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一雙佳人妙目流轉,青書頓生眼花繚亂之感,搖頭笑道:“那我便叨擾叨擾那兩位仙人嘍。 ”


    說罷轉身而出,往胡青牛夫婦房間走去,叩了叩門。


    但聽得一聲女子驚唿,青書了然一笑,臉上卻依舊古井不波,靜待那兩位**的醫仙毒仙開門。


    隻聽得細細碎碎的響動聲不絕於耳,過了好一會兒,胡青牛打開房門,青書笑著道:“深夜造訪,有擾兩位清夢,恕罪,恕罪!”


    這位蝶穀醫仙頗是幽怨的看了一眼青書,幹笑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他身上衣裳整齊,倒是不顯狼狽,隻是裏麵那位毒仙卻是釵橫鬢亂,神色驚惶。


    青書暗自好笑,嘴上卻歎道:“實是有要事相求,胡先生、胡夫人,可真要助我。 ”


    王難姑整理好衣冠鬢發,臉色微紅的道:“公子於我夫婦幾有再造之恩,有事但說無妨。 ”


    青書嘿嘿一笑,將鮮於通一事說了,胡青牛眼中異彩閃動,道:“公子所謀,我夫妻二人,定當相助。 ”


    王難姑笑道:“我恰巧有藥水在身,公子稍坐,我這便幫你將頭發變得花白,手上皮膚也得微略老化。 ”


    說著掏出兩個黑色玉瓶,有著微微**晃蕩其中,王難姑似乎微帶陰森的一笑,青書隻覺毛骨悚然,忙道:“這藥施用之後。 還能恢複吧?我可不想真變成個小老頭。 ”


    胡青牛訕笑道:“不會,不會。 有區區在下在,公子定能青絲如雪,膚若凝脂。 ”


    青書似乎頗是不安穩,看著這對夫婦詭異的笑容,心中老是覺得毛毛地。如果他們真給自個兒來個永恆化妝,那可不是虧大了。


    胡青牛夫婦卻不由他分說。 隻將他按在椅子上,一個在他手上抹著秘製藥水。 一個給他梳理一頭黑發,而後手執刷子塗著什麽。


    王難姑下手輕柔而有力,輕輕揉著他的頭皮,青書但覺全身放鬆,極是舒適。 而胡青牛則是以食指中指在他手背上不停畫著圈。


    這種待遇,讓青書心中忍不住揣測,這兩人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去開發廊。 絕對大火!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王難姑端了一麵銅鏡過來,青書睜開雙眼,但見鏡中人頭發花白,手背肌膚鬆弛,皺紋密布。 若是自家在佝僂著背,那便絕類一個古稀老人了。


    他十分滿意,卻又心有餘悸的說:“胡先生。 這……真能恢複吧?”


    胡青牛拍拍胸脯笑道:“有小人蝶穀醫仙的金字招牌在那兒,公子大可放心。 ”


    青書生怕這對夫妻記恨剛才叨擾之事,借機來整他,再三問了解救之道之後,聽的確可行,方才鬆了口氣。 告個辭,悠然退去。


    迴到大廳,青書盤膝而坐,他今晚卻是不打算再睡,隻在大廳中運功打坐。


    “純陽無極功”自發自動,與“武當九陽功”合兵一處,全身登時烘暖。 他這些年也曾參悟“少林九陽功”,發覺這門內功與武當九陽功相較,竟是極少有相似之處,想是經數代少林大德修改。 如今已是完完全全演變成佛門伏魔心法了。 但饒是如此,仍有不失借鑒之處。 至少。 青書從這搬運內息法門中,悟出了佛門神通獅子吼的運勁發勁門道。


    他心頭猛地一動,卻是想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中的一句要訣:“意勁空靈,鬆骨圈筋,悠悠然然,浩浩蕩蕩。 ”


    似乎有悟心頭,與佛門正大心法一合,又生出種種不可思議地變化,他在腦中不斷推演,越演越妙,竟是忍不住長聲一唿,聲若龍吟,悠遠空靈。


    鮮於通原本已入夢中,被這聲一驚起,心中愈發歎服:“這人雖說微有不通事故,但武功卻是極強,想必那個地方,也沒幾個人能敵得過他吧。 ”


    “太極十三勢”的最後那“雙推勢”,青書仿佛隱然有悟,就要戳破那層窗戶紙,功成圓滿,卻始終難能悟透。


    “單推勢”,“雙推勢”,這之間好似極有聯係,但卻又好像半分幹係都沒有,青書微微皺眉,於這一佛一道兩派九陽功地截然不同,頗覺疑惑。


    “少林九陽功”浩然正大,堅如巍峨高山,韌似岩壁青鬆;“武當九陽功”威力至強,柔如浩瀚滄海,綿綿泊泊,號稱天下第一。 兩門功法各有千秋,若論威力,自然是張三豐所整理出來的“武當九陽功”更強;而“少林九陽功”險峻如山,守禦不凡。


    道家功夫本就攻重於守,後世之人皆以為太極拳劍守禦天下無雙,殊不知,太極功攻擊力之強,方才算是無可匹敵。 一柄木劍在手,便能打遍天下,這是何等威力!


