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山璞自從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敗仗。雖說勝仗乃兵家常事,但是這種被人追著打,一氣打到山裏的情況,還真是沒有發生過。以前都是他追著別人打,打完了還要嫌耽誤了時間不能迴家陪老婆吃飯。這迴可好,不但被揍,連跟老婆說一聲“今天不迴家吃飯了”都做不到,還不知道老婆要怎麽擔心呢!


    山璞也猜得到,一旦他這裏出現了問題,而李今那裏,通過反饋來看,也是不如西線順利的,東線就要再來一個主將。算來算去,要不是鬱陶過來,臨安交給顏肅之或者顏神佑坐鎮。要不,就隻有顏神佑過來了。


    山璞急了個半死,戰場上刀劍無眼,傷著他老婆怎麽辦?阮梅恨他老婆恨得要死,要是卯足了勁兒找他老婆的麻煩怎麽辦?老婆雖然很厲害,但是阮梅也不差呀,傷著了怎麽辦?


    再著急,他也不能拿戰局開玩笑,還得想辦法破局。如果他貿然出去給阮梅加菜,那他老婆才是真的危險了。山璞在地圖上劃拉了一宿,終於拿定了主意。不管是誰來了,水平都不會很差的,他也不需要原路返迴跟援軍匯合,那樣耽誤事兒。阮梅不管聽說誰來了,都會拋下他先與援軍一戰。因為他是新敗,而援軍是疲弊之師。但是援軍的指揮者水平不低,不至於吃阮梅的大虧,雙方可以僵持。


    山璞打算打一個時間差,趁著阮梅跟援軍僵持的時候,他去抄阮梅的後路。也不襲擊阮梅的大營,因為不知道阮梅和援軍是什麽時候打,沒辦法相約夾擊。他幹脆繞得遠一點,攻阮梅的幾座城池。在阮梅的後方打進幾顆釘子,阮梅不理他,他就以此為基地,再行擴張,吞了阮梅的後方。阮梅要是來攻城,他就能吸引住阮梅的兵力,方便援軍在後麵追打阮梅。


    這一招是相當的無賴的。


    縱然是阮梅,也隻得聽從了席重的建議,趕緊跑路,攔截下山璞,逼得山璞和顏神佑會師。打仗,最怕的並不是對方人多、武力值高,而是怕根本不知道對方在哪裏,以及……對方到處都是。


    山璞這一路打得比較輕鬆,正如他命戰俘捎過去的話裏說的,阮梅為了跟山璞決戰征集了各地的守軍,防守的力量就弱。山璞趁機拿了一些地盤,並且因為這樣幾場勝仗,士氣也重振了。


    作為東路軍的主將,山璞到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之前的基本狀況是,阮梅追著他打,他老婆追著阮梅的打。現在,他站穩了腳跟了,可以跟老婆一起揍阮梅了。


    阮梅卻並不站在那裏等揍。他一氣撤了兩百多裏地,繞到了山璞的北邊,且不搦戰,而是籌劃布置了一條新的防線,沿河布防。同時,召迴常恢部,李今也從泥潭裏拔出了腳來,使與顏神佑、山璞取得了聯係。


    自此,東、西兩線,都沿著一條大河與北方對峙,顏神佑在與山璞、李今取得聯係之後,又與西線的霍白通了氣。周朝的疆土往北推進了數百裏,與北方隔河相持。


    霍白使人八百裏加急,問顏神佑:下麵怎麽辦?


    顏神佑迴答:不要著急進攻,先鞏固戰果。如果朝廷那裏有人催,我來講。請一定要約束部下。


    霍白答應了。他也不想在這隆冬時節往北進兵,天氣實在是不合適,北方已經飄雪了。周兵準備得再充足,在適應方麵還是有一定的困難。再者,據霍白的經驗來看,一旦下雪,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的,風雪行軍,走丟的先例不要太多。還是將已經打下的地盤鞏固一下比較好。


    東西兩線取得了共識,顏神佑也領兵與山璞會合。這兩人還從沒有在昂州之外的地方共處過,這一次都覺得有些新鮮。


    山璞十分慚愧:“都是我無能,才累得娘子要遠行。”


    顏神佑笑道:“這是咱們說好了的麽?”


