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發的狀況,陳竹峰並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他還握緊拳頭,一臉的忿怒。


    血紅色的刀光,就連這黑暗也無法侵襲。


    在油燈火焰的恍惚之中,眨眼間,刀光已經來到陳竹峰麵前。


    而這血紅色的刀光,目標就是陳竹峰的脖子。


    這一刀要是斬中了,陳竹峰便會身首分離,瞬間殞命。


    哪怕行當中人再強的恢複力,沒了脖子也是要死的。


    陳竹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他看著越來越近的血紅色刀氣,在死亡的籠罩之下,突然感覺麵前的一切放慢了。


    這不是真正的放慢,而是死亡之下的一種幻覺。


    他很想抽出黑刀,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會死嗎?”


    陳竹峰心中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他知道這刀光的主人是誰,也知道以自己這種狀態根本無力反抗,但他還是努力的拔著刀,想要拚死一搏。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著血紅色刀光將要取掉陳竹峰首級時,一陣寒光閃爍。


    麵前的血紅色刀光化作無形。


    陳竹峰的刀拔了一半,額頭全是冷汗,但他難以掩飾此刻的震驚,順著這把寒光爍爍的刀,他看到了持刀的人。


    ——周安。


    陳竹峰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想過周安是個用刀的高手,因為當他站在牆頭,看著周安拿著刀時,就能夠感覺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刀狂的一刀,竟然被周安輕描淡寫的攔了下來。


    他自認為這一刀很恐怖。


    但現實卻赤條條的打了他的臉。


    周安臉色淡定,也不管陳竹峰是什麽表情,轉頭看向屋子外。


    此刻,大門敞開著,在他的院子裏,站著一個穿著紅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中握著一把血紅色的刀,就連刀刃也是紅色的,就像是被鮮血潑灑似的。


    而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皺眉的血腥味。


    陳竹峰這個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指著院子中的人,憤怒的道:“叛徒,你竟敢追進亭雲府內!”


    院子裏,中年男人手持血紅色長刀,臉上是淡漠的神色。


    但那雙眼睛,卻帶著嗜血和興奮。


    “交出天刀閣的核心秘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紅衣男人淡漠的道。


    陳竹峰變得更加憤怒了:“你這個惡心的叛徒,當初攜藝拜入天刀閣時,講的大道理無數,結果隻是為了想要謀取天刀閣的核心刀法,無恥之徒!”


    這年頭,一些大勢力,其實不光隻是發展本門派的弟子。


    他們也會收江湖上的一些成品高手。


    有的高手是純野生的,他們的一切要麽是自己摸索,要麽就是在一些奇遇上得來的,缺乏真正係統的教學。


    所以這些高手,就會帶著自己的本事,拜入那些勢力。


    但那些勢力清楚,像這些人,需要經過考驗。


    有的考驗長,有的考驗短,而且還會分階段的放出一些絕學,必須要通過一連串的考驗,才能慢慢的學到。


    這種方式在江湖上很常見,而且也是頗為保險的辦法,至於考驗的方式,各不一樣。


    周安已經大致摸索出來了,麵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陳竹峰說的刀狂,也就是天刀閣的叛徒。


    這一路追殺,可能因為陳竹峰是天刀閣的精英,身上懷有天刀閣的核心刀法,所以才引來刀狂的攻擊。


    其他的周安就不了解了,也沒有必要去了解。


    因為他現在對這個刀狂感興趣了。


    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是縱性的?”


    刀狂把目光停留在周安身上,語氣冰冷:“小子,你剛才那一刀確實驚豔,但別管閑事,這一次我並不是針對你的。”


    這話的口氣,就好像周安是一堆草芥,根本不值得他留意似的。


    周安想了想,道:“縱性的人都隨心所欲,你號稱刀狂,看來是對刀隨心所欲了。”


    刀狂沒有迴答他,而是抬腳朝著陳竹峰緩緩走來,提著的那口血紅色長刀,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澤,看起來極為滲人。


    這個時候,陳竹峰也終於提著刀,走上前來,對周安說道:“閣下快走吧,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沒必要連累閣下,而且這刀狂實力很強,在一流高手也是成名已久的,所以閣下趕緊離開,保住一條命才好。”


