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的起點雖低,本人也就是個菜場大媽的水平,但是這幾十年來經曆十分豐富,看問題倒是相當的敏銳。


    唐儀如果現在還沒兒子,大長公主覺得,要是自己立時就閉上眼睛了,也會說,別守孝了,生吧!不然我死得不安生。可唐儀如今三十好幾了,虞喆的年紀還不到他一半兒,急個p啊?!


    虞喆真是被太妃給害慘了。


    要不是米丞相老辣,給他弄出了個先帝遺命來,這會兒虞喆的名聲該臭大街了。饒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有非議之聲。再者,這本是五王設的局。本來嘛,其實不守規矩的皇帝多了去了,雖然名聲不會太好,但是大家一般不會罵得太兇。可一旦藩王摻和了進來,這事情的味道就變了。


    反正,到現在大家聽到的版本已經變成了“小皇帝歡喜無限聽從吩咐廣納妃嬪”了。虞喆就算滿身是口,他也說不清楚了。在內,太妃這個豬隊友已經在找人了,水貨們將消息以快遞上門的形式通報了各大家族。在外,五王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


    才登基的小皇帝,就算拿出孝道來,也很難讓人理解了。正常人都覺得,你急啥呀?你才十幾歲,不管你能不能生吧,都不用這麽急吧?要說你叔叔不好,可你生了兒子,他是能幫你掐死你叔叔還是怎麽的?


    當然,像太妃這樣思維詭異的,真不在此列。軍閥姨太太式的思維裏,不是從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都不是自己兒子,二王的威脅比五王還大!五王就是了解她這種思維,才能用計成功的。


    在世家的眼裏,不是皇後生的皇子,都會有些隱患。哪怕皇後不一定能生得出兒子,皇帝都要再等一等的。禮法襲爵,那必得是嫡長子才明正言順。即使皇位的承襲經常出現例外,可是禮法還是不變的,大家的慣性思維還是不變的——就算你的後宮生出來兒子了,那也隻是個備胎好嗎?


    擱到大臣家裏,到襲爵的時候,庶子都是要特批的,懂?沒嫡子那叫“無子”,下一句就是“國除”,你這封地就沒了。over。


    雖然現在會有些特批的,但是原則還是沒有變。不要當禮法不存在啊喂!


    所以虞喆作為一個智商正常,好歹圍繞了許多正常思維的老師的小皇帝,雖然爹娘略不靠譜,腦袋裏多少是裝了一些正常的想法的。從此,他再不提給水太妃晉位當太後的話了。得虧她是太妃不是太後,這要是太後了,還不得大張旗鼓地下令,鬧得滿城風雨啊?


    腦補出這種情節之後,虞喆一個哆嗦,趕緊掐滅了再抬舉水家的想法。舅家是要照顧的,不過……還是先晾一晾吧。


    是以即使米皇後哭求他網開一麵,別把太妃總關宮裏不讓出來:“雖是你阿姨,可終究是你阿姨呀!”


    虞喆還是沒有答應。轉頭就下了道旨,將因米丞相逝世而出京迴鄉守孝的米丞相的長子長孫給召來了,讓他們參加高祖冥誕的祭拜活動。同時,特意派人去通知大長公主,讓她也出席。對於這個先前有點芥蒂的唐表兄,也表示出了躍然多的友善。


    高祖祭日,他就沒帶太妃去。


    大長公主倒去了,姑侄見麵,無語凝噎。因姑媽跟生母掐架,虞喆是有些不太喜歡姑媽的。米丞相攔著他生母封後,他也有點不滿。但是現在看來,這兩位,真是明白人啊!


    “老丞相是個明白人。”這句話,虞喆在召見了米丞相的子孫時說了一遍,遇到大長公主時,又說了一遍。彼時大臣們都退下了。虞喆這迴再不肯召五王來湊熱鬧了,來的就大長公主、二王、宗正一家。


    祭拜完了,打發走了其他人,虞喆單獨留下了大長公主與唐儀兩個。大長公主在沒看到水太妃的時候就已經心裏有數了,見了虞喆,也不說旁的,就聽虞喆在那兒訴苦。什麽沒人幫忙之類的,又請大長公主多指點一下皇後。


    大長公主樂得在宮裏施加自己的影響,說話倒也謙虛:“我不是多活幾年,經的見的多了一點罷了,聖上和娘子都是聰明人,哪用旁人多教?”


