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幾個村長的話,徐府令整個人都不好了。


    往常的時候,也發生過水災這種事情,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麽嚴重過。


    這次的季節變化實在太頻繁了,水災到處蔓延,周圍的村子已經有不少損失慘重。


    就算是這邊接連振災,也很難彌補迴之前的損失。


    “我們那邊的村子,烏雲又開始聚集了,估計還得下很久的雨。”一個村長說道。


    “這日子真的太艱難了。”


    又一個村長開口說道。


    徐府令更是頭大。


    亭雲府的氣候非常古怪,有的時候下雨和晴天隻有那麽一線之隔。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但是在亭雲府就非常多見了。


    如今,水災正在蔓延。


    如果不盡快解決,估計到時候得搞成民不聊生的景象。


    再加上巡查剛剛過去沒多久,他這邊就出事了,估計陛下那邊也很難交代。


    雖說不至於讓他罷官,但是懲罰也是有的,而且還不輕。


    “你們先迴去,把損失統計出來,我盡快找人過來看看情況,能夠補救的咱們就補救,補救不了,我從府裏麵的財政中,拿出一部分給大家重新修建。”


    徐府令沒辦法,他隻能這樣做。


    如今這情況,根本就不是輕而易舉能夠解決的。


    其實,用行當中人的方法也能暫時製止,就是用一個專門控製水的行當中人,來把這些水災減輕。


    但是這東西它治標不治本啊!


    尤其是像這種大麵積的水災,需要的人力物力實在是太大了。


    皇帝陛下不是沒有試過這種方法。


    但是有沒有可能,大楚國實在是太大了,受到自然災害的,也不止他們亭雲府。


    有的地方還更嚴重,行當中人沒有想象中那麽多,不可能在每個時候都安排人過來。


    就比方說現在,他聽說一個堪稱是水鄉的地區。


    那個地區,已經出現更加重大的災害,皇帝陛下已經派人過去處理了。


    現在人手根本就安排不過來,所以暫時隻能靠他們自己想辦法了。


    幾個村長聽到徐府令都這樣說了,隻能默默的歎了口氣。


    話已經說盡,他們也沒辦法。


    不隻是他們這幾個村子,還有更多的村子也接連遭殃,到時候恐怕損失很難補救。


    估計整個亭雲府,今年的收入將會大大減少。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安撫好老百姓,我再想想辦法,給我一點時間。”


    村長們互相對視,隻能點了點頭,這才一個一個的離開。


    等到他們離開後,徐府令陷入了沉思。


    在徐府令旁邊站著府衙的師爺,他見到徐府令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說道:“徐大人,幹脆咱們上書京城,讓陛下給個法子吧,或者往上麵報,讓上麵幫我們解決一下。”


    徐府令搖了搖頭:“現在就是這種季節,那幾個更嚴重的府州,都已經出現了重大的問題,有的甚至影響到整個地區的範圍,不可能專門派人來處理咱們這裏。”


    人手真的不夠用。


    治國不僅僅是為了打仗,更重要的是在打仗之後,還要把國家的各種情況都治理好,包括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還有這些自然災害等等。


    大楚國才建立十年,說實話,表麵上看,是盛極一時的盛世,但是根基比起其他國家來說,還是太過於淺薄了。


    人手不夠是最重要的,就連一些江湖中人都被抽掉了。


    師爺聽到徐府林這樣說,也隻能默默的退了迴去。


    他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如今也幫不上什麽忙。


    徐府令又一次歎了口氣,他最近歎的氣很多,但這些東西都是沒辦法的。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徐府令默默的說了一句進來。


    一個捕快手中拿著卷宗,走到徐府令麵前,遞到桌子上:“徐大人,這是咱們今年的五穀豐登節的一些籌備工作。”


    卷宗被擺在桌上,捕快也知道這個時候徐大人心情不好,趕緊出了門。


    徐府令看著桌上的卷宗,用力一拍,桌子語氣變得憤怒起來:“都什麽時候了,還要開狗屁五穀豐登節,不抓緊時間解決百姓的生計問題,整天都要整這些形式。”


    他現在全都是想著水災的事情,哪還有時間搞這些東西?