    刀狂這個稱唿,自然是江湖上的稱號。


    能夠被江湖上給出稱號的,大多也都不是無名之輩。


    陳竹峰從剛才那一刀光,能看出周安實力很強。


    但陳竹峰並不認為,周安能夠對上刀狂。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周安,之前殺了個詭異,也隻是順勢而為,因為開始他以為周安隻是個普通人。


    他現在隻想讓周安離開,自己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陳竹峰逐漸往前。


    這時,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陳竹峰迴過頭,看著周安,滿臉疑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瑣碎的江湖上的事情,那些我不想管,我也懶得去管,畢竟恩怨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明白,但是這個家夥是縱性的,我想問點事情。”說著,周安跨出門外。


    “刀狂,給你個機會,我一般很少給人機會的,給我說說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如何?”


    這句話出口,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陳竹峰甚至自己掏了掏,懷疑剛才出現的是幻覺。


    刀狂也是同樣的表情,但他的反應很快,用那雙帶著血腥的眼睛,看著周安:“我這人向來惜才,看你也是用刀的高手,所以給你一條生路,但你要真想找死,可就怨不得別人了,你想要知道縱性,沒錯,我是縱性的,但是縱性的人可不會隨意背叛,若是想知道,得看你的手段有多少了。”


    陳竹峰聽到刀狂這樣說,知道此刻,刀狂已經動了殺心,急忙上前幾步,說道:“你隻是想要天刀閣的核心刀法,與這位兄弟無關,你又何必再造殺孽,我有核心刀法,但要看你的本事。”


    陳竹峰手中的黑刀抬了起來,指向刀狂。


    刀狂卻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你可能搞錯了,我是縱性,縱性哪有好人,現在我後悔了,我要連他一起殺掉,避免暴露出我的身份,畢竟鎮詭司是很煩人的。”


    話音落下,刀狂搶先出手。


    可這一次,不是針對陳竹峰,而是直接對著周安。


    那口血紅色長刀上,陡然浮現一抹刀光,而且凝而不散。


    在刀狂的催發之下,竟然逐漸膨脹,轉眼之間,化為幾十米高的巨大刀光。


    陳竹峰見此一幕,趕緊大吼道:“快躲開,這是刀狂最強的一招,中了之後會被刀光侵蝕全身,永不消散!”


    可是他喊出這句話後,已經晚了,因為刀狂將這一刀劈了下來。


    周安持著寒晶刀,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光,尤其是那血紅色,更是覺得耀眼。


    此刻,他有種感覺,這一刀看似很慢,但卻鎖定了自己的氣機。


    如果後退一步的話,就會麵對連綿不斷的攻勢。


    這才是這一刀真正的精髓。


    但如果是普通行當中人,哪怕不後退,接下這一刀,也估計會魂斷當場。


    “一般。”


    周安很淡定的抬起了寒晶刀,緊接著,慢條斯理的揮出一刀。


    這一刀雖慢,但當周安停下時,漫天都是烏青色的刀光,數都數不過來,密密麻麻的。


    陳竹峰感覺,這些烏青色的刀光,帶著恐怖的威力,而且甚至讓他連刀都不敢提起來。


    這是一種等級上的碾壓。


    都是用刀的,但他卻在周安在刀光中,感覺不到一絲反抗的可能。


    就像一個刀徒麵對大師的感覺。


    陳竹峰有點想不通,在亭雲府為什麽隱藏了這樣一位高手,最關鍵的是自己竟然還不認識。


    這就真的有點離譜了。


    周安當然不知道陳竹峰是怎麽想的,但他卻知道,麵前這個刀狂今天晚上得折在這裏。


    密密麻麻的烏青色刀光上麵,浮現一層水流,下一刻,這些刀光像是恐怖的龍卷風。


    刀狂幾十米長的血色刀光,頃刻之間消散。


    刀狂微微一愣,下一刻,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他的臉上凝聚著剛才的淡漠,但眼神中卻帶著一股驚懼。