    虞喆特別誠懇地道:“還是要借您的輩份兒壓一壓事兒。”壓什麽事兒,虞喆沒說,大長公主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不過她也沒有一口答應,隻說:“大郎有什麽用得著我老婆子的地方,盡管開口吧。隻是——像這種事兒,可千萬不敢再有第二迴了啊。”


    虞喆尷尬地點了點頭,胡亂答應了。


    下麵才是正題,他答應了大長公主,作出一副要當正常人的姿態,取得了大長公主的諒解之後,卻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不將二王當自己人的,又豈止是太妃一人而已?隻是他說得十分好聽:“隻怕叔王之誌並不在此,前番惹出來的那些事兒,未嚐不是要離間我們兄弟。”


    唐儀聽了,眉心也是微蹙。雖然虞喆這個表弟一向與他不是很親近——當然,這裏麵唐儀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的,他從來就沒個正形兒,也不會湊上前去討好,反而因為中二,十分之討人厭——但是虞喆這“離間”二字說得就很到位。


    大長公主還在說:“你知道是離間,那不就好了?”


    唐儀便打斷了母親的話,一字一頓地道:“大郎擔心的,不是他自己不明白,是二王不明白。”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這事兒真不能單怪哪一個,以他舅那個抽風樣兒,腦子有坑的就止水太妃一人。搞不好二王生母也是有樣學樣,這二王要是跟眼前這一位一樣多疑,又有叔王們挑撥,先前虞喆掩飾得又不是特別好,那……


    這事兒還真是難辦啊!


    大長公主也有點驚呆,不過還是抱一點僥幸心理地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說明白了,就不至於了吧?”


    虞喆不開口,拿委屈的小眼神兒一直往唐儀身上戳,戳癢癢肉似的,戳得唐儀不耐煩了。一擺手:“還反了他們了!摁住了,別讓他們生事,真出點幺蛾子,大家麵上都不好看。”


    虞喆心下大定,要讓唐儀主動說解除婚約,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唐儀雖然中二點兒,大麵兒上的道理還是不差的。現在隻要取得唐儀的諒解,抹黑一下齊王,等自己抓到齊王把柄幹掉這個小王八蛋的時候,想來唐儀頂多就是生一陣兒氣,也不會有什麽過激的舉動的。到時候,再多多補償唐家就是了。


    總的來說,這是一次頗為愉快的會麵。


    直到大長公主問:“那你那些新人,要怎麽辦?”你睡是不睡啊?


    虞喆的臉又掛了下來:“我亦無法。”


    唐儀道:“怕啥,人你也納進來了,就說……唔,納了是奉父命不得已。不過先別碰,搞出孩子來你臉皮不夠厚是說不清的,這就是你的孝心了。”


    主意也不算特別高明,事實上,出了這檔子事兒,人進了後宮,虞喆也沒那個心情去睡。頂多就是心情不好,跟米皇後遊園的時候,偶爾命她們侍宴,顯得熱鬧而已。


    虞喆這裏,為睡不睡後宮、生不生孩子糾結的時候,歸義顏神佑那裏,卻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


    顏神佑近來很忙,根據事先的規劃,這會兒四百裏外,顏肅之和山璞應該動手了。她得準備一下,工地好開工了。如何監視管理戰俘,督促他們工作,對顏神佑來說是一項陌生的任務。她不是沒監督過工程,可是督管戰俘,這還是頭一遭呢。


    顏肅之搞定了一個永安郡之後,已到九月了,秋收也完了,糧食也入庫了。上貢給朝廷的糧食也打包發到京城了,連迴執都給帶迴來了。新任柴丞相與顏尚書令二人自然是提議要表揚顏肅之能幹的,從麵兒上來看,他也確實挺能幹的。倆月,硬讓他又上報擴出六千隱戶來。原本都不大指望昂州有軍事行動的情況下,還能上繳什麽租稅的,沒想到還有五千石的入賬。


