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河岸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裏,此刻,正有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正在奔跑著。


    而在中年女人身後,跟著一堆壯漢,大概有五六個的樣子。


    這群壯漢手中拿著木棍和鋤頭,在瘋狂的追擊著。


    中年女人的懷裏,抱著一個泥塑。


    泥塑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非常劣質,就連五官都模糊一片,看不到具體的真容,隻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是個人形。


    一般情況下,中年女人的速度肯定不及壯漢,但也不知怎麽的,這中年女人抱著泥塑,竟然在這崎嶇的樹林中健步如飛。


    “站住,不要再跑了,我們又不傷害你,你再跑也沒用啊。”


    “對呀,你這樣跑下去,又不可能跑出咱們村子,有什麽用?”


    “伱停下來吧,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後麵的壯漢追的氣喘籲籲,時不時的還說兩句。


    可正在前麵奔跑的女人,卻根本就沒聽到似的,低著頭抱著懷中的泥塑,繼續飛快的跑著。


    女人的臉看起來飽經風霜,皺紋很多,皮膚也很粗糙。


    她低頭看著懷中的泥塑,眼中露出幾抹堅韌之色。


    前方不遠處,能聽到有河水在流動的聲音。


    中年婦人來到河邊,舉起了手中泥塑,用沙啞的聲音大喊了一聲:“你們站住,如果再過來,我就把它扔到河裏!”


    這個動作出現之後,似乎起到了作用,正在追擊的幾個壯漢紛紛停下腳步。


    領頭的人抬起手,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


    “你先別衝動,咱們有話好好說,這東西可是村子裏的寶貝,千萬別動它。”


    中年婦人聽到這句話,露出一抹極為憎恨的表情,沙啞的說道:“寶貝,你們把這種邪門的東西叫做寶貝?”


    領頭的壯漢無奈的道:“自從咱們從廟裏麵請來了這尊泥塑之後,咱們的村子可謂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它不是寶貝又是什麽?”


    中年婦人臉色變冷,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道:“確實是五穀豐登,風調雨順,但是你們對這泥塑做了什麽,你們不清楚嗎?”


    “這有什麽的?”壯漢無奈的道:“我們不過是用自己的血來喂它而已,我們也沒有傷害任何人的心,村子裏都是輪流在供奉,都沒有受到傷害。”


    “沒有受到傷害?”中年婦人憤怒的說道:“就算是全村子的人輪流供奉,又能夠供奉多久?那一天你們是沒有見到嗎?就隻有一天沒供奉,村子裏的牲畜就死了好幾頭。”


    壯漢苦笑道:“那不是巧合嗎?應該是有野獸出沒。”


    說到這裏,壯漢把手伸到後麵,使了個手勢。


    其他幾個人紛紛朝著前方靠了過來。


    沒想到這個動作雖然隱秘,但仍然被中年婦人察覺。


    中年婦人再度舉起了泥塑,看著前麵的河水,咬著牙將泥塑狠狠的砸了下去。


    泥塑入水,在場的人全都露出驚訝之色。


    隨著泥塑落入水中,被水流衝著越來越遠。


    而且泥塑本身是重的,正在逐漸下沉。


    這個場景,讓在場的人微微一呆。


    領頭的很快反應過來,根本就不管這個中年婦人,來到河邊,想要跳下河去尋找泥塑。


    另外兩個人則走了上來,用繩子將中年婦人綁住。


    可是領頭的壯漢來到河邊時,看著河底下的渾濁,知道已經很難再尋找泥塑了。


    泥塑遇水,恐怕早就已經化掉。


    “哈哈哈哈,你們再也找不到它了,你們再也沒辦法靠這邪門的東西了!”