    山璞誠實地搖了搖頭:“這跟我想的不一樣的,是我先敗了。”


    顏神佑笑笑,還抻了個懶腰:“是朝廷裏他們著急了,我總不信你會打不贏。葉相公也說了,既然士卒並不曾潰散,那便是你在約束著,兵不潰,不算敗的。”


    山璞咳嗽一聲,小聲問道:“你,還好嗎?”


    顏神佑點點頭,也問一聲:“你呢?”


    山璞道:“我看到你就好啦。”


    沒營養的對話讓阿竹聽了想翻白眼,一扭臉兒,看到遠遠的一騎飛奔而來,細辨一下,卻是自己人。悄悄挪了挪腳步,阿竹過去攔人。來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是葉相公信使。”


    阿竹忙問:“何事?”


    “葉相公有信呈與殿下。”


    阿竹引他來見顏神佑。


    原來,葉琛接手了新占區的後方整頓工作,來就先搶檔案,搶完了整理。同時宣傳己方的政策,踩一踩阮梅隻會開空頭支票。以清理舊案做引子,展現自己的高智商與高情商,證明自己的公正廉明,佐以口耳相傳,讓新占區百姓相信大周朝廷是個有希望的政權,是個為民做主的朝廷。有了信譽之後,再分田地,將事業做得紅紅火火的。


    同時,還有一些雜亂的事情,比如說鹽業,很多舊族被阮梅收迴煮鹽的權利,現在大周來了,又對大家比較客氣,便有人求情求到葉琛這裏,希望能夠拿迴煮鹽的特權。如果偽陳全境已經被占領了,葉琛就能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但是現在並沒有拿下偽陳全境,這就意味著再往北一些的地方,還有人在看著。如果周朝不夠客氣,他們可能就會幫助阮梅,而不是與周朝合作了。


    即使是丞相,葉琛也難以自作主張。


    顏神佑伸手彈了一下紙麵,問道:“葉相報與陛下了麽?”


    來使搖頭:“小人不知。”


    顏神佑道:“收!”


    就一個字,幹脆利落。現在妥協容易,以後要再收迴來可就麻煩了。何必再費二遍事呢?顏神佑便給葉琛寫信,讓他直接迴收鹽業,甭怕當地舊族趁不配合。不配合也好辦,她從南方調鹽來!舊族敢搞,她就敢來傾銷。


    同時,寫了個奏本給顏肅之,匯報了目前新占區的情況。不但是鹽業,她還讓葉琛清查了土地,除了按數目授田以及在冊的私田之外,一應的隱田她都給收迴國有了。並且將沒收的隱田重新規劃,圈出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田莊來。這些田莊,統統劃成了皇室的田莊,交給顏肅之去。


    ————————————————————————————————


    顏肅之開心得要命,笑著對薑戎顯擺:“嘿嘿,還是養個閨女好啊。不要眼饞~過一陣兒,大家都會有份噠~”


    薑戎:……對不起,請讓臣告退一下。


    先前山璞失聯,他的臉色就十分不好看,後來又擔心閨女的安全。此外,還有一點點的沒麵子,自己的女婿雖然沒有霍白那麽順利,真是不開心!


