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周安真的沒有幹什麽,剛才看過去那一眼,也隻是平平常常的一眼,因為他感覺到鄧鬆不太正常。


    但他確實隻是看了一眼而已,萬萬沒想到這一眼下去,鄧鬆直接口吐鮮血。


    這玩意兒難不成是碰瓷的?


    在大楚國也有人碰瓷?


    周安心中思索,隨後拔出了寒晶刀。


    一旁的嚴司府見狀,心頭一震,急忙周安的胳膊,說道:“周兄弟別衝動,吐血而已,這很正常,誰這年頭不吐點血,你說是吧?”


    說句實話,嚴司府是最了解周安脾氣的。


    這位仁兄,可是真的一言不合就拔刀,而且拔刀可不是威脅,那是真的把人剁成肉餡的。


    想想看,從周安出道至今,能有幾具全屍?


    如果哪一天,有個人能夠在周安手中留到全屍,估計傳出去還得被人誇讚。


    畢竟不是肉泥就是粉末,能留全屍,已經很不錯了。


    他真怕周安一刀把這個道士給劈了。


    關鍵是這道士也沒做什麽,要真劈了,他這邊也不好做啊。


    周安被嚴司府拉著,略微想了想,左手指著鄧鬆,說道:“你這道士,別想在我這裏碰瓷,我隻是看了你一眼,伱如果真要碰瓷,我給你一刀。”


    還在吐著鮮血的鄧鬆,終於稍微緩和一點,聽到周安說這話,兩眼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碰瓷,碰什麽瓷?


    我怎麽會成碰瓷的了?


    鄧鬆麵露苦澀的笑容,無奈的道:“周大人誤會了,我沒有碰瓷,隻是剛才做了一點事,然後遭到了反噬。”


    聽到這話,周安這才收起寒晶刀,畢竟人心叵測,這年頭還是得小心為上。


    當年嬸嬸就算變成了詭異,都還要自己的錢呢。


    自己的錢,誰也別想要。


    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剛才說什麽無相之人,這是什麽意思?”


    在場的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這話確實是從鄧鬆嘴裏說出的。


    鄧鬆聞言,臉上的苦澀更濃:“我剛才運用青雲觀最擅長的相術,給周大人看了一遍,結果自討苦吃了。”


    其實鄧鬆一直很好奇,因為從第一次見到周安到現在,整個鎮詭司都對周安恭敬有加,就連嚴司府也和周安稱兄道弟。


    這就讓他更好奇了。


    要麽周安有深厚的背景,要麽就是有深厚的實力。


    但要真是這樣一個人,不可能在江湖上沒有名號的。


    鄧鬆平時在道觀裏麵無事可做,也經常聽到江湖上的各種傳言。


    比方說某某行當中人幹的什麽什麽事,他覺得一個高手,不可能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所以好奇之下,就使用了青雲觀的獨門絕技,看了一下周安的麵相。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恐怖東西。


    他看到周安的臉上有一團迷霧,這迷霧像是恐怖的怪獸,將周圍的一切全部吞噬。


    而他的視線落在迷霧上,根本無法穿透。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隨後在迷霧中,長出了一隻漆黑又帶著陰冷的手臂,將他團團抓住。


    好像要將他的靈魂都扯入進迷霧之中。


    那一刻鄧鬆知道,如果真的被抓住了,等待他的是靈魂俱滅,變成一具屍體。


    也在那一瞬間,鄧鬆冒著受傷的風險,將這種聯係切斷,切斷之後,反噬立刻出現。


    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可他沒有絲毫的後悔,反而非常慶幸。


    因為那個時候再晚上一瞬,估計他就已經變成屍體了。


    周安這種情況,在青雲觀以前的典籍中有過記載。


    這種麵相稱之為無相之人。


    而且隻是青雲觀開派祖師的一種猜測,甚至沒有真正見到這種麵相。


    據開派祖師的典籍中描述,如果擁有這種麵相,將會有無數種可能。


    帶有這種麵相的人,也將會有無數種想象不到的未來。


    每一種輕微的變動,就會將這人的未來帶向另一處,所以擁有無相的人,是極其恐怖的。


    鄧鬆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不等周安有什麽表情,一旁的嚴司府卻先開口了。


    嚴司府臉色變得極為嚴肅,對旁邊的兩個鎮詭司成員揮了揮手。


    兩個鎮詭司成員立刻上前,將鄧鬆鉗製住。


    周安挑了挑眉道:“嚴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嚴司府轉過頭,嚴肅的道:“在咱們行當中人裏,有一個規矩,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相師分支來說。”


    “相師是道門的一個分支,這一門講究看麵相,知天命,但是有一個嚴格的規定,他們絕對不能隨意對行當眾人使用,否則便要受到鎮詭司的處理。”


    聽到這話,周安倒是覺得挺驚訝的。


    “還能這麽嚴?”


