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種感情的先天缺陷,內心充滿矛盾和愧疚,總想最大程度摧毀對方,以期心靈能歸於平靜,感情能迴到原來的軌跡。


    關昊對這個女人第一次有了不解,不知道她因何變得的如此冷漠,心裏有些氣惱,加上惦記著早點迴督城,想都沒想就說。


    “還有什麽要求或者條件,一並說來,比如,我可以補償……”其實很在意她的無情,也很惱怒她的無情,偏要這麽刻薄地說她,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不是經常和女人這樣談條件!”她顯然是憤怒了,小臉僵硬,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原以為他是個君子,不想也是一個庸俗下作之人,夏霽菡啊夏霽菡……她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她憤怒的樣子很好笑,平時柔弱的愛臉紅的她,此時就像一個小刺蝟,張開了渾身的刺,準備隨時隨地進入進攻狀態。


    她這句話,也的的確確被她刺傷了,好像他關昊是一個風月場上的老手,沒好氣的說道:


    “對,我經常在事後和女人談條件,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的一個,所以識趣的話就別跟我談什麽條件……”


    他傾過上半身,逼近她,本來想“震懾”一下她,提醒她別在鬧了,不曾想“啪”的一聲,臉上挨了她一巴掌,他立刻懵住了。


    倒不是這個巴掌有多大勁頭,而是一切都發生在粹不及防之中,還是、還是這個剛剛和自己度過美妙一晚的女人打的。他從小到大都沒挨過別人的打,就是父母都沒打過他,因為他一直都是本分自律且驕傲的人,不曾做過被罰戒的事。


    其實,打這個巴掌完全出自本能,打完她就驚呆住了,尤其是看到他眼裏聚攏在一起的烈焰,不用他還手,就足以讓她燒為灰燼。她渾身顫抖,淚水溢滿眼眶。


    他濃眉緊皺,身上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戾氣,浸得她全身冰涼,要知道她打的可是督城的一號人物啊!


    看到她驚恐的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心裏一陣揪心的疼痛,眼神慢慢溫柔下來。自己剛才的話太傷她了,本來他們這種關係就脆弱無比,別說道德和良心了,就是他們自己心靈這一關都不好過的,而且她又是那樣的愛她的丈夫,清醒後她肯定會感到內疚的,自己不安慰她不說,反而傷她。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慢慢走近她。


    見他朝自己靠近,她下意識地站起,往後退了兩步,嘴唇兒打著顫,淚從眼窩裏湧出,那麽多,那麽亮,象兩眼小泉,不斷線地流,劃過她細嫩的臉頰,順著她有著美麗曲線的下頜,滴落到潔白的頸間……


    天哪!她太美了,像一朵頂著夜露的花兒,瑩瑩滴淚、楚楚可憐。


    他衝動地握住那雙冰涼的小手,把它們分攏在自己背後,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她,吻住了她顫抖的小嘴,直到她喘不過來氣才鬆開她的唇,聲音低啞著說:


    “我們不要彼此傷害了好嗎?”


    聽到他這樣說,她哭的更傷心了,兩隻手緊緊地抱住他,晶瑩的淚珠不斷湧出,她嬌柔的小身子,由微微地抽泣,變成嗡嗡地哭泣了。


    他鬆開她的唇,緊緊地抱著她,任她哭下去……


    哭著哭著,她就用小拳不住地捶著他的後背,直到沒了力氣,癱倒在他的懷抱裏。


    那一天他真正見識了什麽叫女人的淚,總也流不完。


    她哭得稀裏嘩啦,暈頭轉向。無盡無休的淚水,浸濕了他的幹淨的襯衣,也使夏霽菡筋疲力盡,他反複地吻她,以至她的唇都有些晶亮和紅腫,他力求用無盡的溫存和憐愛,來撫慰她,卻總也不見效,還是嗡嗡地哭著,於是,他突然狠呆呆地說:


    “你要再哭,咱今天就不迴了,我就再要你一天24小時!保你明天下不了地,走不了路!如何?”