    中年婦人發出瘋狂的笑聲。


    這時,領頭的壯漢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來,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怒罵道:“你也是村子裏的人?怎麽這麽自私?你知不知道失去了這東西?村子裏的生活又會迴到原來的樣子。”


    沒想到中年婦人硬生生承受這一巴掌之後,用極為嘲諷的口氣說道:“你們等著吧,你們遲早會變成像我這樣。”


    “不隻是你們,村子裏一個都跑不掉,我剛才做的,是為村子裏謀求生路。”


    壯漢聽著中年婦人的瘋言瘋語,搖了搖頭,讓人把中年婦人帶迴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中年婦人又發出一陣怒吼聲:“等著!我給你們看個東西!”


    她掙紮著,想要逃離兩個人的束縛。


    沒想到兩個壯漢,竟然沒把這個婦人給壓製住,被婦人掙脫開來。


    可中年婦人掙脫之後,並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腹部的衣服掀了起來。


    麻布衣服被掀開後,壯漢們全都露出恐懼的表情。


    在婦人的肚子位置,竟然空蕩蕩的一片。


    中年婦人用一種極為低迷的口氣說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夢,夢到泥塑變成了一個和尚,他來到我身邊,和我行雲雨之好,每次行完之後,就從我身上取出一個物件,每取出一個,我身體反而變得更好,但我知道這隻是一時的,那個夢是真的,都是因為你們帶了泥塑。”


    “那東西就是個不祥之物,人沒了內髒還能活著嗎?沒了心肝脾肺腎,我還能活著,我是不是個怪物?”


    “你們看看我的眼睛!”


    中年婦人伸手將自己的眼珠子摳了下來:“我沒有眼睛,但我能看到你們,就像我手上的眼珠子,你們看你們看!”


    她攤著手,眼珠子帶著血淋淋的模樣,在眾人麵前瘋笑著展示。


    “我不想我的兒女受到傷害,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子,你們才是害了村子的人。”


    眼球被中年婦人捏爆,中年婦人的身體顫抖起來,緊接著,她突然跪在地上,仰起了頭。


    另一隻眼球從眼眶裏麵脫落,掉落在地上,身上的皮膚變得褶皺起來,一道道血水從七竅中冒出。


    而中年婦人的身軀,在血水冒出之後,化作了一攤爛泥。


    這一幕詭異非常,當這一幕出現之後,在場的人全都嚇得變了臉色,癱坐在地上。


    用了好久,才從這種狀態中恢複過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飛快的逃離了河邊。


    此刻,身處水底的周安,並沒有從河水之中出來。


    其實剛才河岸的情況,他也大致了解了,但他沒出來的原因很簡單。


    女人把泥塑放入水中之後,泥塑立刻沉底。


    按理說,泥巴遇到水,會很快化為一團虛無。


    但是這個泥塑卻極為詭異,身上竟然籠罩了一層黑氣,抵擋著河水的侵襲。


    而且在泥塑投入河水之後,周安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泥塑中好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並且已經盯上了他。


    很快,周安就順著感應的位置看了過去。


    當他看到前方有道黑影正在接近時,伸手放進粉紅色錢袋裏,拔出了寒鐵刀。


    寒鐵刀出現,那道黑影已經到了麵前。


    周安看到泥塑正在飛快靠近。


    此刻,泥塑仍然是那副沒有五官的臉孔,但是在泥塑的四肢部位,竟然出現黑氣組成的觸手。


    這觸手陡然伸長,朝著周安席卷而來,周安甚至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這狗東西是盯上我了!”