    嚴司府點了點頭:“曾經有一個大相師,就是在未經陛下允許的情況下,看了陛下的麵相,結果這個大相師渾身經脈俱斷而亡,陛下因此龍顏大怒,頒布了這個規矩。”


    “相師就這樣,遇到誰都要看一下,如果不是陛下嚴令,路過的狗都要看,老毛病了。”


    周安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皇帝立下的規矩,這樣的話就想得通了。


    那個大相師作死,去看皇帝的麵相。


    這年頭當上皇帝的,哪能讓他隨便看?


    所以也因此惹到了皇帝,頒布下了這條命令。


    嚴司府繼續說道:“而且對行當中人用出來,也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令人不恥。”


    這個時候,嚴司府的態度已經變了,看向鄧鬆的眼神中帶著一股冰冷:“按照大楚國法律,第一次違反,杖五十。”


    兩個鎮詭司成員,拖著鄧鬆準備離開。


    鄧鬆好像也知道這條法律,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任由鎮詭司成員這樣拖著。


    未經允許看相,就相當於沒經過別人允許,就調查別人的家底,鄧鬆認了,但覺得值了。


    能看到無相之人,很劃算,一頓打而已。


    做相師的,誰沒挨過打?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真打?”


    嚴司府點了點頭:“一碼事歸一碼,周兄弟,這事情既然被我見到了,就絕對不會讓他就這麽過去的。”


    周安也清楚,嚴司府這人看起來胖胖的,和藹的樣子,其實是一個極為遵守條例的人。


    而且講究一個在其位謀其事,所以這一頓鄧鬆應該逃不掉了。


    不過,在此之前,周安想要問一問。


    想到這裏,他看著鄧鬆說道。


    “你說的無相之人,有沒有具體點的?”


    鄧鬆抬起頭,因為吐了血的原因,臉色蒼白。


    他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周安聽到這裏,繼續問道:“那有沒有說過,這種重不重要?”


    鄧鬆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是因為第一次遇見,所以才驚訝的,當時祖師的書籍裏麵,也沒說無相之人到底重不重要,隻是說未來會多變。”


    周安點了點頭:“弄下去打吧。”


    鄧鬆垂頭喪氣的,被兩個鎮詭司成員拉了下去。


    很快,鎮詭司的某一處,就傳來了慘叫聲。


    周安放開手,將寒晶刀放入粉紅色錢袋中。


    其實剛才在問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想法。


    如果麵前這個道士,說無相之人是一個特別特別重要的存在,或者說有什麽秘密,再或者說引起什麽麻煩。


    他估計得找個機會,把這個隱患除去。


    可現在聽到無相之人也隻是因為從未發現,所以才會引起鄧鬆這麽驚奇,他也就斷了這個想法。


    至於說的未來很多變,未來這東西,誰說得準?


    “這五十板子不太好受啊。”周安聽著鄧鬆的慘叫,笑著說道。


    嚴司府點了點頭:“用特殊的板子,就算是行當中人也受不了,這已經算是第一次了,還要留作記錄的,第二次如果再被發現,就會直接關到地牢裏,過陣子再放出來,第三次發現就會逐步加深。”


    周安覺得,這樣也算是合理,沒有一杆子把人打死。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現在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周安打算迴去,再肝一會兒技能。


    反正最近沒事可做,既然出現了什麽詭集會,並且把自己盯著了,到時候可以進去的時候再說。


    抓緊時間,趕緊肝熟練度,才是最重要的。


    嚴司府點了點頭,表示沒什麽問題。


    周安這才離開了鎮詭司。


    等到周安離開之後,被打了五十板子的鄧鬆,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


    鄧鬆上來就興奮的抓著嚴司府,問道:“嚴大人,周大人在哪裏?”