    而佛門功夫,自來被譽為伏魔神通,功夫霸道,是以世人多以為少林絕技,攻擊之犀利,可算天下之冠,故有天下武學出少林之語。


    其實這卻恰恰相反,少林功夫堅如磐石,首重下盤功夫,守禦方才是重中之重。 之所以有此錯覺,皆因少林、武當這一佛一道兩派,將自家門派武學練到高妙境界者委實太少,隻得以次等境界相以迎敵。


    所謂老陰生少陽,老陽生少陰,蓋此理也。


    而這陰陽動靜之間,雙推單推之勢,卻是委實太難融為一體。


    當今世上,唯以張三豐百歲修為,方能達至如此不可思議之境。


    想了許久,仍是不得其解。 青書想到當年與成昆千裏追逃之時,成昆掌力自忽陰忽陽轉而陰陽駁雜,當時還大是驚訝,如今想來,成昆不過取巧而已,兼修兩道異種內力,若不能化解,則大禍不遠矣。


    微有後悔將劉伯溫派出。


    他見成昆手中忽有能令人散功的毒藥,大感奇怪,揣測之下,原以為朝廷會派人前來,以“十香軟筋散”之藥散擒住諸派高手,遂令王難姑以“悲酥清風”強力出擊,震懾隱匿敵人。


    “十香軟筋散”本就化自“悲酥清風”,藥力比之還弱上兩籌,至少須得置入茶水飯菜之中,方能見十足之效,而“悲酥清風”,顧名思義,悲者心悴,酥者骨麻,清風者,可隨風飄蕩,敵人不攻自破。


    有此藥劑,還怕朝廷的“十香軟筋散”不成?


    而後再令劉伯溫持“悲酥清風”解藥毒藥,單槍匹馬,擒成昆迴來。


    青書早就暗自懷疑,當年那“六脈神劍”秘籍,或許是落在成昆手中,也說之不定。


    現如今他功夫與大宗師境界,不過一線之隔,若是時機得當,便能立時晉級當時頂尖高手之列,若是時運不濟,便一輩子都隻滯留至此。 便如少室山後,那三位坐枯禪的高僧,三十年苦功,卻是仍難抵達圓滿之境。


    這是與不是,原本就是一念之間而已。


    所以,一切可能讓他有所頓悟的要訣心法,都要細細一覽。 “六脈神劍”不世奇功,號稱天下第一劍法,說不定其中便有何等煉氣要訣,與天地自然相合,能令己了然頓悟。


    這般或謀劃或思忖,不知不覺,東方已微微泛起魚肚白。 青書緩緩收功,內力雖無進益,但卻又精純些許。


    他微一撣袖,起身站起,舒展腰肢,隻覺神清氣爽,估摸著鮮於通或要醒來,便喚起這屋子的主人,讓他依約先遷出一日,這位農家漢子拿人手軟,二話不說便將妻兒叫起,大步走出家門。


    在這山下住了這麽久,反正也沒什麽貴重物品,收了人家幾十兩銀子,可得好好辦事。


    見主人家攜妻帶子,其樂融融地步出大門,青書悄立暗處,微歎一口氣。


    一個女子清脆聲音悄然響起:“想家了?”


    青書頭也不迴,聽腳步聲,便知是何人了,他搖頭笑道:“家?天下何處不可為家?我想的……是人。 ”


    蘇若雨款款走上前來,看著天邊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破開雲霧束縛,射出萬道金蛇,輕輕歎道:“你何必自苦如此呢?”


    “不苦。 ”


    青書微微一笑:“這是關乎原則之事,何來苦與不苦。 ”說著笑容微帶苦澀:“父親和母親,才是真苦。 ”


    似乎被觸動內心深處的哪根弦,蘇若雨身子微顫,眼睛眯著,望向升起的一輪朝陽,嘴角忽地洋溢起緬懷的笑容,嘴唇開闔,仿佛要說千言萬語,到最後卻化作一句:“一路小心。 ”


    ps:同學生日,聚餐喝酒喝到頭疼…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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