    所謂的五穀豐登節,是亭雲府一年一度的節日。


    亭雲府除了那些靠近大江的村落之外,其他的村子都挺好的,而且收成不錯。


    也正因為如此,非常的繁華,所以這五穀豐登節,也就成了亭雲府一年一度的慶祝節日。


    但今時不同往日。


    恰巧,這特殊的季節來臨,水災又不斷蔓延。


    現在的徐府令是真沒心情搞這什麽五穀豐登節。


    這時,師爺在旁邊提醒道:“徐大人,咱們還真得辦這個節日!”


    徐府令皺起眉頭,不明白什麽意思。


    師爺繼續說道:“現在那些村子遭到水災的事情,已經開始蔓延了,百姓們都誠惶誠恐的,畢竟這次事情比較嚴重,開這個五穀豐登節,能安撫百姓們的情緒,也能讓百姓們知道,我們其實已經勝券在握。”


    徐府令聽到這裏,眉頭皺得緊緊的。


    在他的想法中,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但是有的時候,這種方法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如果連百姓都安排不好,到時候怕是更難收場了。


    徐府令歎了口氣,把卷宗交給師爺手中,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還有幾天,五穀豐登節就要開始了,你去籌備一下吧,我還得想一下水災的事情。”


    師爺趕緊點頭,拿著卷宗離開了這個房間。


    等到師爺離開後,徐府令又看起桌子上擺著的其他關於水災的資料。


    ……


    最近這段時間,周安一直過得很舒服,每天就是按照規律生活著。


    練練遊龍步,吃吃飯,逛逛街。


    美滋滋的過著小日子。


    至於匠作監那邊的事情,自從把尹城解決了之後,事情也變少了。


    如他所想的,尹城被割去的所有官職,並且入了牢獄之災。


    至於後麵再怎麽處理,周安也沒去管他。


    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


    現在他正忙著把遊龍步提到五級。


    越是按照他的方法去做,熟練度就越是往上麵長,但是往後麵的時候,漲的幅度也變慢了。


    這是每一個技能都必須經曆的。


    周安倒是有耐心,每天都非常規律的肝著。


    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周安早早的起床,來到街道上,準備去常吃的那家麵館吃點東西。


    不過當他踏上這條街道的時候,卻發現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各家各戶都在張燈結彩,熱鬧非常,就連他吃的那家麵攤,此時也在攤位前擺上豔麗的紅綢子,好像在慶祝著什麽。


    這還是周安頭一次看見,他也很疑惑,於是就走了上去,點了一碗麵,順便問了問情況。


    麵攤老板是個憨厚的老實人,聽到周安的問話後,趕緊答了一句:“公子有所不知啊,這是咱們亭雲府一年一度的五穀豐登節,是屬於整個亭雲府共同慶祝的節日,所以咱們都在準備著呢。”


    周安這才哦了一聲,吃了一口麵。


    “咱們這亭雲府辦這些節日還挺熱鬧的。”他隨口答應一聲,也沒打算深聊。


    他對這些東西沒多感興趣,大不了到時候湊個熱鬧得了。


    還是迴去肝遊龍步比較好。


    攤位的老板也隨意擺談了兩句,就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整個街道都在一片火熱的氛圍中。


    周安吃了麵,也興致大發,隨便逛了逛,又準備迴到家裏。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就在這街道裏發現了一個人。


