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周安是從沒發現,有的時候熱鬧起來,真的很讓人難受的。


    他本人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但也耐得住寂寞。


    不過,熱鬧並不代表著眼前的嘈雜。


    一大堆人手中提著禮盒,從門外衝進來時,周安甚至認為自己以前做事情手腳沒弄幹淨,惹來了仇人。


    直到他看到一大堆穿著綾羅綢緞的商人之後,瞬間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了。


    商人嘛!玩商道的,肯定消息靈通。


    自己這一趟過來,估計都已經得到消息了。


    他看著已經把自己圍起來的人,揮了揮手:“各位,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眼前的情況很明顯,這群人是過來巴結討好的。


    說句實話,周安現在的人氣那是相當的旺。


    尤其是在這些商人的眼中,更是火熱。


    恆通商會可是借著周安的手,基本上打通了所有的關節,直接一飛衝天了。


    商人逐利嘛,這些人都嗅著味兒來了。


    聽到周安這樣說,這些人馬上就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哎呀,周大人車馬勞頓,確實是辛苦了,我已經在最好的酒樓,擺好了晚宴。請周大人過去吃一吃。”


    這個人還沒說完,另外一個人又說了起來。


    “擺什麽晚宴,周大人是好吃的人嗎?周大人跟我走,我在最好的風月場所給你定了兩個花魁,絕對個頂個的好。”


    “你們都庸俗,什麽花魁不花魁,家中有一小女,在下不才,想把她許配給周公子。”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諂媚的表情,周安知道,這些家夥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忘了。


    不過麵前這情況,似乎也不太好趕出去,別人都是笑臉相迎的,你這一棍子打出去,終究是不太好的。


    周安隻能很無奈的,一一和他們說話。


    不過在說話的時候,他也了解到了這群人都來自於什麽地方。


    這些人,來自於不同的商會。


    有大的有小的,大的和恆通商會有得一拚,小的嘛,也算是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了。


    當然,這些人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先和周安混個臉熟。


    沒有人一上來就提什麽要求和條件,也沒有一上來就直接談什麽交易的。


    這些都要講流程,前世談一些生意的時候,好歹都得去洗個腳。


    所以這算是第一次來見個麵而已。


    這些商人也是很懂得分寸,把禮盒擺好後,每個人都和周安說了好幾句話,大多也都是諂媚的。


    話說完,也很快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這裏又恢複到原本的安靜。


    唯獨那幾個匠作監成員,全都滿臉驚愕之色,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確實沒反應過來。


    平日裏的匠作監哪有這麽熱鬧?


    能有個七八個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而且來的人也大多都是為了公事。


    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幾個商人,在亭雲府可是個頂個的有錢。


    難道都來巴結麵前這位的?


    他們想到剛才說的話,每個人臉上流露出驚慌的表情。


    剛才周安和他們說過可以摸魚,但不能菜。


    他們擔心周安評定的標準很高,萬一出點事情,自己可就麻煩了。


    周安把這些禮盒堆在角落,也看出這些人的想法,微笑著道:“不要擔心,我們先從流程走起,從伱開始說吧,叫什麽名字?擔任什麽職位?咱們一個個的來。”


    既然在這裏當官,在摸魚之餘,肯定也要把事情做好。


    周安也不是喜歡吃幹飯的人。


    由領頭的那個四十多歲的人開始,這幾個人一一介紹起來。


    總共就隻有三個人。


    如今,這開采權算是分發出去了,這三個人分別管著不同的位置。


    四十多歲的人叫做胡海金,管轄的是亭雲府礦產的賬目。


    畢竟這些東西涉及到錢,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來負責,而他四十多歲閱曆也足夠。


    另外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個叫做趙智,另一個叫做朱瑞。


    趙智主要是負責和那些商會接洽,對商會的開采進行一個督察。


    而朱瑞則是對這些商會進行一個評級,如果每一年的評級不到位,就會取消他們的開采權。


    現在嘛,大楚國開放礦產的開采權還處於最初階段,肯定會更加嚴格。


    並不像周安前世那麽簡單。


    大致的了解各自的職責之後,周安笑著說道:“各位也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就不多說了,現在你們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如果出現解決不了的事情,再向我匯報。”


    “摸魚是可以的,我這裏是允許你們摸魚的,但是得做好自己本職工作。”


    大概的場麵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周安也沒有繼續為難他們,畢竟一直在這裏停留,也隻會給他們加壓力。


