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喬慕風便帶著桑玉去了公主府。


    那公主府,原是安平公主的府邸,成了親後,便一直住在那裏。後來,安平公主病故,喬慕風去了軍中,駙馬喬書俊也沒有搬出去,一直住在那裏。


    喬慕風已經好幾年沒有迴去過了。如不是這次要帶著桑玉去喬家認親,他也不會過去的。


    他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不能再多傷害一個了,而且,這一個,還救過他。


    不就是認親?


    認了親之後,族裏才會承認她。她的名字,才會寫在喬家的族譜上。


    喬慕風不在乎喬家,可是,卻不能讓桑玉名不正言不順。


    一大早的,桑玉穿戴整齊,同喬慕風吃了早飯。便坐著馬車去了公主府。


    馬車上,桑玉緊握著拳頭,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那喬家會有怎樣的人。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桑玉一怔,看向臉色淡然的某人,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安慰自己。


    不過,心裏也好受了一點。


    誰不希望自家男人能保護自己,雖然是名義上的。


    一路無話。


    待馬車停了,桑玉就知道是到了。


    喬慕風先下了馬車,丁香把車簾子拉開,桑玉隻看到一隻大手伸到自己的麵前,那手上略有薄繭,看著寬厚安全。


    桑玉微微一愣,便把自己潔白如玉的小手放在了那大掌裏麵。


    喬家早已得了消息,一直在大門口迎接。


    這不合禮數。


    可是,如今的喬家已經不複以前公主在時的榮光。又把喬慕風得罪了個精光,就連當今都對他們不滿了。


    一直都想要修複跟喬慕風的關係,可喬慕風不是在邊關,就是閉門不見。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們要不抓住,就是白癡。


    雖然那喬慕風油鹽不進,可他那新婚的妻子什麽都不知道,隻要把她籠絡好了,到時候在喬慕風耳朵邊吹吹枕頭風,還不是一樣的效果?


    所以。即便知道不符合禮數,喬家眾人還是早早的站在大門口迎接了。


    早在馬車進入街口的時候,就有下人來報了。


    隻見喬慕風先下了馬車,也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站在馬車前,伸出一隻手去,旁邊一個容貌秀麗的丫頭從另一邊掀開簾子,隻見從裏麵伸出一隻白皙瑩潤的小手,輕輕的放入喬慕風的手裏。


    桑玉今天依舊是穿的一身耀眼的紅裙。


    那裙擺處繡的不是熟悉的牡丹花,那花也是紅的。隻是用金銀線細細的勾成,一大叢一大叢的,無葉,隻有花。


    是彼岸花。


    腳上穿著一雙鴛鴦戲水圖案的大紅繡鞋,她一手抓著裙子,一手借著喬慕風的力氣。從馬車上下來。


    站定,跟喬慕風並列著。


    喬家一行人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美麗女人,巴掌大的小臉白皙如玉,眉如遠山,眼如清波,翹鼻天成,唇如點朱。


    她頭發盤成牡丹髻,頭上戴著一支打造精巧的金絲鳳凰簪子,那鳳凰的口中垂下一個瑩潤的南珠,南珠映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顯得熠熠生輝。斜插著兩支白玉簪子,那簪子雕成木蘭花的形狀,藏在發髻中間,旁邊還堆著幾顆細小的珍珠簇成的小花。


    她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喬慕風身邊,絲毫沒有被喬慕風搶走一點的光輝。


    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一身暗紫衣裙的夫人迎上前來,“大侄兒迴來了。這是侄兒媳婦兒吧,長得可真漂亮。坐車累了吧,趕緊進屋去吧,你爹他們都等急了。”


    她一臉討好的笑容,桑玉有些莫名其妙,望向喬慕風。喬慕風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點了點頭,那婦人鬆了口氣似的笑了,又朝身後那群還站在門口的人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讓他們趕緊過來見見人。


    桑玉不認識他們,喬慕風冷著臉說道,“不用了,還是進屋去再說吧。”


    那婦人一愣,又恍然大悟的笑道,“我倒是忘了,今兒是侄兒媳婦兒迴來認親的日子,一會兒自然就能認得了,瞧我急得,是瞧著侄兒媳婦兒這麽好看,竟恨不得一下子就讓家裏人認識了,忘了禮數了。”、見喬慕風臉上不虞,她這才驚覺自己說多了廢話,忙招唿著兩人進去。