    在街道的盡頭,百姓們正在熱熱鬧鬧的布置著各種新奇的東西。


    而在盡頭處,一個穿著灰色僧袍的和尚,正在街道上四處逛著。


    和尚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


    光頭在太陽光下異常的明顯,反射著特殊的光澤。


    如果是往常,見到這麽一個和尚,周安可能沒覺得什麽。


    不就是一個和尚嗎這?很正常。


    可是麵前這個和尚手中提著的東西,卻讓周安覺得很奇怪。


    在和尚的右手,正提著一大捆豬肉。


    豬肉用草繩綁著,在和尚走動的時候,時不時的晃蕩一下。


    一個和尚卻買著豬肉,這似乎有些違和。


    這就像一個美女在街上走著,可這美女卻穿著一身透明的衣服似的,非常顯眼。


    隻是一眼看過去,周安除了發現和尚提著豬肉之外,還看出這和尚有一些功底。


    這個功底指的是在武夫方麵的功底。


    周安本身其實也不算是個武夫,他隻是技能多而已,但他有庖丁解牛刀法,所以這方麵也有很深的見解。


    和尚提著肉的手,尤其是手指和手掌之間的接縫處,有厚厚的老繭。


    這是常年握著兵器而產生的。


    對方應該在兵器上麵有極高的造詣。


    周安摸了摸下巴,他沒想到一個五穀豐登節,竟然還有行當中人願意來。


    在周安打量著和尚的時候,灰衣和尚也感應到了周安的目光,看到周安正在看著他,於是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行了個佛禮,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周安點了點頭,沒再去看這個和尚,轉身朝著家裏走去。


    出現個和尚,哪怕是個行當中人,他也沒怎麽在意。


    不過當他走出兩步之後,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


    “施主,請留步,小僧有點事情,想要問一下。”


    周安停下腳步,轉頭看去,就發現和尚已經來到了近前。


    他上下打量了和尚,問道:“不知道這位大師有何要事?”


    和尚趕緊說道:“不敢稱大師,小僧名叫無念,來自無相寺,是出門行走的僧人,這次過來是剛好途經亭雲府,聽說亭雲府泛起了水災,所以想要過來看看,不知施主有沒有水災的消息?”


    周安聽到這裏,說道:“大師,為什麽會來問我?”


    無念同樣露出笑容:“施主是行當中人,所以小僧自然是要過來問問的。”


    周安搖了搖頭:“若是要問水災的事情,直接去府衙更好,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問我是沒有用的。”


    說完,周安不打算停留,轉身準備離開。


    水災這種事情是屬於季節的問題,他肯定是解決不了的,至於麵前這個叫無念的和尚,說要來解決水災,那就讓他和府衙對接。


    畢竟這事情府衙才是最專業的。


    自己這邊不知道情況,亂說一氣,搞不好是幫倒忙。


    無念很明顯的一楞。


    他也沒想到周安會這樣迴答,見到周安要走,又上前了幾步,攔在前麵。


    周安雙目微微眯了起來:“大師好像並不是來問水災的事情吧?”


    這都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了,對方還像一塊牛皮糖似的粘上來,周安覺得這裏麵有事啊。


    他才清淨多久,這事情又找上門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那些中的主角,自帶惹事的屬性了。


    當然了,他這人脾氣其實很正常,別人不來惹他,他也不去惹別人,但要真來惹他了,他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無念聽到周安這樣說,趕緊搖頭說道:“小僧沒有其他的事情,如果冒昧唐突了,還請施主原諒。”


    周安表示並不唐突,說完,又準備離開。


    可無念再度攔在麵前。


    這一幕徹底把周安搞無語了,周安伸手摸向粉紅色的錢袋,語氣變得冷漠起來:“大師,伱總不會來找我麻煩的吧?”


    他已經很低調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就算是一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無念的臉色變得拘謹起來:“施主,能不能帶小僧過去一下?小僧找不到府衙的路。”


    周安指了指旁邊的百姓:“你直接問他們不就得了,府衙這麽好找的地方,隨便問一問就知道了。”


    誰知這句話出口,無念臉色變得更加拘謹了,低著頭說道:“小僧在辨別道路的時候很容易出現偏差,所以希望施主能帶帶,而且小僧在普通人麵前,是非常沒有存在感的,很可能帶著帶著就把小僧給帶偏了,這肉就是問路時買的,可那個商戶,連錢都忘記收了。”


    周安吸了一口涼氣,這說法,怎麽聽著這麽討打呢?