    嚴司府皺起眉頭。


    講句實話,要不是這鄧鬆見義勇為,去救治那個姑娘,嚴司府這就把他趕出去了。


    畢竟你未經允許,用相術去看別人,這事情真的特別不禮貌。


    “你還想找周大人幹什麽?”嚴司府問道。


    “我想請周大人幫我,我想詳細的記錄一下無相之人的特點,畢竟就連祖師留下的古籍都沒有,如果能夠記錄下來,絕對能夠在我們的古籍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鄧鬆的話沒有說完,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嚴司府收迴右腳,臉色淡定:“我警告你,如果你去惹了周兄弟,小心哪天變成一堆肉泥,這是我最後的警告了,到時候真出了事情,別怪我沒給你提醒。”


    其實嚴司府之所以這麽快把鄧鬆拉下去打,也有保護的意思。


    周安的脾氣,他很清楚,生怕周安鬧出人命,他不好做。


    畢竟,他從內心上說,和周安也算經曆了生死。


    鄧鬆用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後,滿臉幽怨的道:“可我真的好想……”


    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看見嚴司府又抬起腳,趕緊把話憋了迴去。


    不過,鄧鬆眼神閃爍著。


    那團迷霧的恐怖,讓他覺得害怕。


    他突然有種感覺,或許不是無相之人。


    但他不敢說,因為他知道,那團迷霧絕對有天大的秘密。


    幹相師的,守口如瓶,才是活得最長。


    ……


    黑夜如墨,月光如水,整個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周安早早的起床,吃了個早飯,照常跑到街上去肝破妄之眼。


    這個技能距離四級已經不遠了,他估計再有一段時間,就能夠達到自己的目標。


    到時候如果詭集會還沒來,他想著再把這個技能提升到五級。


    此時,街道上已經人來人往了,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場麵。


    周安也發現,今天的街道有些不同之處。


    除了普通的老百姓之外,還有一些人,明顯從打扮上都和亭雲府的老百姓不同。


    有的人甚至拿著各種各樣的兵器,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上的行當中人。


    這些人也都是風塵仆仆的,走的方向是亭雲府的客棧,很明顯是想要去住著。


    周安見到這一幕,摸了摸下巴,思索起來:“看來這詭集會,確實吸引了不少人啊。”


    畢竟這是一個機緣,對於行當中人,尤其是功法高手來說,更是一個大機緣。


    這年頭,功法真的被藏得很嚴。


    哪怕是技法高手,也會來到詭集會,如果能夠記住那麽一兩部功法,也許在某一天能夠用上。


    比方說需要用這些好功法交換什麽東西的時候。


    所以詭集會在行當中人的眼中,雖然有危險,但是機緣大過危險。


    有的東西是這樣,當利益達到一定程度時,所謂的風險雖然沒有被弱化,但在追逐利益的人眼中,這些風險也就不叫風險了。


    周安覺得,行當中人越來越多,管轄就會越來越亂。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搞出什麽岔子。


    而且在街道上走動的,不隻是江湖人士,就連捕快也開始變多了。


    他估計府衙那邊,也在配合鎮詭司,進行相應的防控。


    當然,這一切和周安都沒有關係,他老老實實的肝著熟練度,照常吃飯。


    等到夜深人靜時,才迴到了家裏。


    迴家之後,周安保持著這個規律,過了好多天。


    某一天。


    周安蹲在街道角落,看著一個百姓路過,觀察完這個百姓的神態後,眼前的一切終於出現了變化。


    煙霧慢慢在眼前浮現,最後凝聚出了一行文字。


    【破妄之眼lv.4(偵查+2,破幻+2):1/60000】


    “又搞定了一樣。”周安伸了個懶腰,感慨道。


    在他眼前,周圍的景色變得更加細致。


    以往無法看出的一些角落,也在破妄之眼下無所遁行,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周安琢磨著,現在還是得繼續往上提升。


    這個技能達到五級之後,會屬性翻倍,到時候就能讓那些玩陰招的無所遁形。


    但現在天氣又轉暗了,街道上的人很明顯越來越少。


    周安琢磨了一下,吃了個晚飯之後,暫時迴到家裏。


    他還得仔細想一下怎麽升級。


    天色越來越黑,百姓們也都已經迴家了。


    趙四是亭雲府中一名普通的百姓,此刻正挑著擔子往家裏趕。


    他在亭雲府謀生的方式是賣麵條。


    每天都在攤位上擺攤。


    一個爐子,一口鍋,維持著一家人的生計。


    家裏麵有一個賢妻,一個兒子。


    此時,趙四疲憊了一天,準備休息一下。


    “今天那位公子又來我這麵攤子吃麵,還多給了兩個賞錢,周公子真是個大好人啊。”


    迴去的路上,趙四一邊挑著擔子,一邊想著。


    在那條街道,隻要是百姓,都知道周安周公子。


    畢竟一個很有錢,很有氣質的年輕人,還會聊天,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被百姓記住?