    一直走到正屋。


    裏麵已經坐著一些人了。


    隻是裏麵安靜得很,不像是認親,到像是三堂會審的。


    桑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三堂會審,她勾起嘴角,眼睛裏撒著細碎的陽光。


    啊,這就是新生活呀。


    跟著喬慕風進了正屋,別說,這屋還真不小,到底是公主府的。


    主位上坐著一男一女。


    不用想都知道,是喬慕風的爹娘。


    喬慕風的爹看著四十歲的樣子,身著一身褐色繡著鬆竹的錦袍,他跟喬慕風並不像,興許是因為喬慕風常年在軍中,臉部線條看著堅硬,喬書俊已經有些發福了,臉上白白淨淨的,下頜上留著一小撮胡須。眼下還有些青色,精神看著也不大好,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那女人,看著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墨藍的寶光布做成的裙子,頭上戴著華麗的珠釵,滿滿的一頭。渾身透著一股精光,臉上卻柔弱的很。桑玉不喜歡她。


    見兩人進來,喬書俊也隻抬了下眼皮子,什麽話都沒有說。佟氏心裏也是複雜得很,抬眼看了兩人一眼,也端坐著不說話。


    已經有丫鬟拿了兩塊墊子擺在兩人麵前,桑玉自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來之前福嬤嬤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就是敬茶嗎?


    喬慕風看了那一臉虛浮的喬書俊,垂下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諷刺。撩起袍子就跪了下來,桑玉見狀,也跟著他跪了下來。


    便有丫鬟端了茶上來。


    兩人各端了一杯。


    遞到喬書俊麵前。


    “爹,喝茶。”


    “爹。喝茶。”


    喬書俊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表情淡漠的兒子,這是兒子的第二次成親了。


    他心中歎了口氣,還是接過去,輕輕喝了一口。


    又從懷裏掏出兩個紅包,放在托盤上。


    又有丫鬟端了茶上來。


    桑玉便知道是要給這喬慕風的繼母喝的。


    佟氏心裏雀躍。


    自她進門那天,喬慕風就沒有給過她麵子。如今卻要跪在她麵前,給她敬茶,她從來沒有這麽解氣過。心裏盤算著自己一定要擺一擺譜子,定是要讓他們多跪一會兒。至於紅包,就給兩個三四分的銀裸子好了。


    如今家裏還有這麽多人在,那喬慕風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她對來的。


    唉,隻能說這佟氏還是不夠了解喬慕風。喬慕風是什麽樣的人,他小小年紀便去了軍隊,他手裏的功勳都是他一刀一劍打下來的。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他本就是倔強的人,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迴來。


    況且,他親娘可是皇室的公主,先帝唯一的親妹妹。


    本就鮮少有人能如他的眼。


    佟氏還在做夢呢。還在幻想呢。


    那邊喬慕風就拉著桑玉站了起來。


    看也沒有看佟氏一眼,便要轉身走了。


    剛剛那婦人是喬書俊二弟的媳婦兒焦氏。見狀忙笑著提醒道,“大侄兒呀,你還沒帶著你媳婦兒給你母親敬茶呢。”


    喬慕風抬眼看了她一眼,臉上冷冰冰的。


    “我母親,早就死了。她一個妾,受得起嗎?”


    這話就是毫不留情的在打佟氏的臉了。


    喬慕風的親娘是什麽人。


    你一個鄉下教書先生的女兒,讓我叫你母親,你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佟氏臉上一陣白,明明覺得臉上發燙,可是身子卻是感覺冰冷的。如今都要快五月了,看著喬慕風眼裏毫不掩飾的嘲笑,佟氏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喬書俊。


    “老爺。”


    喬慕風見狀,心頭冷笑。她可不就是最擅長這類的麽。見得多了,怎麽還是這麽惡心。


    喬書俊雖然後院女人眾多,可最疼的,還是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如今已經成了他妻子的女人,見自己兒子這麽不留情麵,他剛才心裏的那一份隱隱的愧疚也沒有了。


    當即嗬斥道,“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她是你母親,你今兒是帶著你媳婦兒迴來敬茶的,難道還想鬧。若是不想敬茶,就給我滾,老子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就是想讓喬慕風承認佟氏。


    佟氏聽見喬書俊的斥責,心裏十分的解氣,她倒是要看看,這喬慕風今日還能怎樣。


    喬慕風隻是淡淡的看了喬書俊一眼,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什麽所謂的父愛,娘親還在世的時候,他也隻記得每日裏娘親紅腫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有這樣的父親。


    拉著桑玉的手就往外走。


    絲毫不給喬書俊一點點的情麵。


    他臉上冰冷,手卻是溫熱的。桑玉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受,隻是覺得像是複雜得很。