    沒錯,是驚懼。


    驚訝中帶著恐懼。


    剛才那一刀,是自己最強的一刀。


    他也知道周安是個高手,所以想要先把周安斬殺,再去慢慢和陳竹峰玩。


    可他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刀,竟然被周安破碎。


    刀狂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種很受傷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漫天的烏青色刀光裹挾著水流,已經從他身體中透體而過。


    庖丁解“人”嘛,當然是要解的。


    周安心中一動,下一刻,刀狂的四肢從軀幹上脫離,光禿禿的軀幹在地上滾動,鮮血不斷噴灑。


    黑暗的環境裏,響起了刀狂的慘叫,可他的慘叫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因為周安已經提著刀,來到了麵前。


    “再這樣的話,就把你腦袋切下來。”周安的語氣很淡漠,就像曾經麵對其他敵人那樣。


    對待敵人,周安從未心慈手軟。


    今天沒有要這家夥的命,完全是因為想要探聽點東西。


    “嗯。說說吧,你們縱性的一些消息。”


    該說不說的,不愧是行當中人,剛被砍了四肢,這時候已經沒流血了。


    刀狂聽到周安這句話,從痛苦中迴過神,並沒有迴答周安的問題,而是一臉死灰。


    “我練刀半生,在江湖上打拚,又入了天刀閣,可為什麽,連你一刀都接不下來!”刀狂自言自語,表情有些呆滯。


    其實這情況很正常?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大半輩子引以為傲的東西,卻被另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擊碎,這感覺是難以形容的,而且會如同潮水般湧來。


    “一刀,就解決了刀狂!”陳竹峰聲音帶著顫抖,他覺得顫抖的不隻是他的聲音,而且是他的心。


    “一流高手,就這麽失去了反抗能力,而且還是因為留手的原因,他到底是誰啊!”


    陳竹峰覺得,自己今天的三觀被衝擊得有點狠。


    周安本來還想問點東西,聽到陳竹峰這樣說,轉頭道:“一刀解決不是很正常嗎?他很弱的。”


    陳竹峰僵硬的點了點頭:“也……也許吧。”


    話是這樣說,他心裏卻翻起滔天巨浪。


    弱?


    一流高手,雖然不是老牌一流,但刀狂可真不弱。


    周安聞言,摸了摸下巴,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發愣的刀狂,道:“給你個機會,說說縱性的事情,我念你是個高手,也許會考慮把你放了。”


    放了?


    這兩個字,如果要是被死在周安的人聽到,都會狠狠的呸上一口。


    你周安手上有過活口嗎?


    沒有!


    所以這些都是假話!


    刀狂也終於反應過來,看向周安,隨後眼中帶著強烈的怨氣,在地上蠕動著,怒罵道:“你這個雜碎,你竟然砍掉了我的手腳,我以後還怎麽拿刀!你休想知道和縱性有關的任何東西,沒有了刀,我的命就不重要了!”


    “真是呱噪,無能狂怒。”


    周安摸了摸下巴,接著,他突然將刀插入刀狂的腹部。


    這一刀不會要刀狂的命,可是炁卻順著刀蔓延刀狂全身。


    下一刻,刀狂眼睛一翻,直接昏倒過去。


    周安看這家夥很激動,杜絕這家夥幹出自盡的事,畢竟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也發現過這種人。


    所以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直接發揮炁的毒性效果,把刀狂麻暈了。


    本來就受了重傷,刀狂根本就無法抵抗。


    做完這一切,周安抓住刀狂的衣領,轉頭看向旁邊的陳竹峰。


    “走吧,跟我去一趟鎮詭司。”


    盤問情報,鎮詭司才是最專業的。


    周安覺得,趁著這個時候,把刀狂帶到鎮詭司的地牢,讓刀狂體驗一下,什麽都清楚了。


    畢竟鎮詭司的地牢裏可是很豐富的,之前是因為鎮詭司也很難抓到活口,所以到現在沒有什麽好的情報。


    現在就不一樣了,有自己的毒性,操控著這刀狂,想死都難。


    陳竹峰反應過來,這才發現,後背發涼,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他趕緊答應,表示自己馬上就去。