    周安瞬間做下決定,揮出了手中的寒鐵刀。


    如果在以前,在水中戰鬥時,周安或許會有些阻礙,但如今,他已經擁有禦水這個技能。


    當他揮出寒鐵刀的那一刻,本來應該阻礙他的水流在這一刻變成了他的幫手。


    雪亮的刀光在水底浮現,水流包裹著刀光,帶著恐怖的威勢,直指泥塑。


    泥塑仍然在橫衝直撞,當刀光攜帶著水流到達時,泥塑的黑色觸手在一瞬間朝著刀光旋轉而去。


    可是如今的刀光,不僅有原本的威力,更是有水流的加成,隻是刹那間,黑氣就徹底崩碎。


    刀光銳利,將泥塑變成了一攤碎片。


    這個時候,泥塑終於徹底化作淤泥,緩緩消散在河中。


    周安感覺到,盯著自己的那股目光消失了。


    隨著泥塑的消失,這裏又恢複平靜。


    他收起寒鐵刀,雙腿一蹬,周圍的水流仿佛在托舉著他,來到了河麵。


    水流衝出一道巨大的水龍卷,周安腳踩在上麵,被水流托舉著落在了河岸上。


    河岸上多出了一攤肉泥,除此之外,空空蕩蕩的。


    周安來到這堆肉泥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他思索著之前聽到的東西,轉頭朝著驛站走去。


    剛才的那一幕,他總覺得有點問題,但又覺得想不出,是在什麽地方出現問題的。


    總覺得怪怪的。


    這一切太巧合了。


    周安想著,幹脆暫時別管這件事情,到時候把這件事報給鎮詭司處理。


    從河麵到驛站,並沒有多遠的距離。


    很快,周安便抵達了。


    車夫在這個時候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兩人再度啟程,馬車繼續朝著亭雲府趕去。


    ……


    車程漫漫,旅途無聊。


    周安躺在馬車的車廂裏麵假寐。


    在最初坐馬車的時候,他還挺不習慣馬車這種抖動的,但如今早已經坐習慣了,他倒是能在裏麵休息了。


    時間晃眼而過。


    “大人,前麵又到驛站了,可以下去歇息一下。”


    外麵傳來車夫的聲音。


    周安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看著外麵的情況,問道:“還差多久才能到?”


    車夫趕緊答道:“最多兩日便可。”


    周安點了點頭,從馬車旁下來,還是照著慣例來到驛站,問清楚哪邊有河之後,又去練了一會兒禦水技能。


    等他練完了,迴到驛站準備休息休息,馬上啟程。


    可沒想到,去的時候,驛站是一副模樣,迴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此刻,驛站裏麵已經由冷清變得熱鬧起來。


    在驛站的兩旁,擺放著不少的攤位,有不少人正在這裏賣東西。


    他們賣東西的方式也不同,沒有太複雜,就隻是在地上墊了一塊布,上麵擺著各種各樣的玩意兒。


    車夫正在裏麵閑逛著,當他看到周安來了之後,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


    周安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他才離開多久啊,就已經大變樣了,周安搞不明白。


    車夫也知道周安不太了解這裏的風俗習慣,立刻解釋道:“周大人有所不知,在亭雲府附近的驛站裏麵,有不少的百姓過來擺攤賣東西,其實這也是一種養活自己的手段。”


    “畢竟來往的人很多嘛,他們也能賺不少錢。”


    周安瞬間了然。


    這東西,不就和前世的高速服務區一樣嗎?


    車夫繼續說道:“大人,可以看看,在這裏麵買一些小玩意兒,還是很好的,這地方的東西,都是附近村民的一些特產。”


    周安點了點頭,反正現在還在休息,逛一逛也無妨。


    別看這裏挺小的,但是賣的東西還真挺全乎。


    從吃喝到玩樂,這裏都有賣的。


    有的東西還挺稀奇古怪的,應該是車夫說的特產了。


    周安到處閑逛,那些百姓們也沒有閑著,他們看著周安氣質不凡,紛紛吆喝起來,想要吸引周安的注意力。


    周安倒是雨露均沾,每過一個攤位都會看上一眼,看到自己喜歡的就會買上一些。


    不過他也隻是買一些吃的,畢竟作為一個大男人,他還真不喜歡用那些小玩意兒。


    逛了一會兒,周安又在一個攤位前停了下來,看著攤位上擺放著的東西,眉頭直皺。


    在這個攤位上,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泥塑,大概隻有拳頭大小。


    泥塑很粗糙,就連五官都沒有。


    他見過這個泥塑。


    就在不久之前的河裏,那個中年婦人扔下來的泥塑,和這泥塑是一模一樣的。


    區別隻在於中年婦人扔下來的有懷抱那麽大,而現在這個隻有拳頭大小。


    周安能感覺到,這泥塑裏麵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好像極為陰冷似的。


    他看著麵前的攤主,細細打量著。


    攤主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破補丁衣服,臉色蠟黃。


    看到周安停下,感受著周安那股非同凡響的氣質之後,攤主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問道:“這位公子,您看點什麽?我這裏應有盡有。”


    攤位上不僅擺著泥塑,還擺著一些小東西。


    周安徑直蹲了下來,指了指泥塑,問道:“這東西怎麽賣?”