    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沒曾想到,他還沒有問出這個問題,無念就替他迴答了。


    “小僧所在的無相寺,修煉的是煉氣士中的一種功法,名叫無量無相經,這個功法有一個很特殊的作用,就是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小僧現在修煉到如今的境界,普通人很容易將小僧遺忘,隻有行當中人能夠記起。”


    “所以小僧隻能求助施主了。”


    修煉的功法導致了這些問題?


    周安麵露疑惑,但很快,這個疑惑就被解開了。


    他用一種很新奇的語氣問道:“你是功法高手?”


    以前就有過了解,這世上的高手,總共有兩種區別。


    第一種是功法高手,修煉靠功法來提升,功法有好壞之分。


    這種高手依靠功法,越是大的勢力就越容易修煉,畢竟大勢力有好功法。


    而另一種則是技法高手,通過各種各樣的技法的領悟或者修煉,來提升自身的能力。


    剛才聽無念這意思,大概就是個功法高手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功法高手,所以興趣就來了。


    無念很窘迫的點了點頭,說道:“小僧為了讓無相無量經能夠稍微慢一點,專門去修煉了武夫的功法,所以現在才能勉強在這裏走動一下。”


    他害怕周安不相信,於是來到一個攤販前,和攤販交流著。


    在周安眼中,這個商販一開始交流得很好,可是很快就露出茫然的表情,就好像忘了剛才在和誰交流似的。


    見到這一幕,周安也暫且相信了無念的說法,他想了想,反正也就順路帶過去而已。


    於是就帶著無念,朝著衙門走去。


    無念一臉高興,認為自己終於找對了人。


    在這期間,周安也了解到了無念的另一個屬性,那就是路癡。


    這家夥是無相寺的行走僧人,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遊曆。


    由於是路癡的關係,他也很佛係,所以真是碰巧來到這亭雲府的。


    剛好又聽見亭雲府有水災,所以秉著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思,想要把水災處理了。


    這不,就剛好碰到了周安。


    “原來如此。”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著。


    但是周安從無念的臉上看到,無念好像對周圍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死死的跟在周安身旁。


    這大概就是他們無相寺的功法問題了。


    這種功法其實也挺離譜的,練到最後會變成個透明人。


    當然了,也有好處,比如吃飯不用給錢,再比如……咳咳,某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到了。”


    由於周安帶路的原因,兩人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府衙。


    周安指了指前麵,說道:“你自己進去就行了。”


    他隻是當一個帶路人而已,還想迴去繼續肝熟練度。


    可沒想到,無念一見周安想要離開,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施主,再帶帶吧,小僧擔心在路上又走丟了。”


    周安無語的道:“就這麽點路程,你會走丟了?”


    無念竟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真的害怕。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府衙內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徐府令匆匆忙忙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卷宗,一邊走還一邊大喊著:“快!快備馬車,我要去那幾個村子看一看!”


    話還沒說完,他就瞧見了周安和無念,眉頭立刻緊皺起來。


    周安指了指徐府令,說道:“那就是你一直想找的府令,現在你見到了,我就先走了。”


    他沒有停留,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僅是無念,就連徐府令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邊趕過來還一邊喊周安的名字。


    周安停下腳步,轉頭看去,就見到徐府令一臉糾結之色,不由得調侃道:“徐大人,怎麽有興趣和我們這種江湖草莽交流?”


    他話語之中,帶著調侃的語氣。


    徐府令聽到這副語氣,臉上的糾結之色更濃了,但沒等他糾結一會兒,就走到周安麵前,突然拱起了手:“周大人,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這一次我向你真誠的道歉,希望周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這副表情,這副架勢,倒是讓周安微微一愣。


    其實在胡海金和他說徐府令的性格時,他已經摸透了。


    像這種人,十分之迂腐,而且是很倔強的一個人。


    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一定能夠轉得迴來。


    可萬萬沒想到,這時候竟然衝自己拱手,而且還真誠的道歉。


    這情況確實是罕見。


    周安摸了摸下巴,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大人,這是有事相求吧,或許和這水災有關。”


    周安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件事情。


    除此之外,他想不通,為什麽徐府令會這麽大的改變。


    果不其然,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徐府令毫不避諱的點頭道。


    “周大人,我需要你的幫助。”


    周安搖了搖頭:“水災這種事情,我是沒有辦法,但是旁邊這位無念大師,好像就是專門過來幫助你處理水災的,也許他有辦法。”


    他說的沒錯,像這種自然災害,他一個能打的人,有什麽作用?