    朝廷對顏肅之,算是滿意的了。虞喆對他,也是滿意的。被各種負責新聞困擾的虞喆,確實需要一些好消息來振奮一下。二話沒說,他就批準了對顏肅之的表彰。至於顏肅之對於在昂州也開一處馬場的需求,也得到了批複。養馬不難,難的是需要良種馬來配種。軍馬養到差不多了,上戰場前都得先閹一下。是以別看顏肅之的戰馬不錯,也有個不大不小的馬隊,馬也不錯,都是不能配種的。


    經批準,太仆寺下,從附近兩州的馬場裏調了些種-馬,劃撥給了昂州,這批馬還在路上,預計冬天能到。


    顏神佑又要為這些馬去整理住處,正準備聽匯報呢,顏淵之殺到了麵前。四叔鞋子跑掉了一隻,跑得滿麵油汗:“馬快要到了?”


    顏神佑道:“嗯……”


    才說了一個字,顏淵之劈手就奪了她手裏的書:“小娘子一邊去,這不是你能看的。去去去,去巡視工地去。”


    顏神佑一怔:“啥?”遲了三拍才想起來,哦,這涉及生殖問題,老實古板的四叔這是擔心自己?舉袖遮麵,蓋住了詭異的笑容,顏神佑道:“四郎,你的鞋,還有頭發。”


    顏淵之一低頭,光想著二哥出門兒,自己在家裏,萬一讓侄女兒接觸到了未婚小姑娘不該接觸的東西就是自己失職。路上跑丟了左腳上的鞋,進門忘了脫右腳的鞋,頭發上的發簪也跑沒了,腦袋上的冠兒因為沒了簪子固定,也跑得歪掉了。


    顏淵之手忙腳亂地整理,顏神佑袖子後麵笑夠了,才放下手道:“這是方先生的事兒,我整理一下書,看過了,好發給阿爹。”


    顏淵之心下狐疑:她不該知道的吧?應該不懂的吧?左右看看顏神佑,顏神佑裝得沒事兒人一樣,顏淵之沒看出破綻來,隻好在心裏嘀咕,還要跟顏神佑說:“哎呀,小閨女就該嬌養的,真是委屈你啦,等你兄弟們長大了,你就歇了吧。”


    顏神佑道:“不委屈,我也不累,這樣挺好的,我就愛這些個事兒。”


    顏淵之:“……”


    叔侄大眼瞪小眼,直到阿圓欣喜地過來匯報:“小娘子、小娘子,呃?四郎也在?”上下一看顏淵之這逃荒的樣兒,阿圓也不開心了,遲疑地道,“四郎這是?”


    顏神佑順口就說:“四郎有件要緊事,怕我忘了,親自過來說的。你來得這麽急,可是有事?”


    阿圓“哦”了一聲,想了一想,道:“咱們六郎也要做人家哥哥了。”


    “啥?啥?!!!”顏神佑“騰”地站了起來,連顏淵之都坐不住了:“有郎中麽?我迴去叫你四娘過來陪伴。你且不要打擾你爹!”最後一句話說得相當嚴肅。


    顏神佑道:“我爹搞山民去了,不定搞到什麽時候兒,不說一聲交待不過去。”


    顏淵之道:“你去問你娘罷。我這便迴去了。”


    顏神佑答應一聲,送完了顏淵之,這才到後衙裏去。後衙裏,人人紅光滿麵的。顏肅之和薑氏夫妻兩個,身體都很健康,但是結婚這得有十幾年了,孩子隻生了兩個,前麵幾年情況特殊不算,生六郎之後兩人感情倒不錯,也不見再生一個。隨著顏肅之官兒越做越大,要說薑氏不擔心,那是騙人的。如今再次有孕,薑氏也舒了一口氣,隻盼這迴再生一個兒子,那就省事兒了。


    至於會不會再生一個小變態,薑氏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倒黴。


    一路上,阿圓就在小聲說:“有三個月啦。”


    “啥?”