    於是周安繼續讓他們鹹魚著,又給他們告訴了自己的地址,這才提著禮盒,朝著恆通商會給自己留的住處走去。


    現在沒什麽事了,來也來過一趟,他還得迴去繼續肝熟練度。


    如果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地方,就會來找他,到時候他再去處理。


    迴到家裏,周安把這些禮盒一一拆開,才發現裏麵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


    有的是直接送銀票,有的是送一些大補之物,還有的送一些古董字畫之類的。


    反正這東西,在周安麵前都是挺值錢的。


    周安也沒多想,就把這些東西全部塞入了粉紅色錢袋中。


    有了這些東西之後,他也沒有再去想其他的,繼續肝起了熟練度。


    恆通商會在這裏的負責人周青雲還真挺來事的,明明說要明天才能辦好,當他迴來的時候,泳池都已經建好。


    恰好還碰到兩個工人,正準備離開。


    泳池在後院。和之前在雲來府的時候是差不多大小,裏麵已經灌滿了水。


    周安卻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站在上麵,操縱著水流變化出五米長的水龍。


    按照自己製定的方案,緩緩刻畫著。


    他是一刻也沒有閑著,默默地肝著熟練度。


    時間漸漸的流逝,轉眼間來到了晚上的時候。


    期間,周青雲過來了一趟,也是送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這些東西恆通商會都給他置辦好了,這個宅子目前來說,就隻有周安一個人住著。


    周青雲甚至問他,要不要幾個侍女丫鬟之類的,保準去請漂亮懂事的過來。


    漂亮好說。


    懂事嘛,懂得都懂。


    周安沒搞這一套,一個人住在這裏,還能便於自己肝熟練度。


    況且自己一個人也不需要操什麽心思,雖說過一些驕奢的生活挺好的,但不利於現在的自己發展。


    拒絕了周青雲之後,周安又一次肝起了熟練度,整個晚上就這樣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周安照常出去吃了點早飯,又準備迴去繼續肝著。


    他現在的狀態就是不斷的肝,把遊泳肝到五級之後,就打算提升一下其他的四級技能。


    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迴到房間裏,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安朝腳步聲的來源看去,就看見胡海金正急急忙忙地朝自己這邊趕來。


    他是負責總的賬目的,這個時候朝自己這邊走過來,肯定是有事。


    胡海金看到周安,馬上急匆匆的走到麵前,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急忙說道:“周大人,出事情了,您趕緊和我過去一趟吧,這件事情咱們做不了主啊!”


    周安問道:“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胡海金很著急:“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吧,確實很急。”


    像這種情況,遇到事情了,確實也該周安處理。


    他沒有廢話,讓胡海金在前麵帶路,自己則是跟在後麵。


    這一路上,胡海金把具體的情況和自己說清楚了。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兩個商會在一處礦產的開采上麵,有了巨大的分歧。


    在亭雲府,礦產很多。


    一大部分都是大商會在分割著,還有一些小商會,也能從裏麵套到不少油水。


    由於周安的原因,恆通商會分的礦石產業最大。


    這些東西沒人去搶,也沒人去羨慕,畢竟現在亭雲府之內,周安在這方麵算是一把手,沒人敢去觸他的黴頭。


    但是其他礦產的分配,就有些問題了。


    現在。兩個商會正在為一個礦產的來源而爭搶著。


    這事情其實是很好劃分的,誰的實力強就分多一點唄。


    但偏偏這兩個商會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而且平時還有些小小的摩擦,在其他領域也有不少的嫌隙。


    所以這個時候,對於這一塊礦產,兩方可謂是寸土必爭。


    其實大家讓一讓也就得了,這時候,反而是給他們這邊增加工作量。


    周安迴到匠作監之後,就把兩份資料拿出來看了看。


    兩個商會,一個叫廣進商會,一個叫財源商會。


    都是在亭運府中比較大的商會了。


    比恆通商會要小一些,但其實吧,也小不了多少。


    周安把大致的情況看完之後,問了一句:“這礦難道就不能均分嗎?”