    你要讓他去提刀砍人,那沒話說,簡簡單單的,而且還能做到毀屍滅跡的程度。


    但要讓他去搞這些事情,他可真沒這個能力。


    無念是和尚,屬於佛門,這年頭佛道兩家都是煉氣士中的大頭,煉氣士的手段有多種多樣,所以交給無念來,說不定還真有辦法。


    徐府令一聽這話,馬上看向旁邊的無念和尚。


    無念也趕緊解釋了一遍自己的用意。


    “大楚國十大寺廟的無相寺?等等,你叫無念,聽說凡是未來佛子的候選人,都會按無字輩進行排名,你也是候選人之一。”


    周安本來在聽個樂嗬,沒想到無念所在的無相寺這麽牛,而且無念的身份好像也挺厲害。


    無念搖了搖頭:“光是未來佛子的候選人都有上百位之多,小僧隻是運氣好而已,其實在上百位候選人中並不出色。”


    聽起來好像在謙虛,其實能夠成為候選人,已經很厲害了。


    徐府令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他覺得自己這次有了幫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尤其還是個練氣士。


    周安左瞧瞧右看看,覺得這裏沒自己什麽事,就準備轉身離開。


    他還要迴去肝熟練度呢。


    遊龍步的進展已經初見成效,不可能放棄的。


    沒想到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徐府令又把他攔住了。


    周安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徐大人,我今天被人攔的次數有點多,但是不代表我真的沒脾氣。”


    搞什麽鬼啊,今天就上個街吃個飯。


    先是無念攔著他,現在又是徐府令攔著他。


    徐府令深吸了一口氣,就好像沒聽到周安說的,繼續拱手,竟然對著周安彎腰鞠躬。


    “周大人,如今水災橫生,百姓生靈塗炭,你是鑄道的高手,也許能夠在這次水災中,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徐某人之前真的多有得罪,現在徐某人真不是為了自己。”


    “徐某人隻想為黎民百姓求得一條生路,不讓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懇請周大人隨我去一趟那些村子,就算幫不上忙,徐某人也替那些百姓謝謝周大人了。”


    周安看著對自己低頭的徐府令。


    此時,徐府令隻剩個後腦勺,對著他整個人都彎下腰來,態度誠懇。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你這人,很有意思,性格我很不爽,但是剛才那幾句話,確實挺打動人的。”


    徐府令緩緩抬起頭:“若是周大人幫忙,從此往後,周大人有何吩咐,隻要不違背我們大楚國的律令,我必然全力相幫。”


    話說到這裏,該說的都已經全部說完了。


    無念是不知道這兩人的情況,所以在聽到徐府令這樣說的時候,也是滿臉茫然。


    周安放下手,道:“走吧。”


    徐府令微微一愣,沒想到周安答得這麽爽快。


    周安淡淡的道:“你應該慶幸,你沒有用其他方式和我說話,比如說告訴我,現在是特殊時期,大楚國各個機構都得通力合作,如果是這個理由,我會告訴你不可能。”


    求對方要是以這種口吻和他說,他還真不會去,甚至可能給一巴掌。


    但是現在的徐府令,用的是一種懇求的方式。


    這樣一個迂腐的讀書人,能夠為了那些遭受水災的百姓,用這種懇求的語氣,周安覺得去看看也無妨。


    能解決就順便解決了,反正對於他來說,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再者說了,如今自己在亭雲府,估計得待一段時間了。


    和徐府令打好關係之後,也能讓自己在這裏更順暢。


    人情世故,也是修煉的一部分。


    至於之前的不快,說到底隻是一點小摩擦。


    他是個正常人,不是那些喊著我要逆天的傻子。


    能夠化幹戈為玉帛,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一個人的性子可以硬,但是別人都已經服軟了,再欺負一個服軟的人,那是沒有意思。


    徐府令見周安終於同意,臉上露出高興之色,他也不再介意,讓捕快快點把馬車弄過來。


    接著,他帶著周安和無念,直接朝著亭雲府外麵趕去。


    ……


    從亭雲府到那些受水災的村子,最近的也要將近半個時辰。


    周安坐在馬車裏,幾人都沒有說話?


