分析觀察所得的一切成果都將空無所有。


    性功能有其特殊的化學基礎,這是我剛才指出來的一點,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將性本能的愉悅和其他精神性活動區分開來,這樣,“原欲”的概念就可以得以保存其本身的意義而不被擴大。


    兩性的分化


    大家都知道,從青春期開始,男性和女性之間開始有了明顯區分,最主要的就是性特征的分化。這時,一個人的性別判定,會對其日後的人格形成有巨大的影響,這種影響相對於其他因素引起的影響都要大得多。其實,男女天性上的差異,在嬰兒期就有所顯現了。例如害羞、厭惡、同情等性抑製,女孩就比男孩要早體現,而男孩的這類表現就不明顯,並且相比較而言,性潛抑傾向在女孩身上表現更突出。除此之外,還有“局部衝動”的表現也有所不同,男孩是主動性質,女孩則是被動性質。但是,不論男孩還是女孩,快感區的自體享受活動都存在,並無多大差別,這是他們相同的地方。正是由於二者之間的共同之處,我們無法判斷,性的分化在青春期前的兒童時代就已經開始。我們甚至可以認為,他們自體享受即自慰的方式、風格也是一樣的。


    其實,在仔細體會“男性的”與“女性的”這兩個詞的準確內涵後,我們不難發現:原欲的性對象會有男性和女性的區分,但原欲在男性和女性身上的表現形式都是一樣的,都是男性的。


    大多數人對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區分,感覺都是非常明確的,似乎毋庸證明。可是在科學領域,這個問題卻始終模糊不清。大致說來,它們可以表達三種含義:


    (1)“男性”代表主動者,“女性”代表被動者;


    (2)表示性別上生物學的含義;


    (3)社會學上對兩性的定義。


    通常來講,第一種含義既是社會上認為最重要和最基本的一種,也是心理分析學最普遍認同的一種。比如,當某些言論中指出性欲是“男性”的,也就是指它無論出於何種狀況下都是主動的。而生物學上的“男性”和“女性”的含義,說明精子和卵子功能的不同,決定了個體性別的差異,這第二種含義最容易理解。而人們所理解的主動性,以及能代表它的特征如肌肉強健、具有侵略性或強烈的原欲等,通常情況下也符合生物學上對男性的定義,但這種關係是可以改變的,因為在某些動物中主動者不是男性而是女性。第三種所謂的社會學意義上的男性和女性,則是在對其進行充分觀察後得出的。通過這種觀察使我們認識到,即便單從生物學或者心理學的角度的分析話,都不可能是單純的男性或者女性,因為在每個人身上都可以呈現兩性的特征,他既是主動的,也是被動的。


    兩性不同的快感區。


    另外需要補充的是,和男性的陽具相類似,女性的主要快感區在陰蒂(clitoris)。據我們的觀察,女孩的自慰行為和一些外生殖器沒有關係,它們大多發生在陰蒂這一部位,雖然那些外生殖器對以後的性功能有著重要的作用。除非是特殊情況,女孩在進行手淫時都是陰蒂部位,對於其他方式的自慰行為,我們很難想象。陰蒂部位的痙攣是女性身上偶然的性興奮的慣常表現方式。當陰蒂勃起的時候,女孩可以自然而然地聯想男性的性活動表現。


    因此,我們隻有先弄清楚引起女孩陰蒂激動的來源,才能真正了解一個女孩是如何變成女人的。我們知道,在青春期,男孩的原欲會得到明顯的發展,可是,在這一階段,女孩的性潛抑卻進一步加強,這一點可以通過陰蒂的性活動得到反映。並且在這種潛抑作用之下,青春期女孩身上的男性特征也會逐漸減少。青春期階段,潛抑作用在女孩身上表現為強化的性壓抑,男孩的情形截然相反,隨著原欲的不斷增強,他們對“性”的期望也越來越高。而女性拒絕的態度和對性欲的否定,更加讓男性對女性產生過高的估價,於是追逐的欲望就越強烈。但是,假如女性性行為一旦發生,女性的陰蒂最先被刺激到。然後好比用一堆幹鬆枝引燃了一根硬木頭,這種刺激感通過陰蒂,會被傳遞到與之緊鄰的女性性器官上麵。不過,在這期間,可能毫無經驗的新娘完全沒有感覺,因為這種刺激感的傳遞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而通常,因為嬰兒期性活動過度的原因,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陰蒂區不願放棄這種刺激的愉悅感,那麽女性就會長久地表現出毫無感覺的樣子。


    女性的性冷淡通常是表麵的和局部的,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她們的陰蒂和其他的快感區比較敏感,盡管她們的陰道對刺激感受不明顯。當然,導致女性性冷淡的原因,除了受生理因素的影響之外,還有精神因素,即性抑製作用的影響。女性性活動的主要區域的改變,取決於性的愉悅感能否順利地從陰蒂轉移到陰道上來。從幼兒到成年,男性自始至終都不會有這種改變。所以女性特有的這種變化,是男性所沒有的。相對男性來說,由於女性性活動要區的轉換和青春期性抑製作用的影響,導致女性非常容易得神經症,尤其是歇斯底裏症。這種狀況和女性的性別有著極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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