    這兩個商會他都挺熟悉的,原因就在於昨天晚上來送禮的人中,就有這兩個商會的。


    其中一個人想要請他去勾欄聽曲,另外一個人想要請他去吃盛宴。


    這東西還是得處理好。


    周安可以實施自己的權利,給他們強行分配,但自己剛來就這樣做,好像也不太好。


    胡海金趕緊答道:“大人,這兩個地方確實不好分,而且他們這種分法,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均等,畢竟這東西不是分米麵糧油,這是實打實的礦,會有地形上的不同。”


    畢竟大楚國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在很多細節上,會有不同情況的忽視。


    現在就出現問題了。


    周安略微沉思,讓胡海金把這些人都請過來,自己去和他們溝通。


    胡海金心想,現在周大人既然來了,那就交給周大人去解決,畢竟這種事情,拍案的必須是一把手才行。


    於是他也沒有多言,就直接跑到兩個商會去請人了。


    不多時,兩個胖乎乎的商人就直接走了進來。


    這兩人確實不對付,走進來的時候還互相在罵著,好像多見一麵,就能夠打起來似的。


    不過周安在這裏,他們也沒敢放肆,老老實實的站著。


    周安放下手中資料,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二位請坐吧,事情我都已經明白了,這次就是來解決二位的事情的。”


    兩個商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坐到位置上。


    周安看向其中一個問道:“你是廣進商會的劉進成?”


    劉進成趕緊答應,說自己就是。


    周安又看向另外一個人,問道:“你是財源商會的於仁傑。”


    於仁傑也沒敢怠慢,對周安抱了抱拳,說道:“是的,小人正是於仁傑。”


    周安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其實二位又何必為了一點點礦產而爭奪呢?”


    這話一說出來,兩人都露出糾結的神色。


    其實當周安叫他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無論周安偏向哪一邊,他們都得答應。


    畢竟周安是這裏的一把手,又是管著這裏的事情,所以真的不能得罪周安。


    但是心裏麵肯定會不舒服的,隻是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現在聽到周安這樣說,他們已經認為周安會勸說一方放棄。


    可沒曾想到,周安下一句話,讓兩人全都愣住了。


    “剛才仔細看了看二位的資料,其實兩位的一些路子是走錯了的。”周安緩緩說道。


    劉進成和於仁傑對視一眼,都不知道他們哪裏走錯了,全都將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安,齊聲說道:“請大人指示!”


    其實在這個時候,他們是比較相信周安的,畢竟周安是一手把恆通商會捧起來的,所以他們也很想這位能夠讓他們抱抱大腿。


    周安笑著喝了口茶,解釋道:“廣進商會為了這次開采權,買了很多開采的工具,包括人力物力,也付出了一大把,我說的對吧?”


    劉進成趕緊點頭道:“大人說得沒錯,我們付出了很多財力物力,還有人力,這一次,就是為了好好響應陛下的號召。”


    這句話說得漂亮,所謂號召,其實就是發財而已。


    劉進成這話說出來之後,於仁傑那邊也不服氣的道:“大人,我們也準備開始購買各種設備,以及人力物力,我們絕不比他們差。”


    周安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兩家的財力都差不多,但是他又說出了一句話。


    “我聽說財源商會為了這些事,事先鋪展了很多礦產的售賣渠道,這事情沒錯吧?”


    於仁傑點了點頭。


    他們確實沒有引進更多的設備,但是在銷售的一些渠道上麵,鋪展了很多。


    周安拍了拍手,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這才做了個總結:“你們二位,如果想在各自的缺陷上有所付出,那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還有巨大的財力。”


    “說句實話,成本有點過高了,就算把礦產的利潤拿下來,估計也沒有之前賺的多。”


    “其實兩位完全可以合作,我知道,二位有些嫌隙,但是商人嘛,誰不是像利益看齊呢?你負責開采,你負責銷售,兩者結合起來,這不是大家歡喜嗎?”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要在細節上進行把控。


    周安就看到了一些細節。


    這兩家好像是可以合作的。


    至於兩家之間的那些仇怨,其實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都不能叫仇怨了。


    無非就是兩家以前的生意,互相之間有摩擦。


    但在更大的利益麵前,這點摩擦又叫什麽呢?


    果不其然,當周安說完這句話之後,這兩人的表情都很明顯的有點異動。


    其實做商人的,誰又沒有這些想法。


    他們隻是被各自的仇怨蒙蔽了頭腦,就把目光死死的盯著礦產上,並沒有看到分工的重要性。


    現在經過周安這麽一提點,兩人被這麽一忽悠,都發現這種方法其實還挺好的。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又想起之前的仇怨,誰也放不下這個臉麵啊。


    周安覺得這時候,就是他該出馬的時候了。


    他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身邊,各自拍了拍肩膀,這才笑著說道:“這次由我牽頭,二位合作,你們看如何?”


    這一下,就給了兩人台階下。


    這兩人趕緊答應,雖然心裏麵已經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要說?