    果然,她的哭聲驟然而止,胸腔內壓抑地明顯的抽泣。


    見這話起到了效果,他吻了她一下,低沉著嗓音說:


    “寶貝,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口氣中充滿了憐愛,他從來沒跟羅婷叫過“寶貝”話一出口,他就有種真把她當做心肝寶貝嗬護的衝動。


    她流著眼淚,伸出小手,撫著他的半邊臉,邊嗚咽著邊說:“對不起,對不起,你知道嗎?以後我們會很苦的?我們真的不該……”


    是啊,一個女人,心裏怎麽裝得下兩個深愛的男人,她今後怎麽去平衡這種關係?怎麽麵對深愛著她的丈夫?她已經徹底顛覆了她的愛情和婚姻,即便這種愛再真摯、再無辜,也經受不住道德的拷問啊!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口氣充滿了傷感,他不能要求她做什麽,他不能太貪婪,他更不能承諾給她什麽?


    他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但他不能沉浸在女人的患得患失之中,他沒再要她,盡管特想再要一次,一來是她已經招架不住自己的瘋狂掠奪,她走路的姿勢都不正常了;二來他必須盡快趕迴去,他要掌握嶽筱來督城的真正動機。


    他擁住她,說道:“答應我,不許再說絕情的話,好嗎?”他目光灼灼,口氣堅定,不容質疑。


    她點點頭。


    從關昊的眼睛中,她讀到了痛苦和憂愁,她知道自己的言行深深的傷害了他,通過這一段的交往,她也知道他是真心愛她,但是,錯過季節的愛情,很難再有美麗的花朵開放。


    想到這裏,她的淚流的更兇了。


    他把她抱的更緊了,低啞著說:“相信我,我能處理好。”


    是啊,應該相信他,他的確能夠讓她信任。


    她漸漸止住了哭泣,隻是還一抽一抽的。


    他再次低下頭,吻**臉頰的淚,說:“現在,我們、必須、馬上迴去,嶽市長來了。”


    她一驚,原來他還有大事等著呢。難怪剛才沉悶,自己還誤會了他。快速抹了一下臉,拿起小包就說:“快走吧。”


    看到她滿臉淚痕,他說:“你去洗把臉,我可不想帶著個三花臉迴去。”


    就在關昊急忙往迴趕的途中,接到了常遠的電話,告訴他別著急了,嶽市長隻在督城吃了頓便飯就和家人進京了。


    他鬆了一口氣,稍微放慢了車速。


    不知為什麽,自此甄元的事情出現後,他就總覺得嶽市長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理解他,心裏或多或少都有個小結。盡管嶽筱沒有任何言行證明他在乎了,但關昊就是這麽肯定地認為他放在心上了。


    嶽筱是穆省長在錦安工作期間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跟穆省長非常莫逆,現在錦安市幾乎是黨政一肩挑,錦安市委邵書記由於受到前任省委書記的影響,隻求善終,所以樂得當老好人,在許多問題上都是嶽筱說了算,就拿今年錦安市最大的旅遊開發項目明珠湖來說,全是嶽筱一手操辦的,這個投資數億的項目在全省都是很少的。


    “黨弱政強”,是目前錦安的現狀,邵書記幾乎被架空,而且經常借病在家研習書畫藝術。各市縣的領導也就很少找他匯報工作了,但關昊除外,關昊不但沒有遠離這個書記,還經常給他介紹一些省裏的書畫家,和他切磋技藝,另外,關昊總覺得邵書記是大智若愚、城府極深之人,隻是目前比較淡泊名利罷了。


    錦安市委書記下一屆人選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任何懸念,嶽筱也誌在必得,但關昊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用急著趕路,關昊也就輕鬆了許多。他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夏霽菡,不由得心裏歎了一口氣。


    他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紙條女,盡管有悖常理,但就是不能停止對她的渴望,他做過努力,他也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但所有的努力都無濟於事。


    一想到她,心裏的那種溫情、那種渴望是從未有過的,他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傷神耗力過。羅婷也沒有。她的身上有著他對女人向往的一切美好,這種美好時常折磨著他,時常在他工作之餘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的偷襲他的思想,攪得他心神不寧。他經常在內心裏拷問著自己的這種感情,也知道她說的“不能”是什麽意思,但就是不能抹掉她在心中的位置。他忽然理解了羅婷,這麽持久、痛苦的愛著一個人,心裏是什麽滋味了……


    就像夏霽菡說的那樣,以後,他們會是很苦的。


    想到這裏,他突然有了些許的傷感,眼睛裏有了很溫熱的東西脹滿了眼眶。該死,怎麽變得這麽兒女情長了?他甩甩頭,咽下淚水,又掃了她一眼。


    這時,他的車載電話響了,他按了接聽。


    “哥,你在哪兒?”是弟弟關垚。


    “我從省裏迴督城的高速路上,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昨天晚上迴來的。哥——”關垚欲言又止。


    “有事嗎?”