    周安這才將門關上,帶著刀狂和陳竹峰,朝著鎮詭司趕去。


    漆黑的深夜裏,周安這一行人,看起來極為突兀。


    尤其是提著一個陷入昏迷,被砍斷四肢的男人,就更加恐怖了。


    好在這個時間段,也沒有百姓,周安帶著刀狂,順利的來到了鎮詭司。


    才剛剛抵達,鎮詭司的成員們也都被嚇了一跳。


    由於巡邏的關係,這裏留的成員很少,隻是負責看家而已。


    當他們看到周安,尤其是周安手中提著的刀狂時,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不妨礙有腦袋靈光的。


    一個鎮詭司成員,二話不說,就把周安帶到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此刻還是打開著的。


    嚴司府正在看著一封又一封情報。


    當周安走上來時,他看到周安手中提著的物件,整個人都愣在當場,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最近太忙了,由於詭集會的原因,他必須嚴密布控,確保在詭集會之前,不讓詭異影響到太多的人。


    所以今天周安到來,在他意料之外。


    “周兄弟,你帶的這個東西是個什麽玩意兒?”嚴司府臉上的肥肉抖動,嘴角抽搐道。


    周安指了指昏迷的刀狂,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縱性?竟然還有縱性的人過來摻和?”嚴司府眉頭緊皺,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刀狂,站了起來。


    “走吧,周兄弟,隨我一起,去一趟地牢。”


    他也明白周安此行的目的,而且這縱性的活口,對於鎮詭司來說也極為重要,所以沒有廢話,帶著周安就下了樓。


    至於一旁的陳竹峰,左瞧右看的,一句話也沒說,內心卻在小小的思考著。


    “看來這個高手,在亭雲府還是有很深的關係,連鎮詭司的一把手,都對他非常熱情,他的刀法太強了,如果能夠和他討教一番,對於我來說,絕對是有巨大的好處,可惜了,我也不敢啊。”


    陳竹峰有各種奇怪的想法,在腦海中衝突著,像一個木偶一般,跟著來到了地牢。


    地牢的牢頭,此刻正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一副非常悠閑的樣子。


    但每一個進入地牢的犯人都知道,地牢的牢頭不簡單。


    不是說實力,而是那種折磨人的手段,是一套接著一套。


    牢頭見到嚴司府他們下來,立刻拍了拍手,把手上的花生皮拍掉,又猛喝了一口酒:“嚴大人,你們下來幹什麽?又有新人送過來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牢頭臉上帶著殘忍的微笑,就好像看到獵物似的,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周安手中的刀狂。


    周安把刀狂扔到地上,說道:“縱性的人,看看能審出什麽,他體內有我留下的炁,自盡不了。”


    牢頭一聽這話,眼中的興奮就更高了。


    “我還從來沒怎麽審問過縱性的人,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周安自認為,牢頭的這個笑容,就算是個變態看了,都會覺得變態。


    嚴司府道:“周兄弟,我們上去吧,等會兒就能知道消息了,這裏到時候會很難看。”


    難看,指的是待會的場景。


    估計寫成文字,都會被屏蔽幾百個字。


    周安點了點頭,沒有停留。


    幾人又迴到二樓。


    這時,嚴司府也詳細的問了一下陳竹峰的情況。


    當陳竹峰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嚴司府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


    “天刀閣中的青年才俊陳竹峰,我倒是聽說過,沒想到你竟然會逃到亭雲府,看來是在外出曆練的時候,遇到危險了吧。”


    陳竹峰點了點頭:“外出尋找高手切磋的時候,就遇到了刀狂,他知道我身上有天刀閣的核心刀法,所以專程找我下手,還好這位高人救了我。”


    因為周安看著年輕,但實力很強,所以用了高人兩個字。


    嚴司府聽完,覺得很正常。


    刀狂算什麽東西?