    趙四在那條街道,是周安最容易光顧的攤位。


    所以趙四和周安見麵的次數很多。


    在趙四的眼中,他知道周安身份肯定不低,因為他見到一些恆通商會的人,經常往周安所在的那條街道上到處跑著。


    能夠和恆通商會有關係的,肯定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趙四很感慨,因為這位周公子看起來就像普通人一樣,甚至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一點架子都沒有。


    “如果我有一天,能成為周公子那樣的人,也要像周公子一樣。”趙四這麽想的,已經來到了門口。


    他很熟練的推門而入,挑著擔子,放在牆角的位置。


    屋子裏已經亮起了油燈,剛一進來,趙四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每天忙碌迴家,能夠吃到一口熱乎飯,是趙四最喜歡的。


    尤其是他家那個六七歲的小兒子,更是趙四的心頭肉。


    “今天迴來得有點晚,不好意思啊,但是賺了不少,周公子還是像往常一樣給多了呢。”趙四關上門,絮絮叨叨的說著。


    房間內油燈忽閃,旁邊的飯桌上,擺著飯和幾盤子菜。


    都是一些樸素的小菜。


    而在飯桌旁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在油燈的恍惚下,中年婦人和孩子的臉忽明忽暗。


    他們盯著桌上的菜,一言不發。


    趙四說了半天,沒人答應他,以為沒什麽,自顧自的去盆子那裏洗了個手,用上麵陳舊的抹布擦了擦,這才來到飯桌前。


    “是不是我迴來晚了,你們有點不高興,沒辦法,要賺錢嘛,不然這一家老小,怎麽過日子。”趙四自顧自的說著,最後來到自己擺著碗的位置坐下。


    才剛剛坐下,他就覺得有一股冷風吹了過來。


    緊接著,趙四下意識的順著這道冷風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到自家媳婦和兒子,都用直勾勾的目光看著他。


    在油燈的照射下,目光好像在看著一塊木頭,伴隨著剛才出現的那股冷風,趙四莫名的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


    他發現不對勁了。


    自己以前迴家的時候,媳婦雖然會埋怨幾句,但那也隻是埋怨而已,從未發生過一言不發的情況。


    而且每次迴家,自家的小崽子都會興衝衝的上來抱著他的大腿,喊一聲爹爹。


    現在不一樣。


    麵前的母女倆那種目光,讓他覺得心頭毛毛的。


    “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趙四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吃菜,吃菜……”


    中年婦人突然開口了,聲音沙啞,好像木頭摩擦地麵似的。


    旁邊六七歲的孩子,拿起碗筷,夾起了桌上的一盤菜。


    趙四順著看了過去。


    那是一盤青菜,可是當孩子的筷子放上去時,青菜竟然扭動了一下。


    趙四很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這青菜確實扭動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想要站起來。


    可雙腿發軟,直接坐倒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太過怪異,趙四有些承受不住。


    就在他摔倒的時候,頭磕在地上,看到旁邊出現了一雙腳。


    這雙腳穿著破爛的鞋子和破爛的襪子。


    趙四下意識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由上至下的盯著他。


    趙四微微一愣,麵前,盯著他的東西,長相竟然和他一模一樣。


    隻是那張臉,木然得好像沒有感情似的。


    他心頭恐懼,情不自禁的大喊出來。


    在這隻有油燈到屋子裏,尖銳而又恐懼。


    站在地上的另一個自己聽到他的喊聲,突然間裂開嘴,嘴裏麵全是惡臭的汙水。


    這個自己朝著他伸出了手。


    看著這雙越來越近的手,趙四雙目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就在這雙手離他越來越近時,突然間,破門聲傳來,幾個鎮詭司成員從門外闖入,亂刀之下,將站著的趙四劈成了好幾份。


    飯桌上,中年婦人和六七歲的孩童雙目一翻,直接暈倒在桌子上。


    領頭的鎮詭司成員嚴肅的道:“看一看,百姓有沒有傷亡。”


    幾個成員點了點頭,檢查了一遍,隨後說道:“還好,陰氣入體,但不是很深,我們來得及時,沒什麽事。”


    領頭的成員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這是第幾起了?”