    “嗐!小娘子,這種事兒,不好一有消息就嚷嚷的,得先安了胎,過了三個月才好說。不好心動了孩子呢。”


    顏神佑漫應一聲,又問郎中怎麽說。阿圓道:“都還好。娘子身子也一向康健,隻消息注意飲食,就沒什麽了。”


    顏神佑一算,現在九月了,三個月身子。再七個月就生了,到時候昂州也該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爹也能迴來了,倒不怎麽耽誤事兒。隻是那時候也在四、五月份,這月子就不好坐了,用冰怕凍著,不用冰就得捂著。這也太辛苦了。


    思想間,到了薑氏跟前。薑氏看到長這麽大個的閨女,又有絲不好意思了起來:“你怎麽來了?阿圓,去給她擦把臉。”


    顏神佑眼睛滴溜溜一轉:“六郎呢?”


    薑氏嗔道:“你又作怪了。我且還沒事呢,你們姐弟兩個我都養出來了,還怕了這一個不成?你隻管盯著前麵的事兒,旁的放一放,兵與糧兩樣,不要丟鬆了。家裏的事兒,且有我呢。”


    顏神佑答應一聲,道:“四郎才來了,聽了好消息,說是要叫我四娘過來幫襯。”


    薑氏道:“你們又來!她自己家裏還忙不過來呢,我如今且沒事。忙不過來時,我自會說。”


    顏神佑道:“總是一片心,便是用不著,也等她來了當麵謝過。阿娘,要不要與阿爹說一聲?”


    薑氏道:“有甚好說的?他現在不定忙成什麽樣兒呢。”


    顏神佑道:“我怕過年時他迴來,不認識您了,一跤嚇得跌倒哩。”


    薑氏恨恨地道:“你就淘氣罷!看他不忙的時候,夾封信給他就是了,別挑他心煩的時候。”


    顏神佑“哦”了一聲,心說,瞞得好緊!不由又想將情報工作提上議程,順利的話,歸義要來許多戰俘,管理問題上,也需要有情報支持。唔,主要是情報人員的訓練,坑爹的是,顏神佑的那點知識,也是看諜戰片得來的。雖然可能比土著們略強一些,她也不夠專業。


    有得磨嘍!


    幸而鬱氏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還帶了好些個東西來。妯娌兩個一見麵,一個就說:“又不是頭一迴了,這般著急做什麽?”


    另一個說:“可不敢這麽說,今時不同往日。”


    顏神佑看她們講話這般投緣,吩咐好了上茶,就又去練兵去了。


    薑氏說得很對,糧和兵兩樣抓到手了,這昂州才是他們的。顏肅之出行,將後方交給閨女,大家沒一個反對的,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顏家拳頭比較大,顏神佑的拳頭也很兇。反抗不成的情況下,眾人自然會為她找各種理由。比如部曲是人家顏家的,比如顏神佑姓顏……之類的。


    如今這三千人的隊伍已經很成樣子了,其實他們正常訓練的時候,也是喊口號的,而且喊出來的聲音還不小,隻是不知道詞兒的,經常會聽岔了音。顏神佑倚著鹽田,有錢,也不心疼錢。昂州境內又有鐵,從永安那裏輸鐵,兵器有了保障之後,訓練就更上檔次了。


    所謂神槍手、神射手,除了極少數有天賦的人,大多人是靠子彈、箭枝喂出來的。沒有實際的訓練,隻是比劃再比劃,那也是無用的。這些人內,隻有最早的一批是見過血了,後來的兩千人沒見過血,這是顏神佑比較頭疼的事兒。平常看不出來,一旦認起真來,就能分辨出各人的經曆不同了。


    現在又多了一件事兒——情報。顏神佑在琢磨,是從這些人裏挑出人搞情報工作呢,還是從部曲裏另尋?