    麵前這位,可是連整條月江都顛過的男人。


    這刀狂肯定沒有見過周安那口鍋,那一口鍋才叫真的絕。


    估計每個死在鍋裏麵的高手,都會覺得很憋屈。


    因為死在刀下,還能覺得死在正常的兵器手中。


    可死在鍋裏麵,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盤菜。


    那是真的菜!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很快,一個鎮詭司成員,帶著一張紙送了上來。


    “嚴大人,周大人,這是地牢的牢頭送上來的,刀狂已經開口了。”


    紙被遞到嚴司府麵前,嚴司府接到手中,大致掃了一眼,問道:“處理幹淨了嗎?”


    鎮詭司成員點了點頭:“已經處理幹淨了,沒有留下活口,嘴挺硬的,牢頭來上第三輪的時候才開口,還好,地牢隔音比較好。”


    說完這句話後,鎮詭司成員就離開了。


    嚴司府這才把這張紙,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接著,毫無顧忌的遞到周安麵前。


    “原來那位姑娘,也是被縱性的人給坑了,我就說詭集會怎麽會找普通人。”


    周安接到手中,大概的看了一遍,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信中所講的,刀狂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因為他加入縱性沒有多久,但是有關於亭雲府的事情,卻知道了不少。


    縱性的人知道,刀狂追殺到了亭雲府的範圍,所以讓刀狂順便來幫一個人的忙。


    而這個人就是縱性的通靈語者。


    周安不知道這四個字代表什麽含義,這上麵也沒有過多的內容,但通篇內容指著一個目標,那就是詭集會。


    嚴司府看到周安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你還記得那個姑娘當初擺的什麽手勢嗎?”


    周安略微迴想了一下,點頭道:“一隻手拇指扣著無名指,另一隻手四個手指包住大拇指。”


    這個姿勢他記憶猶新,因為他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通靈語者的能力,是控製人心,之所以有個語字,就是因為能夠通過語言蠱惑人心,而且他很變態。”嚴師傅娓娓道來。


    “變態之處就在於,他會經常讓被控製的人,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做完之後,都會讓這個人擺出這樣的手勢,按照他的意思,左手用拇指扣住無名指代表著通靈,而用手用四個手指包住拇指代表著語者。”


    周安思索道:“這手勢對得上嗎?”


    嚴司府嘴角抽搐:“對得上個屁,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他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所以才擺出這樣的姿勢,周老弟,如果是他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麻煩,有什麽麻煩?”周安問道。


    嚴司府組織一下語言,這才說道:“通靈語者,他能夠通過語言操控人心,有句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這個家夥,雖然正麵戰鬥力不怎麽強,但連行當眾人就能夠蠱惑,有的時候,你甚至不知道你的敵人是誰,這個行當,算是講師的一個分支,非常的陰險。”


    周安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行當,聽到了嚴司府的解釋後,內心思索了一下。


    確實如嚴司府所說,這個行當特別的陰,但周安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玩意兒不能夠操控詭異吧?”


    這一次的事情和詭集會有關,凡是沾染上的,有了指骨之後,不管你把不把指骨帶走,都會被拖入進去。


    縱性的人也參與了,而且還是個通靈語者,這樣的話,很可能會在詭集會裏麵碰上。


    既然語言能夠操控人心,詭異能否操控,這是周安的一個疑惑。


    嚴司府聞言,搖了搖頭:“詭異隻有本能,哪有心?詭異是無法操控的,沒有任何一個例子操控詭異,就連通靈語者也不能。”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周安說道。


    現在的線索太少,等進了詭集會再說。


    縱性的人要搞事情,也會從詭集會開始,到那個時候,一切自見分曉。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嚴司府說道。


    到這裏,也沒什麽事了,周安伸了個懶腰,準備迴家。


    這個時候,陳竹峰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走到周安麵前。


    周安打量了一下陳竹峰,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竹峰猶豫片刻,隨後抱拳開口道:“周大人,在下請問一下,如何練刀,才能練出和周大人一樣的實力?”