    “第三起了。”


    領頭的鎮詭司成員聞言,臉色凝重:“處理好善後,然後趕緊繼續巡邏。”


    以前,其他地方也發生過詭集會,他們處理起來自然是有經驗的。


    幾個成員陸陸續續將善後做好,讓一切又迴到原本的軌跡。


    做完這一切,鎮詭司成員才退出這間屋子。


    他們打算繼續巡視。


    最近所有的鎮詭司成員,包括衙門的一些捕快,都被借調過來,輪流在每一處地方巡視著。


    由於詭集會出現之前,會出現很多詭異的東西,所以他們必須要小心。


    幾人沒有停留,繼續巡視起來。


    在他們巡視的時候,此時,距離這條街道不遠的地方,一條偏僻的巷道裏,周安所住的房間處。


    此時,周安將刀插在地上,看著麵前化成一堆灰的詭異,打了個哈欠。


    “還真不愧是詭集會,這還沒開始就搞出這麽多動靜,你說對吧?”


    最後這句話,是對著前方說的。


    在他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


    男人很年輕,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相普通,但是自有一股別樣的氣質。


    身高不高,不過此時由於站在房頂上的原因,所以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出什麽高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個年輕男人將雙手環抱時,插在手臂間的一柄烏黑的刀。


    今天晚上,本來周安還在想著怎麽提升破妄之眼,沒想到還沒等他想出來,就感覺到不對勁。


    他感覺到院子裏出現一股陰冷的氣息,緊接著,當他來了到院之後,就看到一隻奇形怪狀的詭異,正在盯著他。


    周安想著,詭集會嘛,肯定會有詭異出現,而且之前嚴司府也說過,這東西在詭集會出現之前,時不時的都會發生。


    所以周安也沒當迴事,準備拔刀,順手就宰了。


    還沒等他拔出刀動手,突然,這個抱著黑刀的年輕人就從牆頭跳起,緊接著,把這隻詭異給解決了。


    最近詭集會的原因,所以亭雲府也成了聚焦點。


    來來往往的,也有不少的行當中人。


    周安知道,這應該也是個行當中人,可能是順路發現了詭異,就出手過來解決。


    他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麽,解決了就解決了,自己沒出手也無所謂,所以就打算迴房間繼續。


    結果這個抱著黑刀的年輕男人,就這麽非常裝逼的站在牆上,雙手環抱,用一種很嚴肅的眼神打量著他。


    周安他也搞不懂這情況,但感覺他沒法迴家了,畢竟好像有事。


    所以周安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寒晶刀問道:“閣下有什麽事?”


    他是一個低調的人,就想默默的肝熟練度,所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周安也不想產生什麽衝突,隻想迴去仔細思考一下破妄之眼該如何提升。


    這句話問出口之後,一直抱著黑刀的年輕人,這才將目光收迴。


    但仍然若有若無的停留在周安的右手。


    右手上,是那一口寒晶刀。


    黑刀年輕人緩緩開口,用一種很緩慢的語速,在周安聽起來極為裝逼:“在下天刀閣陳竹峰,未請教閣下大名。”


    “沒什麽大名,也沒什麽閣下,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天已晚了,趕緊迴去吧。”周安擺了擺手,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沒等他做完這個動作,站在牆上的陳竹峰,突然間從牆上栽倒下來,直挺挺的躺在園子裏。


    整個過程發生得非常迅速。


    陳竹峰雙眼緊閉,但仍然抱著胸口的黑刀,就這麽躺在地上。


    從周安這個角度上看,陳竹峰的臉色極度蒼白。


    周安體內的炁一陣流動,醫道蠱種這個技能發動了。


    “氣血虧損,失血過多。”


    一瞬間,周安就看出陳竹峰的問題,走上前去,將陳竹峰翻了過來。


    當他把陳竹峰翻過來之後,才發現陳竹峰的後背,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從右邊肩膀到腰部。