    當他問出這句話後,立刻觀察著中年男人的臉色。


    還真別說,看出了一絲異常。


    中年男人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他拿起拳頭大小的泥塑說道:“不貴不貴,一文錢一個。”


    一文錢確實是便宜到不能再講價的地步了。


    尤其是這東西,隻是個泥巴做的玩意兒,估計還沒什麽人買。


    但周安卻清楚,這東西來曆必然不同。


    “那就給我來個這個吧。”周安指著泥塑說道。


    這是第二次遇到了,說句實話,他又感覺到那股陰冷的力量鎖定了自己。


    這個東西,實在太古怪。


    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他覺得這事情到時候上報亭雲府,讓鎮詭司來處理是最好的,畢竟是專業的人。


    這第二次遇到,他同樣抱著這個心思。


    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很難受,尤其是陰冷的注視,更是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攤主聽到周安這樣說,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趕緊用一塊布把泥塑包好,遞到周安手中。


    周安拿出一文錢。


    攤主象征性的收下,還連說了幾聲謝謝。


    周安摸了摸下巴,看著麵前的攤主,突然來了一句。


    “你沒被掏空吧?”


    攤主本來正高興呢,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一滯,臉上露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這位公子,你說的是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周安微笑道:“真的不知道嗎?你恐怕大限將至啊!”


    攤主愣了一下,突然直接跪倒在地:“公子,公子救我。”


    這一幕發生在這裏,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但周安這人什麽都好,唯獨臉皮特別厚。


    他倒是不在意,畢竟都是些陌生人。


    伸手把攤主扶了起來,他指著旁邊空餘的位置說道:“我們到一旁去說吧。”


    攤主點了點頭,跟在周安身後,來到空餘的位置前。


    “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肯定知道這東西不對勁。”攤主苦苦的哀求著。


    他背著其他攤主,麵向周安,掀起了自己的手臂上的衣服。


    隨著衣服被撩開,周安看到手臂下方空蕩蕩一片。


    這不是沒了手,而是手臂挨著手腕的位置,隻剩下一層皮了,裏麵的血肉早就已經掏空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剛才聽到周安說掏空兩個字之後,攤主這才露出驚恐的表情。


    周安摸了摸下巴,指了指泥塑,問道:“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攤主趕緊說道:“是小人從亭雲府旁邊的一座荒山中得來的,那裏有一座小廟,裏麵的住持說,請一尊泥塑迴去,每日用鮮血供養,泥塑就會越來越大,我請迴去的時候隻有拇指大小,已經被我養到了拳頭大小。”


    “他說了,這東西能讓我心想事成,我才請迴來的,開始我看到它能夠有這種異變,以為是真的,直到我的手出現了問題。”


    鮮血喂養會變大?


    周安迴味著攤主說的話。


    他感覺這泥塑還是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隻是並沒有動手,他估計是因為這泥塑不夠大的原因。


    “記得寺廟的名字嗎?”周安問道。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好像叫華雲寺。”攤主立刻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突然問出了一句話:“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攤主立刻愣在當場,不明白周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周安看了看周圍的人,戲謔道:“其實在河邊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個女人怎麽能跑過幾個男人?所以我沒去看。”


    “雖然那個女人說是因為泥塑的原因,但我想沒這個必要吧,泥塑是在害她,又給她增加力量和速度,這很明顯是不對的,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你,你又給我帶來了一出,這裏麵未免太過巧合。”


    “而且我剛才說掏空的時候,你表現得很好,無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很到位,但唯獨有一點不對,你不應該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跪下,這未免有些過激了。”


    當周安說完這一套之後,攤主的臉色變得極為古怪,接著歎了口氣。


    “不愧是解決雲來府麻煩的人物,這份頭腦確實夠不錯的。”


    周安微笑道:“怎麽能說不錯呢?”