    最開始的時候,陳竹峰稱唿周安為高人,後來在兩人的交談,以及鎮詭司成員的稱唿中,陳竹峰知道麵前的這個高人,應該是在朝中做官,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改了稱唿。


    他實在忍不住了,很想要問一下,哪怕會碰一鼻子灰。


    嚴司府見此一幕,解釋道:“周兄弟不要見怪,天刀閣的人癡迷刀法,已經到了一個癡狂的程度,所以問這句話,也是他們心中的那份癡迷在作怪。”


    周安聞言,倒是覺得很有趣。


    說實話,他根本就不癡迷刀法,隻是癡迷熟練度。


    但是這東西沒法解釋。


    “練吧,練就有收獲,勤奮也能夠有收獲。”周安說道。


    說完這一句後,就直接離開了,留下陳竹峰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嚴司府站了起來,拍了拍陳竹峰的肩膀說道:“有時候不要和周兄弟比,會氣到自己的。”


    陳竹峰露出苦笑,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換話題:“嚴大人,這一次的詭集會,我也想參加。”


    嚴司府來了興趣:“為什麽?”


    陳竹峰握緊拳頭:“剛才周大人說要練,詭集會裏麵詭異很多,我想借此機會,提升自己的刀法!”


    他是逃命過來的,但遇到詭集會,也想去試試。


    天刀閣是技法流的高手,但不代表著不會去尋找這份機緣。


    嚴司府倒是沒什麽意見,有法律規定,進去之後生死無論。


    於是他向陳竹峰說明了一下。


    陳竹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既然如此,你就在亭雲府留著吧,反正我這邊也知道你過來了。”嚴司府道。


    知道了,就相當於備案了,嚴司府也不會去管陳竹峰。


    陳竹峰點了點頭,離開了鎮詭司。


    至於住在哪裏,他有辦法。


    亭雲府的客棧很多,隨便都可以選的。


    ……


    離開了鎮詭司之後,周安迴到家中。


    今天晚上他沒有睡覺,還是仔細思索起破妄之眼該如何提升。


    如今破妄之眼這個技能達到四級,想要提升,隻能換一個方式。


    當然了,周安已經有了一些套路,自然摸索出了具體的方法。


    “之前是看人的外表,後來是看人的神態,現在在看人的細致處,是不是就能夠提升了?”


    周安心中想道。


    至於如何才叫細致,他打算明天去街上試一試就知道了。


    想通之後,這個時間也不適合肝熟練度的,周安就早早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一早起來,洗漱完畢之後,去外麵吃了個早飯,又來到熟悉的街道。


    坐在門檻上,看著過往的百姓。


    這一次,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嚐試,他先是試了一下觀察神態,發現熟練度沒有上漲之後,已經清楚舊的方法不頂用了。


    於是周安看向路過的一個姑娘。


    此刻,在他雙目的運作之下,觀察著姑娘走動時,手臂擺動的幅度,以及每一塊兒肌肉的變化。


    看得賊細!


    什麽是細致?就是越細越好。


    周安瞪著眼睛,就好像一匹餓狼,仔仔細細的看著。


    被他觀察的姑娘一陣哆嗦,迴頭望來,周安早就已經挪開了目光。


    姑娘找了一會沒發現,又疑惑的轉頭走了。


    這就是周安的小技巧,他已經徹底掌握。


    能夠坐在這裏到處亂看,而不被別人罵是變態。


    無他,唯手熟爾。


    剛才的那一番觀察,眼前浮現了熟悉的煙霧,緊接著,凝聚成一行文字。


    【破妄之眼+1】


    有戲!


    周安心頭大喜,證明自己的提升方法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他再度找了個百姓,觀察起來。


    可是就在他剛剛把視線投過去的時候,突然間心中一動,好像有了感應。


    周安立刻收迴目光,將視線投到一個方向,下一刻,他眼前的景色變化了。


    “這是……詭集會……開了!”


    眼前的一切,冥冥中有股意識,告訴他詭集會來了。


    但是周安此刻卻變得憤怒起來。


    “我才找到肝的方向,就把我拉進來,這不是玩嗎?”


    “不行,我得把這詭集會速推了,出去肝熟練度!”


    “速推!”


    此時,肝帝被惹怒了。


    誰也不能打擾肝帝的肝!


    周安拔出了寒晶刀,滿臉殺氣。


    周圍景色還在變化,過了一會,景色終於凝聚。


    他發現自己周圍站了不少人,而身處的位置,變成了一片樹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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