    喬家好不容易才把喬慕風盼來了,還想著借這個機會跟喬慕風聯絡聯絡感情呢,怎麽可能讓喬慕風就這麽被氣走。


    焦氏忙上前勸道,“大侄兒呀,你爹他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跟他計較。”又瞅了那坐在上位的佟氏一眼,臉上滿是諷刺,“不敬就不敬唄,反正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女人,大侄兒的母親是安平公主,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代替的。想代替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呀。大侄兒好不容易迴一次家,侄兒媳婦兒也沒有把家裏的親戚都認全呢,以後咱們親戚之間連見了麵都不知道呢。可別讓人鬧了笑話。”


    喬二老爺也勸道,“可不是嗎?大侄兒莫生氣。”


    又朝喬書俊說道,“我說大哥,今兒慕風好不容易迴來一趟。你說那些做什麽,慕風不願意就不願意唄,難得咱們一家人團聚了,你計較那麽多做什麽。”


    他又看了眼坐在喬書俊旁邊已經變了臉色的某人,卻是沒有再說話了。


    今兒這屋子裏,可不隻是喬家這一支的人來。就連族裏也都派了代表,都是德高望重的。


    如今族裏越發的難了,這些年都是依靠喬家才能安穩的。喬書俊這一代是沒什麽希望了,就連他後麵生的幾個兒子,都是些不中用的,也隻有安平公主生的喬慕風,如今已經是大月國的大將軍了。


    如今,也隻有跟喬慕風打好關係,才是明路呀。


    來之前,族裏就商量好了。不管喬慕風做出怎樣的無禮的事情,他們也不會計較的。


    喬慕風卻是停住了腳步,垂眸看向手裏白嫩的小手,暗襯,這手怎麽這樣小,這麽柔軟。


    焦氏見他停住了腳步。又勸說了幾句,喬慕風才帶著桑玉轉身,又繼續認親。


    隻是臉上都淡淡的。那些人也無不是討好的表情。


    桑玉覺得很不習慣,她想迴去了。


    那幾個據說是喬慕風弟弟的人,看她的眼光讓她渾身不自在。似乎自己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喬書俊一共有五個兒子,除了喬慕風是安平公主所生,老二喬懷禮是二姨娘所生,老三喬懷義是五姨娘所生,老四喬懷德是佟氏所生,老五喬懷茂是六姨娘所生。


    除了喬懷茂有些經商的才能。其他的人,都是些隻會花錢的主兒。


    他還有六個女兒,如今也隻有老五老六還沒有出嫁。


    桑玉早早的讓福嬤嬤備了禮,幾個弟弟都是些硯台狼毫之類,幾個妹妹嘛。便是些珠花收拾。


    還有些小侄兒小侄女,都是統一的八分的金裸子。


    都不甚貴重。


    不過,對於現今的喬家而已,已經是不錯的了。若是前幾年還好,那時候,喬慕風還沒有把安平公主的嫁妝要迴來,一家子大小還能靠著變賣安平公主的嫁妝過活。如今嘛,也隻有每天的省吃儉用了。不過,那佟氏倒是聰明的,暗地裏把安平公主的鋪子轉到了她的名下有好幾個,不然,喬家還撐不到這個時候。


    長輩們給桑玉的見麵禮也不貴重,二夫人佟氏倒是大方,給了一套珠玉閣打造的鏤空金絲薔薇花的頭麵一套,她兒子往後可是要走科舉的路子,若是能得了喬慕風的關係,肯定是能輕鬆些的。


    別的,也都是些最普通的東西。


    桑玉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收著唄,自己不戴,以後賞了人也是好的。


    認了親後,焦氏還要留著吃午飯。


    喬慕風見桑玉也累了,主要是他自己不想再待下去了,就說還有事,要先走了。


    雖然舍不得,可來日方長吧。萬一一不小心惹惱了喬慕風可咋辦。


    焦氏也笑吟吟的送他們出去。


    兩人一走。


    焦氏就變了臉色,她氣勢洶洶的迴到西跨院。一屁股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丫頭立馬端上茶水,焦氏氣唿唿的喝了一大口。


    喬二老爺正在內室裏休息,聽見聲音就出來了。


    看見焦氏的臉色,他問道,“你是怎麽了,不是送慕風去了嗎?一迴來就擺這樣的臉色給誰看呢?”