    攤主繼續說道:“在第一條河的時候,我以為你是一個古道熱腸之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安打斷了。


    “古道熱腸這四個字不要亂用,有歧義的。”


    攤主麵露疑惑,搞不懂周安這是什麽意思。


    周安這才揮了揮手,讓他繼續說下去。


    攤主也不去想這件事情,繼續往下麵說。


    “其實沒有什麽女人,也沒有什麽男人,就是這個東西帶來的效果。”


    說著,攤主拿出一顆珠子放在周安麵前。


    珠子是用金屬製成,周安看著這顆珠子,麵露沉思。


    攤主繼續解釋道:“這顆珠子有致幻的效果,你掉入幻境的陷阱中了。”


    “然後呢?然後被你引過去,成為你陷阱中的獵物。”周安說道。


    攤主搖了搖頭:“你擁有精神上的防禦,我最多隻能致幻,無法傷害你,我隻是覺得河邊不太適合說話,所以想把你引過去而已。”


    “其實今天也想把你引過去,但是你好像看破了,就索性在這裏說吧。”


    周安用手敲擊著桌麵,過了片刻後,這才說道:“那一堆寒鐵是你送的?”


    攤主並不否認,聳了聳肩膀:“沒錯,確實是我送的,送給你算是一個見麵禮,以後你就不要再管我們的事了。”


    周安樂了,上上下下打量攤主一眼:“你們縱性的人果真是會玩,送禮這一套都用上了。”


    他已經猜出麵前這人的身份。


    除了是縱性的人之外,想不出其他的結果。


    畢竟和自己有交集的,也就這幾方勢力。


    攤主並沒有否認,而是直言不諱的道:“周大人,東西已經送給你了,當做個見麵禮,從今往後,我們縱性的不會再惹你,但是也請你高抬貴手,不要來幹擾我們的事情,你放心,我們不會在亭雲府鬧事,這樣如何?”


    這幾句話出來,確實出乎周安的意料。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來服軟的。


    周安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剛才說的什麽華雲寺,也是你們那邊的人吧。”


    攤主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我們的人,我也是想把周大人引過去好好談談,現在既然已經談了,那邊的人也該撤走了,總之一句話,我們不會在亭雲府鬧事,也不會影響周大人的事情,隻是請周大人遇到我們之後,也不要對我們動手。”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麵前的攤主緩緩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與此同時,那些擺攤叫賣的人也都消失了,地上的攤位變得幹幹淨淨。


    周安打開手中的布,發現布裏麵的泥塑早就已經不在了。


    這一幕出現,在驛站休息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慌裏慌張的到處亂看。


    車夫也有些害怕。


    周安想了想,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來到車夫旁邊說道:“上車,走吧。”


    車夫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好像生怕衝撞了邪門的東西,趕緊上了馬車,駕著馬車離開了。


    周安坐在馬車上,思索著剛才那人說的話,隨後搖了搖頭。


    他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眼下還是先去亭雲府更好。


    ……


    亭雲府很大,而且非常繁榮,比雲來府都要繁榮。


    這裏是一個重要的交通要道,並且有不少商人都在這裏開辟出屬於自己的賺錢場所。


    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吃喝玩樂,在亭雲府應有盡有。


    車夫進了城之後,倒是熟悉門路,很快帶著周安去往恆通商會。


    恆通商會在亭雲府的負責人叫做周青雲,說起來和周安一個姓,還算是個不沾親不帶故的本家。


    周青雲是個精瘦的人,看起來就像猴子似的,再給臉上貼點毛,就和猴子沒什麽區別了。


    作為一個商人,他的精明程度一點也不比齊碩低。


    一見到周安,就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一口一個周大人的叫著。


    話語之中,顯得非常親切。


    這副做派,就像要把周安捧到天上似的。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周安讓恆通商會在這次開采權中大放異彩了。