    想了一陣兒,還是從這些人裏挑出一百人來,單列了一個編隊。給他們的任務就是搞情報工作。主要是這些人已經被訓練得聽話,並且沉默。搞情報工作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口嚴。


    挑選的時候,顏神佑也進行了一係列的測試,首先,是記憶力。其次,識字的優先。然後就是命挑選出來的人換上衣服,隨便往哪裏一丟,三個時辰之後來報道,看他們都聽出、看出了什麽來。讓他們複述。


    揀記憶力好、語言簡潔明了,同時在描述中盡量客觀的人選。


    最後挑出了一百人。


    顏神佑表示,這很好。被淘汰的人也沒有浪費,記憶力好,又靈活的,可以做斥侯嘛。


    這隻是個粗糙的架子,再想要更成熟的情報機構,說不得,光靠壯年男子是不成的。得什麽樣的人都有,才方便探聽。那就是將來的事情了,現在,這些隻要夠應付歸義的工程就行了。


    ————————————————————————————————


    顏神佑的準備做得相當及時,這邊才組建完情報機構,那邊第一波俘虜在十月末就押到了。足有五千餘名精壯,老弱婦孺有些就地安置了,還有一些也要隨後押解過來。


    顏肅之掃蕩全州,堪稱雷厲風行。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知道,慣例了。隻是沒有想到他掃蕩得這麽兇,短短數月的時間,雖然不能將全州橫掃一遍,卻已將整個永安給犁了一迴。這讓永安郡守感激涕零。作為一個沒後台、沒背景的坑爹郡守,本郡的豪強還有山民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顏肅之橫,是因為到歸義時就帶了一千部曲,永安郡可沒部曲可帶。當然,一般孤身上任的官員,要真較起真來,也夠當地豪強喝一壺的。永安郡最坑爹的地方就是,因為有礦,挖礦的人民風一般比較彪悍,他倒是可以打擊豪強,不過豪強防禦值太高,跟撓癢癢似的。還有那些敵意更強的山民,那群野蠻人人口比他掌握的全郡戶口簿也少不了多少了。永安郡不得不憋屈。


    現在好了,顏肅之來了,帶著兵馬過來了。什麽民風彪悍,什麽防禦值太高,統統打成渣渣。在朝廷勢力弱的地方,宗族勢力必然要抬頭。顏肅之幹掉了豪強宗族,永安郡再推行命令,就要順暢得多了。


    永安郡開心不已,人逢喜事精神爽,歡天喜地跟著顏肅之跑前跑後。括出來的隱戶,還不是要歸他永安郡來管?當然,看著顏肅之打殘了豪強之後就地招兵,永安郡還是有那麽一絲絲小心疼的。


    好在打掉豪強無數,上萬的隱戶——這還是有所保留的,在這麽多的政績之下,永安郡便對顏肅之又招了三千兵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什麽抗議的話都沒說,還連夜召集書,幫忙顏肅之整理好了花名冊。


    有永安郡大力支持,顏肅之的工作也相當順利。也許是他幹得太熱火朝天了,像是一門心思找豪強的茬兒似的,山民最初因為山璞帶兵到來而產生的警惕也慢慢地放鬆了。


    眼看顏肅之揍完豪強忙秋收,山民看看熱鬧,也去秋收了。秋收過後,照例要慶祝一下豐收。深諳風俗的山璞就在這個時候動手了,他親自帶著人上摸上山。請顏肅之堵住了下山的幾條比較好走的路。


    於是山上開殺,山下開抓。如法炮製,一個月間拔掉了三處村寨。按照山民間的慣例,失敗的一方就都是奴隸了。或者說,大家奉行的是“幹掉你家老大,你就變成我奴隸了”的準則。一方原本是自由民的人,失敗後也要轉化成奴隸。什麽為主報仇的事兒,是極少發生的。


    山璞二話沒說,將人家頭人全家幹掉了,餘下的人都捆成串兒往山下押送。顏肅之在山下等著,倒將漏網之魚捉了不少,連同山璞押解下來的,湊成了先期精壯六千,給顏神佑送了來。


    顏神佑即著手開始新城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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