    他撩開馬車的簾子,看著窗外飛退的景色,終於感受到了所謂的亭雲府氣候。


    越是往外麵的範圍走,這空氣就變得越來越潮濕,或許普通人感受不到。


    但作為一個行當中人,是能夠清晰感受到的。


    “亭雲府的氣候一直是這樣嗎?”


    周安問道。


    徐府令搖了搖頭,說道:“往常沒有這麽誇張,這一年的氣候,不知道為什麽變得這麽離奇,唉,最近的百姓真的遭殃了。”


    越往目的地走,馬車周圍的空氣就越發潮濕,而且馬車行進的速度在減慢。


    周安從車窗的位置探出頭去,發現地上已經變得潮濕無比。


    車輪也陷在泥土裏了,行進變得非常的困難。


    他收迴目光,迴到車廂內,看著一旁的無念說道:“從剛才開始,你就有些不對勁了。”


    隨著馬車越發深入,無念的表情就越發凝重,這表情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


    無念搖了搖頭:“一切等到了目的地,自然會見分曉,小僧現在的猜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安沒說什麽。


    又這樣行進了一會兒,最終馬車還是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周安已經聽到雨打在馬車頂棚的聲音。


    外麵,車夫遞上來三把油紙傘。


    “幾位大人,現在大雨旺盛,不要著涼了。”


    周安接過油紙傘,撩開馬車的簾子,就看到外麵正下著蒙蒙的細雨。


    他撐開傘,從馬車上跳下來,腳底下的泥土鬆軟,全是水漬。


    看著蒙蒙的細雨,他轉頭問向車夫:“這雨下了多久了?”


    車夫歎了口氣,語氣帶著沮喪,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這還是算下得小的,前些時日,就是瓢潑大雨,不光是村子裏的屋子遭了殃,還有村子裏的路也被淹了不少,再加上本來應該到了收成的時候,現在所有的莊稼全被毀了。”


    這種綿綿細雨,哪怕是持續下去,也會造成不少的損失,何況前段時間還是瓢潑大雨,損失就更差重了。


    在這個時候,徐府令和無念也下了車。


    徐府令看著天空中飄下來的雨,說道:“前麵道路難走,馬車會在這裏等我們,咱們一起走一段路吧。”


    周安點了點頭,幾人朝著前麵走去。


    這一段路極其難走,到處都是泥,踩一腳下去,就會讓鞋子上多出不少泥水的痕跡。


    幾人這一路走來,周安算是明白了,這雨就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走了沒過多久啊,前方就有一個小小的村子,村子裏沒有一個人在,顯得冷清又落寞。


    “這個村子原本是很熱鬧的,百姓已經被我臨時轉移了。”徐府令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


    “咱們的大楚國底蘊,還是要差一些,這些東西可能要用很長時間,才能徹底解決,我守著這亭雲府,卻是這副局麵,有愧於百姓。”


    “進去看看吧。”周安說道。


    幾人撐著油紙傘,走入了村子裏。


    村子裏麵到處都是被雨淋著的痕跡,房子已經開始發黴,地麵積水嚴重。


    幾人又走了一段,去到了田間地頭。


    田地全都被淹了,裏麵的莊稼也都因為水淹的原因全都沒了。


    這一路上,無念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他看著麵前被水淹的莊稼之後,終於開口了。


    社死了,輸著液,怕吵到隔壁病床,蓋著頭小聲語音碼字,等我碼完了,隔壁床老大爺來一句,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在被窩裏打電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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