    愣了一會兒,關垚說:“哥,我想你——”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小子,三十多歲了,怎麽玩起傷感來了。


    “想我了?嗬嗬,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求我幫忙啊?”


    “哥,別硬撐著了,你離婚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他一驚,瞟了一眼夏霽菡,這車載電話是免提的,他趕緊對弟弟說:“關垚,有時間再說,我開車呢。”


    “哥,我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你單位了。”


    關昊一聽就急了,說:“你來幹什麽,過一兩天我就迴家,你迴去吧啊。”


    “不迴,我想你了。”關垚的聲音啞啞的。


    關昊緩和了語氣,就說:“那你和陶笠聯係,他也迴來了,先到他那兒等我。”


    關昊的同學關垚差不多都認識,跟陶笠就更熟了,因為前幾年陶笠在協和醫院進修,隻要有時間,就往關垚公司跑,無非就是打打牙祭什麽的,關昊在外省工作,招待他自然就是關垚的事。所以一聽哥哥讓他找陶笠,他連想都沒想就痛快地答應了,還不忘了囑咐要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關昊不再說什麽,感到了親情的溫暖。他從小就對關垚疼愛有加,爸媽工作忙,從小到大都是他照顧弟弟,在弟弟的成長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每次關垚的班級開家長會,都是關昊代替爸媽去開,爸媽根本沒時間,關垚經常以哥哥為榮,哥哥的話比爸媽的話還管用,他敢頂撞爸媽,就是不敢頂撞哥哥。每個少男少女心中都有崇拜的歌星影星,記得有一次同學問關垚最崇拜的偶像是誰,關垚想都沒想就他說崇拜的偶像是哥哥,當時還惹得同學哄堂大笑。但關垚說的是真心話。


    其實,關昊隻比弟弟大三歲。


    這時,夏霽菡的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腿上。關昊心一動,知道電話把她吵醒了,而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以前,她從來都沒主動向自己表示過什麽,哪怕一個曖昧的眼神都沒有,這麽主動的動作,還是第一次。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來安慰他。唉,這個善良的小女人。從這個微小的動作中,關昊明白了她的心裏已經有他了。他激動的就勢把那隻小手反握住,和她的十指相扣,緊緊地蓋住,唯恐這隻手會跑掉。


    夏霽菡感到了他握住自己刹那間的力道,心髒又咚咚亂跳,她想抽迴自己的手,剛一動,就又被他按住,她不敢再動了,因為他此刻完全是一隻手駕車。她偷偷地扭過臉,悄悄地打量著他,隻見他目不斜視,正視著前方。突出的眉骨,長而直的睫毛,深隱的眼珠,瞳仁黑黑的,挺直的鼻梁,緊閉的嘴唇,還有輪廓分明如刀鑿般的下頜,早就印在她的腦海裏了,在姊妹塔的時候她就曾偷偷地看過他,不想還被他發現遭到他的奚落。


    “看夠了嗎?”他突然說道。


    不曾想這個聲音又恰到時候的響起,她一驚,沒想到他又說這句話。不過這次她沒有羞的無地自容,而是抽出手,嬌嗔地在他腿上捶了一下,心裏卻甜滋滋的,因為他居然還記得這個小細節。


    “哈哈哈。”他爽朗的大笑起來,這幾日離婚的陰霾一掃而光。


    關昊的車停在她家小區門口不遠處,他不敢再往裏走,擔心她的鄰居看到。他攥過夏霽菡的手,眼望著前方,說:“我們還什麽時候見麵?”