    焦氏看著他冷笑一聲,“給誰看,我還能給誰看,你若是能有點用,我也不用別人給我使臉色看了。”


    喬二老爺最煩的就是她說這個了。


    他本就鄉下來的,自己哥哥娶了公主,他才有這樣的形態。他又不會認字寫文章,隻是混日子罷了。


    滿臉不耐煩的揮著手道,“你怎麽又說這個,在外麵受了氣,沒地兒使就朝我發嗎?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也不願意看見我,我走總可以了嘛。”


    說罷,就要準備出去。


    才走到門口,又歎口氣迴來。


    “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那佟氏。我也是不喜歡的,隻如今,她到底是大嫂。咱們又靠著大哥,總不能大家撕破臉不過了吧。等敏哥兒好了。咱們就搬出去,你看行不行。”


    焦氏抹了抹眼淚,心裏的氣也去了大半了。


    “我又何嚐不知道。可是,咱們好不容易才把大侄兒盼來了,若是能跟他拉上關係,總是對咱們敏哥兒有好處的。可是。你看那邊,說的什麽話,難道就不能忍一忍嗎?當初公主還在的時候,咱們府裏是什麽樣的風光,如今才過了幾年,又是什麽樣的。別人不清楚,咱們住在這裏麵,還不知道嗎?如今府裏都靠著典當過日子了,大姐兒雖然嫁了,可思思呢?我這心裏有多急你怎麽會知道?”


    喬二老爺又何嚐不明白呢。他雖然成日裏閑晃著。可也沒有像別人那樣,什麽香的臭的都往屋裏拉,如今房裏除了焦氏,也就隻有一個姨娘。


    還是焦氏嫁過來的時候,好幾年都沒消息,這才把身邊的一個丫頭給了他。


    喬二老爺雖然無能。可對焦氏也是尊重的。


    他一個大男人,不能給家裏分憂解難,還要讓妻子如此的操心。深感自己的無能。


    “我對不起你們哪。”


    神態像是蒼老了好幾年。


    焦氏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激了。她緊握住喬二老爺的手,笑道,“老爺別生氣,我剛剛也是擔心孩子們,老爺可是咱們娘幾個的依靠呢。我瞧著那侄兒媳婦兒倒是個好的,雖然話不多,可也沒對咱們不理不睬的,我給的東西。也沒有瞧不起,等過陣子我再去將軍府裏走走,說不定咱們就有出路了呢。至於那邊,他們愛咋個就咋個,咱們呀。也沒有那麽大的能力,管不了那麽多事情。”


    焦氏把話題轉移到桑玉身上,喬二老爺也點點頭,“理應如此。”


    心裏卻歎了口氣,若不是當年自己大哥那麽魯莽,如今,又怎麽會是這樣的局麵。


    卻說佟氏那邊,喬慕風一走,她也跟喬老爺告了退,一迴到院子裏,就發起了脾氣。把桌子上的青白瓷的杯子往地上砸去,隻聽得嘩啦一聲,那一套茶具就成了碎片。


    伺候的丫頭頭皮一緊,便戰戰兢兢的低著頭。


    佟氏心裏氣極了。隻能嘴裏罵著狠毒的話,才解氣。


    喬慕風才是真的狠,幾年前他把安平公主的嫁妝要迴去時,連帶著安平公主當初住過的院子,都叫人鏟平了。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娘親住過的地方,那些肮髒的人也有那個資格觸摸?


    所以,現在佟氏連發脾氣的地方都沒有了。


    隻是,她把那套青白瓷的茶具砸碎了,等心裏出了氣,又心疼起來,那套茶具,還是她從安平公主的嫁妝裏麵淘來的,這幾年,又賣了不少,如今,就隻有這麽一套了,又被她氣極砸了。哪裏還有錢買到這麽好的茶具呢。


    佟氏心裏又氣又心疼,又罵那丫鬟怎麽不把這茶具收起來藏好,讓她看到。


    那丫鬟也是委屈,是你自己說的要擺出來顯擺顯擺的,現在又怪她。


    佟氏罵完了,看著那丫鬟木頭似的,動也不動,心裏又是一陣生氣,“老爺呢,去哪兒了?”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佟氏一眼,低聲說道,“剛四姨娘叫了人來,說是不舒服,老爺就過去了。”


    那四姨娘是青樓裏出來的,自然長得一副好容貌,還有一副好身段,可因著在裏麵被灌了湯藥,這輩子也不能有孩子了,所以便使盡了手段,把喬老爺留在身邊。


    那喬老爺原不是個好色的。因著出了安平公主這事,為了報複,一個接一個的女人往屋裏拉,這還是明麵上有著姨娘稱號的,那些通房呀什麽的都還沒算在裏麵呢。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原是金科狀元的喬老爺,慢慢的沉浸在美色裏麵,不可自拔了。


    當然,他最愛的還是佟氏,但是最寵的,卻是那個四姨娘。


    佟氏聽言,手指甲長長的劃過手心,眼裏充滿了嫉妒。


    那個狐媚子。


    咬著牙吩咐道,“你,去給老爺說,就說我身體不適,讓他過來。”


    那丫頭得了吩咐,說了聲是,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這一上午折騰的,桑玉是有些累了。


    在馬車裏就懨懨的。


    一下了馬車,給喬慕風說了一聲,就迴屋去了。


    喬慕風看著她連頭都沒有迴的背影,提步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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