    現在好了。


    不但是因為地盤的問題,也不止是勝利的問題。還顏神佑發現了對付阮梅的辦法。大家的口號都一樣,那就看誰能做得到好了。目前看來,還是己方的素質比較高。


    至於鹽業,他與顏神佑的觀點是一樣的,憑什麽交給你們呀?占國家的好處占上癮了是吧?敢伸手拿鹽,老子把你們統統都醃成鹹魚!而顏神佑交上來的幾十份的田莊書,也讓顏肅之會心一笑。


    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實際上,皇帝也不能隨便指哪兒都說是自己的。士紳百姓的私有財產,那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除非犯了大罪,否則這財產還是自己的。皇家的生計,一是靠一部分財政撥款來維持,另一方麵,就是靠皇室的私產了。


    財政撥款,得看朝廷大臣的臉色,這一點是不需要懷疑的。經常有皇帝要建個什麽宮殿啊,擺個排場啊,給寵妃置辦點首飾啊……然後錢不夠用的,找大臣要,結果被拍迴來的。不但拍迴來,還得請皇帝注意一點,不要太注重享樂了,朝廷的錢也是百姓的血汗錢,要用來救災、養兵、興建工程、發大家的工資等等等等。


    這個時候,皇室的小金庫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顏肅之抱著地契,顯得特別的開心。然後就轉手計劃好了,給他媽、他老婆一人一份兒,當脂粉錢。給他哥、他弟,一家兩份,補貼家用。再給姐姐一份兒,說寡婦可憐。三個兒子一人一份兒,當零花錢。抽了一把準備還給閨女,也沒數到底有幾張,算是補貼了嫁妝,說之前女兒出嫁的時候有點寒酸。


    剩下的他再數一數,還有七十四份,都算是他自己的了。然後就交給老婆去保管。搞得薑氏一麵感動,一麵說他二缺:“這個自有有司管轄,哪裏用我親掌呢?”


    顏肅之:……臥槽!忘了已經當皇帝了,還跟以前似的把工資都交老婆手裏了。


    紅著臉,也不好意思再收迴,在那兒幹搓著手。還是薑氏命阿方找了個匣子裝好,再塞給顏肅之:“你可長點兒心吧。”


    顏肅之抱著個匣子,手足無措。薑氏識趣地轉移了話題:“聖人聽說了麽?”


    “什麽?”


    “今天在娘娘那裏,太尉夫人過來的,說是想與霍相公家結親。”


    顏肅之來了興趣,將匣子胡亂一放,坐下來問道:“這個我怎麽不知道?”


    “方才在娘娘那裏才聽說的呢,估摸著他們也是先通個氣兒。”


    “誰跟誰?誰嫁誰娶?”


    “是為雍州的兒子求娶霍相的孫女兒。”


    顏肅之的眉頭皺了一皺,道:“也好。”


    霍亥自然是有兒孫的,隻是並不出挑,他的兒子倒會讀書,卻沒有什麽建樹,稱不上大家,因為霍亥的關係,兒孫都有蔭職。兒子在國子監那裏教書,也算是清流。隻是於俗務上並不精通。無論兒孫,比起霍白來,都差得比較遠。是以霍亥先前來奔,帶的是侄孫,蓋因知道帶了別人來,一是幫不上什麽忙,二是浪費了大好機會。


    現在安定下來了,自然要為自己的兒孫籌劃一下了。


    隻不過這一迴並不是女家提出的,而是楚攸有這麽個意思。他雖然看霍白年輕有為,有那麽一點點嫉妒羨慕的意思,但是綜合考慮一下,從霍白的素質來看霍家人,應該也是不錯的。楚氏與帝室三次聯姻,足夠了,與舊族的關係也十分密切,現在倒是需要與新貴們結交一下。


    楚攸也是吸取了當初的教訓,像楚氏這樣嫁給顏啟,委實稱不上什麽好姻緣。哪怕要與新貴結親,也需要選擇一個素質的人家。李彥、丁號這樣的,楚攸並不熟,與霍白等人接觸倒是不少。那就他了!