    聽到這話,她的手有些僵硬,臉上的紅潤沒有了,她抽出手,低下頭,她不敢看他,憂鬱地說:


    “我們、不要見麵了。”


    “為什麽?”剛還好好的,又說這種絕情的話。


    “你知道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頭,仍舊扭向窗外,仍舊不敢看他。


    “可是……”


    “求你,什麽也別說好嗎?”她突然迴過頭,一對濕眸艾艾地看著他。然後跳下車跑了進去。


    他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間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深深歎了口氣,掉轉車頭,向市裏駛去,盡管他知道此時關垚在陶笠家等著他。


    到了辦公室,他找來了市長常遠。


    自嶽筱走後,常遠就沒離開辦公室,他準知道關昊迴來後要找他了解情況,就在辦公室眯了一會兒。他說嶽市長是帶著家人去北京的,快中午才到的督城,吃完午飯後,也沒休息,就走了,當然,他讓司機給市長洗好車,加滿油,這才走的。當然,席間關於他探聽關昊的工作及私人情況,常遠就不便告訴關昊了。一來隻是閑說話,二來的確沒對關昊構成危害,所以,他也就不提了。


    其實,在從政的路上,常遠現在是最輕鬆的時候,無論是繼續追隨嶽筱,還是和關昊琴瑟合聲,將來都沒問題,一個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一個是省長的紅人,他隻需把心擺正,不做苟且之事,下任督城的書記應該不會旁落他人。


    關昊得知嶽筱隻是路過,放下心來,憑他對官場的敏感,他隱約感到事情沒常遠說的那麽輕鬆。


    不錯,由於督城緊鄰北京,是進京的必經之路,這就使得無論是省裏還是錦安市的領導,進京之前都要先在督城歇個腳,說好聽一點是順便視察工作,說不好的就是及時“補充彈藥。”督城各部門曆來對這種事情樂此不疲,這可是和領導溝通搞好關係的重要途徑,能到督城任職的幹部,幾乎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往上升,其它市縣則不行。


    一般提到督城的幹部,都是為錦安市委市政府做儲備的。當然這和督城經濟發展形勢和各項工作都走在全市前頭也是分不開的。


    關昊又簡單的問了一下這幾天市裏的情況,見沒什麽事,就跟他說來了兩個同學,晚上聚聚,邀請常遠參加。


    誰知常遠一聽就連連擺手,笑著說:“關大書記,您就別往桌上端我了,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我是堅決不參加的。”


    “老常,你怎麽總說你老,你現在是正當年,是人生的黃金時段,經驗豐富,該經的都經了,在你這人生寶庫中稍微抖摟一點,就夠我們學習好長時間的。”


    “寒磣我是吧,盡管是寒磣我,但你說這話我很受用,原來沒感覺自己老了,可和你在一起工作,我還真有點自卑。”他站起身說:“好了,我也該迴家了,你呀,該幹嘛幹嘛去吧。”


    關昊站起,送常遠走出辦公室。都說基層黨政一把手貌合神離,可他覺得和常遠配合的還相當不錯,盡管他也知曉常遠的用心,但撇開這些因素,他覺得常遠各方麵的素質都很過硬,如果自己不到督城來,市委書記這個角色說不定就是常遠的呢。


    他給陶笠打了電話,告訴他五點半在市政府接待中心督城大酒店見麵。


    安排好後,他有了倦意,來到裏間臥室,仰臥在床上,兩隻胳膊墊在腦後。別說,還真是累了,幾天來一直沒得到很好的休息,長途三個多小時駕車不說,就是昨晚體力過分透支,把他的能量幾乎消耗殆盡。


    一想到昨晚,想到那個羞澀、靦腆的像個小姑娘的女人,他就沒了倦意,睜開眼睛,兀自望著天花板笑。


    不知她現在幹什麽呢,是不是在蒙頭大睡,他突然來了衝動,想給她發個信息,但掏出手機後,想到分別時她那期期艾艾的眼神和滾動著淚珠的雙眼,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啊,不能無故打擾她。一來她也累了,二來萬一她老公在家就不好了。想到她老公,那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關昊心裏居然疼了一下,就像有人在他的心尖上掐了一下。