    “這事情,全看周大人的麵子。”


    一旁的胡海金在默默的看著,當他看到周安把這件事情迎刃而解之後,鬆了口氣,隨後又感覺到,自己這位大人好像真的不同凡響。


    不是說實力高不高的問題。


    光是這份處理事情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徑的。


    如果換作其他人來,可能真的被歪曲過去,專門去處理兩個人怎麽分礦這件事。


    但周安完全是想著其他法子。


    “周大人看著年輕,但當真是老謀深算。”胡海金心中想著。


    接下來,周安倒是痛快,還跟兩人列舉出各自的好處和具體的合作細則。


    兩個商人也都在討價還價。


    這種討價還價,倒是沒有爭吵起來的勢頭。


    周安也樂意看到。


    直到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這兩人終於達成了合作的意向,在周安這裏簽了一份契書。


    “祝二位能夠財源廣進,就像二位的商會一樣。”周安笑著說道。


    兩人急忙答應,表示周安誇獎了。


    甚至還想請周安去勾欄聽曲。


    周安自然是拒絕的,說自己公務繁忙,以後有空再說。


    都已經說了這份上了,兩人自然也不會再留,準備告辭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廣進商會的劉進成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周安,眼中露出一絲糾結之色。


    周安自然是盡收眼底,問道:“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劉進成糾結了好一會兒,好像在權衡利弊,最後還是決定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於是走到周安麵前,放低聲音。


    “周大人,其實在這之前,這個礦是已經分好了的,但卻是亭雲府那位給分的,就是專門負責亭雲府礦產分配的尹城。”


    “我們這兩個商會,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分配,但是他偏偏就在最後的時候,才給我們分,還是單獨給我們分的。”


    “所以才會讓我們的矛盾激化,這事情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尹城?


    而且是亭雲府專門負責礦產分配的?


    周安聽到這裏,已經大致明白了。


    這個尹城,其實就和雲來府王猛的職位一樣。


    這人不屬於匠作監,是屬於在亭雲府當職的鑄道人員。


    在大楚國,把這些職位分的很細。


    類似於尹城這種人,是屬於專門負責礦產的分配。


    而周安所負責的匠作監,是負責一些監督,還有匯總,以及一些重大事情的決策權。


    說得明白一點,其實就是皇帝不想讓所有的權力,落在一個地方,這才進行了細分。


    否則很容易出事情。


    畢竟當所有的權力集中到一個部門的時候,這個部門就相當於一個極其封閉的地方,想幹什麽,外界都不會知道。


    而且還是一言堂。


    周安總覺得,對方的這種分配方法好像有點不對勁,就像專門給自己整了一個爛攤子,最後讓自己來收拾。


    如果在分配的過程中,把這兩家商會一個一個的進行分配,並且把他們隔得很遠,這樣也許就不會讓矛盾如此激化了。


    可對方偏偏要按照最容易激化矛盾的方式去分配,這裏麵有什麽心思,就值得往細猜了。


    劉進成也不敢多說,就說了這麽一句,馬上就急匆匆的走了。


    很快,匠作監就隻剩下周安和他的三個手下。


    胡海金猶猶豫豫半天,最後還是走了上來,說道:“周大人,那個叫尹城的,其實和咱們匠作監一直都不太對付。”


    周安皺起眉頭:“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早和我說?”


    胡海金苦笑道:“咱也不敢說啊,這東西吧,其實就是不太對付而已,他也拿咱們沒辦法,畢竟重要的決策權,還是在咱們這裏。”


    “就是分配的時候,要讓他去分配,監督也是咱們監督的,咱們的權利還大一些,所以我們也沒把他當迴事。”


    周安摸了摸下巴,繼續問道:“他為什麽會和我們不對付?”


    胡海金又猶豫了。


    看到自己這個下屬再三猶豫,周安終於沒忍住,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響,在這個房間裏麵迴蕩。


    胡海金和另外兩個人被嚇得一哆嗦,全都低下頭,不敢說話。


    周安語氣逐漸轉冷:“你們應該聽說過我在雲來府的一些事情,鑄道大比隻是我做的一件小事,後麵又幹了什麽,你們也清楚。”


    “我這人,很喜歡對我言聽計從的下屬,而不是對我三心兩意的人,如果你們真這樣,保不齊,我幹出一點什麽事情。”


    這話一出,周安身上就騰起一陣殺氣,讓胡海金三個人齊齊哆嗦了一下。


    胡海金這才急忙說道:“大人,我們不敢,我們真的不敢,那個家夥之所以和我們不對付,其實還是因為大人的原因。”


    “因為我的原因?我好像和他沒什麽關係吧。”周安說道。


    從雲來府到亭雲府之間,隔著老長一段距離,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這個人怎麽會專門對付自己呢?