    霍亥又是丞相,又是名師大家。求娶他的孫女兒做兒媳婦,是相當劃算的一件事情。


    楚攸打定了主意,卻又先與楚豐通信,問問楚豐的意見。楚豐也覺得這樁親事門當戶對,又合情合理,當下拍板:“可。”


    楚攸這才又派了人,帶了禮物過來,請父親作主。山璞失聯、顏神佑北上、阮梅敗走,東線熱熱鬧鬧的時候,西線卻因為隔河對峙沒有正事可幹,在那裏結親家。


    楚豐讓夫人先與楚氏來說一聲,也是通個氣兒。


    於是便有了上麵這一幕。


    顏肅之聽完了,也沒反對。人家兩家結婚,肯與你說,是給你麵子,他反對了也沒用。顏肅之道:“讓五娘多看顧看顧霍家小娘子就是了,霍夫人要帶女孩子過來提到這件事情,你也湊個熱鬧給個添妝,也是給娘娘做臉。”


    薑氏笑道:“我明白的。”


    顏肅之道:“東西夠用吧?”


    薑氏道:“有你在,我的東西哪有用完的時候呢?張太府真是有心的,做得很精巧。”


    顏肅之摸摸下巴:“該讓他一模一樣的東西打造一堆,有用的時候就拿來賜給。反正他們要的也不過是個麵子,何況拿你心愛的精巧樣式送人,反耽誤了自己插帶?”


    薑氏咬著帕子,笑著不說話了。


    夫妻倆坐了一陣兒,便聽外麵有奶聲奶氣的說話聲兒。薑氏忙站了起來:“怕是六郎帶著他兄弟外甥來了。”


    果然是六郎,身後拖著一群小蘿卜頭。九郎還小,天又冷,在屋裏睡覺。剩下的都是跟著六郎廝混的。


    六郎覺得自己真是個操心的命,他爹看起來是英明神武,就要一統天下了,但是偶爾會抽風不靠譜。他娘賢良淑德,但他總覺得脾氣有點軟糯,很多事情不該讓他娘操心。他祖母像是明理又強悍,可惜年紀大了,也不好讓他操勞的。他姐倒是年輕又精明強幹,可現在出去了,留個小外甥在家裏沒人照看。


    六郎隻好擔負起給親爹糾錯、為親媽操心、關心祖母身體、給外甥當奶爸……的重任。他還有個弟弟八郎,整天就知道賣萌無辜臉,需要他督促功課。他姐夫臨行前還給他布置了功課,可以想見,如果迴來之後不達標,他姐會幫他姐夫嘲笑他。


    六郎很忙。


    忙也沒忘了準時拖著一串蘿卜頭來給爹媽請安。顏肅之想起來自己懷裏還揣著好幾張田莊的書呢,就笑道說:“走,咱們去娘娘那裏,今天有好事,見者有份,你們都來。”


    到了楚氏那裏,給楚氏問過安,見顏氏也在。顏氏現在閑得很,就天天在親媽麵前孝敬。顏肅之見了就笑了:“這下好了,人都差不多了。”


    當著楚氏的麵兒,一張一張地分田契:“二娘在北邊兒拿了些地,這丫頭也是實心的,分不了的揀了好的圈了些田莊。正好,咱們分一分哩。這是孝敬阿娘的,這是給阿姐的……”分完了,就沒說給顏神佑多少。


    還是楚氏說:“二娘難道就沒有了?”


    顏肅之才故意道:“我忘不了她,隻是不知道給她多少好。”


    楚氏道:“多少都不算多。”


    顏肅之道:“那我給她添一點,她也辛苦了。”


    分完了,抓抓頭,又抽了一張出來,交給薑氏:“收著,等六郎成婚了,你給兒媳婦。”


    楚氏笑道:“你在這些事情上倒越發講究了。”便問顏神佑現在好不好。


    顏肅之笑道:“他們可給我爭臉了,連女婿也很好。先前並不是敗退,而是一計呢。現在阮梅後路被他抄了,不定怎麽後悔呢。”


    楚氏道:“人沒事就好。”人要有事,又得選孫女婿了。說了一迴話,楚氏也滿意,顏氏也滿意,顏孝之與顏淵之不在,楚氏就讓顏肅之擬旨,賞到兩人的家裏去。


    顏肅之摸了摸下巴道:“四郎也北上了,要不要他迴來呢?來迴跑,又有些麻煩。”


    楚氏道:“你與我說這些做甚?他是你兄弟,合該出力的。總不好白吃你的飯。隻是揚州那裏,怎麽辦?我看三郎兄弟年幼,且庶務上並不上心的。你可留意啊。”


    顏肅之道:“兒明白的,明日便與丞相商議。”


    ————————————————————————————————


    顏肅之第二日上,便與丞相們開會,問及揚州的事務。李彥道:“新官上任,事務不熟,揚州不宜大動,隻要不耽誤事兒,何必再派新人?新人到揚州,吳王內眷要如何處置?”