    對女人,男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一旦擁有,就不許別人染指,關昊也不能免俗,盡管他是市委書記,盡管人家的老公是正當防衛,但他仍然感到心裏堵得慌。


    “庸人自擾!”他自嘲道。


    看來這覺是睡不成了,他起身洗了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關昊一向對儀表在意,不管多累,他都力求以最得體的著裝、最完美的精神狀態出現在人們的麵前,尤其是今天更要注意,因為他不想讓弟弟關垚為自己擔心。


    關昊剛在定好的房間坐下,陶笠和關垚一前一後的走進來。


    關昊一見他倆就忍不住笑了。


    陶笠,一米七的個子,微胖,圓臉,膚色略黑,最醒目的就是圓圓的臉上掛著瓶底般厚的眼睛,盡管眼鏡的材質是樹脂的,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鏡片重的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


    關垚,和哥哥一樣,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比關昊略矮一些,不過比關昊要粗壯許多,戴著一個做工考究的拉絲眼睛,顯得精明又儒雅。


    “呦,看您,笑的真優雅,就衝這份優雅,我們等多久都心甘情願。”陶笠穩穩地坐下,千年不變的慢語速。


    關昊說:“我笑你們倆一個高一個矮,一個黑一個白,一個胖一個瘦,真比刻意還刻意。”


    陶笠琢磨了一下,自己也笑了。


    關垚站在旁邊,注視著關昊,叫了一聲:“哥。”


    關昊點了下頭,示意他坐下,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東張西望的陶笠。


    陶笠左右看了一遍說:“我說關書記,就你一人來。”了?”


    關昊微笑著說:“你希望來多少人?”


    “我估計一方大吏,且不說前唿後擁,美女相隨,拿杯拿包的人還是應該有的。”


    “你這個老夫子,也與時俱進了,都知道美女相隨了。我這員大吏沒這嗜好,倒是院長應該花團錦簇才是。”


    陶笠故作認真地說:“老夫我也不能免俗不是?”


    “你要是這麽懂風情,何苦還獨守其身,待字閨中啊


    “不許當著矬人說短話。”陶笠最怕人們拿這個說事。


    也怪了,三十好幾的人了,醫院的業務精英,而且去年新提拔的院長,典型的鑽石王老五,應該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就在內部解決了,因為醫院裏有的是年輕的護士、醫生、新分來的大學生,美女如雲。可是這個老夫子就是到現在都孑然一身。


    在他們倆打嘴仗的時候,關垚已經點好了菜,而且很快就上來了。關垚知道哥哥喜歡喝紅酒,就打開隨身帶的一個紙袋,裏麵有兩瓶法國波爾多1982年產的紅顏容,這是他這次去上海一個老客戶送給他的。


    “三個大老爺們,喝什麽紅酒,上白酒。”陶笠好喝是出了名的,但他隻跟脾氣相投的人喝,一般情況下以專家身份做掩護,不沾酒,但每次和關氏兄弟都是不醉不歸。


    關昊拿出一瓶,仔細看了看說:“我說老夫子,今天這紅酒你要是不喝的話可就虧了,這酒起碼一瓶要在一萬元左右。這可是法國葡萄最好年份的酒。”


    “那就更應該不喝,既然這麽好,我一口幹一杯,不是糟蹋了?”陶笠喝不慣紅酒。


    “也是啊。”關昊想到昨晚夏霽菡喝酒的樣子,那麽好的酒,就那樣的喝下去了,現在都心疼,可是昨晚自己不也那樣喝了?他兀自笑了。如果她是自由之身,他肯定會把她叫來,三個老光棍喝酒沒意思。


    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離不開那個小女人了,盡管她說不要再見麵,但他知道那是違心的,她是受到來自道德的約束,他現在就想她了,想時刻把她擁入臂彎。


    但是,唉!該死的“但是”,有著無數條橫亙在他們中間的理由,總是提醒他、約束他、刺激他,一絲疼痛襲上心頭,眼睛有些酸楚。這是怎麽了?自己怎麽變得這麽兒女情長了。想當年他在南方省的時候,整整十個月沒迴北京,也沒今天這麽傷感呀?真得老了,年歲一大,人就脆弱,連媽媽都說自己年歲大了,該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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