    胡海金趕緊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實在雲來府的比試裏麵,有一個人是他的弟弟,本來是能夠考得上的,但是由於大人參加的原因,隻拿了個第三名。”


    “由於這次考試的結果,所以他因此而生出記恨,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說到這裏,該說的已經說了,胡海金選擇閉嘴。


    要是再多說下去,他害怕周安會懷疑自己在亂說。


    畢竟這東西,說一些事實就已經夠了。


    周安露出恍然之色,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有這種可能,但是這事情吧,你也沒有個證據。


    “不對。”


    周安很快反應過來。


    要什麽狗屁證據?


    他直接從粉紅色錢袋中摸出寒鐵刀,出門而去。


    胡海金幾人全都嚇了一跳,趕緊攔在前麵:“大人,您這是要去幹什麽?”


    “幹什麽,找他算賬去了?還能幹什麽?”周安疑惑的道


    胡海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趕緊說道:“大人,這事情咱們沒證據啊,別人也是在幹自己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就算陰了,咱們也不能這樣過去啊!”


    “沒事。”周安搖了搖頭。


    他不再讓這些人阻攔自己,提著寒鐵刀就走了出去。


    從匠作監趕往府衙,要不了多久。


    很快,周安就來到了府衙門口。


    門口的兩個捕快不認識他,趕緊將他攔住,尤其是看他手中提著寒鐵刀,更是謹慎異常。


    “勞煩通報一下府令大人,就說是周安前來。”


    周安希望能夠見上一麵府令。


    “周安?”


    兩個捕快聽到這兩個名字,也不知道是誰。


    畢竟他們不是這個圈子的。


    但是都已經報上名,他們也例行公事進去稟報。


    大概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進去稟報的捕快就走了出來,把周安迎了進去。


    周安提長刀,踏入其中,在捕快的帶領之下,很快來到了內院。


    內院,外麵此刻擺了一張石桌,一個中年書生打扮的男人正坐在那裏。


    當他見到周安,尤其是見到周安手中的寒鐵刀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周大人這次過來,為何提著長刀,這不太禮貌吧?”


    “府令大人貴姓?”周安笑著走了過去。


    “姓徐。”中年書生用一種平淡的口吻開口道,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向周安手中的寒鐵刀。


    “周大人,你的刀應該收起來才對。”


    周安哈哈大笑,接著指了指手中的刀,說道:“府衙這邊的尹城在哪裏?也不知道徐大人能否和我說一下。”


    徐府令眉頭皺了起來。


    沒等他說話,周安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他做了他不該做的事情,給我們添了麻煩,而給我們添了麻煩,就是給匠作監添麻煩,相應的也是給陛下添麻煩。”


    徐府令眉頭皺得更深了:“大人說添了麻煩,不知道有沒有證據。”


    “不需要證據。”周安緩緩說道。


    “請徐大人把他交出來吧,如果徐大人執意包庇的話,可能罪過很大,陛下說過,開采權的事情很重要,算是大楚國最重要的一步,有的東西可以開特例。”


    “我會叫監察司的大人們過來,如果他能夠在監察司的大人詢問下,還能確認沒有和我作對,我甘願受到懲罰。”


    話說到這裏,該說的已經說了,周安把寒鐵刀放在桌上。


    緊接著,他身體前傾,靠近徐府令。


    “徐大人的包庇讓我看到了一些東西,徐大人好像很不喜歡我。”


    徐府令臉色略微僵硬。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這個時候,就要看誰先低頭了。


    但周安是絕對不會低頭的。


    他發現麵前這個徐府令好像也和他不太對付。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他這個人向來就是如此。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是對我不敬,那我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周安站了起來:“既然徐大人不願意交出來,那我就去請監察司的大人了。”


    他朝著外麵走去,沒有絲毫留下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徐府令終於歎了口氣。


    “周大人且慢,稍等一下。”


    他站了起來,走到外院叫兩個捕快,讓捕快去叫人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周安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尹城?”


    周安臉上露出笑容。


    尹城猶豫了片刻,最後低著頭走了進來,拱手道:“見過周大人。”


    周安直接上前,抓住尹城的衣領,在尹城驚駭的目光中,就朝著外麵拉著。


    “快隨我去一趟監察司,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尹城臉色巨變。


    他心頭發怵,看向徐府令,一臉哀求。


    周安見到這一幕,又如何不知道其中緣由,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看來這事情,徐大人也有所參與啊……”


    徐府令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我給你一次機會。”周安目光轉冷:“別逼我和你玩真格的,你受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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