    周安倒是心安理得,很快被周青雲帶到亭雲府最好的一間酒樓,大吃了一頓。


    吃飯吃得倒是豪華,等到吃完之後,周青雲就帶著周安去到了這裏的一處宅子。


    宅子很大,可以說在整個亭雲府都算得上是很不錯的了。


    這些都是恆通商會提供的。


    這一路上,周安算是舟車勞頓,也不太想說話。


    周青雲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簡短的交流幾句,就直接離開了。


    這麽大的宅子,瞬間就隻剩下周安一個人。


    不過在周青雲離開前,周安說了,要在後院搞一個泳池。


    周青雲也是答應,說明天一定給弄好。


    由於來的時候是下午,所以周安並沒有去匠作監點名。


    現在又到了晚上,再加上泳池沒弄好,他也沒想再去弄熟練度,早早地休息了。


    ……


    翌日。


    第二天,當太陽的光芒照射進來後,周安伸了個懶腰。


    他早早起床,出去吃了個早飯。


    還真別說,亭雲府的繁華程度,真不是雲來府能比的。


    就算是府與府之間,估計也有個等級。


    這裏到處都是喧囂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多了很多人。


    周安朝著匠作監的位置趕去。


    趕去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看著周圍的百姓。


    這是他老習慣了,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愛去逛逛,逛的時候,就能了解不少百姓的生活習俗。


    很快,周安就來到了匠作監的門口。


    匠作監在這裏,還是有人駐守的。


    隻是如今開采權也送了出去,礦產的管理就更加鬆懈了,隻是每隔一段時間過去查一下罷了。


    周安推門而入時,剛好就看到一堆人,正在那裏悠閑的喝茶聊天。


    這些也都是行當中人,當周安推門而入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了過來,有幾個還麵露疑惑,不知道周安過來幹什麽。


    像這種清閑的職位,他們也都過得特別悠閑。


    現在突然來找個陌生人,自然是要看看的。


    有一個人帶頭走了過來,正準備開口,就見到周安抬手製止了他。


    “沒事,大家繼續摸魚吧,隻要該工作的時候認真一點就行。”周安找了個位置坐下,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更疑惑了。


    在院子裏坐著的,總共隻有三個人,年紀都不大,最多的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那個四十來歲的人。


    這個人想了想,開口問道。


    “這位公子,不知道你來匠作監有何要事?”


    周安雖然穿的不夠華麗,但自身的氣質是有的,所以這個人也沒有冒犯,先是問清來路。


    周安靠在椅子上,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地道:“我叫周安,來這裏上任。”


    話才剛剛說完,在場的三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拱手道:“屬下見過周大人!”


    在說話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流出了冷汗。


    有人來上任,他們自然提前得到過消息。


    現在周安過來上任,可是亭雲府匠作監的一把手位置。


    雖說隻能算是亭雲府的一把手,但也是很牛的了。


    可沒想到,這位匠作監的一把手過來,就看到他們幾個在這裏喝茶,這不得挨一頓訓啊!


    周安擺了擺手道:“大家繼續喝茶吧,我這人非常平和,不太愛發脾氣,但是話說到前頭,大家都可以摸魚,但是不能菜,一旦遇到點什麽事情,必須得認真完成了。”


    其實按周安這性格來說,他是特別喜歡摸魚的。


    他認為,摸魚這種事情,其實是人之常情。


    但是摸魚不代表菜。


    幾人趕緊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安正準備問一問這些人的姓名,了解一下這邊的具體情況。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話,就有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周安看向門口,發現一大堆人提著各種各樣的禮盒,已經從門外湧了進來……


    好好好,打著點滴,還好我可以用語音碼字,社死就社死吧。


    新的劇情即將展開,求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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