    顏肅之便不再動揚州的人事,隻賜了田莊,將書契等一並遣使送到了揚州鬱氏的手上。鬱氏接到後,也是歡喜的,正好,兩個莊子,兩個兒子一人一個。分家的時候,手頭也好寬裕些,還能騰出些來給女兒作嫁妝。匆匆寫了一封信,讓三郎想辦法夾在書裏送到顏淵之的手上。


    顏淵之當時已經北上,也與顏神佑取得了聯係,叔侄倆正在烤火說話呢。顏淵之知道顏神佑搞了好多田莊,正在說這個:“你不好都留下來的,多少人眼睛看著呢。你拿得多了,怕有些人眼紅。到時候說不清楚的。不如獻一些與你阿爹,你要不好意思,我說與他聽,到時候經他的手再還與你一些,也好堵了別人的嘴巴。為將者,最忌的就是會打仗不會做人。你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不過白囑咐一迴。”


    顏神佑心說,這四叔真是一個憨厚的人。笑道:“我明白的,都送與阿爹了。他願意給誰就給誰。”


    顏淵之放下了心:“那就好。”又問什麽時候能夠把阮梅給拿下。


    顏神佑道:“今年怕是不成了的。”


    顏淵之道:“我也是心急了,今年能有這樣的戰績,已經是不錯啦。隻盼著明年這個時候,能夠獻俘闕下,**一統。要是明年這個時候再不行,可就耗不下去啦。”


    顏神佑道:“我明白的。明年此時,應該差不多了。”


    山璞此時方道:“隔河而望,這河頗寬,廝殺不是難事,渡河卻是。要不再等半月,我問過了,北方地氣寒冷,這大河會凍得很結實,冬天的時候河上跑馬行車都是可以的。要不就要準備大船,或渡兵,或做浮橋。”


    顏淵之道:“等半月就動手,如何?我是怕拖得久了,士卒雖歸,無心應戰呀。”


    顏神佑伸手放到火上烘了烘,又搓搓手:“我寧願等明年夏秋。”


    顏淵之道:“怎麽說?”


    顏神佑道:“一是將新占之地梳理好。這二麽,是為了調戰船來。四叔看這河麵這麽寬,這麽空曠,又不好走,跑都來不及。我要是阮梅,就在岸邊等著,架了拋石機、踏弩,設弓弩手,他也有些火藥……隻管打活靶子。打不到靶子就打冰麵。”


    顏淵之道:“那倒不如用船,船上也有拍杆,也能裝拋石機等。”


    顏神佑道:“那我便與阿爹講去。”


    山璞皺眉道:“不知道霍郎那裏如何辦了,這裏打完了,再將船往上開?”


    這個顏淵之卻是知道的:“濟陽不如阮逆,放心吧。再者,這條河,越往上,它就越窄,總有能渡河的地方。”


    山璞喃喃地道:“還有雍州呢,雍州倒是跨河的……”


    顏淵之叔侄倆的臉色瞬間就微妙了起來,楚攸到現在也不肯說一句請周兵駐防雍州這樣的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打算的。顏淵之拍拍袖口:“這不就行了麽?楚攸不是也正領兵相助麽?好啦,你們小兩口說說話,四叔老啦,熬不動啦,迴去睡一覺。”


    迴到營帳,就收到了家書,拆開一看,顏淵之也笑了,心說,跟著二哥混,果然是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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