    這條傷口極為整齊,是被銳器劃傷的,深可見骨。


    而且還有一層特殊的炁包裹在傷口處,防止傷口愈合的同時,還在不斷往裏麵滲透。


    如果這炁滲透進了陳竹峰的傷口內部,陳竹峰的內髒將會頃刻之間,被這炁吞得幹幹淨淨。


    “這是刀傷,而且這炁是刀揮出來的。”周安隻是看上一眼,就已經分辨出來了。


    原因很簡單,他有達到六級的庖丁丁解人刀法,在刀法一道上,已經出類拔萃。


    這一眼要是瞧不出來,那他肝的熟練度就是白費了。


    這個時候,陳竹峰雖然昏迷著,但憑借著本能,運用體內的炁抵抗著。


    不過這一切在周安眼中,隻是一種延緩死亡的方式而已。


    因為陳竹峰的炁,根本就抵擋不了,正在慢慢被傷口上的炁逐漸吞噬著。


    周安摸了摸下巴,看著漆黑的夜空,隨後,拖著陳竹峰的衣領,朝著屋子走去。


    這個人沒有什麽壞心眼,而且也沒有對他展露出殺氣。


    這一點,周安能夠明確感覺到,這種感覺,來自於從安定縣一路生死到這裏而產生的,周安很相信。


    況且深更半夜發生這種事情,再加上最近詭集會即將展開,周安覺得,一切都得留意一下。


    如果這人有問題,一刀砍了就是。


    把陳竹峰拉進屋子後,周安將門關上。


    屋子裏,油燈的火焰在搖晃著。


    周安將陳竹峰翻過麵,讓他趴在地上,接著,以寒晶刀為橋梁,將炁渡了進去。


    周安體內的炁變得無比狂暴,將傷口上的炁全部吞噬。


    片刻之後,周安找來一把椅子坐著,耐心的等候著。


    別看這背上的傷口如此恐怖,其實對於行當中人來說,恢複起來並不難。


    隻要將上麵殘留著的東西去除了,陳竹峰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果不其然,周安甚至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當這杯茶見底之後,陳竹峰悠悠然的醒了過來。


    剛一醒來,他就從地上彈跳而起,將手放在黑刀的刀柄上,一臉戒備的看著四周。


    “不要這麽緊張,是我救了你。”周安放下茶杯,砸了砸嘴。


    陳竹峰見到周安,鬆了口氣,但手仍然放在刀把上。


    周安挑了挑眉:“你被誰傷的?”


    雖說現在是詭集會時期,但來往的行當中人隻是為了來找資源的,不至於鬧事。


    周安有一個懷疑,但沒有證實。


    陳竹峰陷入沉思,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周安。


    就在這個時候,周安站了起來。


    這個動作幅度有些大,陳竹峰瞬間拔出了黑刀。


    周安皺起眉頭:“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陳竹峰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連忙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一直被一個人追殺,所以非常緊張,我的事情有些麻煩,你能告訴我鎮詭司在哪裏嗎?”


    鎮詭司?


    周安摸了摸下巴,隨後指了個方向:“就在那個位置。”


    陳竹峰再度抱了抱拳,想要離開。


    但還沒等他走上兩步,周安的話語就傳了出來。


    “是不是縱性的?”


    話音才剛剛落下,陳竹峰轉頭,一臉的詫異。


    周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剛才也想到了,就算是詭集會,行當中人也不敢過來搗亂。


    大家都是來發財的。


    說句俗一點的,叫以和為貴,和氣生財。


    誰會來挑事情?


    在這個節奏點,敢來挑事情的,除了縱性,也就沒其他人了。


    對於這個組織,周安一直覺得有點神經病,現在看來又準備搞事情。


    陳竹峰道:“閣下可是也和縱性的有過交鋒?”


    周安點了點頭,道:“說說吧,誰來了,我還挺感興趣的。”


    這一次,自己也會進入詭集會,說句實話,可能會和縱性的,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提前了解一下,也是好事。


    陳竹峰思索片刻,臉色變得有些憤怒:“是天刀閣的叛徒,在江湖上人稱刀狂!”


    這句話剛剛出口,一道血紅色的刀氣,從門外出現,朝著陳竹峰激射而來。


    下個劇情馬上開始,最近好多人去發熱門診,大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也中了,喉嚨痛,咳嗽,但沒事,不影響碼字,繼續堅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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